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天懿夜辉

6、扭曲6

　　8月27日
　　我是个傻子，我到今天才发现城堡里居然有钟表，还是那种带日期的。这是最为昂贵的钟表，但是城堡居然有不少。
　　8月30日
　　那个少年的急速生长已经完全停滞了，现在大概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二十二三的模样。他今天会被带离这间房屋，然后将他的血液供给与吸血鬼的始祖吸食，将初拥时夺取的力量分次还给始祖。
　　他的脸色很不好，袖口上尽是血迹，看样子这次不是伸出脖子。
　　9月2日
　　上次回来时，他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和我以为的不一样。
　　他的眼睛不再是琥珀色的猫眼了，已经变成血瞳了。
　　9月9日
　　奇迹没有发生，他彻底被转化成吸血鬼，血瞳、獠牙、再也咳不出来血液，以及尖锐锋利的指甲。
　　9月19日
　　我感觉他疯了，他杀死一个血仆。
　　是那杯血，圣皇的血！
　　那是真的！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噱头！
　　撒出来的几滴血液就将血仆瞬间熔化，有半杯倒在时常前来的那位年长的二世祖的手臂上瞬间熔断，但剩余血液还是被掐着下巴灌进少年的口中，快速生长出来的手臂掐着少年。
　　“你的力量成长的很快啊！我快压制不住你了！”
　　“乖乖听话，你会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
　　神父沉默的盯着眼前的这一页日记的最后一行字，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我的圣骑士大人！”
　　那个少年是个圣骑士？！！！
　　那么前边的神父是他的搭档吗?
　　神父搓了搓脸，觉得自己要冷静一下。他不敢想象一位圣骑士是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吸血鬼却无能为力。
　　他知道圣骑士为什么不敢死，吸血鬼肯定会用他的搭档威胁他，这是吸血鬼的惯用套路，但是不可否认这很有用。
　　因为是圣骑士转化的吸血鬼，所以才对圣皇的血液产生了一定抵抗力？
　　9月20日
　　他被关了起来，依然还是那位年长的二世祖，只不过他的身上也挂了彩，看样子遭到了严重的反抗。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在那个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神父不由得好奇。因为接下来的几页都是一片空白，神父试过涂抹铅粉，可惜的是没有一丝印记留下。

　　——————
　　“你很清楚不是吗？圣骑士大人，你感觉得到——神的怜悯。”一头金发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抓着少年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少年的双腕上的锁链被固定在墙上，此时被绷的直直的。
　　“你的神父，你的搭档，你的朋友都会遗忘你！将你视为敌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你！”
　　带着手套的手指划过少年的唇角将殴打留下的血迹一一擦掉，对着少年冰冷的目光徐徐道：“宁夏是吗？真是和为人十分不相符的名字，不过和这张脸倒是意外的贴切。”
　　“咳咳，那个血奴对你很重要呀！”少年眸光冰冷带着得意的笑意，看着金发男人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敛去。
　　忽而男人又笑开了毫不在意“只一个比较钟意的奴仆而已，死了就死了。”
　　男人将手松开任由名唤宁夏的少年踉跄靠在墙壁上才能站稳，转身走到孤零零的沙发边坐好，翘着二郎腿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审视着。
　　“而已？如果真的只是而已，你会下手这么狠？难道不在发泄不满吗？”少年明显不行。
　　“我单纯觉得，揍你比较有趣，为什么非要找个理由呢？”男人撩了撩自己额前的金色短发。
　　“你太嫩了，即便成长迅速，把你放出去在教廷的追捕下，你活不了多久的！
　　“不要忘了！我的圣骑士大人，您现在是吸血鬼！”
　　——————
　　9月25日
　　我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宁夏。
　　他的搭档神父会叫他‘宁’。
　　我见到少年心心念念的神父，和我初见那个少年一样，这个神父也是少年，似乎比他小一些十六七岁？
　　小神父周边的地上、墙上都写满了一个字——宁。
　　但是小神父却对着满墙满地的字发呆，他会沿着字迹描绘笔画，然后像是确认了的什么后，怔怔的看着那些字发呆。这些字迹有用石头写的，也有用指甲一遍一遍去描一个笔画，然后凑成一个字，也有也用指尖上的血写的。
　　9月30日
　　少年似乎被允许去见他的小神父了，我只觉得他的小神父已经魔怔了。
　　果然，身高只到少年胸口的小神父揪着少年的领口不断摇晃着重复着“把他还给我！还给我！求求把他还给我，让他出来见我！”
　　小神父泪流满面，少年一动不动仍由小神父发泄，最后小神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晕了过去。少年只是将人揽进怀中，冷静的吩咐他要药品、水、还有干净的衣服。
　　我看着少年一点一点将小神父脸上的污渍清理干净，然后开始包扎小神父的手指上的伤口，最后瞪着我冷声让我出去。再次进来的时候小神父已经被少年收拾妥贴，我也终于看清楚小神父得样貌。小神父很好看容貌十分精致，是那种看一眼就会留下深刻印象的好看。这样容貌是很受到吸血鬼的喜爱的，他们很喜欢这样精致的人偶娃娃。
　　垂下的长发挡住了少年的神情，我只看到少年沉默着擦拭着小神父不知不觉间留下的眼泪。
　　10月1日
　　小神父的精神似乎已经崩溃了，我只觉得好笑！该崩溃不应该是那个叫做宁的吸血鬼少年吗？
　　我试图带入小神父的视角，重要的人被吸血鬼鬼从自己眼前带离却无力反抗，更有可能是因为保护自己。我沉默了，再想想起那满墙满地带着血迹的名字，小神父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被关了起来。
　　再次见到少年，小神父已经安静许多了，只是缩在角落抱着脑袋毫无意义的重复“还给我！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他是谁？”我听到少年第一次开口询问，却不是对着自己说话。
　　小神父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少年，皲裂起皮的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突出一个字，半晌道“把他还给我！”
　　与其说固执要某样东西，还不如说是执念。
　　“……”少年蹲下身子还是比坐在地上小神父高出一截“我没办法还给你，很抱歉！”
　　日记到这就没了，神父揪着的心却没有放下。这样故事在这个世界不算少见，更不是个例。神父甚至可以想象出他们的结局，无非是小神父杀了那个少年或者那个少年杀了小神父，亦或者他转化小神父。
　　然后，神父就发现这一页的纸似乎要比其他纸要厚上一些。用裁纸刀小心裁开，又继续写到：
　　少年背后生出了翅膀，像蝙蝠一样的翅膀，甚至还有尾巴。他将小神父带走了，之前束缚少年的各种禁忌这一刻好像突然消失了。
　　日记空白了好大一片，隐约可见的淡黄色字迹写着——我好像喜欢上了他。
　　我喜欢他！
　　喜欢他！
　　喜欢！
　　神父盯着这奇怪淡黄色的字，突然想到这是用牛奶写的。本来是要用火烤一下才会显现出来的，但是时间太久远了，纸上的牛奶最终被氧化的可以隐约可见。
　　这突如其来，女孩子的心思让神父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