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银博]《一触即发》》Cupcake糕

35、Chapter 35

　　“杰斐逊居然还有空看歌剧。”博士抬眸看向银灰语气听不出起伏。

　　这段时间并非风平浪静，如果关心股市动荡就会知道最近格林集团出了件大新闻，杰斐逊·格林召开了股东大会决定挂牌出售整个能源产业部门，甚至包括博士所在的研发部实验室。

　　对于能源业务占据整个公司营收70%以上的格林集团来说，格林的这个决定无疑是爆炸性的，几乎相当于把整个企业的盈利拱手让人。他的做法自然受到股东们的反抗，但是格林拥有集团超过50%的股份，他的决策不必经过股东们的同意，这次股东大会更像是一种通知。

　　当天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消失许久的德雷克闯进了会议室大门公然反对杰斐逊的做法，这对在过去十多年亲如兄弟的好友，在现场反目成仇，甚至一度演化成肢体矛盾。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挂牌出售的计划暂缓，但是这条消息依旧很快传遍了维多利亚的投资圈，只是面对如此一个香饽饽却没有人敢贸然出手。

　　这也更让博士确定了，维多利亚政府正在干预这件事的进程。

　　origin计划兹事体大，这么多年杰斐逊都能安然无恙地让这个实验运转下去，公爵身份的政治背景起到了不可小觑的作用，即使只是简陋早期文件，经过多年的完善，也窥探到了origin计划的冰山一角。觊觎这项研究的人不在少数，杰斐逊也许和政府达成了某种协议，才能继续进行下去，但是眼下资料泄露，杰斐逊难辞其咎，他现在迫切地想扔掉这个烫手山芋，只是不知道炎国有句古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面对博士的感慨，银灰却颇有深意：“他不得不来，因为这里……有能帮他的‘贵人’。”

　　“谁？”

　　“一个年轻的企业家，并且有意向接手他的心头大患。”银灰含笑看了一眼博士。

　　见银灰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博士不难猜出银灰口中的“贵人”指的是何人：“你的新身份？”

　　面对博士的问询，银灰但笑不语。

　　这就是这段时间银灰一直在忙的事。在博士提出origin计划的相关信息后，银灰就一直在紧密追踪着杰斐逊的动向，从他自己的渠道里比博士更早就获知了杰斐逊的出售意向，早先找到自己旧时好友也是为了收购业务做准备。虽然他有这个想法，但不能操之过急，来自政府的施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不能走到台前，只能设法让杰斐逊主动接近自己，这也会让他占据更加主动的位置。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银灰的表现已经是默认。博士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青年，就像初次认识他一样，早已褪去青涩的成熟男性魅力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职业特性带来的神秘感让他带着某种致命的危险，不需要外物修饰，他只是坐在那里，好像光芒都会被他吸引。

　　确实有几分博士打过交道的熟悉资本家味道。

　　“看来RSI给你开的工资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博士玩笑一般地随口说着，心中对银灰的隐藏身份又多了几分好奇。

　　“我的工资确实很高，不过正事要紧，行动目标是拿到你需要的杰斐逊·格林的生物特征。”银灰提醒博士，“需要的工具都在后备厢里，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要进入实验室的深处，需要最高级别的权限，而格林身上正有着博士所需要的身份认证。博士将这件事告知银灰后，银灰就在筹划一次会面的机会，时间不等人，只能主动引蛇出洞，

　　当身着得体正装的银灰和博士出现在剧院时，距离剧目开演仅剩不到一个小时。

　　室内的空调暖气开得很足，即使是初冬时节，步入室内也能感受到阵阵暖意。作为泰拉五大歌剧院之一，科文特花园皇家剧院的装饰风格独树一帜，数次重建后早已十分现代化的大厅富丽堂皇，张扬着独属于维多利亚人的建筑美学。

　　正值演出季，恰逢著名剧团巡演，慕名而来的观众不在少数。博士很少会出席这种活动，他下意识抬手去摸了摸脸上覆盖着的□□面具，中央空调的暖气开得很足，暖烘烘的热风拂面，博士总感觉不太适应。

　　场内到处都是监控探头，这是必要的伪装。

　　贵宾通道入场可以免去繁琐的安检程序，在接待的引领下二人来到了三楼的五号包厢。进到剧院内部后能发觉装饰风格相较大厅更加古典华美。

　　包厢位于舞台的侧上方，尽管并非最佳观看位置，也足够将舞台一览无余。再者，银灰和博士也并非为了观赏歌剧而来。

　　待二人入座时，大半观众已经入场。包厢空间相对宽敞些，二人坐在相对摆放的沙发上，中间茶几上还摆着几束带着露水的香水百合，似是为了烘托气氛，角落的立柜上摆着几支黄铜烛台，香氛蜡烛燃烧发出淡淡的香气，摇曳的火苗愈发映得人影绰约。

　　检查过包厢内没有监控探头后，银灰反锁上包厢的门，博士打开了伪装成手提箱的便携终端，手指在键盘上跃动，完成了对设备的同步。

　　银灰还在调试耳麦的效果，听到电流声后对博士点了点头。

　　随后博士取出了一副眼镜和一双手套递给银灰。眼镜镜框上有微型摄像头用来扫描杰斐逊的虹膜和面部信息，手上的黑色手套也经过了特殊处理，能够采集杰斐逊的掌纹和指纹信息。收集到的信息都会上传到离线版本的prts数据库中进行二次处理。

　　准备完毕后，银灰理了理袖口，确认自己的装扮看不出异样再次入座。

　　明亮的射灯将歌剧厅内映照得明亮，即使室外阴雨连绵，在各种光效的作用下，厅内彩绘的穹顶恍如白昼。到达新环境优先观察制动点和撤退路线是博士的习惯，他靠在沙发背上，视线在内场和舞台上梭巡，从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可以观察大部分的人员动向。

　　诱饵已经抛出，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杰斐逊的邀请。

　　距离开幕还剩半小时，厅内的灯光暗了下来，舞台上的帷幕缓缓升起。

　　恰在此时，包厢门被人敲响。银灰和博士对视一眼，博士自觉收好终端，起身开门。

　　来人是一名侍者，他没有进门，站在过道中礼数周全地俯身行礼，随后问道：“格林公爵想邀请先生一起欣赏这出戏剧，不知先生可否愿意与我同去。”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

　　提前收集过杰斐逊相关信息的二人很快认出来这名侍者，正是格林极为信任的管家。

　　本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银灰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但姿态还是要做一下，免得显得自己过分心急。

　　余光里银灰和博士交换了个眼神，博士颔首表示自己无碍，一切按照计划执行，银灰便跟着管家的指引消失在了门外。

　　待二人离开，博士起身锁好门。越过包厢的围栏看去，台下观众满席，正翘首以盼。

　　再次打开终端，屏幕中出现了银灰身上微型摄像的视角，经过一段长廊后，银灰跟着管家在杰斐逊包厢门口站定，门外还伫立着两名身强力壮的保镖，夸张的肌肉衬托下就像两尊门神。

　　可见杰斐逊最近简直焦虑到了疑心病的程度。

　　演出即将开始，室内灯光愈发暗了，舞台上打起了聚光灯，伴随着一阵悠扬的乐曲节奏，演员登上舞台。

　　终端的屏幕中，视野由暗转明，博士清晰地看到了在正对着镜头的杰斐逊·格林。对比博士上一次在维多利亚国立大学的颁奖礼上见到他时，眼下的他可以称得上一句形容憔悴，眼底的青黑愈发明显，原本保养得当的面容现在也失去了光泽，爬满细纹。

　　在见到杰斐逊的那一刻，虹膜识别和面部识别就已经开始。

　　“幸会，格林公爵。”银灰面向眼前心力交瘁的斐迪亚男人伸出了手。

　　随着杰斐逊本着礼貌握上来的手，终端的后台开始工作，指纹和掌纹甚至脉搏的信息都开始清晰地传输到后台，扫描的进度条稳步推进。

　　博士调整了一下通讯：“握久一点，还有几秒钟扫描才能完成。”

　　因着博士的指令，银灰微微用力握紧了杰斐逊的手，将原本短暂的商业礼仪变成了略带挑衅的举动，银灰端着笑继续道：“早就听闻过公爵您的传闻，百闻不如一见。”

　　发现自己无法挣脱银灰的力气后，杰斐逊感觉到了异样，原本还想维持自己的姿态，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可现在却从眼前这个青年身上感到了一种威胁。

　　在杰斐逊的疑问升级前，银灰终于听到了博士表示扫描完成的指令，松了力道。

　　“阁下也是，百闻不如一见的青年才俊。”杰斐逊同样报以友善的笑，只是笑不达意，若不是这段时间的各方压力，他甚至不会亲自会见这名来自异国的年轻人。

　　他太年轻了，却又有着与年轻人不相匹配的城府。

　　商场如战场，在资本的游戏场里摸爬滚打几十载的杰斐逊，何尝看不出眼前年轻人是在以退为进，逼自己不得不主动让利。想到这里杰斐逊眸光微暗，要不是资料失窃的事就快瞒不过去了，他何必要这么急着把自己的摇钱树转手送人。

　　心中如是想着，杰斐逊脸上依旧带着年长者宽厚的笑意，请银灰入座。

　　舞台之上，厚重的幕布揭开，主演一一登场，一出好戏即将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