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流》骈四俪六

15、爱是意外

　　下午一点，方娥和苏敏敏进去化妆，换衣服，这时候是直接往景区里拉，殷绾绾也跟着去了，主要是这两姑娘都没演过戏，殷绾绾给了一点实用技巧，例如哭，对着太阳看看，眼睛刺痛，容易哭；要么是看灯光，大灯在哪儿，回头看一眼，也容易哭。

　　调动情绪也能哭，但太慢了，把自己伤心事都想一遍，很容易神经病，演戏，只要方法到位，是不需要那么疯魔的，跟出不来戏一样。

　　竹林侠客，方娥试的是女二号蓬诗霜的戏，这是男主未婚妻，男主要和她成亲的当天，男主全家人死光，未婚妻失踪，从此男主就迈上了征途，寻求真相，并且找到未婚妻，想问她一句：为什么？

　　找着找着，男主经历了无数的社会捶打，包括被囚禁，被关押，被世仇追杀，自己跑路，一路跌跌撞撞，武功越来越高，直到到了蜀中唐门，听说未婚妻就是唐门的人。

　　方娥个子高，穿男装，束腰，术法，戴斗笠，全装一上，站在竹林里，导演就点头，“开始。”

　　这戏就是蓬诗霜知道男主来了唐门，听了属下汇报，想亲自去会会男主。

　　“OK，过。”导演喊。

　　方娥还一脸迷糊，“过，什么过，杨过？”

　　殷绾绾过去帮她整装，交代她，“等一下可能会下雨，你把斗笠戴好，一点不要乱眨眼，眨眼在镜头里很不好看，你就自然一点，当一个普通的阴雨天，出来跟我和敏敏逛街，并且见到了珍姐，有一点意外的表情就行了，别大吼大叫，很难看的。”

　　“明白。”

　　储丹珍也没走远，方娥行不行的，她也没谱，毕竟没演过戏，上来就女二号，任务紧，负担重。

　　她动都不敢动，等殷绾绾回来，跟她说：“阿娥古装反正很好看，敏敏应该也不差，你给点信心她们，你都没信心，她们更没有。”

　　苏敏敏试的沈昭雪，是唐门唐缺的情人，表面上是冷艳一枝花，开妓院的，实际是唐门在蓉城的钉子，她也是试雨中的戏，就是在门口眺望，一直问：“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还来不来了？”

　　她以为她等的是唐门唐缺，其实等的是男主，男主带着一把缺口的刀来了，告诉她，这把刀从唐门拿来的，缺一口，是不是也可以叫‘唐缺’？

　　风起雨落，竹林大美，方娥身形苗条高挑，一身白衣束黑色腰带，缓缓回头，问男主：“你终于来了？”

　　男主记忆中的未婚妻并不会武功，虽然出身在世家大族，但只会弹琴，不会拿刀，今日一见，杀气翻涌。

　　方娥个子高，冷一点的表情也会摆，她还没开始演，导演就点头，“好，过了。”

　　导演是算着今天下雨，估计凑今天，在竹海把雨中的戏全拍了，现在立马转拍苏敏敏，苏敏敏在门口雨中已经站了很久，肩膀微试，头发也是，裙摆下面全是水，男主直接来了，苏敏敏酝酿了很久的情绪，用苏式大法演：“我男人呢，他在哪里？”

　　改了剧本，改了台词，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男演员也只能继续演，“刀是唐门的刀……”，巴拉巴拉，台词还没说完，苏敏敏就道：“废话真多，别逼我杀了你想见的人，我知道你想找的人在哪里，她就在——”这句台词是剧本的词，苏敏敏演得有点儿小人得志。

　　陆乘风忽然就想起她在香港试镜桑麻，也是这样的，威武不能屈，喜欢化被动为主动，喜欢掌控全局，其实她这样演个逼王也挺好，总是迷之自信。

　　方娥的蓬诗霜基本能定下来，但苏敏敏，陆乘风真想调她回去演锦上和添花，这姑娘怎么想的，演戏非要拿捏男演员吗？

　　陆乘风又翻了翻剧本，给苏敏敏找了个更合适她的，葵花老祖，一个练功走火入魔的人，和唐门过不去，和天下人过不去，唯我独尊，葵花宝典在手，天下我有。

　　合同是在竹林的小木屋里签的，导演也觉得苏敏敏这个小姑娘演戏挺有意思，你说她乱演吧，也不完全是，她有她的套招和思路的。

　　现在苏敏敏和方娥能住剧组提供的酒店了，有合同在身上，住宿条件不说五星级，但肯定比昨晚上睡的地方强，起码离剧组近。

　　问题是储丹珍和殷绾绾，储丹珍作为经纪人，当然能住到《三千世》的剧组里面去，但殷绾绾，她不能不管了。

　　“绾绾，你是想继续等，还是进组开始演，我不知道你的等待有没有结果。”储丹珍当然知道大家是奔着《离别五十载》来的，但现在机会没到，机都没开，太多的未知数在前面，殷绾绾年纪不轻，她觉得像《三千世》的装造也蛮好的，殷绾绾也能演。

　　“珍姐，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演，今天阿娥她们演侠女，我都很想演，不过人家没喊我，可能觉得我不够年轻，没有什么灵气了。”

　　不够年轻是真的，但没有灵气绝对是假的，殷绾绾在香港九龙公园都能演，没理由到了这么漂亮的古装剧场景，就演不出来了。

　　《三千世》拍的很顺利，主演全是新人，主打一个听话，叫夜戏就夜戏，叫早起就早起，整个班底跟二战德国坦克似的，推进飞快。

　　这半个月里，殷绾绾回香港练习眼神，储丹珍回香港和周扒皮做工作业绩总结报告，皇天不负苦心人，方娥和苏敏敏都演上戏了。

　　一晃到了十月底，储丹珍抽空去戏曲中心看了殷绾绾两次，她比一个月前好多了，状态，姿态，眼神，眉目传情的感情有了，果然是要靠练习。

　　又半个月后，皇甫姝染联系了殷绾绾，“殷小姐，请于周三上午八点半到半岛酒店四楼试镜，皇甫姝染。”

　　半岛，香港？

　　殷绾绾立马将信息转发了储丹珍，储丹珍第一直觉是想问陆乘风，是不是米高博来了，亲自来看女主角。但翻了一遍，原来她没有陆乘风的电话。

　　当晚，殷绾绾请储丹珍吃饭，“珍姐，行不行，就看这次面试了，面不上，我就不面了，死心了。”

　　“你看一下米高博的访谈，他说很讨厌虚伪的爱情，也不喜欢那种渣男剧本，这说明他喜欢情绪流，喜欢真爱至上，说明他喜欢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的剧本。我建议你提起精神来，好好演，爱一个人，胜过你的嫁衣，胜过你的荣华富贵，不然你也不会将嫁衣给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