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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Vellichor06 ...

  •   回到东京后再打开手机,备注名是宫治的聊天框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了消息列表里。

      几天后宫治在line上用消息气泡戳了戳我。

      他说阿侑婚礼结束了就可以照常营业了。

      「进货结束了吗?」

      「结束了。」

      聊天框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前阵子不在店里是因为想换一家海产供应商。」

      「原先合作的那家老板不干了。」

      先是北学长结婚,再是自己的兄弟结婚,中间还要跑进货,宫治的上半年真还挺忙的。

      只说辛苦了是不是有点单薄,我想了想,又加了个颜文字才发出去。

      宫治的名字很快又跳成正在输入,嘴巴很干,我拿着手机去厨房倒水,倚在冰箱上一边等他回复一边喝。

      宫治。

      对方正在输入中。

      又是宫治。

      又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看他的备注名和输入状态来回切换个不停,把聊天记录往上拉了拉,前面多半是宫治在说,我回以附和,有来有回的,应该没说什么不妥的话吧?

      还是说那个颜文字太奇怪了?

      正这么想着,右下角冒出一个新消息提醒,聊天框的「宫治」也终于不再变换字符。

      我点了点气泡,紧接着一连串消息飞速上翻,直至聊天框刷新吐-出最新一条未读信息。

      「明天来吗?」

      蓝色未读跳成了灰色已读。

      经他这一提醒,我想起某样因种种意外一直没能脱手的东西,于是动动手指:「来的,毕竟宫老板(さん)的便当盒还没还」,在即将发送出去时却又觉得不妥。

      参加完婚礼也算是正式认识宫侑了,再这么喊宫治好像容易混淆,两个人都是宫先生(さん)啊。

      那宫治先生?

      有点生疏。

      那治先生?

      光标停在称谓后跳了跳,还没等完成删改,“咻”,对面又吐-出一条新消息。

      他说,改良了一下金枪鱼饭团的做法。

      我放下水杯,长摁删除键,把输入框里已经打完又明显不适合再发出去的内容逐字清空接上新的:

      「那真是让人期待。」

      第二天到饭团宫时已经过了饭点,店里人不多。

      在五反田餐饮店用餐的客人总是能被简单分为两类,挂着工作牌的,和不挂工作牌的。

      挂着工作牌的是附近it公司的程序员,通常在这个时间成群结队出现,很好辨认,他们或她们很少单独行动,吃完还要回去接着加班。

      有点惨,不知道公司有没有餐补。

      我收回目光,拎着包在案台一侧的空位坐下。

      “今天下班真晚。”宫治在我面前放下一杯热水。

      确实是因为营业部的人找茬比原定的下班时间晚了一小时,但比起前阵子赶宣发进度的加班,我觉得:“还好?”

      恰在此时,案台前的客人喊了声老板把他叫过去询问菜品。

      我没由来地心头一动,再一细想,觉得那句寒暄有点怪,不是“上班辛苦了”也不是“晚上好”,是“今天下班真晚”。

      算晚吗?后面还坐着三桌饭后继续回去上班的程序员呢。

      我往宫治的侧脸瞄上一眼,刘海压着眉毛,嘴角是和往常一样的社交弧度,不算热情但至少回答问题好声好气还带笑音,没发现什么异常。

      错觉?

      我不太确定。

      正准备给自己加茶粉,低头却在热气中闻到一股恰到好处的苦香。

      居然已经加好了。

      与此同时,案台前的客人得到店长解答后开口点单:“那我就来一份新金枪鱼饭团吧?”

      “这份套餐刚刚被客人点走最后一份,已经售罄了。”宫治说。

      那位客人诶了好长一声:“就这么不凑巧吗?”

      宫治语气里带了点歉意:“三文鱼饭团您看怎么样?也是招牌套餐之一,可以选择鱼腩还是鱼背肉喔。”

      他们不大不小的交谈声落在耳边,我眨眨眼,金枪鱼卖光了,所以才会说晚啊,原来是这样。

      宫治再过来时,我从包里掏出那个存放了好久的便当盒递过去,顺便点了份梅子饭团。

      他随手放到一边,又瞥了眼。

      我说已经洗过了。

      烟灰色的眼睛立马转过来。

      “信津小姐,你强调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奇怪?”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像是不经意般扫过,没等我再开口,又抬了抬眉毛,语气中浮起一层似有似无的不满,“而且,梅子饭团是什么突发奇想的决定?”

      我不明所以:“不是说金枪鱼卖完了吗?”

      “是卖完了。”

      “但我没记错的话昨晚有人不是提前预订过了?”他没有低头,只是垂下眼帘瞥过来,帽檐下烟灰色的眼睛被盖住大半,没留有让光流连的余地,语调像是故意落得很平,“在line上。”

      茶水合宜的温度隔着杯壁贴上指尖,抹茶的苦香搅弄着店内暖调的光,夜色裹挟晒干的木头和湿润的青苔送来晚风。

      春天已经来了。

      再过不久目黑川沿河就会开上一路樱花,在铁轨上飘出洋洋洒洒的粉色的曲折。

      花苞绽开外衣,我已经闻到那股气息。

      也许是因为冬天过去了,夜色很暖,茶又很香,我实在没办法被他这居高临下又故作冷淡的一眼吓到。

      为什么,是不是很奇怪?

      没有答案的问题又变多了。

      我弯了弯眼睛:“所以最后的客人是我?”

      帅哥老板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眼睫一扇一扇,然后某个瞬间,嘴角一撇,眉毛耷拉下来,浑身鼓起来的冷气又不知道从哪个孔漏到哪去了。

      “对啊,不然呢?”他没好气地槽道,但说着说着又带了点笑音。

      那种笑的方式带了点招待客人的社交余味,却又让我联想到之前他说起委托外送时的调调。

      像是使了许多手段又突然中途全部放弃,主动投降了,所有卷了边的情绪都被无奈的一笑抚平。

      我说好,然后问他要不要喊我姓氏的前两个音,这样一来我就可以不用纠结对他的称呼问题,直接叫治先生。

      他低头在餐台边准备食材,捏饭团的动作有条不紊,先是嗯了下说可以啊,又一顿,反应过来:“那为什么是姓氏啊?”

      我给出自己的依据:“因为你们称呼银岛先生叫的是「阿银」?”

      “那是阿银自己要求的,说什么小结听上去像是在喊女孩子。”

      “啊,这样一说,确实,「阿银」听上去更响亮一点。”

      “所以说你在意的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宫治擦了下手,拧开火灶,“我们不也喊「阿兰」吗?”

      “「阿兰」比较顺口?”

      “这是什么理由?”

      “不行吗?”我瞄向他的脸,而宫治的头稍稍一偏,就那样看着我。

      「明显不行。」我猜他的眼睛是这样说的。

      “好吧。”想想也是。

      热锅喷上冷油,宫治将捏成形的饭团放了下去,沾了水的油星被压-在下面哔哔啵啵,爆得很闷。

      我看向煤气灶,小火。

      又看向灶边酱棕色的调料瓶,没有标签。

      “照烧汁?”

      宫治在熏熏缭缭的油烟里给饭团翻了个面,没有抬头,只有慢条斯理的咬字拨开热气飘了过来。

      “商业机密。”他说。

      两分钟后,一份热腾腾的香煎金枪鱼饭团被端到了我面前:“——新版做法。”

      那标志性的粗眉在眼睛候到我的目光后向上一抬:“春名小姐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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