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勾人的马尔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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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害得你也和我一起被赶出来了。”站在图书馆外冰冷的走廊里，莱莉抱着书本，有些无奈地对身边的莱姆斯道歉。
冬日的寒意在石墙之间弥漫，让话语都带上了些许白汽。
莱姆斯摇头，浅褐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埋怨，反而带着点歉意：“不是你的错，麦克米兰。是我问的问题太多了，打扰到你了。”
他习惯性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你的作业还差多少？”莱莉的目光落在他手里那本厚厚的《魔法理论》上，她觉得终究是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可能大了些，才引来了平斯夫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看看能不能补偿一下对方。
“其实就只剩下一点收尾了，更何况现在是周末，完全来得及。”莱姆斯说着，动作利落地将课本和羊皮纸收进了那个有些旧但很整洁的书包里。他犹豫了一下，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如果不介意的话，麦克米兰，我能借阅一下你的魔药课论文吗？就…最后一篇关于肿胀药水变体那份。”
他似乎怕被误会，赶紧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真诚的钦佩：“你真的很厉害，斯拉格霍恩教授每次都给你的论文打‘O’，思路总是特别清晰。”
莱莉有些意外，但很快爽快地点了点头：“当然没问题。”她从自己的龙皮笔记本里抽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但字迹工整的羊皮纸，递给了莱姆斯，“谢谢夸奖。不过你也不赖啊，卢平，你的变形术论文总是被麦格教授表扬。”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略带促狭的友好笑容：“毕竟，不是谁都受得了整天和西里斯、波特那样精力过剩的家伙混在一起，还能保持成绩优异的——”
她这话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并无恶意。
莱姆斯小心地接过那张仿佛还带着墨香的羊皮纸，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虽然有时候，好吧，应该说绝大部分时间里他们确实……活泼得有点过头，但詹姆和西里斯真的是很不错、很真诚的朋友。”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维护。
在短暂的交谈后，莱姆斯礼貌地和莱莉告别，抱着书包和借来的论文，沿着走廊慢慢离开了。
莱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下楼梯的拐角，这才抱着自己的书本，轻车熟路地穿过几条隐蔽的走廊，来到了八楼那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她在那段空白的墙壁前来回走了三次，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着：“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熬制魔药……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熬制魔药……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熬制魔药……”
光滑的石墙上悄然浮现出一扇非常光滑的门。莱莉迅速推开它，闪身进去，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仿佛从未出现过。
门后的景象并非往常她和西弗勒斯常用的那间魔药教室，而是一间更小、但布置得极为舒适温馨的魔药工作室。一口黄铜坩埚在房间中央的小火炉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在空中打着旋儿飘散，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草药清苦和某种甜腻花果的奇异香气。
一组顶天立地的大书柜沉默地靠在墙边，里面塞满了各种皮面精装的大部头书籍。房间中间铺着一块图案繁复华丽的地毯，甚至还有一张看起来就十分柔软舒适的沙发床，一对有着精致刺绣的天鹅绒抱枕正摆在上面。
这间有求必应屋回应了她内心深处潜藏的，想要独自待一会儿的渴望。
莱莉和斯内普确实有他们共用的魔药小基地，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跑去那间同样隐秘的教室继续自己的魔药实验。
或许……就是因为不久前瞥见的、斯内普和那个铂金孔雀马尔福走在一起的画面，让她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点小小的、不愿承认的别扭和不乐意，暂时不想和那个似乎有点“叛逆”倾向的小伙伴碰面。
她将手中厚重的笔记和书本放在了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擦得锃亮的工作台上，然后把自己扔进了那张柔软的沙发里。莱莉格外怕冷，从图书馆走过来的短短几分钟，她的手指已经冻得有些发红，甚至微微僵硬。
在处理那些精细的魔药材料之前，她必须保证自己手指的灵活和温暖。
她一边搓着手呵气，一边任由思绪飘远，又想起了斯内普那个瘦削的、跟在马尔福身后消失在走廊转角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头痛地、泄愤似的锤了一下屁股下柔软的沙发垫子。
“可恶的马尔福！”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诅咒。
相比于她记忆中那本“原著”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现实里这个会和她一起埋头熬制魔药、为了一个咒语争论不休、偶尔被她逗得憋不住笑、又会因为她冒险而气得脸色发白的小伙伴，显得如此鲜活而立体，充满了各种微小的、真实的情绪。
莱莉打心眼里不愿意看到斯内普再一次走上原先那条布满阴霾、最终通向悲剧的老路。
他应该成为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一位备受尊敬的魔药大师，他的才华应该被阳光照耀，被更多人看到和认可，而不是像“原著”里那样，在黎明即将到来前的最后一小时，孤独而无声地死在昏暗冰冷的尖叫棚屋，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无人知晓的牺牲。
莱莉不是一个喜欢强行干预他人命运的人。她将消灭伏地魔、阻止更大的悲剧发生作为终极的目标，而在此之前所做的许多事，在某种程度上，都可以看作是为这个目标所做的铺垫和努力。
但作为朋友，她深知自己无权、也无法强硬地干涉斯内普的交友选择。她只能委婉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希望他能远离那些可能将他引向歧途的人。但很明显，就目前来看，斯内普似乎并不完全接受她的意见，甚至可能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这就有些难办了。
卢修斯·马尔福可不是什么善心大发、纯粹出于好心照顾低年级学弟的善良级长。在他那套纯血至上的精明头脑里，世界上的人大概只分为两种：有利用价值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显而易见，才华横溢、尤其是魔药和黑魔法天赋惊人的斯内普，属于前者，而且是潜力巨大的前者。
一个一年级的混血巫师，掌握的黑魔法咒语比许多五年级的学生还要多，对麻瓜出身者有着近乎本能的排斥和优越感，刚开学没多久就能用实力和手段让自己那两个纯血至上的室友不敢轻易招惹，更别提他那令人惊叹的魔药才能……这一切，在善于发掘和投资“潜力股”的马尔福眼里，无疑是一块尚未被完全雕琢的璞玉。
拉拢他，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莱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想从她莱莉·麦克米兰眼皮子底下抢人？做梦去吧，讨厌的马尔福！
她又小声地痛骂了几句斯内普的“不专一”这个词冒出来时她顿了一下，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己那个似乎暂时被迷惑了的小伙伴，从那只花枝招展、心思叵测的铂金孔雀手里夺回来！
无论斯内普需要的是知识、资源还是认可，麦克米兰家都能给他更好的！莱莉有些赌气地想道，带着点属于这个年龄的、幼稚的攀比心理。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抻了个懒腰，仿佛要把那点不快和郁闷都甩掉。然后走到工作台前，从那个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挎包里，开始往外掏制作狼人抑制药剂所需要的各种材料：月长石粉、银蕨草的根茎、槲寄生浆果……她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狼毒药剂”所需要的几味关键材料，发现自己还缺少一份新鲜的流液草。
她晃了晃脑袋，有些肉疼地在小挎包的另一个专门存放珍稀材料的角落里翻找起来。最终，她小心翼翼地从准备用来制作“赛芬药剂”的材料堆里，拨出来几株品相极好的、还带着露水的流液草，将它们和其他材料一并放到了工作台上。
“坩埚、药瓶、短刀、天平、水晶量杯……”莱莉像个指挥官一样，目光锐利地巡视了一遍工作台上早已准备好的、擦得闪闪发光的各种熬制魔药的工具，在确认一切齐全后，利落地挽起了宽大的校袍袖子，露出纤细却稳当的手腕。
她先将短刀侧压在准备好的荚果上，手腕轻轻用力一碾，翠绿色的、带着清香的汁液便顺着滤网乖巧地滴入下方的水晶瓶中。接着她又动作流畅地研磨好适量的蛇牙粉末，一边用魔法火焰小心地预热坩埚，一边手法娴熟地切下流液草最精华的茎叶部分以作备用。
准备工作就绪，她深吸一口气，举起了魔杖，开始用魔力精细地引导着各种材料的混合与反应。然而，就在魔杖尖端流淌出银色光丝，试图操控坩埚内逐渐变化的药液时，她奇异地感觉到身体里的魔力在流动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显的阻塞感，仿佛溪流遇到了无形的堤坝，运转得十分晦涩。
莱莉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是昨晚练习大脑封闭术消耗太大了吗？还是这间有求必应屋今天提供的魔法环境有点异常？
这份改良版的药剂难道已经超出了她当前魔力水平的稳定操控范围？女孩子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咬咬牙，继续专注地往下进行。她严格按照笔记上的步骤，在药液变成一种诡异的深紫色、表面开始冒出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时，进行最后的逆时针搅拌……
然后，她再次挥动魔杖，试图注入最后一丝稳定药性的魔力——
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身体里仿佛被猛地抽空了一般！一阵强烈的虚脱感和头晕目眩猛地袭来，眼前的视线瞬间模糊发黑，耳边甚至响起了嗡鸣！那股强大的脱离感拖拽着她，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在意识彻底模糊、脸朝下栽倒的前一秒，莱莉脑子里竟然还颇有些苦中作乐地想道：还好……还好不是一头载进那口滚烫的坩埚里……不然非得被莉莉逮住把柄，喋喋不休地教训上一整年……
好在，那阵如同低血糖发作般的剧烈晕眩和虚弱感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莱莉甩了甩依旧有些发沉的脑袋，强迫自己恢复清明，第一时间就扑到坩埚边，紧张地去查看里面药液的情况。
只见坩埚中的液体呈现出一种稳定而纯净的、如同月光般的银白色，表面光滑如镜，散发出一种清凉而舒缓的气息——正是成功熬制的标志！
她长长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后背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赶紧拿出几个准备好的水晶瓶，用魔法小心翼翼地将所有成功的药剂分装好。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再次拿起劳伦的笔记，仔细重新阅读关于这份药剂的说明。劳伦给的笔记向来是会充分考虑她当前的魔力水平和操作能力的，像今天这样出现险些魔力不支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果然，在这份尚未命名的药剂配方最后，有一行极其细微的、容易被忽略的附加说明小字——「此改良配方对魔力精准度及总量要求极高，熬制最终效果及魔力反馈数据不全，请务必谨慎尝试。」
看来这还是一份没有完全完善、处于试验阶段的危险配方。莱莉心有余悸地想道，暗自提醒自己下次绝不能如此冒失了。
药剂是成功做出来了，但怎么让莱姆斯自然地收下，又成了一个新的问题。她需要观察狼人在服下药剂后的具体反应和变化，才能据此进一步调整和优化配方。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和理由。
她甩甩依旧有些发晕的脑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滋滋蜜蜂糖含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和熟悉的暖流很快驱散了残余的不适感。她将手中一瓶成品魔药举起来，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仔细观察。漂亮的银色药液在透明的水晶瓶里荡漾，泛着某种神秘而柔和的光芒，看起来令人满意极了。
魔药制作果然是一门能让人感到内心平静和专注的奇妙学科。经过这一番惊险但最终成功的操作，莱莉觉得自己现在异常冷静，头脑清晰，情绪平稳——就算此刻让她立刻去面对马尔福那张假笑虚伪的脸，她估计自己也能心平气和地——至少表面上是，对着他笑出来。
她愉快地将剩余的药剂收好，单独留下那一瓶成品放在外衣口袋里，打算这就去找西弗勒斯·斯内普聊聊。
是去人多的礼堂碰碰运气？还是直接去他们常去的那间隐蔽空教室找他？
莱莉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手中硬壳笔记本的封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心里快速权衡着。
很快，她做出了决定，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那间位于城堡四楼走廊尽头的、废弃已久的空教室走去。她的步伐轻快，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黑色的校服袍子下摆在空气中扬起一个漂亮而利落的弧度。
而在那间此刻同样安静隐蔽的空教室里，斯内普正独自一人站在冒着蒸汽的坩埚前。午后的阳光透过高高的、布满灰尘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在弥漫的蒸汽折射下，形成一道道五彩斑斓的、朦胧的光晕。
他一边手法精准、一丝不苟地搅拌着坩埚里“咕嘟”冒泡的澄澈液体，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起了不久前卢修斯·马尔福级长对他说的那番话。
“西弗勒斯，你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在小小的魔药教室里。它应该被更多人看到，得到它应得的认可和资源。”马尔福的声音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欣赏和诱惑。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向斯拉格霍恩教授推荐你，成为他的私人助手。这可比在图书馆枯燥地抄写那些永远也抄不完的索引序列号……有价值得多，也更能发挥你的长处。”
聪明的马尔福只字未提麦克米兰，只是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对斯内普个人才华的欣赏和所能提供的实际帮助。相比于那份枯燥乏味的整理工作，成为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助手，这份能够接触更多高级魔药知识和材料的“勤工俭学”机会，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即使只是做一个助手，能跟在霍格沃茨魔药大师身边，观摩学习，甚至参与处理一些高级魔药材料，也绝对能让他受益匪浅。说不定……还能为他们正在艰难攻关的“赛芬药剂”的制作，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思路或资源帮助。
几乎没有太多犹豫，斯内普就答应了这份邀请。
除去每周三需要固定时间去斯拉格霍恩的地窖办公室帮忙处理上课用的基础材料外，他还需要协助教授完成一部分供给医疗翼的常规魔药。庞弗雷夫人最近订购了大批量的提神剂和缓和剂——天气骤然变冷，不少学生都不幸患上了重感冒，这是她要求的第三批提神药剂了。
此刻，他正在熬制的正是其中一批。虽然都是些简单的基础魔药，但需求量很大，他不得不抽出一些课余时间来完成。
就在他刚将又一瓶清澈的、散发着薄荷清香的提神药剂灌满、用软木塞塞好，准备贴上标签时——
“西弗勒斯！”女孩子清脆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的情绪，突然在空荡的教室门口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勾人的马尔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