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冷［校园］》登玉清

3、真心话

　　从电梯里出来，林勤还拉着苏少宇快步走着。苏少宇弓着腰逐渐跟不上，被他拉着走。

　　“诶不是，等……哎哟……等一下！”苏少宇终于忍不住拍了拍那只拉着自己的手，气喘吁吁的吐槽：“诶，哥，你是怕我死在这吗，走那么快。”

　　肚子还没把自己疼死，就要被累死了。苏少宇甩开手，两只手撑着膝盖，一步也不愿再走。

　　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失态，林勤停下看着他，然后再次把手伸向他。

　　“……”

　　“再不走我可不管你了。”

　　两人再次向诊室走去，苏少宇又忍不住吐槽：“你说我这是什么倒霉的命啊，大晚上吃坏肚子不说，还要被你虐待。我真是命苦啊……”

　　吃了药，等医生说了可以走了之后，痛感也渐渐缓过来，苏少宇想起他们在电梯遇见的两人，忍不住问：“诶你说，程念遥和那个男的什么关系啊，怎么两个人那么晚了还来医院，他俩谁病了呀？”

　　“闭嘴，赶紧回去休息吧，下次晚上少吃点乱七八糟的。”

　　苏少宇看出他心情不太好了，于是乖乖闭嘴不再说话。

　　林勤回到家，一眼就看到被他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一堆书，他慢慢走过去坐下。

　　一本本高中练习册被他翻开，除去每本的第一页都写着娟秀工整的林勤二字之外，上面有写满了黑色的略带飘逸的字迹，和很多在黑色字迹里添写着各色的娟秀字迹。

　　一本本翻完，在最底层的一本，翻到最后一页就看到娟秀的字迹在一整页空白纸上很显眼。上面写着：约定好了，一起努力考宣城大学。

　　停顿了几秒，他拿起黑色钢笔，在这句话上划了重重一笔，墨水晕的很粗，险些将这句话完全覆盖。

　　——

　　医生让程念遥减少运动在家好好擦药修养，刚好最近没有演出，所以她在家里休息了三天，终于在她休息不住准备去透透气时，高中群里发来了消息。

　　班长在群里说想要聚一聚，消息也算灵通，特地艾特了程念遥，说已经五年不见了，怎么说也得去一次。

　　这让本想拒绝的程念遥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只好答应下来。

　　班长：哦，对了@林勤@苏少宇@张泽你们几个也别想躲，我查了你们明天没有训练没有比赛也没有会议要开，记得按时到啊！

　　班长：明天早上十点，在榆樟饭店，都要来哦。

　　几个人都没回应，也不知道看到没有。程念遥见班长没再问自己什么就关了手机。

　　班长特地艾特了林勤，那他应该会去，那避是避不了了。她刚回国不久，什么事都与他碰上了，本以为见不到他就能隐藏的很好，但好像都不如她愿。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刘佳怡约她出去吃饭，顺便带她透透气。

　　她在电话里说个不停，“早知道你脚上有疾就不应该答应你上去表演。你说说你，这种事都不跟我说，你要怎样啊，一直瞒着我们？”

　　她还在说，程念遥觉得她现在就像一个老妈子。想着就笑了出声，电话那边的人立即反应过来她在笑什么，娇娇的责备：“笑什么，可不许再说我像老妈子了，真讨厌。”

　　“好了好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再有什么问题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你在家里等我一下，我们来接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程念遥也没去细想她说的我们还有谁。

　　直到十分钟后，程念遥看到刘佳怡从李廷的车上走下来跑向她，她才知道我们这个们原来还有李廷。

　　自从那天晚上李廷红着眼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他们俩好几天没有再好好联系过了。

　　并不是她想对他这样态度，而是这几天再见到林勤，她之前被封尘住的一些情绪和记忆就渐渐收不住，她实在不知道在这件事上要怎么面对李廷，或许她根本做不到自己说过的那样，能走出来。

　　刘佳怡拿过她的包，挽住她的手就要往车上去。

　　她还想和刘佳怡一起坐后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推进了副驾。

　　李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两个人走过来，又看着程念遥坐进副驾，笑盈盈的和她说：“上次没能请你们吃饭，这次我请你们挑地方。”

　　程念遥微微笑了一下，还没有说话，刘佳怡就先开口：“真的吗，你平时那么忙，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我可要好好的宰你一顿！”

　　程念遥和李廷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过那天晚上的事，仿佛那晚真的是喝多了留下的糊涂话，随着那晚的风飘走了。

　　三个人嬉笑着来到以前高二时候最喜欢来的一个面馆，程念遥还笑刘佳怡没志气，说好要宰李廷一顿，最后还放过了他。

　　“哪有，我是想着那么久没有回来过，还挺想这面呢。那这次不算，下次再好好宰你一顿。”刘佳怡拿过小板凳，还让老板拿了几瓶啤酒。

　　李廷帮她接过啤酒，无奈的笑着说，“行行行，大小姐你说什么都行！”

　　可能是好久没有那么放松过，又或者在这个地方又引起了三人的共同回忆，他们这晚喝的有点多。

　　到最后，两个女生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粉红，李廷意识还算清醒，还想开车将两人送回去，程念遥拒绝了。

　　“你也喝了那么多，怎么送我们回去，喝酒不开车的，我们自己回去吧，你找个代价赶紧回去吧，不早了呢。”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李廷感觉程念遥还是那个高二时期的程念遥，做什么都很开心，也总会和他说很多话。

　　在她转学之后，他们的关系表面上依旧很好，但他总感觉程念遥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会跟他和刘佳怡说，天天开开心心的小太阳了。

　　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好，那我等你们上车了再走。”他脸上依旧是那个笑容。

　　最后刘佳怡没有回家，天晚了她还喝的烂醉，程念遥索性把她带回自己家，两个人在床上躺了很久，才迷迷糊糊起来洗漱。

　　——

　　早上八点半，程念遥被自己的闹铃吵醒，没了睡意之后就起身洗漱。

　　等她做好了早餐刘佳怡才刚醒，她迷糊的看桌上摆着的煎蛋三明治和牛奶，夸张的叫了一声，“啊，宝贝，你真是太贤惠了，一睁开眼就能吃到你做的早餐，我是多么的幸福啊。”

　　程念遥被她夸张的演技惹的笑出了声，实在看不下去阻止她继续表演，“行了啊，我可不吃你这套，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在家里乖乖的啊。”

　　说着她拿解开围裙拿起包往外走，身后刘佳怡问了一句干什么去。

　　“同学聚会。”

　　刘佳怡没收到消息，说明是程念遥转学后那个班的聚会，于是她摆了摆手。

　　程念遥到场的还算早，他们的包厢里来了七八个人，正在嗑着瓜子唠闲嗑。

　　程念遥微笑着走进来，班长第一个注意到她，走过来拉住她把她往包厢里面带。

　　见到程念遥之后，在场的有一个男生放下了手里的瓜子，然后惊讶的对她说：“哇，程学霸，你变化好大啊，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

　　程念遥认出他是读书那个时候坐在自己后座整天问她作业是什么那个男生，然后放声笑出来，像之前和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一样，“还能认出我，还不错。”

　　一群人好像和高三时期相比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能大大方方的聊到一起。

　　人陆陆续续来到，他们聊了好久，班长看了一下时间，愁着一张好看的脸，抱怨道：“林勤他们怎么还没来，苏少宇也是一定要和他一起吗，两个人是离不开吗，早他一点来会死吗？”说完又略有些恶狠狠的握了握拳，“敢不来他们就死定了，我要把他们踢出群聊！”

　　“您要把谁踢出群聊啊我的班长大人。”人还没见到，就听见苏少宇满满的北京腔。

　　“俩大少爷总算来了，等你们等的黄花菜都凉要了，下次再这样就把你踢出群聊。”班长在苏少宇面前晃了晃拳头。

　　“你说我，那你怎么不说林勤呢，我等他一起呢！”苏少宇瘪了瘪嘴抱怨，捶了一下林勤的胳膊。

　　林勤根本没理他，慵懒的抬眼看了一下在座的人，然后在与程念遥对视的瞬间愣了一下，就被班长和苏少宇两人推着坐到了空位上。

　　“好啦，人到齐了，现在吃饭还早，我们先来玩个游戏吧。”

　　“真心话大冒险！酒瓶转到谁就得选一个，做不到的要罚酒哦——”班长手里拿着一沓卡片和一个酒瓶，兴奋的说着。

　　……

　　玩了很久，苏少宇用手肘拐了一下林勤，不满的说：“我旁边这位怎么能运气那么好，那么久了就轮到一次！”

　　林勤转动酒瓶子，瞥了他一眼，“谁让你衰。”瓶子停住，瓶口指向了程念遥。

　　“哦呼~”苏少宇抢过班长手上的卡，抽了一张，然后神经兮兮的睁大眼睛读到：“提问者可以提两个问题！”

　　“第一：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

　　“第二，毕业那天你一直没回消息，然后连招呼也不打就出国了，为什么？”

　　“……”

　　这个问题出来，几个人都愣了一下，程念遥也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男生小小的说了一句：“这卡真绝，还能这样玩呢。”

　　程念遥想起那天，知道了苏少宇说的消息，是林勤给自己发的消息。

　　她看向林勤，林勤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面色冷冷的。

　　最后她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借口去卫生间。

　　洗完手，身后突然传来苏少宇的声音，“你后悔过吗？”

　　“什么？”她抬头。

　　“你们俩现在这个结局，你后悔吗，或者你满意吗？”

　　程念遥表现出的体面再也维持不住了，她像被抽走了所有空气一样，开始喘不上气。

　　“你走那天，林勤在雨里等了你一天，可你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跟他说，回家之后他就烧了三天……”他走出来找程念遥时林勤还在里面猛灌酒，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怎么想的。

　　“我，我对不起他……”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现在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难受过。

　　苏少宇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她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视线已经模糊不堪，耳朵也是鼓鼓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感觉自己好难受，也好难过……

　　最后她不知道是怎么被送上车的，刘佳怡抱住她的身体给她擦泪。

　　“佳怡，我有点困，想睡一下……”

　　闭上眼，她好像看到了宣城一中那刺眼的太阳，看到了那个在篮球场上熟悉的身影。

　　那人朝自己看过来，然后又朝自己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