《清冷美人和她的小太阳老婆》扶瑞的猫

3、第 3 章

　　出了美术用品店后，林姜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射在水泥地面上。

　　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父亲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今晚不回来，自己解决晚饭】。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

　　原先还算愉悦的心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林姜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朝公交站的方向走去。刚好有一班公交车来，林姜不知道这辆车的目的地是哪。

　　但她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酒气弥漫的公寓，不想面对冰箱里过期的食物和沙发上堆积如山的脏衣服。

　　秋风带着凉意钻进她的衣领，林姜裹紧了单薄的外套。下了车后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双腿发酸，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城西的小公园。这个时间，公园里只有几个遛狗的老人和放学玩耍的小学生。

　　她找了个僻静处的长椅坐下，从书包里取出速写本和铅笔。画画总能让她忘记时间，忘记饥饿，忘记那个不像家的家。

　　铅笔在纸面上沙沙作响，公园里的景色渐渐在她的本子上成形——歪斜的秋千、光秃的银杏树、远处模糊的楼房轮廓。林姜全神贯注地画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路灯亮起昏黄的光。

　　"林姜？"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差点把速写本掉在地上。林姜猛地回头，看见边秋站在长椅后面，手里拎着一个超市塑料袋，满脸惊讶。

　　"真的是你！"边秋绕到长椅前面，"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林姜迅速合上速写本，塞进书包里。"随便走走。"她简短地回答，不想多做解释。

　　边秋歪着头看她，眼睛里闪烁着路灯的光点。"你吃饭了吗？"

　　这个问题让林姜的胃不争气地响了一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午饭时因为要赶参赛作品没有吃。

　　边秋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正好我买了太多零食，一起吃吧？"不等林姜回答，她就已经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开始从塑料袋里往外掏东西——饭团、酸奶、小包装的饼干，甚至还有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

　　"给。"边秋递过一个包子和一盒牛奶，"还温着呢。"

　　林姜犹豫了一下，但食物的香气最终战胜了她的矜持。她接过食物，小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就这样坐在公园长椅上，默默地吃着简单的晚餐。夜风轻轻吹动边秋的马尾辫，发梢时不时扫到林姜的肩膀，痒痒的。

　　"你经常来这里吗？"边秋突然问道。

　　林姜摇摇头。"第一次。"

　　"我是来给弟弟买文具的。"边秋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他明天有手工课，非要那种带恐龙图案的橡皮擦，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她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绿色的小橡皮，上面印着一只卡通霸王龙。"可爱吧？"

　　林姜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边秋身上有种奇特的感染力，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你呢？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边秋的问题来得突然而直接。

　　林姜的身体僵住了。她没想到边秋会问这个，也没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她低头盯着手中的牛奶盒，纸盒已经被她捏得微微变形。

　　"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边秋轻松地说，"我有时候也不想回家。太吵了，弟弟总是大呼小叫的，妈妈也老是唠叨。"

　　林姜抬起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身边的女孩。边秋脸上依然挂着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但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林姜熟悉的东西——那种隐藏得很好的、不愿被人发现的孤独。
　　那是一双很有故事感的眼睛。
　　林姜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很放松。

　　"我爸爸...喝酒。"林姜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家里总是很乱，很吵，或者...很空。"

　　边秋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在告诉林姜：我在听，但不会追问。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公园里的灯忽然闪了闪，提醒着时间已晚。

　　边秋看着林姜裹紧了衣服，意识到她有点冷。

　　"要不...你今天去我家吧？"边秋突然提议，"我妈妈今晚和我弟弟去外婆家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林姜惊讶地看着她。

　　"别误会！"边秋连忙摆手，"就是...如果你不想回家的话。我家虽然小，但至少暖和，还有热水。"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收藏了好多艺术画册，可以给你看。"

　　林姜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几乎不认识边秋，却在这里考虑去她家过夜。这太荒谬了。但当她想到要回到那个冰冷的、充满酒气的公寓，拒绝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我...不会打扰你吗？"她最终问道。

　　边秋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星星。"当然不会！我们可以熬夜看电影，吃零食，像闺蜜之夜那样！"她跳起来，向林姜伸出手，"来吧？"

　　林姜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边秋的手温暖而有力，将她从长椅上拉起来。

　　两人并肩走出公园，影子在路灯下交错重叠。林姜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此刻，她只是不想一个人面对这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