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拨云见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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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清菡并没有封作皇后，宝册未到手，她便算不得什么皇后娘娘。
但，宫内谁人不知。
毕竟太子正妃，若是无甚大错，太子做了皇帝，正妃册定然会被封为皇后娘娘，还未听说谁一开始便丢了这个脸面的。
但是，可不包括刘眉月这个甫一露面的贱伎。
郭清菡调查了一番，这刘眉月原是先跟着官家的通房侍婢，身份着实寒微，那与她同时侍婢的李莺莺和尚氏姐妹就够寒微的了，没想到这刘氏女子居然在街头卖过艺，甚至无亲族母族，只跟着她那个干哥哥，曾经的表哥龚美，便一同来到东京了。
两人这般不忌讳，岂不是不清不白！
郭清菡皱着眉头，垂低头颅，木色的案几上是一幅丝缎制成的宫内地图，她手指尖划过属于刘眉月居住的那处宫殿，脸色越发阴沉，丝毫不见平时的温和笑意。这宫内谁不带着几层面具？
嫁入襄王府做继妃时，她就在家打听好了，那襄王赵元休喜欢的是温柔体贴的女子。
喜欢什么，她便做什么样的女子，这有何难。
王府侧妃宠妾几人还不算多，她能轮到侍寝的次数和相处的时间，又能有多少，每日或者几日，藏着面具一会儿，又算得了什么。
郭清菡就曾见得李莺莺表面一副怯弱的样子，实际一转身眉眼间哪里怯弱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那时可生生惊愕了她，好半天才醒过神儿来。
她的功力和她一相比，可不是算不了什么。至少，她在婢女面前，可不是时时保持着笑容，而那李莺莺则不同。自从她意外发现过一次之后，她就留心着，只要是周围有人，她就是那副娇柔怯怯的样子，有点吸引男人的魅力，却又少了些落落大方，若不是这样，李莺莺此人可就非常可怕，她的生死大敌必有她一个了。
装得够好，可惜她呀，不知道官家喜欢的到底是何种女子。
郭清菡微笑，唇边勾勒出一处浅淡酒窝，显得她的笑既温柔又甜美。
李莺莺看似心机深重，但只若这一项不了解帝王的喜好，以后便不会是个得宠的，她已不足为虑。现如今迫在眉睫的是刘眉月那个突如其来的贱人。
垂闭上眼睛，郭清菡眼珠微动，黑密的眼毛颤了颤，嘴里溢出一抹叹息，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她如今地位超然，中宫之位几乎十拿九稳是她的，不光是后宫之中，朝野内外，谁敢反对她母仪天下！
郭清菡心中涌上一股傲然，她嫁入襄王府做三皇子赵元休的继妻的时候，家中之人并未有看好这门亲事会带来何种利益，毕竟先皇的子息厚重，三皇子之下还有很多身体康健的弟弟们，一个一个都需要王妃侧妃，她真的不出彩，甚至也许往后会给家中带来灾难。万一牵扯谋反之事中呢。
所以说，嫁入宗室之中，大多不如嫁给实权之臣，或者是屹立一方的世家或士族之家。
不声不响看似懦弱的襄王赵元休倒是个例外。
郭清菡没想到，她背后的郭氏族人没想到，朝堂内外亦没猜测道居然是从未入眼的三皇子当上了大宋的太子，乃至天子陛下。
郭家身为外戚，将来必然会显赫，甚至不是一时，她的儿子可不仅是嫡子，还是长，甚至若是往后官家赵元休若是无其他子息，她定然是大宋的太后娘娘无疑。
现今官家的后宫不足为虑。
只是——
郭清菡思绪起伏，她在想刘眉月这个身份卑贱的女人。
她何德何能有资格入得皇宫大内来，甚至深受赵元休的宠爱，并且年岁还不小了，又不是二八芳华的国色天香。
这样的她不起眼，长相算是漂亮，可是年岁已长，还一直未在官家潜邸里待过，藏匿身份十五年，竟然还勾得官家惦记，实在是个威胁。
郭清菡数了数赵元休的姬妾，还真未有多少。
从低看，尚氏姐妹身份最低，李莺莺和她们姐妹亦是早入王府的老人，三人得幸并不多，李莺莺容貌算是三人之中最拔尖的，行事谨慎谦和，但显得过于怯懦。郭清菡能忽略尚氏姐妹，却把李莺莺记在了心里，她过于低调了些。
不是说低调不好，但是无子还低调，这就有点问题了。但，一时郭清菡还想不出什么缘由了。许是性格使然罢。
把李莺莺奇怪之处暂时抛在一边，郭清菡继续想杨氏和贾妃和陈妃，她们三人是和原襄王妃潘氏一同入府的，完了李莺莺她们一步，但是命运各不相同。
潘氏“难产”而死，里面有无猫腻她不知，那时她在家还未定亲，根本没关注过当时低调的三皇子，但想来潘氏的长子赵褆死了没多久，她即将产下男胎，却半道“难产”身死，若是没有意外，她还真不怎么相信。
郭清菡太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的长子佑儿不就险些未来到这世上，多亏她身体先来强健，未及笄前在家中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文弱安静，跑跑跳跳个不停。郭清菡想到这里，眼里有着怀念，不禁会心一笑。
可随即把笑收敛了回去，及笄之后，她娘亲对她的要求多了起来，亦为了找个好人家嫁了，从此相夫教子，她一改幼时的大大咧咧，和开阔的性情，心思和行事逐渐变得缜密起来。
郭清菡此时无比感激她的娘亲，若不是她那眼里的培养，她哪里能安安稳稳地产下弱子，母子平安到现在呢。
眯起眼睛，郭清菡数着这三人，觉得当时有能力做手脚的当属她们，杨氏概率小点，但是不排除，那贾妃和陈妃却是野心勃勃，身家背景更是清贵。她当时若是死了，收益的定时此二妃。
神情冷凝起来，压下心中的暴戾，郭清菡思绪又闪回到了如何对待刘眉月的身上。
刘眉月甫一进宫，官家的嫔妃此时还未正式封赏，她这个半路出家的野女子自然亦是无名无份，但是却常伴君王左右，不仅赵元休特意提点了她一句，让她在后宫有了单独一殿，还暗示她将封她高位……郭清菡心寒，官家这是想封着刘眉月什么品级，她不敢想象。
心里瞧她不起，她派娘家人查探了她一番，这才知道刘眉月居然是先皇斥责赶出王府之人，官家居然一藏她就是十几年。两人好个耐心！
“娘娘，官家来了。”有宫婢通传。
郭清菡闻声停下思绪，脸上泛着微笑，迎了过去。
“官家今日可得闲了？”她伸手牵了他的小臂，一路引领他到内室坐下，宫婢袅袅无声的奉茶。
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赵元休放松了脸上的表情，人慵懒了一些，拿眼笑瞅郭清菡，看得她心中一颤，犹疑起来。
这是……有事？
郭清菡心中判断，嘴上却没胡乱说出猜测之语，她向来温惠，这等事情还是由赵元休主动开口为好。若是为难之事，她应了便是讨好了他；若是极易之事，应了便是本分。
赵元休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替眉月讨一个贵妃的称号，赶在封后之时，同贾妃和陈妃一样，一同封赏下去最好。
贵妃，属正一品夫人。这事还是要和未来的中宫皇后商量一下，其实也只是告之，他相信贤良的郭氏定然会毫无异义，毕竟她向来以他优先。
郭清菡温笑，掩了心思，一心关心赵元休的身体，两人闲聊了几句之后，赵元休不欲多迟疑，便开口道：“爱妃——”这称呼唤得郭清菡一怔。
她抬眼瞅他，赵元休脸上居然泛着一丝讨好，几乎要眨眼确认，好不容易忍住了。官家的口气居然这样……
郭清菡心中暗恨，不知要求她做些什么，不过还是得给了面子，接过话茬：“官家，可有为难之事，说给臣妾听？”
“清菡，我要向你讨个贵妃的封赏。”清了嗓子，赵元休道。
他亦知道讨要一个一品贵妃的妃位的不易，更何况眉月身份寒微，又在宫外待了多年，入宫来，算是从头开始，这样想来，她连资历都排不上“老”字，潜邸跟着他的人几个，算上两位侧妃，她们都没封作一品或二品，可是赵元休心中就是觉得亏钱了眉月，还有他们的那个失去了的孩儿。
不仅仅是喜爱，愧疚加上弥补的心思，这种复杂让赵元休欲拿高位封赏，心中才会自在舒坦。
果然——郭清菡睫毛闪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微微凝固，她侧偏了头过去，不拿眼回视他，密长的睫毛下一团暗影，不待一瞬，她复抬眼，与赵元休对视。
“官家可是想升贾妃或是陈妃的位份？”她含笑问道，口气温和，不见嫉妒。
郭清菡看着赵元休的目光里有种理所当然，赵元休眉毛微动，他以为清菡够聪明，应该知道他宠爱眉月，怎么会猜是贾妃和陈妃？
脸上的笑容滞缓，赵元休动了动胳膊，收回了他一直被郭清菡扶触着的小臂，不经意地问道：“清菡，朕想把刘氏封作贵妃。”
语气看似轻描淡写，郭清菡却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大震。官家居然连自称都变了！大宋的皇帝和妃嫔相处，自称一向随意，就连和朝臣，只要不是上朝处理政事，也一向“我”“我”的自称，很少以身份拿捏人。
刘眉月——
她知道，她就知道官家一说要贵妃的位置，便是为了此人。
这些时日来，刘眉月得独宠的事情，宫内上下谁人不知。
除了她那次稍微为难了她一次，哪个敢在不知虚实的情况下，过于为难她？
看来她不仅有官家护着，本人甚至都颇有手段。
贵妃之位哪朝哪代都不轻易许人。
它乃正一品夫人之首，宫内设置四个正一品的妃位，依次是贵妃、淑妃、德妃和贤妃。虽然同是正一品，可是贵妃已然是除了高高在上的中宫皇后之外的最高贵的所在，真正的四妃之首。
若是她这个将来的皇后生病或者离宫随官家巡幸之时，便是贵妃当仁不让的领宫内事务，可以同皇后一般全权处置。郭清菡心中琢磨一番，她虽然视皇后之位如毂中之物，可是再地位未稳固之前，是不能松这个口的，对她的威信实在是打扫。
抬眸瞅赵元休，眉头轻蹙，十足让他明了了她的为难和不乐意，郭清菡细观察赵元休表情，心下咯噔一下，官家的神情明显闪过不虞之色。这是做给她看呀！
可是——郭清菡心中十万个不同意，但她自己的位份都未到手，倒也不敢顶撞来势汹汹的赵元休。她心下琢磨一番，转念一想，有了主意。
“官家，不是臣妾不同意。”她语气迟疑，眼里有着点点委屈之色，倒让赵元休歉然了一些，毕竟他性急了。眉月突然入宫，清菡身为他的正妻一点未质问他，已然是贤惠的了。此时她对他封赏眉月为贵妃的意思有推拒，也是情有可原。
郭清菡见他有耐心听下去，一字一句解释道：“官家，这贵妃之位向来重要，臣妾不是不知官家喜爱眉月姐姐。”对于“姐姐”这二字，她牙龈差点咬坏，却硬是吐字清晰正常，未让赵元休有异感。她继续说道：“只是眉月姐姐资历太浅，恐宫内‘其他’妃嫔不服！”
语气迟疑着，她一脸的为难之色，眼中还露出一种忐忑。
“官家，清菡现今也只是后宫的普通妃子，即便是有幸被封作中宫皇后，当了一国之母，可是初任之时，必然不是很稳妥。就怕——清菡就怕有人质疑……”收拾不了啊。郭清菡的意思赵元休看明白了。
他心中倒未真责怪她，可是脸色不渝，“谁能为难朕和皇后的决定？”他睨着她，她心底若真是不愿，为难他的提议，他倒是能理解，但是若是拿这个做借口，他亦能驳倒她的这个缘由。
郭清菡一怔。
官家这是决定让刘眉月做贵妃了？
赵元休瞥了她一眼，回味了她的话一遍，明白她担心贾妃和陈妃。毕竟她们是侍候他的老人了。论封赏，出了清菡这个皇后，确实应她们位份最高。可是，蹙起眉毛，赵元休不乐意。贵妃之位他就是想给眉月，十五年来的相濡以沫，和她十五年的委屈，还有他曾夺走却未保护好的褆儿……脑中翻腾着，赵元休气定神闲起来，他只是坚定了为眉月争个贵妃之位的决心。
他想此事若是说服了郭清菡，应当大致无碍，眉月会顺利的做贵妃娘娘。
想到这里唇角不禁露出一丝浅笑，他耐心了起来，示好郭氏，他道：“清菡，到底你是我的皇后娘娘，这事儿还得你替我分忧。我是相信你。至于贾妃和陈妃那里你不用多虑，她们若是多有质问，让她们俩直接寻我便可。”
郭清菡点了点头，面色如常，甚至微微笑道：“官家且勿随意称呼臣妾。臣妾还未是皇后呢。”她语气娇憨。
“计较这个作甚么？”赵元休心情甚好，郭氏这算是同意让眉月升作贵妃了。他笑道：“这有何难？等待会儿我便下旨封你做堂堂正正的皇后娘娘，一国之母。只是有些赶，前些日子未跟你提及，亦是怕礼部准备不及。我再催催。”
“官家——”郭清菡娇呼，声音里面有着惊讶。但是她是极为高兴的，有了堂堂正正的名分，她才好处置后宫的各项事宜，否则名不正言不顺，现今的许多事情，她就感觉束手束脚的。贾妃和陈妃也不甚安分，难道她们还想仗着家世，想一搏皇后之位吗？
也不怕撑死！
赵元休见谈妥此事，看郭清菡顺眼了许多，亦觉得感动非常。他娶的两位正妻都是贤惠之人，尤其这郭氏，还为他生得唯一的子嗣佑儿。
郭清菡忍下心中之气，她根本不愿刘眉月升作贵妃，可是赵元休此时提出的时机真是让她不好义正言辞，毕竟她的皇后宝册还未到手，若是因此惹怒了官家，得不偿失，所以她只能扮作为难之色，从贾妃和陈妃这里着手。
一石二鸟，其实亦不错。
“官家，臣妾为你分忧是应当的。只是这贾妃和陈妃恐怕不服。”郭清菡一脸担忧，她眉头轻皱，抬眸看他，忧思浮出。
赵元休听见想了想，哼道：“她们怎么还妄想当贵妃？”
郭清菡淡笑不语，可眼神里透露出的却是为难，这让赵元休越发肯定贾妃和陈妃是如此了。
“朕什么时候承诺给她们贵妃之位了？”他不满。
“官家是大宋的皇帝陛下，她们曾是有诰命的太子侧妃，想贵妃之位，官家却也得体谅则个。”郭清菡淡淡地说道，贾妃和陈妃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就不是她考虑的了。
赵元休眉头皱了皱，他看了郭清菡一眼，未再多问。想了想，他道：“看在她们侍候朕多年的份上，便封个美人罢。”若不是她们以往尚且安分，父亲亦是皇考的肱骨之臣，他甚至想直接让她们做个五品才人便罢了。
“美人只是四品，是不是位份太低了？”郭清菡轻声问。
“便是慢慢熬罢了。还想怎的？”赵元休似笑非笑，他忽然有些看明白了她的心思了。
贾妃和陈妃向来与她不对付，若不是一直怀疑她们暗害过褆儿，苦无证据，又加上她们的父亲，他早就借她的手，在潜邸时便彻底打发了她们俩。
忽然心生一股厌烦，他有时只是不想知道，朝事繁忙，心烦之事亦多，身后又郭氏帮忙打理，也算安定，一些争宠动作，也在所难免。
赵元休叹息了一声，引得郭清菡些感诧异，却也不便多问。
只是她忽然有些心寒，刘眉月封作贵妃便理所当然，而贾陈二妃却连个三品婕妤都封不上，按理说她们二人应当做嫔。
郭清菡心里确实是不想贾妃和陈妃她们张扬起来，位份升得过高，但是真没想到她刚刚随口透出的几句话来，就让赵元休厌烦了她们，只想给美人的称号。
只沉思了一瞬，郭清菡忽感后宫的不平衡，若是真把她们两人打压了下去，宫内除了自己这个正宫娘娘，可就是刘眉月一家独大了。
想罢，她果断道：“官家，贾姐姐和陈姐姐侍候你多年，没功劳还有苦劳，何况朝野内外都看着，你瞧是不是位份再高一高？”
“清菡真是贤惠。”赵元休顺口说道，可郭清菡听了之后，不知是夸还是讽，她站起身，冲着他俯身一拜，道：“官家，臣妾既然得官家的肯定，即使现在无权陈谏，过得两月做了皇后，还是得陈说。”
听后心情甚好的赵元休一怔，他端起茶碗，抿喝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半垂下眼睑，道：“清菡想说什么？”他语气甚是不经心，却是故意显露的。
这阻止不了郭清菡，她声音虽然不高，可是语气铿锵，坚持道：“官家，这两位姐姐平时谨小慎微，行事并无差错，况且她们之父亦是大宋的忠良臣子，后宫嫔妃位置犹空，若是她们只封作四品的美人，确实委屈了。”
赵元休点头，收敛了表情，漫不经心。
“委屈了？呵呵，那梓潼说朕应该封她们个什么品级？”歇呼了一口气，他挑眉问道，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喜怒哀乐。
郭清菡鼓起勇气，觉得不管他乐不乐意，此时是表露她贤良的本性时刻，和身为皇后的职责所在，遂继续道：“臣妾以为，贾妃和陈妃不若婕妤，如何？”
沉吟了半晌，赵元休心中玩味，他瞅了瞅郭清菡。
“婕妤么？”声音略轻，他反笑，唤道：“梓潼，”这是他今日第二次称她为“梓潼”，乃是皇后的亲密之称。郭清菡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官家这是承认了她皇后的身份。赵元休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问她：“我以为梓潼刚刚想建议我封她们为嫔呢？”
“呃。”讶然一声，郭清菡身子一凛，微惊。
她看赵元休。
只见他上下嘴唇抿合，脸上笑意温和，眸眼中的温度却未及暖色。
“其实修仪、修容和充仪、充容空着呢，倒也适合她们。”他观察郭清菡的神色，巍然不动地说道。
郭清菡眉头不禁微耸，随即展开笑颜。“官家若是如此想，极好。”
“那便封作——”赵元休顿了一下声音，道：“婕妤吧。”
不是修仪和修容？郭清菡诧异，黑眸圆睁，与赵元休对视，见得里面的暗幽，心中稍感不自在，收敛了略微放肆的视线，低低地应了声“是”。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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