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流》骈四俪六

14、光年之外

　　此时已经上午十点半，殷绾绾卸完妆出来，瞧见陆乘风和储丹珍在一起说话，她走过去，点头打招呼，“陆生，珍姐。”

　　“那我先过去了，稍后再说。”那边皇甫姝染的人也出来了，薄佩玉仪态要比殷绾绾自然顺畅很多，真的只是年纪大，输在这一项上面了，而且保养得很见年纪，演女主妈妈都不合适。

　　“佩玉姐，这是我们的制片人，陆乘风，陆先生。”皇甫姝染介绍。

　　“您好，陆先生。”

　　薄佩玉在国内演过很多很多古装了，陆乘风把离别五十年这部电影过了一遍，好像还真没合适她角色的，但有个小短剧的女主合适，电影公司自己的小剧本，一个失手杀了自己丈夫的作家。直到有一天，她异常精明的婆婆来调查自己儿子去世的真相，这个婆婆根本不相信警方给的结案报告。

　　薄佩玉适合这个婆婆的角色，精明，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华，自己儿子去世了，还冷静着当一个旁观者，搬过去和儿媳同住，帮助她，远距离研究她。

　　“安夏初这个角色太幼态了，她的人生就是一部恋爱传奇，薄老师您演得别扭，我们也觉得您演这个角色是屈就了。我们另外有一套想邀请您担任女主角，不如您看看剧本？”

　　皇甫姝染不知道陆乘风说的是哪一套，陆乘风说：“《别审判我》，把剧本发薄老师，兴许薄老师会喜欢。”

　　那边储丹珍带着她的艺人在看殷绾绾的试镜片段，殷绾绾觉得太慌了，走位错了几处，在练习室预设好的，都没走对。

　　方娥说：“这什么，见了男主，就这表情？”

　　苏敏敏也蹙眉，“哭一场抱上去，抱着男主，哭他打他，以为他死了，负心汉回来了，老娘的青春都没有了，好伤感。”

　　殷绾绾抬头，储丹珍笑看着她：“还在记位？这是感情戏，不是做题目，错一点也没什么，但你没情绪，你还没看出来，这戏是个感情戏，主打的是感情啊。”

　　储丹珍拍拍殷绾绾，“你有经验，人家也看在你有经验上面，愿意多给一次机会，下回不行，你就回香港接着扮太后。”

　　“你看你怎么办，要么你就回香港去，继续练习，找老师，争取走出仪态来，你看那位老师，人家的身形，体态，其实都比你强，你呢，唯一的优点是演技，你现在演技都没有了。”

　　殷绾绾说：“你们呢，你们走不走？”

　　“不走，我们不能走，她们回香港也是去卖化妆品，卖洗头水，现在有机会拍戏，为什么要走。”储丹珍说：“我陪她们在北京待着，先看剧组在哪儿拍，我就跟她们一起。”

　　殷绾绾抬头，想了想，香港炎热，导演要冬季的雪景，她说：“那我也不走了，我在这里等，有机会也能补，她们拍什么，我也行。”

　　这是最好的，别走，走了机会很容易溜走，一个不觉意，什么都不再属于你。

　　《别审判我》剧本很好，其实比《离别五十载》更好，但电影只有2小时，别审判我可以做周播的剧，找几个演技派女演员来，一定更好。

　　中午十一点半，剧组发饭了，殷绾绾饿了，想吃第二个饭，储丹珍压了她的筷子，把自己的鸡腿给了她，“别再吃饭了，多吃个腿。”

　　陆乘风和皇甫姝染一桌，皇甫姝染对这一桌子香港女艺人都不太喜欢，没什么理由，就是语言不通，行为习惯不一样，导致了一种内在的敌对意识，就是看不惯，并不需要什么深仇大恨。

　　“你们吃得好吗？”陆乘风给她们一人拿了一瓶豆浆过来，还是热的。

　　“还挺好吃的。”储丹珍回，说的客气话，今天吃卤煮，有很重的八角桂皮味儿，但是卤蔬菜，她觉得用不着这些香料，过犹不及。

　　储丹珍是吃的最少的，她可能需要最长的适应期，从香港到北京，第一天，她就在流鼻血。

　　陆乘风见她吃了半碗饭，换了话题，“你们住哪儿，哪间酒店？”

　　“什么酒店，比民宿还不如，”苏敏敏人年轻，没这么世故，就是随口这么一吐槽。

　　殷绾绾没说话，她要在北京等消息，或者和珍姐商量一下，合租一个房子，开支AA，总比那个什么招待所要好。

　　方娥也不吭声，北京酒店应该也不便宜，反正香港半岛她没住过，住不起，就住过一次丽晶，3000多一晚，香港北京可能也差不多，她没那么多钱，她出来是赚钱的，不是来享福的。

　　陆乘风看储丹珍，她偏偏不说话，没什么好说的，诚如大家所见，这香港来的四位小姐，没有一位是有钱人，再多的开支，周扒皮也会叫她们盈亏自负。

　　“姝染，我们员工宿舍还有吗，给她们一间。”陆乘风不和储丹珍纠结，她身上很有那种港女的特质，有事不爱与人说。

　　皇甫姝染吃完了，她还以为这几个香港女生今天就要走，结果还要住下，她看了陆乘风一眼，他开玩笑的？

　　储丹珍出来工作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她说：“不用，陆生，我们现在还没签合同，没有正式合作，不需要的，你给了，我们也不会拿，不合规矩。”

　　以退为进，港女挺有心机。皇甫姝染心想。

　　方娥也不知道自己和苏敏敏下午试镜怎么样，也赞同储丹珍的意见，“珍姐说得对，不合规矩的，陆生，多谢你好意。”

　　在场唯一能看出来陆乘风特别关照储丹珍的是苏敏敏，她一早就看出来了，现在陆生要送钥匙，晚一点，陆生都要把自己送出来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确实都没签合同，珍姐就这么住下，要被人笑死。

　　这几个女生都不同意，殷绾绾起来解围，“不如这样吧，等我们都试戏完，如果陆生想签我们，或者说真心觉得我们还不错，演得好，那我们在合作期间，都劳烦陆生了，陆生说一，我们不说二，这样行不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劝，皇甫姝染觉得陆乘风很奇怪，什么眼光，几个香港女生，都好虚伪，没一个好相处的。

　　不同文化背景孕育了不同性格的人，香港这么占便宜，会被人笑死，而且不符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