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待续》柒厘

45、第 45 章

　　俞远休假回来，第一时间约姜菀到家里吃饭。
　　姜菀不想麻烦俞奶奶，但盛情难却。

　　潘溪童没去，同外婆在家吃饭。
　　姜菀提前过去，帮忙备菜，打下手。

　　院子里养的鸡这会正啄地面上撒着的菜叶子。
　　姜菀靠近，鸡如看见‘洪水猛兽’，一窝蜂散开。

　　姜菀玩心大发，背着手故意跟在鸡屁股后面，绕着整个院子跑。

　　俞远觉着好笑。
　　“小菀，别逗它们了。”

　　“哦，知道啦。”
　　姜菀不再逗这些鸡，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好。
　　来吃饭，当然不能空着手，外婆提前准备，她拿过来便好。

　　“来吃饭还带东西。”
　　俞奶奶不想她这样客气，从小看着她长大，早就把姜菀当成孙女了。

　　“我和外婆的心意，不一样。”
　　姜菀走到俞奶奶身旁，边轻声回答边帮着洗菜。

　　吃过午饭，俞远收拾碗筷。
　　姜菀同样进厨房帮忙，俞奶奶在堂屋看电视吹风扇。

　　俞远看了一眼奶奶，又看了几眼姜菀，欲言又止。

　　“俞远哥，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姜菀感受到他纠结的心，干脆主动问。

　　“你还跟那人在一起吗？”
　　俞远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嗯，还在。”
　　姜菀顿了会，回答。

　　“小菀，你和她不合适，与其受伤不如从源头阻断。”
　　“别等后悔，就来不及了。”
　　俞远字字句句听着都是为姜菀好，可她却觉着别扭。

　　“俞远哥，我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
　　“既然，我选择了他，就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不论好坏。”

　　姜菀把最后一个碗擦干净，同俞奶奶打声招呼回家。
　　留俞远一个人站在原地。

　　那次之后，俞远到处打听有关梁砚津的消息。
　　有好有坏，说法不一。
　　但能确定的是，梁砚津家很有钱。

　　知道姜菀回老家，迫不及待调休假期赶回来，他形容不出抱着怎样心态。

　　“小菀，你本该是我的。”
　　“这次就当你做错了，我一定要让你回到我身边。”
　　俞远双手插兜，朝着姜菀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流露出凶狠眼神。

　　姜菀打了个冷颤，抬头看，艳阳高照。

　　潘溪童很快适应乡下生活节奏，有时还会缠着外婆学做菜。
　　这会正是葡萄成熟季节，姜菀带着她去葡萄园帮人采摘。

　　颗颗饱满挂在竹架上，剪刀对准藤蔓，一大串葡萄顺势而下。
　　潘溪童害怕捏爆果肉，轻轻接住。

　　趁没人看见，姜菀摘几颗偷偷塞进嘴里。
　　蜜糖一般甜，顺手塞了几颗在潘溪童嘴里。

　　“没洗。”
　　潘溪童回味完突然反应过来。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姜菀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潘溪童认为有事，笑着同姜菀打闹。

　　最后两人摘了好多葡萄回来酿酒，约定过年开坛品尝。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住在姜菀家虽远离潘母，潘溪童暂时忘却烦恼。
　　可没了收入来源，开学连学费都交不上。

　　晚饭过后，潘溪童贪念果子酒，让姜菀再倒几杯喝。
　　坐在摇椅上不停晃动，忽然发出感叹。

　　“上次这么悠闲品酒，还是在寒假。”
　　“转眼，我们认识大半年了。”

　　“是啊，时间真快。”
　　快到转瞬即逝，想努力留住一些美好画面，却无力抓住。

　　微风拂起垂在水面上的柳条；吹散飘落在地的花瓣；扬起路边低头的花骨朵。

　　人总是感叹时间之快，却忘了如何享受其中。
　　等过了才开始悔恨与怀念。

　　潘母只要用心查，就能知道她去了哪。
　　潘溪童不想给姜菀惹麻烦，过了几天闲云野鹤般生活，她决定回B市。

　　“菀菀，这件事真的教会我一个道理。”
　　“人不要在没有压力时，只贪图享乐。”
　　“居安思危，古人早就教过我们了。”
　　酒杯里剩下的酒，潘溪童端起一饮而尽。

　　潘溪童订了最快回B市的车票。
　　姜菀送行，看似一切照常，她却有股不好的预感。

　　姜菀生活再次恢复平静，难得她主动打电话与梁砚津联系。

　　“所以，你打电话来，就是想跟我说。”
　　“潘溪童走了，你心里空落落？”

　　“对啊，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姜菀没听出来梁砚津的别扭话，满脸都是对潘溪童的担心。

　　“你在跟我打电话，多关心关心我，好不好。”
　　梁砚津的低音炮让姜菀脸一红。

　　闲聊几句，挂断电话，姜菀打着哈欠到床上休息。

　　梁砚津对着手机屏幕傻笑，光听姜菀的声音，他都感到愉悦。
　　看了眼时间，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果然，一出站，迎接她的是潘母派来的人。
　　潘溪童恢复往常清冷，行李推给司机，坐进车里。

　　潘母早已在客厅等候，见人进来一巴掌往人脸上呼去。
　　被潘溪童抓住手腕拦下。
　　“我晚上约了林璟文，你确定这一巴掌要落下来？”

　　“你最好是认真的。”
　　潘母挣脱开手腕上的钳制。

　　衣服上仿佛残留有奔波的汗臭味，潘溪童感到浑身不自在。
　　热水打在身上时才有了放松的感觉。

　　潘溪童挑了条浅绿色吊带长裙，脸上略施粉黛。
　　卷发棒将头发烫出一次性大波浪，高跟鞋添了些妩媚。

　　司机送人到林氏集团，潘溪童抬头，甚至不能一眼望到底。
　　这大楼不知比潘氏气派多少，她深吸一口气，鞋跟敲击在大理石板上，响亮且有节奏。

　　被前台拦下是她预设中的结果。
　　得知人还在公司，她便到拐角沙发处坐下，耐心等待。
　　眼睛盯着电梯口，生怕错过。

　　早知如此，那晚应该要个联系方式。
　　潘溪童狠狠被自己行为打脸，全然忘了，她可以通过林柏生联系。

　　就在她等的要睡着时，电梯门开。
　　林璟文为首，后面跟着好几位西装革履的精英，或许是来谈合作的，又或许是公司高管。

　　潘溪童判断不出来，但她顾不得太多，直接开口喊住人。
　　“林璟文，我有事想和谈谈。”

　　林璟文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惊讶。
　　同周围的说解释了几句，独自朝她走来。

　　“怎么不上去找我？”
　　“没有预约。”
　　潘溪童感到无语，回答的语气都有些冲。
　　她要是能上去，还会待在一楼将近两小时？

　　“我的错。”
　　林璟文倒是好脾气，嘴边挂着微笑。
　　全然接受住她糟糕的态度。

　　潘溪童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轻飘飘，撇撇嘴没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他忽然拉住潘溪童胳膊，对着前台一本正经地说。
　　“以后这位女士来找我，不需要预约，不论何时都可以让她进我办公室。”

　　“好的，林总。”
　　前台看看林璟文又看看潘溪童，暗暗庆幸，潘溪童的好说话，以及没有责怪。

　　温柔的指腹像是烧红的煤炭，烫的潘溪童一下子弹开，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谁，谁说还有下次会来找你。”

　　林璟文没有戳穿她，想轻推潘溪童背脊进电梯。
　　却因为触摸到的是柔软皮肤而瞬间弹开，这会两人选择缄默。
　　没人注意的角落，电梯反射出林璟文泛红的双耳。

　　虽说去的是林璟文地盘，走在前边的却是潘溪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决策人，秘书默默记住潘溪童长相。
　　看来这个人对老板而言不一样，甘愿站在身后。

　　“长话短说，林先生有兴趣跟我谈一笔合作吗？”
　　潘溪童先一步开口，想占据主导权。

　　林璟文不急不慢，煮好的茶倒一杯递到潘溪童手边，示意她尝尝。

　　“你还没回答我。”
　　潘溪童不喜欢喝茶，出于礼貌抿了一小口，便没在动过。

　　林璟文注意到这点，让秘书倒了杯果汁送进来。

　　“你还没说合作关于什么。”
　　林璟文今天戴了副金丝边框眼镜，纤长手指扶了下镜框，一股斯文败类味。
　　看不出肚子里憋了什么坏主意。

　　“和我契约订婚。”

　　潘溪童在乡下时，独自思索了很多方案，一直逃避不是事。
　　长期反抗她还没这个能力做到，唯一破解的方法，便是找个人假联姻，让潘母安心。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
　　茶叶同以往一样，今天却多了股回香。
　　林璟文舍不得一口气喝完，留着慢慢品尝。

　　“就凭，是你先找上我的。”
　　潘溪童凑到林璟文眼前，湿漉漉的眼睛如小鹿似的盯着他。
　　林璟文下意识吞咽口水，再开口语气里带着点隐忍。

　　“算我败给你。”
　　“什么叫算，本来就是。”
　　潘溪童小声嘟喃，现在还要靠这人帮助自己，不敢大声蛐蛐。

　　“我希望你能跟我假订婚，为期三年，条件随你开，我能力范围内。”
　　回到正事，潘溪童恢复正经。

　　“听起来很诱人，可哪点我没有，需要在你这里索取。”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潘溪童早已做好他不会轻易答应的心理准备。
　　说实话，她就是在赌，赌她身上有林璟文想要的东西。
　　不然不会为了跟她见一面，费心思找上潘母。

　　“可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希望可以早点收到你的回信。”

　　潘溪童打开微信名片，‘叮’的一声，两人成为微信好友。

　　利落快速，潘溪童把剩下的果汁一饮而尽，歪头点评道。
　　“味道还不错。”

　　不等林璟文起身，迈着高跟鞋离开，留下一个欣长背影。
　　没人的时候，潘溪童绷直的背放松下来，整个人倚靠在墙边大口呼吸。
　　跟刚才镇定谈判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林璟文让秘书把这个品牌各种口味的果汁常备。

　　潘溪童没有回家，去了自己租的房子。
　　这里虽小，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解决完事情的她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咖啡馆需要人，依姐打电话问她能否提前过来上班。
　　没开学，宿舍住不了，姜菀本想婉拒。

　　潘溪童得知后，让人直接住她这里。
　　现在有了林璟文这颗‘大树’，潘母恢复她的银行卡，房租不用姜菀担心。

　　合计过后，姜菀决定提前回B市。
　　没有告诉梁砚津，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来接人的是潘溪童，如同她们刚认识那会，意气风发。

　　“你跟你妈达成什么协议了？”
　　短时期内，变化这么大，除了这个原因，姜菀想不出其他。

　　“等尘埃落定，我告诉你。”
　　潘溪童嘴角挂着苦涩，一言道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