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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天帝暗杀太白,太白投靠神域 ...


  •   天气阴沉着,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太白金星穿过人潮拥挤的大街,拐个弯顺着小巷走到尽头,进了一家远来行客栈。这家客栈是东洲六国唯一一家由仙人开的客栈,也只接待仙人。

      店家一袭华服锦衣,云髻上的水晶步摇摇曳生姿,手中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生生地作响,他一见来了客人,便放下了手中算盘,“呦,太白,稀客呀。”太白金星一愣,这个小仙好眼力,他摘掉面纱,将一袋子灵珠交给店家,“七夜?老朽还真是没瞧出来,你这么这副打扮?”

      七夜神挠挠头,他在人间开客栈一事,自然是瞒着上头的,为了掩人耳目,他便扮成一妇人模样,不仅涂脂抹粉还穿金戴银。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人间,妇人可比男人要好行事的多了。”七夜随便搪塞两句,眼珠子一转:”天帝老儿又派给你人间差事了?”

      太白苦笑着摇头:“老朽是为了躲债而来。”

      七夜身前的烛火晃动着,他静静看着太白,已是被勾起了兴致,“躲何人的债?”能叫太白金星躲到人间来,想必这债主来头不小。

      太白依旧摇头:“不告诉你。”他说着便走向楼梯,木梯随即发出吱呀声,窗外沉闷雷声骤然响起,狂风吹打在门上发出尖锐响声。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有些心绪不宁。

      这么神秘?七夜知道,只要太白这老家伙不肯开口,他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他冲着楼上喊了一嗓子:“上房一间!”

      羽遥手里端着木桶,身上搭着一条白布,连声应到:“好嘞!好嘞!”

      太白扶着楼梯扶手,心里还在琢磨,这女娃娃声音听着耳熟。

      “太白伯伯!真得是您!”少女的声音变得喜悦,“我是羽遥啊!”她的目光定定落在太白怀里抱着的浮尘上。

      太白金星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对面站着的是一素衣女子,“羽遥啊,你长这么大了?”在太白金星的脑袋里,他依稀记得羽遥还是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孩,虽然常听月老提起这孩子,但是真见着了还真就认不出来。这孩子是一点都不像大殿下玉清,更不似她娘亲万妖女王,反倒有几分像青遥。

      羽遥点头:“我都两千岁了呢。”太白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老朽就是太白金星的?”

      “嘻嘻…我常听干娘和叔父提起您,还有师父也经常夸您呢!”羽遥歪头一笑,眼珠亮晶晶的。

      太白捋着胡须,是这样啊,难怪这孩子明明没见过他,还能一眼认出他来,“那他们都是怎么跟你说的呀!”

      “干娘说您喜欢穿紫袍,浮尘从不离手,叔父说您记性差,常犯糊涂……”羽遥仰头看天,努力回想着。

      “嘿!月老这个老东西,怎么背后嚼舌根子呢!别听他的,老朽可不糊涂哈!”

      这时,天上忽然劈下一道惊雷,响彻天际。

      闪电下,一对仙者立在远来行客栈门前,身材高大者鸟脸尖嘴,右手持锤钻,身材纤瘦者头戴凤冠,身着朱衣,左右手各持一面闪电神镜,他们就是雷公电母。

      七夜神瞥了一眼楼上的太白,他眉头紧锁,神情凝重,想必这雷公电母就是来讨债的。

      羽遥欢脱者跑下楼来,欲去开门,七夜赶忙喝住:“退下!回屋去!”

      “是,师父。”她不情不愿地摇晃着脑袋,回了房。

      七夜又将目光落回在太白身上,“躲好,别出来。”

      太白怔然一瞬,随即进了屋,关上了门。他不知为七夜为何会帮他,但他若出手相助,势必会得罪天帝。太白在屋里来回踱步,而楼下的门开了,狂风吹了进来,吹落账簿、吹灭烛火,暴雨声也听得更分明了。

      客栈大堂陷入黑暗,七夜并上双指,一簇圆月自指尖升起,瞬间,照亮大堂。

      雷公和电母显然是认出了七夜的术法,他们一改方才的狠厉,面上也有了笑容,电母向七夜一拜:“小仙眼拙,竟不知是七夜神。”雷公亦躬身一拜:“上神。”

      七夜微微一笑:“不知雷公电母来此贵干呐?”

      雷公道:“我等是奉命而来,捉拿太白金星归界。”

      “太白犯了何错?二位又是奉得何人令?”七夜步步紧逼,“据本神所知,太白并未犯错,想必其中定然是有误会。”

      雷公电母面面相觑,而后,同时向他一拜:“上神,得罪了。”

      电母衣袂飞扬,闪电双面镜轰鸣震颤,倏地激两道紫电,紫电犹如两条蛟龙向七夜袭去。七夜双指在空中一划,一道月华之力将紫电凝结,他垂眸轻笑,双指一颤,紫电瞬间化为冰刀,齐刷刷向电母射去。“电母!当心!”雷公见势不妙,立时锤鼓,挟雷霆万钧之势,砸向七夜。七夜指尖一点,雷霆忽地调转方向,砸向雷公而去。雷公迅疾锤鼓,发出又一雷霆,与回转雷霆相撞,迸发出数道火光。只这么两三个回合,他们便明白,雷电是伤不到七夜的,而七夜也并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两方默契地停了下来。

      然而在方才飞斗法中,七夜忽瞥见电母的朱衣袖袍内有一枚噬魂钉,可见,天帝已动了杀心。他双指一一弯,那枚噬魂钉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他的袖袍内。

      硬来不行,电母只好采取软手段,她将一枚刻有天帝印的玉扳指拿在手上,冷声道:“上神,要抗天旨么?”

      七夜左手一翻,一枚水晶令牌跃然掌上,他将水晶令举在雷公电母眼前,水晶令上:“神域使者令”这五个大字格外醒目,在神族,天界之上是神域,神域之上是天道,就连天帝也不敢不给神域面子。

      “小仙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您是神域使者。”雷公立马跪下,电母亦随之跪下。

      “起来吧,回去告诉太微,太白金星由神域带走了,想要人,便来找我七夜。”

      太白金星贴在屋内木板上,将楼下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怪不得七夜一向行踪不定,竟是神域安插在天界的探子。而如今,这个探子竟然为了救他自曝身份,究竟又是为了什么?他思来想去,他们虽同为仙僚万年,但却实在没什么交情,并非是他不想与他往来,而是七夜行踪难觅,除了神庙休沐日外,他几乎很少出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暴雨停了,雷电也消失了。

      七夜站在太白屋外,他轻扣了两下门,太白赶忙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你偷听了太微的秘密,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七夜一来便开门见山。

      太白怔愣住了,片刻才缓过神:“使者,您怎么知道的?”

      七夜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神域监察天界,又有什么不知道呢?”

      是啊,神域的职责便是监察天界,且不说那神通广大的千面,光是一个神域使者的手底下便有千万暗探,只是神域太过神秘,无人知晓那些暗探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许是一只飞鸟,也或许是一只蚂蚁,更或许是一棵树。总之,无论过去未来,神域几乎无所不知。

      太白忽然跪地,“多谢使者出手相救。”

      七夜赶忙拉起他,淡淡一笑:“快快请起,这可折煞本使了。”他在天界潜伏多年,为的便是监察天帝,然而天帝极善于隐藏,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就算偶有破绽,也早就备有后手。若是无凭无据,是动不了三界之主的,而太白这个关键证人,却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你若真想谢本使,便检举太微。”

      “这……”太白踌躇不决,毕竟他跟了太微这么多年,君臣情谊还是有的。若让他检举太微,岂不是不忠不义?

      七夜看出了他的忧心,接着道:“雷公电母并不是来捉拿你的,他们是来杀你的,太微已对你起了杀心。”他举起手中的噬魂钉,“这是电母袖中所藏,一旦你跟他们上路,这枚噬魂钉就会要了你的命。”

      太白闻言一震,既然太微不仁,那么就不能怪他不义。

      暴雨初歇,青瓦檐角滴答着水珠,羽遥拎着木桶走至门口,将木桶放在檐下,雨珠打在桶里“咚咚”作响。在人间,百姓们常有接新雨的习惯,春日里的头一场雨,便是新雨,既有祈福之意又可用于浣洗衣物。

      羽遥站在柜前,捡起散落一地的账簿和算盘,将它们放回原位,接着抄起一侧的鸡毛掸子,扫除余灰。

      而此时的木地板上已渗出了黑血,一股子腥臭味弥漫在大堂里,钻进羽遥的鼻腔里,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将她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啊———”羽遥尖利的声音响起,刺破大堂的每个角落,也传进了二楼内。

      七夜第一时间开门冲出来,太白亦紧跟其后,他们跃下木梯,只见羽遥立在原地,神情呆滞,而她的脚下是一滩黑血。

      “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太白吸着鼻子,话音未落,七夜纵身一跃,将羽遥带离黑血处,并挥袖将羽遥和太白护在身后,“小心魔气!”

      “天帝要的人,从来没有带不走的…”阴森的声音响起,他们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是那滩黑血。

      黑血迅速聚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化成一身着朱色斗篷的人,他周身笼罩着一团黑气,斗篷下露出的一截手臂是森森白骨,仿佛是从无间地狱里走出来的厉鬼。

      七夜第一眼便认出来他,是魔主。虽说魔主神通广大,但也不可能逃脱封印,除非有人将他放了出来。

      “小心身后!”羽遥惊叫。

      忽地,客栈在剧烈颤动,刹那间,地板塌陷了下去,整座客栈摇摇欲坠。

      七夜召唤出血饮弑神剑,他并指抹过剑锋,鲜血顺着剑身滑入剑柄中,剑身忽然迸发出血色光芒。

      “原来弑神剑在你这里,千面还真是个老奸巨猾。”魔主笑着摇头,阴森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七夜手腕一转,弑神剑“嗖嗖”两下将客栈斩地四分五裂,他抓起羽遥和月老,倏地飞出客栈,客栈亦在这一瞬间变得四分五裂,轰然倒塌。

      黑血从客栈碎木里渗出来,化成朱衣斗篷,他身形一跃,化作一道黑烟追逐七夜而去。

      ——————

      青遥和赤羽在秘林中搜寻魔主,搜寻了整整一夜,却并未发现魔主的踪迹。

      赤羽捂着头,闷哼了一声,青遥赶忙转身回头看他,“怎么了?”她这才看到赤羽捂头的指缝里渗出鲜血,血顺着手背蜿蜒而下。青遥抓住他的手腕,并移开了他的手,是额心处的天眼正在流血,她四指一并,覆在其额心上,刹那间,血止住了。

      “别再逞强了,天道反噬会要了你的命的。”青遥收回手,赤羽抓住她的肩膀,靠了一会儿,声音微弱:“我们被戏耍了,他早就跑了。”

      “我知道。”青遥捡起地上残留的一块朱色衣角,看着上面逸散的魔气,她忽然攥住衣角,将其化为齑粉一扬。

      青遥搀扶着赤羽,走了一段路,他的身体突然变得滚烫,就像一个火炉在燃烧,而后,直挺挺地倒下。

      "赤羽!赤羽!赤羽……”青遥不断地呼唤他,却再也得不到回应了。

      她的手颤抖着,一股寒意袭上全身,她抱起他,背在身上,一个瞬移,便来到了人间的小院。

      璃怨正站在院子里侍弄药草,还未注意到身后来了人,直到青遥大声唤他:“璃怨!”

      他猛然回头,这才瞧见青遥,还有背上烧晕过去的赤羽。

      经过他的施针,赤羽身上的滚烫渐渐褪去,璃怨直叹气:“真是个狠人呐,我就没见过对自己这般狠的人。”

      何止璃怨没见过,青遥也没见过,天道的反噬犹如雷刑,每反噬一次都是锥心之痛,但他依然不顾反噬之痛还在动用天眼。

      “赤羽,就麻烦你了。”青遥冷着脸,言罢便欲转身而去。

      璃怨忽然道:“上神,他,你带走。”

      青遥微侧过头,眼神凌厉,但始终未发作,毕竟他刚救了赤羽,医者救人,总不能再照顾人了。她默不作声地走至床前,将赤羽搀扶起,背在身上,瞬时回到了虚空之界。

      然而刚进入虚空,青遥便被眼前的众人惊了一瞬,七夜神左手拉着羽遥,右手拽着太白金星,就这么与青遥面对面地对视着。

      “你们?”

      “你们?”

      青遥与七夜几乎是是同时脱口而出。

      气氛变得尴尬,青遥正好奇他们三个是如何进入她的虚空之界的,毕竟没有她这个创造者同意,虚空之界也不会为他们打开结界。

      而七夜也在盘算着,怎么就这么巧呢?该如何跟青遥解释呢?

      而就在此时,羽遥打破了沉寂,她松开七夜的手,跑到青遥身边,急切道:“干娘,干爹这是怎么了?“

      青遥拉起她的手,安慰道:“你干爹只是力竭需要休息。”

      羽遥是知道力竭的意思的,于是乖乖地点点头。

      气氛陷入死寂,青遥上下扫视着七夜,他袖口中有个东西突然一亮,虽只亮了一瞬,但青遥还是认出了那个东西,是神域使者的水晶令。

      师父曾说过,还有一位神域使者月,而那个月难道真得是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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