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养猫指南》三川重上花

5、第5章

　　殷景葵回到原地，被打趴下的刀疤脸还没缓过劲来，看见殷景葵直打哆嗦，以为他来杀人灭口。

　　殷景葵挑眉，正好掏出匕首，冰凉的触感一道道划在他的脸上，殷景葵对着那道疤左右游走，语调冰凉却蛊惑。
　　不需要释放信息素，就足以让人意乱情迷。

　　“地下研究所的入口在哪里？嗯？”
　　刀疤脸吓得说话打颤：“饶，饶命，我我不，我不知道什么研究所啊！小心，刀刃不长眼......”

　　殷景葵难得赞同得嗯一声，匕首抵在他喉结处，“是啊，刀刃不长眼，我要是下手没个轻重，你就得自己去地下了。”
　　“我真的没听过。我就是混黑的，打劫维生的混混，别杀我！”

　　殷景葵不以为然，握着匕首的手不停，悠悠道：“我自认为，我长得并不蠢，你觉得呢？”
　　看到他是紧张惶恐的神情，总是盯着地板看，让他离开，更不要说，同他打斗时，明显听到地下传来声响。

　　像军警处说的，从未听过的神秘声音，还带着些好听，穿透灵魂的吟叫。

　　见殷景葵不松口，闪着银光的锋利的刀尖还在身上滑动，男人心理防线快碎了。“少侠，祖宗，放过我吧！长得这么好看不能杀人啊！”

　　不同于一般单纯漂亮的脆弱omega，过往经历赋予了殷景葵结实有力的流畅线条与坚韧俊秀的面部弧线，让他长成了男女通杀的俊美类型。
　　也不排除是物理上的通杀。

　　殷景葵沉吟不语。
　　是啊，长得好看的只能被别人杀。

　　“看你表现，看我心情。刚刚就跟你说过我心情不好了，现在你把我当傻子骗，心情更差了。”
　　说着，殷景葵反手握着匕首，将地上软成烂泥的人抓着头发提起来，在另一面脸上狠狠刮下去。

　　殷景葵在献血喷溅出来之前甩开男人，在声声痛苦的吼叫中点头评论，“对称多了。”
　　男人痛的说不出话，殷景葵耐心告罄，脚踩在他脑袋上固定住，胳膊放在大腿上，半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想让我为你重新雕刻一张脸吗？”
　　“我耐心不好，生一打十五持枪军警战绩可查，读书不多，所以爱好简单粗暴，喜欢杀人。特别是带回去慢慢折磨致死。”
　　“我还不喜欢闻陌生人恶臭的信息素。比如你现在妄图压制我放的，我就很讨厌。”

　　殷景葵始终慢斯条理，每说一句，就往男人身上划一刀。锋利的刀尖刺破布料，进入血肉，带出丝丝血迹，在月光下美的更加妖冶。

　　“M级alpha，把你难闻又低级的信息素收起来，我怕我控制不住一刀扎进去。”
　　刀疤脸一看他连信息素压制都不怕，瞬间生无可恋，活命要紧，乖乖交代出殷景葵想听的。

　　穿过漆黑的地道，四周依旧寂静无声。殷景葵沿着唯一一条路上台阶，楼梯间十分逼仄，根本容不下两人并肩走。他摸了摸紧挨着左胳膊的墙壁，粗粝的石子墙磨得他手疼，前方传来微弱的红光，石壁对着光线的一面被照出银色光泽。

　　他本来可以直接从大门进的，但谁知道会不会和什么麻烦纠缠上，想想还是算了。况且那刀疤男看着就是个战五渣小喽喽，能有什么正经钥匙。

　　殷景葵刚抬脚，敏锐的察觉后发隐隐有微光，殷景葵戒备着隐匿于黑暗，等了许久都没人靠近。
　　他掏出匕首，“嗖”的一下转过身，什么都没有。

　　愣了一会，殷景葵放下手，无声地笑笑。
　　又是这样。
　　躲藏A.BT军警的那几年，他习惯于处处警惕防备，草木皆兵。

　　眼底的狠厉被掩去，殷景葵转身，余光再次瞥见刚才的光线。
　　凑近一看，是墙壁在渗出光！刚刚一切都不是错觉。可上面的光线不可能照到这里。
　　殷景葵蹙眉。墙都露光，野生实验室就是穷！

　　登上最后一段台阶，他转角小心翼翼进入屋子。
　　果然是个实验室，看起来只有这一个空间，不过足够大。满屋猩红的光让人不舒服，殷景葵转了一圈，找不到白炽灯的开关，对着墙壁迷眼摸索，背后突然传来声响。

　　殷景葵踱步上前，整个实验室的中间是个巨大的玻璃缸，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是里面的东西在吐泡泡。
　　殷景葵慢慢靠近，让人难捱的LED灯应该是用到这家伙身上的，实验室呆久了，视线像蒙上一层红膜，眼睛都有些干巴。
　　只这一眼，就让他颤栗——

　　巨大的玻璃器皿中，人身鱼尾的生物，耳侧长着鱼类的锋利的鳍，人类该有的瞳孔被野兽般的诡谲的金色竖瞳取代，异化的躯体过分强壮于正常人类，双手被悬挂在屋顶的铁链困住。
　　带着野性的美，危险又让人忍不住的靠近。

　　殷景葵脸色一变，喃喃：“鲛人......”

　　古老的传说居然真的存在，存活千年不灭的鲛人！

　　殷景葵上前查看，刚抬脚，就听头顶传来嘈杂的声响，像是军用汽车停下的声音。速度均匀。刚转过身，上方斜坡传来巨大声响，封闭坚硬的金属门受了枪击，接着被人一脚踢开。

　　狙击枪在月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丛宸游高高在上，两手各一把枪，目光冷冽，向下冷冷看着，似乎能洞穿黑暗，光线为强健的身体描绘出轮廓，晚香玉浓烈的味道带着毒性充斥整个实验室，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
　　傲视天下的姿态仿佛看不起所有人。

　　丛宸游盯了半晌目光从殷景葵身上移开，看不明白是什么情绪。

　　巨大的声响使得鲛人从深沉的昏迷中逐渐恢复意识，自己仍被禁锢在这座坚固的笼子里，四周的铁栏杆冷硬而无情。
　　鲛人将声响和拿枪指着自己的举动视为挑衅，被激怒的眼睛发着光，使出全力，不顾一切地拍打玻璃，拉扯胳膊上粗壮的铁链，一次又一次撞击着玻璃。

　　长达几米的壮硕的银黑色鱼尾以极其强劲的力道拍打着玻璃壁，伴随着人鱼口器里传出的低沉古老混沌的语调，热武器都难以击破的特质玻璃上逐渐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裂纹。
　　可每一条链子都像巨蟒般缠绕，让她上半身根本丝毫无法动弹，铁链随之发出刺耳的哗啦声，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助。血从额上涌出来，她却疯魔一般不肯停下来，水中荡起红色的涟漪，入耳的是她声嘶力竭地咆哮声。

　　实验室上当几排LED灯将整间屋子照成血红色，月光从粉碎的后趁虚而入进入实验室，让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泛着蓝色。

　　丛宸游换上一把步枪拎在手里，朝着殷景葵走去。
　　“在这儿做什么？”
　　是在问谁不言而喻，而该给出回应的人却一言不发，好似没听到。
　　丛宸游也不在乎，盯着兽性大发的鲛人审视。

　　“我觉得你还是解释一下，不然被我抓回去可没有自首的机会了。门被层层密码锁得死死的，你哪儿进来的？”丛宸游凑近揶揄道：“S级雪豹还有穿墙术技能呢？”
　　“......”
　　殷景葵眼皮都不抬，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和alpha保持距离。

　　丛宸游似乎是不满地“嘁”一声，刚发出个音节，便被一声枪响打断，丛宸游下意识拉着殷景葵的手腕向一边闪，子弹划破安静的空气擦过殷景葵的腰腹，灼烧感迅速席卷着疼痛蔓延开来。

　　对面从地下入口进来的几个男人举着枪，为首的壮汉“啧”了一声，不满二人躲过一劫。

　　如果丛上将在这儿，一定会说丛宸游自负。
　　毕竟战斗时最好显现出兽态特征，听力和反应力才能达到最优。

　　丛宸游一直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必要，又不是生化危机或上战场，对付一些菜鸡，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
　　他错了，菜鸡才是最会偷袭的！

　　几乎是一瞬间，身下的omega跳到半空，气势汹汹地打算冲过去。
　　这么猛？

　　来不及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丛宸游伸手，抓着那条长而粗壮的尾巴，将人拽下来。
　　殷景葵一阵天旋地转间，人已经到了alpha肩头，硬的让人发痛。

　　“你干什么！？”
　　丛宸游三两下躲过对面几人的子弹，道：“你干什么？受伤了还冲出去，你以为这是什么迎难而上的好品质吗？”

　　他毫不客气的讥讽着肩上omega。进来时环视了这实验室一遍，设备齐全，连攻击性这么强的鲛人都能困住，可见对方有些本事，前段时间，邢叔叔的实验室有LOP分院的学生研究出了特殊药剂，平时可以缓解疼痛当麻醉药品，混入热武器里打入人身体内，就是可当毒素的东西。

　　怎么每次遇到他都要打架。

　　丛宸游微微扭头，肩上的人还在不断挣扎着下来，子弹的伤口染红了衣服，丛宸游颠了omega一下，拉扯到伤口，那人痛呼一声，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来缓解疼痛，整个人安静了不少。

　　对方有没有那种药剂还不好说，保险起见，中枪的人越少动弹越好，等解决了他们再带去邢叔叔那儿。

　　身后传来隐忍的骂声：“死混蛋......”
　　丛宸游微不可查地勾勾唇，就轻轻一下，还挺娇气。

　　一个侧身躲过两发子弹，在第三人开枪前来到他面前，回旋将那M级蟒蛇alpha连人带枪踢开几米远。

　　殷景葵实在憋屈，这姿势未免太丢人，还是在这个讨厌的alpha面前。他常年锻炼作战的肌肉也让肩膀硌得人难受。
　　“你不觉得我们俩一起打要比你扛着我跟他们打更方便吗？”
　　“不觉得。”

　　枪声再次擦过丛宸游耳边，他偏头闪开，盗虻alpha正要对准标准镜再次射击，枪身被人握住。

　　alpha惊恐抬头，丛宸游歪着头朝他一笑，手中的枪仍然被牢牢握住，无法抽出来。不可能！
　　他自诩速度超群，就算是军警他也打赢过，没人能快的过他，更何况现在他还拿着枪，对方肩上还有个累赘，怎么可能！

　　丛宸游抬起脚，他刚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在肚子上，疼痛蔓延全身，倒地不起。

　　殷景葵扭头看一眼，这alpha对付几个杂碎还是没问题的。索性抽出匕首的刀刃，抬手向丛宸游身后悄悄举枪的蟒蛇alpha封喉，血都没溅出来几滴。

　　刚刚开枪的壮汉露出兽化特征，细长的老虎黄尾强势地甩着，应该就是刀疤废物说的虎哥。
　　丛宸游挑眉，还是个A级alpha。他身后是两名级别不等的蜥蜴beta。

　　他也不能保证药剂会不会对alpha的压制信息素产生反应。他不能赌。
　　好在这种等级的对手对付起来说不上难。

　　丛宸游抬脚，踢起甩在地上的狙击枪，颠了颠，手感不错。

　　想着举起枪射去，一左一右打在两个蜥蜴beat身上，老虎alpha趁势一拳打来，丛宸游伸手接住，劲儿还不小。

　　随后一用力，那人的手以一种极为扭曲的方向弯曲，“咔嚓”一声，森白的断骨戳破了皮肤，带着白色骨髓的血液滴滴答答落了满地。手和身体一样摇摇欲坠，丛宸游把人踩在脚下，踢开掉在脚边的枪。

　　足足两个人的重量，可够人受的。

　　老虎alpha可以感受到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想让身上的人松开脚，但那只脚只是踩着他的胸膛，纹丝未动，反而还越来越用力了。

　　在面对绝对的力量压制下，alpha现在只感觉到满满的无力窒息感，脑袋就像被十辆卡车压过一样。

　　踩够了，丛宸游平静地来了个过肩摔，撞到墙上，又重重滑下，咳出不少血。

　　殷景葵抽出丛宸游腰间的手枪，对着蠢蠢欲动的蜥蜴beat，指着脑袋就要扣下扳机。
　　“干什么？”枪被丛宸游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强势往下压。
　　丛宸游也没用他解释，道：“想阻止他分身也不能一枪把人打死，还要带回去审呢。再说了，分几个身也能解决。”

　　“我......”
　　“你刚刚已经杀了一个了。”丛宸游指着被一刀封喉盗虻alpha，“我可少了一功呢，你赔我？”
　　“好啊。你把他救回来，让他再偷袭你一次。我绝对看着他把你一枪毙命，不会多管。”

　　刚刚分明是他自己杀疯的。
　　殷景葵能明显感受到对付老虎alpha时，身后这人浑身散发出的杀气，仿佛随时会失控，对着人脖子扭断，现在打完了，来教育他了。

　　血液喷在丛宸游脸上，顺着额头滑落，经过修长的睫毛，线条完美的脸颊和下颚，最终落在地上，仿佛高天踏着残云落脚人间的杀神，冷漠的看着不值一提的敌人们。

　　丛宸游嘴角抽搐，“你想担条人命是吧！？”
　　“......”

　　丛宸游想了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小没良心黑了心肝的。你的良心变成结石被狗做成项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