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火焰》怀远瑭

2、第 2 章

　　这一节课，陈以昂一句话都没和他的新同桌说，甚至像是忽略他的存在，一直盯着黑板。
　　下课铃声一响，陈以昂如释重负般摇了摇脖子，能感觉到自己旁边的离开了座位。陈以昂决定趁现在还是去上一个厕所。
　　水泥地的地面非常光滑，甚至在这两边都是教室的环境中，还发着暗光。
　　陈以昂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校服爬在厕所门口的栏杆上，因为走廊两边全是教室，所以两边走廊尽头只修这栏杆，这样会更加通风，也会有更多的光进入到这黑暗的走廊，有时陈以昂会靠在两头任何一边的栏杆上面，发发神。
　　陈以昂并不打算打招呼，便进去解决个人问题。
　　解决完后，陈以昂洗完双手，看了着镜子里的自己，干净到快要剃完的头发，以及自己惨白的脸，手捧着水，搓了搓脸，双手甩了甩水，准备回教室。一出厕所。
　　四个人穿着松松垮垮的黑白校服，他们衣领拉的很低，甚至裤脚挽起，看见他们瘦巴巴的脚踝。是何准他们。四个人中最矮的人便是何准，最高的人是李思伟，这两人可是他们这届的“校霸”，其余两人应该是他们三班同班的吧，陈以昂觉得很眼熟，但具体叫什么名字就不清楚了。
　　能看见何准踮起脚，手攀在陶贽尧的肩上，他们几个人正笑着说什么，陶贽尧表情倒是很高冷。陈以昂认为自己这个同桌看来又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天天晃晃荡荡在学校里。又担心他这个同桌会不会针对他。毕竟他们俩的互相印象不好。自己一个人认不到什么校外大哥的人，惹不起他们。
　　就在陈以昂想入非非，能感觉到对面突然来的冷光，陶贽尧正注视着他，以一种寒冷异常的目光。陈以昂才洗完冷水的脸像冻住了一样。
　　李思伟看见了陈以昂盯着他们，“还不快滚！”
　　陈以昂像噎住一样，脚步齐快地回到了教室。回到教室后，陈以昂久久不能平静，自己这周五会不会被他们逮住。自己能记起班级里常常传来的消息说：何准又和谁打架了，又挨处分了。
　　何准问：“你看什么？”
　　陶贽尧下巴指了指着走廊里疾驰的那个人。
　　“那是陈以昂，全校第一。看起来挺乖的，没惹过我们。”何准说。
　　上课铃声响起后，陶贽尧能感觉到身边这个人笔迹滑动的声音，自己并没影响地从桌下掏出那本书。
　　陈以昂觉得陶贽尧胆子太大，教地理的谢老师的课也敢看课外书，谢老师虽然戴着眼镜，但他抓上课看课外书的，一抓一个准，一抓一个狠。
　　陈以昂能感觉到谢老师正向这里靠近，而陶贽尧毫无察觉，自己正犹豫要不要给他提醒时。谢老师已经杀了过来。
　　陶贽尧被突然伸来的手下了一跳，他能看见这只手戴着金属的坤表，在拿出他桌下书的同时，这个金属坤表的另一只手已经拿住这本书的另一边。
　　谢老师不出意外地将那本书撕成两半了。陈以昂看着这本书是一个紫色的书背，和上周五看的是同一本。
　　撕完的书被摔进了垃圾桶内，陈以昂偷摸地斜视着陶贽尧，他并没有任何表情。而后他像才睡醒了一样，他也重新开始看放桌面上当摆设的教材书。
　　谢老师在下课前让陈以昂把上次的地理作业全部收了交给他。
　　一下课，陈以昂尽量低调地想从陶贽尧后背穿出去，陶贽尧不动声色地向前挪了挪椅子。
　　陈以昂收完作业后，一进老师的办公室，便听见那些老师正聊着陶贽尧。
　　“陈以昂，等我改完作业，一道拿回去。”谢老师收到陈以昂带来作业。
　　陈以昂嗯了一声。
　　“你说那个陶贽尧真的是从实验初中转过来吗？我看他那个物理题写的……”教物理的许老师说完，摇了摇手。
　　“是啊，你看这人家庭条件多好，学习还不认真。”班主任接着说。
　　“老谢，你说那个陶贽尧看的那个小说？”说话的是教语文的刘老师，刘老师是一个看着挺慈祥的女老师，说起话也是轻声细语。
　　谢老师画红笔手停了停，笔盖点了点额头，“叫什么不能什么之轻。”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米兰昆德拉写的。”刘老师接着说。
　　“对对对。”谢老师补充着。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么晦涩的书，不是一般人能看的进去的。”刘老师说完笑着，眼睛眯出一个狡黠的月牙。
　　“那讲的是什么呢？”许老师问完，抿了一口茶。
　　“你自己去看，就晓得的了。”说完刘老师笑了几声。
　　等到中午吃完饭后，陈以昂按照自己的习惯先回教室看书看到十二点四十，看完后回宿舍睡午觉。
　　教室里正巧没人，陈以昂拿起物理书，正背着物理的公式，站起身，感觉自己吃的很饱，想在教室里走走。一个人的教室格外宽敞，陈以昂先是站在讲台上，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坐的位置。慢慢绕到后排，看见蓝色的垃圾桶内，那本紫色的书静静躺着。陈以昂挺起腰背，没坚持一会儿，快速地从蓝色垃圾桶内取出撕成两册的那本书。
　　陈以昂回到座位后，低下头，将那本书缓缓展开，“永恒轮回”到“重轻的对立”，看完两章后，陈以昂晕晕乎乎，什么跟什么？
　　陈以昂把两个半书叠在一起，准备将它放回原处，又看见背面定价“35元”，这么贵！有他一周一半的的生活费了。
　　“算了。”
　　陈以昂从自己的桌下掏了掏，掏出一个订书机，发现厚度太厚了，订书机夹不住，挠了挠头发，将自己的液体胶水取了出来，又拿出了自己的一张空白有厚度的纸，将胶水一边边涂在书的侧面上，再将那张纸粘在上面，按压了几秒后，陈以昂拿着书角抖了抖，又快速地翻动了一下，没分开，粘好了。
　　书放进了他的课桌里，陈以昂看了看黑板上的时钟差不多到时间了，回去睡觉。
　　走到走廊时，陈以昂又看见陶贽尧站在那开阔的栏杆边。他靠在栏杆边上，低着头吃着方便面。风好像吹动了他的前额的头发，看他是觉得烫吗？吃一口，仰着头哈一口气。
　　陶贽尧也看见他了，不过毫无感觉地接着吃起方便面。
　　直到这周五放学，陈以昂能感觉到陶贽尧没看过课外书，但也没认真上课，不知道他一天在想什么？可以安静的坐那么久。
　　陈以昂的二叔说这周有事，让陈以昂自己解决一下伙食，陈以昂倒是觉得很开心，这样可以更自在些。等会儿校门口的火锅粉可以多加点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