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触礁》仁慈

2、第二章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沈栖鹤趴在石桌上依旧睡着。

　　床上的人鱼却早已醒来，听着鸟鸣，望向窗外，却端的是无面无表情。

　　付行知摆了摆尾，发现凝聚不出力量后，轻笑了一声，假装不小心翻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沈栖鹤将头从臂弯中抬起，睡眼朦胧的发问。狐尾随着揉搓眼角的动作一摆一摆的。

　　定眼一看，付行知眼含泪光，故作坚强地准备扶着床边再爬回去？

　　“你别动，我来帮你？”沈西鹤抹了一把脸，着急忙慌地赶来，“怎么了？你是要如厕吗？”

　　付行知小心地将双臂搭在他肩上轻轻地讲，“无妨，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

　　沈栖鹤一听，哦，估计又是那个恶毒继母干的事，便装作随口一提，“邪不压正，该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付行之眼神微动，“我相信你。”

　　沈栖鹤摆放鱼尾时，突然问道：“你可以变换出双腿吗？”

　　“可以。”付行之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那你是已经遇见女巫了吗？”沈栖鹤抬头，恰恰撞见了付行知茫然的样子。

　　“我们不信宗教之类，我们只信自然。变化双腿是我们人鱼族成年后与生俱来的能力，不需要别人来施舍。”

　　沈栖鹤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噗呲”一声笑出，“看来文学创作果然有虚假成分了。”

　　付行知也微笑起来。

　　“好了，我们需要吃早饭了，你在这儿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族内？”沈西鹤问道。

　　付行知摇摇头，“不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养伤吧，毕竟不是一个种族，莫名前往会引发许多麻烦的。”

　　沈栖鹤没有劝，转身离开。

　　树荫下，赤狐追逐着彼此嬉闹着，带起一阵阵的风。

　　有的小赤狐舔着毛，有的赤狐优雅的进食着。

　　灌木丛中，“爷爷，我遇见了付行知。”那声音赫然是沈栖鹤发出的。

　　灵狐长老皱起眉，“他们水生生物到陆地上来凑什么热闹？进化出了双腿，便以为可以来陆地为所欲为了？”

　　沈栖鹤否认，“不，我遇见的是受了重伤的付行知。听过了，心口处无心跳声，按他的描述，似乎是被其继弟挖去了。”

　　灵狐长老沉默，“看来海里正乱啊……”

　　沈栖鹤不答，“我会把他养好，和他一同入海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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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付行知刷地看向他，“狐狸，你去得好久啊。”那语气像等待母亲的孩童埋怨。

　　沈西鹤耸了耸肩，“没办法，道途实在遥远，只能恨我无法将狐尾作火箭。”说着将食盒轻轻地放在床上，“我喂你。”

　　“不了，我的双手完好，不劳烦你了。”付行知拒绝道，可那表情却分明是很希望他喂的。

　　沈栖鹤便心软了起来，拿着勺子绕到他嘴边。

　　“真好，自从我母亲病故后，再也没人这样做了。”付行之垂着眼睛，睫毛打出一小片阴影来。“明天还可以这样吗？”

　　沈栖鹤点头，“只要你还没好，我都会照顾你。”

　　“为了那条你救过的人鱼吗？”付行知望向他的双眼，沈栖鹤被他注视着，有种又回到了深海的感觉。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讲，“对呀，去看看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