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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系我一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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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一出，上面那三位姑娘全都走了下来，一桌人围坐在一起全都默不作声。
“公主，”谭思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转头对郑研道：“上次我们看到的扬州入室抢劫，只盗走一个印章的案子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嗯。”郑研点头，“本宫查了，收集印章的是张谨义派去扬州的人。”
“什么印章？”慕琼宁问。
郑研看向慕琼宁：“本宫当初只以为他是扬州某位官员派出的人，然后去他的对家去偷印章，好阻止对家去签署什么协议。”
“现在看来，张谨义竟是那时候便决定要对付本宫了……”
言归补充道：“对了，据线人来报，张谨义今日去了扬州。”
“我想，此事确与他脱不了关系。”
“所以……”郑研总结道：“本宫此番必须得下扬州一趟了。”
谭思依举手：“我也去！”
郑研点头：“好。你陪本宫一起去。”
刚说完，自己身旁之人就发出一声冷笑。
郑研看向慕琼宁，随后微笑道：“驸马留下来守家。”
“呵。”慕琼宁持续冷笑，“好方便公主整日去找李大人探讨案件吗？”
郑研：“？”
其他人：吃瓜吃瓜。
郑研觉得莫名：“探讨案件是必要的，再说了，谭思依到时候会与本宫一同前去，你做什么如此上火？”
慕琼宁冷眼看她。
“先生。”柏陵扯扯慕琼宁的袖子，随后小声道：“您是不是想去？”
“想去的话叫公主带上您不就好了？守家的话，我们这么多人，也足够了。”
其余的人疯狂点头。
“笑话。”慕琼宁斩钉截铁道：“臣，不去。”
回公主府后，慕琼宁这种坚定不移的态度也一直保持着。
郑妍以为，照慕琼宁那样别扭的性格，应该在她出发去扬州之前都不会理她了。
直到第三日的清晨，在她悠悠醒转之际，原本每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绣着金鹧鸪的画屏。
结果今日金鹧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穿着一身墨竹锦袍的慕琼宁。
也不知他站在那有多久了，总之见郑研醒了，第一句话便是他要跟着她一起下扬州。
郑研躺在床上眨眨眼，随后稍微起身，语气有些懵：“可以是可以，不会驸马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慕琼宁无声盯了她良久，随后暗叹口气，坐在床沿，与郑研的平视着。
慕琼宁嗓音喑哑道：“还不是因为你。”
郑研更懵了：“我？”
“为何总不好好照顾自己？”慕琼宁抬起一只手，抚过郑研的脸颊，随后轻轻滑到她的唇上，“你看你，脸和唇色都是这般苍白，哪怕境况再急迫，也不能折腾自己的身体啊。”
“你知道了？”郑研试探着问道。
慕琼宁默认。
“所以……”郑研嗓子眼有点发堵，“你为了监督本宫在路上好好吃饭和药，所以才要跟着本宫？”
慕琼宁的脸凑近了一点：“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郑研认真思索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本宫——”
“不要自称本宫……”慕琼宁又凑近一点，“臣不喜，公主，自称我，好不好？”
“……我？”等郑研反应过来的时候，慕琼宁的唇就离自己的唇只剩下一个指甲盖的距离了，她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又期待又心脏砰砰乱跳。
待慕琼宁轻轻碰上她柔软的唇不到一瞬，郑研却一把推开了慕琼宁。
慕琼宁：“？”
“我我，”郑研语无伦次道：“我晨起还没舆洗，下次吧……”
慕琼宁：“……”
半晌后，他无奈一笑：“好。”
一行人上了马车，公主府的侍卫们都在暗中跟随。郑研、慕琼宁一个马车，春桃和谭思依在另外一辆马车上。
去扬州的这趟，充分证明，身体虚弱的人出趟远门真的太痛苦了。
出发的第二日，郑研因三天没有睡好觉，发起了高热，众人忙手忙脚给郑研喂药、换湿毛巾。
为了叫马车里的空气湿润一些，慕琼宁在沿途的人家要来一个洗脸盆，盛了点水放进车厢里。
之后，郑研倒是睡着了，只是梦中还是咿呀喊着些什么。
照顾着她的谭思依和春桃正奇怪，一旁拧毛巾的慕琼宁手中的动作一顿，接着道：“无事，你们只当她想家。”
出发的第八日，天气晴朗。
郑研的高热倒是大好了，却整日发呆，那太阳灼得人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她也只盯着它看，什么都不顾。
在她一旁看书的慕琼宁见她如此，语气含讥带峭道：“你还要这样颓废几日？”
“做人怎么如此自私，要让身边的人一直担心着你。”
郑研回头，因反应过来了太阳的刺眼，看向慕琼宁时是一片的漆黑。
她便趁势将眼睛给闭上，用左手手背遮挡着：“本宫不会了，明日便让你看到本宫的转变。”
慕琼宁瞥了一眼她，又不动声色地转回来头，盯着书本道：“可是哭了？”
郑研倔强：“没有。”
慕琼宁：“但愿你没有。”
出发第八日，他们于驿站落脚。
饭后闲谈之时，谭思依小心翼翼地试探起郑研的心事来。
郑研看起来，真的像重新振作了一般，云淡风轻道：“无妨，不过是这几日感觉有点众叛亲离的，心里不好受。”
“谁说你众叛亲离了公主？”谭思依超夸张道：“你看看我们这么多人，哪个不是你的亲友？”
“你看众人没有叛逆，亲……”
说到这儿，谭思依突然悟到点什么：“公主，你和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郑妍诚实点头，“他生本宫气了，一时不愿理本宫。”
“所以您前几天在书房和褚颜练习的那个面具，是想拿这个逗郑安的开心？”
“对。”
“可本宫似乎错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郑妍接着讲述道：“当本宫拿着‘千机变’想趁咱们出发之前去和皇上示好时，本宫去皇上的书房找他。”
“本宫见他一直不愿见本宫，本宫就直接回去了，现在想想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一旁的慕琼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却不动声色地隐了下去。
真相是……
郑妍在书房外整整等了一日，待守门的老太监都看不过去了，提醒郑妍回去时，郑妍便笑着对他说——
那她明日再来。
到了第二日，郑妍如愿来到书房门口，见郑安一身龙袍，方从早朝回来。
郑妍便欣喜地叫郑安看自己最近刚学会的变脸。
郑安脸上出现了不可遏制的怒意。
他深呼一口气，随后冷声开口道：“姑姑，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捉弄人？”
“也难怪，像你这般，你母亲从小不喜欢你，朕倒是可以理解一二了。”
郑研感到不可思议，面具下的神情慢慢从笑转变成了悲伤。
郑研再次确认道：“皇上，您说什么？”
“没什么，”郑安冷漠转身，“朕很感谢姑姑此番前来逗朕开心。”
“没什么事的话，姑姑就请回吧。”
“皇上，本宫从小是不得母亲欢心，可这和本宫的为人处事有个关联呢？”郑妍执拗道：“皇上不妨说清楚一些。”
“好，”郑安一步步向郑妍走去，“你告诉朕，朕的话你哪句有听进去？”
“你总把朕当小孩子看待，从前这样，现在也这样。你拿着一个玩具便想将我们二人之间的芥蒂一笔勾销，怎么可能呢？”
“皇上。”郑研小声道：“本宫没有……”
把皇上当小孩子看待。
没等郑妍说完，郑安便抬手制止了她。
此刻，在郑安眼中盛满了酷谑，他一字一句道：“姑姑不是喜欢逗朕开心吗？”
“那您便站在宫道，带上面具站两个时辰，也都路过的人开心开心。”
郑妍垂下眼，落寞一笑：“如此……皇上便原谅我了？”
“是。”郑安斩钉截铁道。
郑妍点头：“好，本宫这就去。”
于是，还很炎热的时分，郑妍站在正午的阳光之下，带着滑稽的面具，接受着来人眼中的探究和意味不明。
“呦，”李奇峰路过此处之时，见郑妍脸上的面具此刻变成了鸡的模样，不禁停下来评论道：“公主怎么变成一只老母鸡了？可是被皇上训斥了？”
“与你何干。”郑妍凉凉道。
李奇峰似乎并未冒犯，甚至哈哈大笑道：“公主脾气还不小。”
“可是您或许还不知道，属于您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公主您仔细想想，您身边疼您爱您敬您的还有几位？”
“再不接受现状，那可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到时候可不是带着面具叫其他人取笑几句就可以解决的了。”
“那本宫倒是谢谢你的忠告了。”郑妍暗自咬紧后槽牙道：“不过此时李大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吧，你与韩甄之事，想必在皇上哪里还没有彻底结束吧。”
“你！”李奇峰瞬间被摘下他虚伪的面具，一时原形毕露，“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郑妍却不在意，冷冷一句“慢走，不送”就打算不再和他有任何言语交流。
待李奇峰拂袖走远之后，郑妍突觉两眼一黑，眼皮子一沉便向宫内冰冷的青石地板倒去。
有盯着郑妍的太监们，此刻纷纷跑来郑妍这边。
他们刚蹲下来查看着郑妍的情况，眼边就出现了一截墨绿的衣袂和一双黑色靴子来。
那人正是慕琼宁。
只听他沉静地向太监们道了一句“让他来处理”后便将郑妍从地上抱起，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