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牛马》冬日的小桔子

3、抓住马脚

　　“竹君呀竹君，你这女仙胆子可真大呀！如此不给一个上仙情面，简直是我辈楷模呀！”
　　本以为锦信是来嘲讽我，没想到他又摆出真心佩服的神态，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锦信仙君言重了。”我向锦信施礼。
　　“客气了。”锦信回礼，话音一转：“不过以竹君仙子的形象，换个衣服妆扮妆扮，做个镜中仙未必不是条出路，起码赚得多呀。”锦信仙君摇摇扇子，上下打量着我说道。
　　这目光让我浑身不自在，便也直言不讳：“那敢问仙君，既然这是条好的出路，您为何拒绝这差事？仙君这形象，想必做个镜中男菩萨也是受人瞩目的。”
　　锦信仙君一点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说：“因为本君只想混日子，不想努力。”
　　青芳从案牍上抬头，幽幽地说：“你可是仙君的表弟，混混日子仙君也只是骂一句，竹君可是要被仙君赶去紫藤阁了呢！”
　　哦吼，原来是仙君表弟，难怪整日混混大胆发言也毫无畏惧，想必昨日锦城仙君把对锦信的火气也一并撒到我身上了吧。
　　我看着锦信仙君花蝴蝶般的身影，一阵手痒，想揍人了。
　　锦信突然凑到我面前，贱兮兮地说：“去紫藤阁的日子可不好过，竹君仙子，你可要想清楚啊。”
　　“这紫藤阁又是何地？听起来跟龙潭虎穴一样。”我不解地问，接收新知识的尺度太大，一时忘记问紫藤阁的事了。
　　哎，这仙界可真不一样，处处是没见过没听过的事务。
　　“对我们这些修为低微的下仙来说，可不就是龙潭虎穴吗？”青芳叹气，“你也知道我们学社是给城里各级仙学学子补课之地，除了各科讲义，仙术的掌握和实战运用也很重要，许多仙术掌握不好的学子需要陪练，紫藤阁就是陪练的地方。”
　　陪练！打架！这难道不是剑修最合适的地方吗？我一阵激动，“蹭”地站起来，准备自请去紫藤阁。
　　青芳连忙拉住我，“竹君你别冲动，我知道去紫藤阁很吓人，但是......”
　　“对你们这些柔弱的女仙来说，去紫藤阁不是陪练，是挨揍呀。”锦信仙君摇摇头。
　　柔弱？女仙？跟我剑修有什么关系。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进学社时我未说过自己是剑修，锦城仙君一听我是建德元君推荐的也未多问，一看我这柔弱美丽的外表，就真当我是柔弱的女仙了，理所当然地把我留在学社抄抄书打打杂。
　　这一切都是误会呀，什么镜中仙，什么写文章，都一边去，紫藤阁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早知是这样，也就不必跟锦城仙君硬刚了。
　　“我没冲动，你放心，我只是突然想开了，我有话跟锦城仙君说。”我安抚青芳。
　　走进内殿，却发现锦城仙君不在，想必在后花园喝茶。我懒得再从前殿绕出去，正好四下无人，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临窗居竹，竹叶婆娑，这位仙君也是风雅之人。
　　我从林中径直穿过，还未出竹林，便隐隐有说话声传来。我敏锐地捕捉到自己的名字，不觉停下脚步。
　　“看来李竹君跟建德元君确实无任何关系。”
　　“下界来的小仙毫无根基，多打压打压，磨磨性子，就是最听话的牛马。”
　　“那仙君曾许她的资源可不少，又该如何说？”
　　“什么资源，未立契约，何曾有许诺一说。哼，下仙就是下仙，不识抬举的东西，该感谢本君收留她才是。”
　　听着里面鄙夷又自得的话语，我收起手里的留音石。下界来的又如何，敢把我当牛马，看我不把你骨灰扬了。

　　我悄悄回到前殿，试探地问青芳：“青芳，你来此做工，仙君可与你签订契约？”
　　青芳摇头，“没呢，我们这做工，哪有什么契约，都是谈妥了就来上工。”
　　“那要是谈好的资源不给，岂不是？”
　　“那倒不会，学社一成立，我就来了，近50年了，仙君倒也没有拖欠资源，只是，”青芳迟疑了一下，眉眼间有点丧气，“也没给我涨资源呢。”
　　“可《仙规》不是说，任职超过10年，便该涨吗？”我表示不解。
　　青芳倒是不以为然，“哎呀，那《仙规》还规定每隔五日，需休沐两日，以便仙人修炼。结果呢，我们逢五才休沐一日，一月才三天假。”
　　我若有所思，“那咱这仙君，可真行啊~”就是不知，他将我赶去紫藤阁，又该以何种借口克扣我的资源呢？
　　“咳、咳—”青芳突然大声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回自己的座位，埋首案牍。
　　锦城仙君从内殿出来，他冷冷睥睨着青芳，倒也没说什么。转头对我吩咐：“竹君，你跟本君进来，本君有事嘱咐。”
　　进入内殿，我垂手站于堂下，锦城仙君既不让我坐下，也不与我说话，自顾自喝茶。
　　一盏茶过去，两盏茶过去。
　　我屏气凝神，想着这壶茶该喝完了。毕竟这泡茶的水是清晨我陪青芳收集的竹上露，一半还被灵珊仙子要去洗脸了。
　　果然，锦城仙君开口了：“竹君，在议事时本君并非故意朝你发火。只是本君身为上仙，还是你的上司，你如此质问，若本君不发作，这以后又如何服众？”
　　这区别对待你是半点不提，我心中骂骂咧咧，只是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轻声细语地回复：“仙君说的是。小仙当时也是冲动了，并非有意顶撞仙君。”
　　“那关于调岗一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仙君，”我装作为难的样子，“您也知道小仙是下界来的，见识少，锦信仙君说镜中仙得靠，得靠轻浮的衣装吸引目光，小仙，实在是接受不了。”
　　锦城仙君面色一沉，“那你是选择去紫藤阁了？”
　　“这，小仙修为浅薄，紫藤阁更是为难小仙了。”我轻咬嘴唇，一副左右为难，泫然欲泣的样子。
　　锦城仙君嘴角一勾，借着喝茶遮掩下去，可惜杯里没水了。仙君尴尬地放下茶杯，一道传音出去，让青芳再给他泡壶茶。
　　锦城仙君也装作为难的样子，说：“竹君啊，当初本君许你的资源可不少，可你这也做不了，那也不行，你这是在为难本君！”
　　原来是想主动让我把说好的资源给吐出去，这算盘珠子都要溅到我脸上了。
　　“仙君，您说得小仙都要汗颜了，既然这样，那小仙愿意，”我一副痛下决心的语气，“愿意...”
　　“愿意什么？”锦城仙君追问。
　　看着锦城仙君脸上马上要得逞的笑意，我心中戏谑一笑。
　　“愿意去紫藤阁！”我状作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声说道。
　　看着仙君僵在脸上的笑意，我差点笑出声。
　　狠狠拧自己大腿一下，我脸上露出痛苦的样子：“仙君您放心，小仙宁愿难为自己，也绝不让您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