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天》鸿雁踏雪

90、瞑乱

　　“不行，数量太多了。”
　　这群妖兽不似寻常，人身兽面，周身青黑，赤裸的上身爬满了红色血纹，要命是它们的可以巨大且奇长的舌头，劈来的力量都可以直接将一群飞兽打翻。
　　“这群家伙什么来头，怎么，难不成刚才的失火跟着有关系？”温琼道。
　　“错不了，不然为什么咬着我们不放，得赶紧回上清殿。”
　　“啊，救命啊。”绕是温琼，生平也没见过这样可怖的怪物，面对怪物打过来的大舌头，惊呼出声。
　　四周的浓雾让飞兽失去方向，但是这些怪物却能穿梭无阻，迷雾中显出一双双青亮的眼睛；
　　“小心，头顶上。”温琼朝穹天大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穹天以手为刃，劈开头顶而下的怪物，灵巧躲开。
　　“天呐，这些怪物是打不死吗，怎么这波还没干掉就又来一波！”温琼挥着战戟，喝道。
　　那边司银决已经半晌没有动静了，穹天抽空回头问候，“喂，司银决，你没事吧。”
　　只见背对他们的司银决正怔怔看着掌心的一枚红宝石戒，上面红宝石已经分裂开；
　　还没等穹天过去，又是一群怪物扑来，穹天扭头应付，无暇管司银决。
　　然而，就在这时，四周能量巨变，原本那边的司银决周身银甲，站在青火中，“本来，我是不打算在蓬山远杀生的，不过……”
　　话未完，周围树叶汇集，在空中化为一柄柄银剑，万剑齐发，怪物的尸体登时如雨而落。
　　虽这仍旧无法阻挡怪物的前赴后涌，但也暂时得到缓解。
　　温琼气喘吁吁道：“不愧是外掌门，可以啊，我就知道……”
　　“还愣着做什么，这群怪物的领头已经跑到上清殿去了，这里就交给我了，快去上清殿吧。”司银决说完，跳下的飞兽，落到了他们下方的一只鸟兽上，驭着鸟兽拦在他们后方，挡住怪物们的攻势；
　　“唉，外掌门，你……”
　　不等温琼回神，穹天驾着飞兽冲着上清殿方向；
　　“行了，别瞎操心了，人家好歹也是个掌门，这些小??不算什么。”
　　温琼着急道：“不是啊，就咱们回去啊，我担心……算了，大风大浪都闯过了，要是咱们能过这关，我就陪你回鬼蜮。”
　　温琼最后一句令人出乎意料，绕是此刻，穹天闻此心中也不免咯噔一下，问道：“你去鬼蜮干什么。”
　　“早就听说鬼蜮里都是一些没脑子的鬼，你要回那里去，该多无聊，连个说话都没有。”
　　穹天看着温琼一本正经这么说，震惊之余，更多是心中猛然冒出的难以言说的情绪，以至于他没有再过多的去考虑其他，顺口便答应道：“好，那就说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着，他伸出拳手，温琼也很快伸出拳头，双拳轻碰，少年之间的誓约来得十分豪爽。
　　一路上过来，整个蓬山远都安静得出奇；
　　“上清殿。”温琼看到前面浓烟滚滚的方向，大喊出声。
　　上清殿已经被烧得一塌糊涂，穹天加快速度冲下，看清了人群中身着道袍的淮止，穹天翻身从飞兽上直接跃下；
　　冲进火焰中，穹天大喊道：“师傅？！”顶着热浪来到淮止身边，询问道：“怎么回事。”
　　看清来人的淮止，眉间的阴霾更盛，“你们怎么回来了？！”
　　“师傅，这些家伙是怎么上蓬山远的？”穹天问道，“可能连接环佩打开结界的只有你我二人。”
　　“可是门派中，谁还有这能耐。”
　　“你我二人肯定绝无可能。”
　　“这事和内掌门有关系吗。”
　　“不清楚。”淮止的模样却不像他回答得那么轻松，穹天觉得师傅肯定有事满着他。
　　事出突然，大概有关系。
　　“外派弟子的行踪被泄露了，在外的弟子都会有危险，”“通知所有外派弟子，毁掉环佩。”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泄密的人，不找出这个人，就相当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做事，被看得清清楚楚。”
　　“没时间了。”淮止道：“你们赶紧给我离开这里。”
　　“师傅，我一个，徒弟都想得到的事，你怎么就想不通呢，对方就是趁众弟子都在外面，好各个击破，现在就应该召集所有弟子……”
　　“不然要怎么办，决儿呢，如今师傅的话已经不管用了，为师不是让你离开，为什么要回来。”淮止在火焰中盘坐，施法画符，周围昏倒的弟子纷纷清醒；
　　“发生什么了，怎么到处都是火，刚刚我们都在做法事……”
　　就在众弟子还茫然时候，一阵兽吼，四周响起一阵嘲笑声。
　　所有人看向笑声的方向，只见上清殿的殿墙上正站着一个人；
　　温琼道：“兄弟，兄弟，你看那个人，那个是不是那天我们碰到的那个半吊子算命。”
　　听此一说，穹天也回想起来了，而当他冲上前要与他对峙，房梁却突然倒塌，拦住了众人去路；
　　那人笑道：“淮止，你动作可真快啊。”
　　淮止道：“残雍，你还活着。”
　　“我说过没拿到我要的东西，谁都杀不死我。”
　　“继续追杀蓬山远所有弟子，尤其是现在在山上的这一队，”残雍隔开手掌，强大的魔气随着血液散出：“淮止，我倒要看看，当你喜爱的这些弟子一个个消失，你还怎么当这个道长。”
　　“哈哈哈……！”残雍发出鬼魅般痴狂的笑声。
　　与此同时，整个雪山周围，乃至远方的山峦，皆发出异常的能量，魔气霎时暗涌；
　　“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接着，残雍道，“去，杀了他们，一个都不留。”
　　话落，脚下的土地涌动，传出很多兽鸣，接连不断冒出许多脑袋，那些东西嘶吼着，随着残雍的召唤，一个个爬了出来。
　　“这些，不就是刚才我们碰到那些怪物吗。”温琼惊慌道。
　　“山河图，终究是我的。”残雍道。
　　魔气遮蔽了月色，雪山更为黑暗，今夜注定不再寻常，魔气逐渐侵蚀整个上古大陆；
　　无数黑影在周围蹿过，速度极快，弟子们警戒道：“什么东西！”
　　声未落，他们的背后窜出一只魔兽，身形矫健，尖刀一样的手臂破开其中一个弟子的后背。
　　魔物的声音与人的厮杀声，在上清殿中响起。
　　紧接着，远方的城中也发出了人兽的厮杀声，响彻云霄，打破了寂静的黑夜。
　　殿中所有的署名灯笼，接二连三亮起，那些异常红艳跳跃的火光，让淮止额角冒出冷汗。
　　“这……”
　　穹天念口诀召出环佩，“蓬山远召唤，所有外派弟子听到请回话。”
　　那头出乎意料的没有一人回应，唯有署名灯笼几乎已经全部亮起。
　　而淮止手中的环佩却有了回声，里面十八宗派的声音先发制人，“道长！快派人来皇城，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道长，事情有点棘手，多个地方突然出现了许多魔物，同时发生人袭击人的怪事，大多数人开始无差别攻击他人。”
　　“来不了了。”淮止应对着残雍，回应道。
　　“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现这么多魔物。”那边宗派掌门的声音色变，“五掌门，你们都怎么……”
　　随着几声惨叫，那边十八宗派的连接突然断开。
　　“连皇城也被你潜入了！？”淮止怒瞪着残雍，质问道。
　　“潜入？那可是你那高徒所在之地，我哪有那能耐。”残雍道，“怪只怪人性本贪，抵抗不住强大力量的诱惑，不过略施小计，就各个击破为我所用了。”
　　穹□□残雍冲过去，被淮止拦住了，“快出去。”
　　“今日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残雍操控着怪物，将他们围住，而他自己则袭向淮止，淮止身体一侧躲开他的攻势，残雍像是发了疯的狗，对着淮止接二连三发出攻势；
　　残雍的攻势十分邪门，像是找准了师傅的命门。几番来回之后，最终淮止被打落，撞倒在金像的脚下。
　　“师傅！”穹天躲开怪物的利刀手臂与巨大的舌头，朝旁边温琼道：“你顶住，我去帮帮师傅。”
　　说完，冲了过去，扶住淮止，“师傅，你有没有事。”
　　淮止捡起拂尘，“我早该料到有这一天，我没事，你找机会离开这里，去找你大师兄。”
　　说着，淮止从袖中摸出不嗔，将它递过来；
　　“不，我要把你带走，我要看到你安全我才能离开。”穹天接过不嗔，说道。
　　“傻孩子，现在这里最重要的不是我，而是齐心协力，切莫让自己留下遗憾。”淮止的脸被黑暗笼罩，因此穹天看不清师傅的神情，只觉得这话说得十分沉重，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这模样的师傅是他从未见过的；
　　“师傅。”穹天轻唤着；
　　淮止仍旧道：“当初我若能明白，又何至于此呢。”
　　残雍的攻势在此时再次攻上，穹天拔出不嗔，不嗔变为大刀，挡住残雍招式；
　　接着，穹天持刀朝他劈过去，劈开浓烟滚滚，残雍灵巧躲开；
　　另一边的怪物朝穹天聚拢，怪物速度迅速，就在穹天忙于应付怪物之时，残雍趁机一掌劈中穹天握刀的手，不嗔被踹飞插进飞龙柱子中，残雍再接一掌，穹天被震落倒地；
　　不过，穹天很快清醒过来，从石柱上拔出不嗔，不嗔再次变为大刀，这次穹天近身残雍挥刀，眼看刀即将没入残雍心口时，穹天右臂一股巨痛，怪物的舌头刺穿了他右边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