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脆》夏霞orange

2、第 2 章

　　无阵法和丹药的加持，她的灵力恢复得很慢，今夜有月亮，若是能在月光下修炼，必能助自己早日恢复。
　　房中无人，她一摇一摆啄开窗户，月华如水，闭上眼，安心调息。
　　“你看，那是什么？”有人说话。
　　沈璃睁眼，是两名眼生的宫女，她扑腾翅膀，遛下了窗台，那宫女追着进屋，一时间无路可去，便钻进了琉璃的被褥。
　　“它好像钻到琉璃的被子里去了，琉璃果然不守规矩，告诉嬷嬷去。”
　　“咱们这样去找嬷嬷，琉璃肯定不认的，抓到它！”
　　说着两人就上手来掀琉璃的褥子，沈璃缩在被子的角落，试图始出隐身的法术，却无济于事，有光亮透进来，接着是人的手，烛台，脸......
　　“你们在干什么？”
　　被子被合上，琉璃撞过两人，一屁股坐在床边，两手死死扣住被角。
　　“琉璃，你藏了什么活物？”
　　“我们要告诉嬷嬷去，平日里你偷懒，捉不住现行，这回倒好，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们胡说，我什么也没藏，反倒是你们，平白无故掀我的被子，谁知道是不是要给我栽赃。”
　　“等到我们找到了，你看你还嘴硬不嘴硬，上回你害得我没见成九王爷，这回我定饶不过你！”
　　为首的女孩上前作势要掀被子，琉璃与两人扭在一起，不肯退让一步。
　　早有人前去禀告了掌事嬷嬷，等她到时，琉璃的脸上多了几条血痕，鬓发散乱，眼睛通红，床榻上的东西乱作一团，一见她来，便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求嬷嬷为自己做主。
　　听完前因后果，嬷嬷扫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床榻，冷声道，“在宫内斗嘴动手，成何体统，碧桃，若红，去门外罚跪一个时辰，琉璃，你说实话，有没有藏什么不该藏的东西？”
　　琉璃抬起脸，眼眶中盈满泪水，楚楚可怜道：“嬷嬷，我怎么敢藏东西呢？嬷嬷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把这里都查一遍。”她垂下眼睫，泪水滑落，混着血滴，落在月白色的衣衫上。
　　“嬷嬷，明明是琉璃她，她先动的手！”碧桃喊道。
　　“琉璃素日是有些性子，但你二人毫发无损，如何说得过去，不要再说了，该领罚的领罚，该干活的干活，都给我散了！”
　　嬷嬷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人群也哄然而散，受罚的两人恨恨看着琉璃，不情不愿出了门去。
　　谁也没有看到，琉璃抬起头时，得意洋洋的表情。
　　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彩云真的不见了，她找遍了房间，也没有看到彩云的影子。
　　琉璃颓丧地坐在地上，小心翼翼打开荷包，里面是一块牛乳酥，早在打斗中碎了。
　　是我没有能力，如果我是主子，彩云一定不用东躲西藏，她想，我一定，要当那个，最尊贵的主子。

　　十日后，琉璃再次到上书房值夜，她比从前都要努力地练习一颦一笑，拿着帕子，她一扭一扭地踮着脚，模仿着娘娘们的样子。
　　今夜是满月，也不知道彩云还活着吗？
　　有婉转鸟鸣自上方响起，她抬起头，瞧见一只光彩流溢的鸟儿站在屋檐上，煞是威风。
　　“彩云！”她笑了，眼见彩云展翅飞起，施施然落在了自己的眼前。
　　“你在这里，我担心极了，还好你没事！”
　　彩云歪着脑袋，转了一圈，似乎在说，我没事，随后她张开双翅，那羽毛闪着点点金光，
　　一时间光芒四射，彩云已然不见，院落中，站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乌发红唇，眉眼凌厉，身形挺拔而窈窕，却并无柔弱妩媚之感，反而让人心生畏惧。
　　“将你的外袍借于我。”声音空灵，带着隐隐的威压。
　　她慌忙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开，斗篷嗖得一下飘起，顷刻间，便搭在了女子的身上。
　　“你，你是谁？”
　　“吾名沈璃。”沈璃并不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又或者说，知与不知，对琉璃来说并不重要。
　　“你是彩云变得吧，我刚刚都没有眨眼，你是小妖精对不对？还是小神仙？还是冥府的鬼差？”
　　沈璃忍不住扶额，她低估了琉璃的胆量，“吾乃仙界碧苍王。”
　　她还没有说完，琉璃立马举起手，郑重道：“我一定保密，碧苍王大人！”
　　沈璃看了她一眼，“我不会在这里久留，之前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你可有心愿？”
　　按照她对琉璃的了解，琉璃一定会将自己的愿望如数家珍，毕竟她是个相当有野心的人，征战多年，什么样的人她都见过，琉璃的心思，瞒不过她。
　　然而琉璃只是盯着地面，弯下腰，脱下布鞋，毕恭毕敬地将那鞋子小心摆在她的面前，“碧苍王大人，您穿上我的鞋子吧，这地上有石子，当心划烂了您的脚。”
　　沈璃挑眉，这丫头，还真是会讨好人啊。
　　“不必，好好想一想，告诉我。”
　　琉璃笑了，眼睛弯弯的，亮如明星，她高高兴兴地跪下，给沈璃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响头，“谢谢大人！等琉璃想好了，再告诉大人可以吗？”
　　“可以。”她道。
　　法力有些不够了，她可不想在这小丫头面前丢人，“我还有事，等你想好了，我自会来找你。”说罢，便消失了，顺便，带走了她的斗篷。
　　穿上鞋子，琉璃望着天上的碧玉圆月，喃喃道：“彩云，可真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