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创生之眼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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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得差不多了？”
看着两个平行世界的李怀远走过来，托尼和兰斯特问了一句。
“嗯。”
李怀远有些不好意思。
“在你们谈心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奇异的通道。”托尼道。
他朝着左手边一指，那处是一个通道分叉，金属地面上积累了一层薄薄的积水，从屋顶向下滴落雨水，墙角布满因为潮湿而生出的暗绿苔藓，整个通道看上去被积水侵蚀生锈。
李怀远蹲下身体，把手伸进雨水，在地面上抹了一把，触手滑腻，伸出手来，指腹积累了一层细腻的绿色。
“这是水藻？”
女李怀远有些惊讶道。
托尼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水藻。一片水域生出水藻，至少水体中有足够的肥力，还有阳光照射，否则只会是一潭死水。在自然界中，水体中肥力的来源一般是鱼虾的粪便。”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种干净的房屋通道里，水体中过于丰富的肥力来源究竟是什么？”
话音落下，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通道尽头刮来。
李怀远不动声色地用气流清洁自己的手指，力图让这些水和藻都被清理干净。
其实他知道这里正常来说是没有尸体的。
他经历过很多次，知道尸臭是一种穿透力极强的东西，那是人类的嗅觉绝对无法忽略的气味。
而更重要的一点在于。
“这是活水。”李怀远道，“藻类没有阳光不能活，这条通道通往一个露天的水域。”
“怎么样，要去看看吗？”兰斯特道，“我们就在附近发现了这一个奇怪的地方。”
破局点估计就是这里了。
李怀远心里默默道，他率先出声道，“我打算去看看，要一起吗？”
女李怀远率先道，“我们恐怕不能和你们同行。”
李怀远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女李怀远道，“作为异调局编号528小队的成员，我的首要任务是探索创世之眼，你的判断是破局点在我们的世界。可创生之眼诡谲莫测，我们现有的情报太少，作为肩负重要职责的异调局成员，我必须坚持自己的判断，那就是遵循原计划，探索房内世界。”
李怀远沉默了片刻，“你能跟我讲讲你们的世界如何了吗？”
女李怀远抬起腕部手表看了一眼，“还有10分钟空余，我尽量快速地和你说明情况吧。”
“自从创生之眼爆发后，全世界各地都充满了它的眼睛，巨大的围墙将世界隔绝成若干段，全球如同蜂房，每一道墙圈起的土地中空间和时间都不相同，贸然穿行只会彻底迷失其中。”
“全球异调局与山海异兽联手，共同抵御口口口口……”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一愣。
女李怀远继续反复道，“口口口口口。”
李怀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四周，大步靠近一个倒在地上的空油桶，众人不明所以，却也保持安静。
李怀远拂掉上边的灰尘，铁皮上忽然裂开一条缝隙，一枚深红的眼珠探出来，上下活动了两圈，对着他微笑。
一枚眼珠居然可以看出微笑表情？
托尼搓了搓胳膊，只觉浑身恶寒。
李怀远的手在空中虚虚一握，似握着无形的刀刃，凶狠地朝眼珠刺过去。
“邦！”
伴随着一道无声的尖啸，铁皮被轰然刺穿，那枚眼珠消失了。
李怀远站起身，转身看了异世界的三人组一眼。
创生之眼爆发后，监视全球，分割时空，扰乱一切规则。女李怀远一行人警惕着他们，但李怀远又何尝对他们放下了戒心呢？
分开也好。
这么想着，李怀远道，“保重。”
“保重。”
三人组身影渐行渐远，看着他们的身影朝着来时路而去，逐渐黯淡到与阴影融为一体，兰斯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S03，为什么让他们离开了？多个人总是多份力吧？”
李怀远道，“我们双方彼此戒备，等遇到了什么危险，不止要警惕未知风险，还要防着队友，事倍功半，何必如此呢？当务之急是赶紧去追查创生之眼。我们也出发吧。”
“我听说这是创生之眼是人类的异能造物，真离谱，这东西能这么厉害？人的心灵力量可以这么强大吗？”
兰斯特疑惑问道。
李怀远率先迈进水通道中，闻言道，“这种事谁说的请？”
那头托尼已经顾不上李怀远和兰斯特的聊天了，他正举着一台如同相机一般的东西，对着墙壁和通道拍摄。
“我去的世界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这么神奇的还是第一次见。”
李怀远来了兴致，“你去的都是些什么世界？”
托尼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挺多的，什么丧尸世界，天灾世界，怪谈世界，每个世界风味都不一致，唯独你们这里见到的东西最多。”
兰斯特惊讶挑眉，“你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不同世界，难不成你是所谓的星海游者？”
他以前听说过星海游者，那是一群很随性的人，把宇宙当做华夏嘴里的“江湖”，里边有英雄也有恶棍，还有那种游戏人间的家伙，带着手风琴在不同的星球穿梭，传唱着很多有趣的故事。
几乎是宇宙文明的传播者。
他看过Y组织的卷宗，其中来到过地球的一位，叫做什么来着，反正是个华夏名字。
他们像是一群流星，在偌大深寂的宇宙中散落，燃尽了，随便到一个熄灭，潇洒而浪漫。
托尼道，“追风者是星海游者中的一支，我有一位前辈在这附近的星系销声匿迹，于是便来到这边查看情况，没想到地球是未被记录的目标世界，我就在这里待下去了。”
李怀远在此时停住脚步。
正在聊天的两人组也停下对话，朝着前方看去。
一片开阔湖景，山林蓊郁，潭水清澈幽深，远处有鸟雀的鸣叫。
“我们恐怕抵达错乱时空了。”
李怀远道。
天空中倏然有一只鸟儿飞过。
李怀远看了一眼，竟是一枚眼球长出两只黑色翅膀，振翅冲往更远的地方。
“最糟糕的状况。”托尼点评道，“时空紊乱的空间里，我们可能抵达千万年前，也可能抵达千万年后，更有可能我们只是在原地站着，所见所闻不过一场幻梦。”
他的眼睛本来漫不经心的四处搜寻，无意间触及到李怀远的时候却凝固了一瞬。
李怀远问道，“怎么了？”
托尼没说话，而是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摸出一枚镜子递给李怀远。
李怀远接过来一照，瞳孔收缩。
只见那双眼睛的底部有黑暗在向外蔓延，其中一只已经变成了纯黑，看上去幽深非常。
还没等他仔细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奇异变化是什么，不远处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三人戒备地看着对面，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头发挽成髻的中年人背着藤筐走了出来，看到三人，那中年人脸上一愣。
“於，你怎么和一群奇怪的家伙站在一起？”
李怀远指了指自己。
中年人皱着眉头走上来，伸手拽住李怀远的衣服，“泓祭祀找你半天了，你这家伙，竟然跑到这里。”
“最近几天不太平，采他们都失踪了。”
将李怀远拽到身后，中年人警惕地看着托尼和兰斯特，悄悄对着李怀远低喝道，“这两个人看起来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他们约莫有些问题，你这孩子真不警惕。”
“在大泽沼浮出来的那些尸骨，你忘了？赶紧归家。”
中年人转头又对着托尼和兰斯特两人道，“两位客人，你们来到此地料想是有些重要事情需要去处理的，我们於年轻不知事，你们多担待些，泓祭祀已经等了许久，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托尼和兰斯特都用眼神询问李怀远。
李怀远藏在中年人身后，对着两人点头。
托尼适时道，“啊，确实是这样，我们看到这孩子比较有眼缘，多聊了几句。”
说道这孩子两个字时，托尼老脸一红，强行掩饰住自己的激动。心中暗道，他居然还有称呼小月亮为孩子的一天。
“既然如此，二位不如归去。”
中年人微微松了口气，一拱手，“不远处的山林部落正在宴饮，两位贵客过去，必会使那部落蓬荜生辉……”
托尼和兰斯特问了山林部落在哪里之后，也就离开了。
中年人终于放松了肩膀，看到李怀远时又眼睛一瞪，“泼家子，幸亏山林部落那老狐狸娶新妇，不然你可怎么办？这两个高鼻深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部落里已经没了七八个伢子，你这般下去又该如何？当心泓祭祀生气。”
李怀远勉强从他连珠炮般的语句中分析出了一二信息，面上却一副心虚模样。
中年人看着李怀远没顶撞他，继续絮絮叨叨嘱咐，“泓祭祀期盼了你这么久，可不是要你去喂大泽里的妖怪的。听我的话，以后别动不动乱跑，知道你们这些伢子这个年纪待不住，但最近真的不太平……”
李怀远心说，这位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於，听起来似乎是那位泓祭祀的养子，而这位泓祭祀，大概是中年人所在部落中地位非常高的权威人士，毕竟部落祭祀嘛。
李怀远运用自己贫瘠的社交能力向中年人套话，还好这是古老的时代，人们肚子里没那么多花花绕绕，所以哪怕他技术不行，还是套出来了一些信息。
泓祭祀在中年人所在部落已经生活了至少百年，面容不老不死，手段却层出不穷，带领部落避开了好几次大难，族人们对他又敬又怕。
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没人知道於的身世，据中年人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泓祭祀第一次来部落的时候，怀里抱着一朵闭合的莲花。
他说莲花里是自己的孩子，他在等他降世。
泓就守在部落里，日日期盼，等了几代人，於才来到世间，从此泓把他看得和眼珠子一样仔细，但部落里的人都在背后嘀咕，说泓虽然说於是自己的孩子，对他却不像自己的孩子。
李怀远心道，他顶替的这个於居然还有哪吒一样的出身呢。
他跟着中年人回到部落，路上走着的人都陆陆续续跟李怀远二人打招呼，有人挤眉弄眼道，“於，你犯了大事了，泓祭祀今天特别生气。你可得小心点。”
李怀远心中一凛。
他是怀着赌一把的心情跟随中年人回到祭祀，想打个时间差，趁那位真正的於没回来之前搜索一点情报。
但现在这位泓祭祀知道了於的失踪，并为此大为光火，那接下来两人必然得打个照面。
从称呼能看出来，这大约是远古时期，那个被后世认定为神话时代的时期，山海异兽横行，妖魔鬼怪狂舞，遥远的神祇还未销声匿迹，这时候的手段神秘莫测，记载多消失在时间长河里，后世根本无从知晓。
李怀远不清楚对方能不能识破自己。
再复行几里地，中年人道，“总算到了，看样子泓祭祀就在家里，你可小心点。”
泓祭祀的居所在一座山峰最高处，是一间朴素的小木屋。香烟袅袅从轻纱般的帷幕飘然而出。
李怀远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爬了很久山路，在此处方知人之渺小，山河之壮阔。
水墨画般的崇山峻岭，半数隐藏在缭绕的云雾之中。群青的砂石、翠绿的山林、云白的云雾、黑中带金的泥土，好似神话里的须弥幻境。
中年人带着李怀远，撩帘而进。
木制屋里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周围挂着许多星月元素的装饰，屋子大厅正中央挂着一副水墨人物背影图，而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画像前，流银般的长发如同瀑布般自肩头泻落，正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
这本是极不和谐的一幕。
部落中的一切都靠近原始社会，但进到泓祭祀的房间里，却一瞬间如同来到魏晋时饱览诗书的阀阅世家，只是众多图腾元素增加了一丝属于古朴蛮荒的气息。
但泓本人的气质太过沉淀和复杂，居然冲淡了这种违和感，打眼看去，居然让人觉得很和谐。
“泓祭祀，於这小子好好的，您放心。”
中年人开口道。
泓祭祀闻言身形微动，转过身，与李怀远四目相对。
泓的面容英挺俊美，他的神情里一直都带了点忧郁和烦躁，但看到李怀远的一瞬间却蓦然一清，半晌才开口道，
“知道回来了？”
李怀远正担心这位泓祭祀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闻言微微松了口气，模仿着从中年人嘴里套的於的处事风格，谨慎回应，
“是，泓祭祀。”
泓姿态写意地走了过来，洁白的袖摆划出柔和的弧度，“以前都叫我老师，今天却不叫了，又闯了什么祸？”
泓凑近李怀远，更显得他身量高大，此刻他垂头看过来，李怀远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什么慈父注视着一般，还没等李怀远回应，泓就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竟是一路风霜，娃儿潦草。”
李怀远的脑子里忽然划过以前在视频里看到的潦草小狗，不知为何，他好像知道泓在说什么。
——他在说自己看起来像个因为没人看护，搞得自己脏兮兮的潦草小狗。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创生之眼的世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