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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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火车，离开站台，莲和亚子乘出租车前往委托人马歇尔定下的地址。
司机在听到地址后，一瞬间露出微妙的表情，但莲和亚子并没有在意。
一路上亚子频频对着窗外大呼小叫，配以各种高难度自拍，并实时更新各个社交平台，粉色的青春活力从每个毛孔蒸腾而出。
而莲这边，粉色的只有着装而已。毕竟她没有使用任何社交平台。按她自己的说法，这叫“了无牵挂”……哈哈哈。
不一会儿，司机一边说着目的地到了，一边将车停靠在路边。
此时，莲才明白司机态度微妙的理由。
莲抬起头看向这栋建筑：“虽然事到如今再吐槽有点晚……但居然把碰头地点放在警察局，委托人还真是不得了。”
亚子眼神有些阴沉：“超级亚子比人类灵敏30万倍的嗅觉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莲感慨：“真是了不起，我只能闻到迷人的铜臭味。”
二人向接待处说明来意后，被一位年轻的警察带到了最靠里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两个男人，看起来正在等待她们的到来。
其中一人靠在门边，拿着没点着的烟，摆出有些装模作样的姿态。
他30多岁的样子，健康的肤色，作为雄性恰好不是威慑力的身材，面孔中央配置着无可挑剔的五官和自信到越界的笑容。
“了无牵挂”的猎人见到社会性的天敌，身上泛起层层鸡皮疙瘩；与之相反亚子则不顾礼貌与矜持，盯着男人“哦哦”赞叹着。
另一位男性稳重地坐在桌边，60岁以上，银发向后梳理成庞贝多式，虽然眼角和前额皱纹横生，皮肤却挺阔光泽完全不见下垂。
老者的外貌与马歇尔的照片一致，恐怕就是委托人吧。
亚子低声对着莲说道：“呜哇，美元真的能抵抗衰老啊。”
马歇尔用那令人浑身一颤的低炮音对着在场众人开口道：“谢谢各位拨亢来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请求。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歇尔·兰博里，是克莱因化工的CEO。”
然后他指向刚才领着莲和亚子进来的年轻警察。
“这位警察先生叫比尔·贝瑞斯，是我的好朋友。接下来要拜托你们的事难免会和警方打交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问问比尔。”
莲将目光移向这位年轻的警察，纤瘦的手足，白皙的肌肤，中性的五官，扼杀了霸气的腼腆表情……比尔如同一张季末购物单，囊括了所有与样板警察相反的特质。至少外在上如此。
比尔有些羞涩地笑起：“我还是半个新人，未必能帮到大家就是了，先……先道个歉哈。”
……看来内在也如此。
马歇尔：“身为委托人，我已经知道各位的来历了，但各位互相可能还不认识。作为将要合作一段时间的同伴，在讨论正事前先互相介绍一下如何？”
靠在门边的男人露齿一笑，向莲和亚子举手示意女士优先。
亚子丝毫没有社会恐惧属性：“哈罗！我叫佐井亚子，来自日本北海道的普通高中二年生。兴趣是入社体验，试胆大会和赌博，不擅长的事情就是期末考试，进路调查和UNO，请多关照！”
莲则是简单地说了几句：“我是莲，加拿大籍日本裔，是个猎人。”
马歇尔这时开口：“丹尼尔对阁下的狩猎技术赞不绝口呢，出于好奇容我多问一句，莲一般狩猎些什么野兽？”
莲不暇思索地说：“没有什么挑剔的，从野猪，棕熊，到妨碍我睡觉的啄木鸟。偶尔也包括现充和□□徒。”
马歇尔一笑：“那可真是值得信赖。”
莲看了一眼正在门口那儿吹口哨的男人，又添了句：“顺带一提现在最想宰的是凸眉骨，装模作样的高加索人。”
马歇尔：“那么接下来，克拉肯先生？”
众人将目光移到那名男人身上，他摊开双手，说：“我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什么执着，但朋友曾称我为知觉的黑桃A，意识的苦艾酒，或是谋划的永动机，评议的利他林。”
翻译就是：感知灵敏，意志强大，智力超群，一针见血。
莲和亚子皆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克拉肯：“我来自享誉麻省的兄弟会。拥抱过赞誉，铜臭与胭脂的沐浴。经常在巷间被人提到的‘阿莫斯特的弗洛伊德’，‘查尔斯畔的曼施坦因的’便是在下克拉肯。”
莲的大脑呆滞了很久，最后才吐出一个：“哈？”
马歇尔似乎并不为他这华丽的辞藻感到任何精神上的震惊，说：“总结一下的话，克拉肯是来自波士顿，是个心理咨询师。”
克拉肯打了个响指：“Bingo！Grande！Estupendo！精彩的总结，马歇尔先生。”
亚子觉得，他长得酷似克拉克·盖博。
莲对着其他的警察说：“你们就不能编个罪名把他关起来吗？”
亚子很慌乱：“不妙不妙不妙，是帅哥耶！来合影吧克拉P！”
克拉坑丢了个媚眼给她：“不要着急，小可爱，今天剩下的时间里我都是属于你的。”
亚子兴奋地叫着：“唔呀！！！”
马歇尔及时将大伙儿的话题再度调回了原本的地方：“在各位继续增进关系前，先让我们聊聊委托话题吧？”
马歇尔没有低头，视线没有改变，但他因悲伤而流动的皱纹却给人他的五官同时下移的错觉。
“一周前，在牡丹丘发生了一件不幸的惨案。我社的一位员工在自己的公寓里遇难，而且死状非常凄惨，仿佛被野兽啃食过一般。”
亚子呆愣：“……野……野兽？”
比尔点头：“嗯，我当时不在现场，但听同僚说尸体裂得几乎看不出人形了。四周都是警察的呕吐物，惨不忍睹。”
莲问：“牡丹丘有什么猛兽出没吗？”
比尔摇头：“没有，上世纪40年代以后就连也够的目击情报都没有了。作为旧工业都市，虽然治安不怎么样，但是没有野兽威胁。”
克拉肯朝着满脸悲伤的老人继续问道：“……那位不幸的员工叫什么名字？”
马歇尔：“他叫史蒂夫·曼多斯，是一位老练可靠的卡车司机。”
克拉肯：“应该没有养什么大型宠物吧？”
马歇尔：“据我所知没有。”
亚子：“凶猛的女性呢？那种肉食系的？”
比尔这才想起某件事，连忙说：“与他同居的女友确实是第一发现人，但不在场证明排除了她的嫌疑。那位可怜的女士现在还在住院接受心理辅导……”他说到这，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其实，奇怪的还不止这些……几乎同一时间，在镇上另一个地方发生了类似的事件，遇难的是一位叫琳达·卡斯普的女大学生，公寓管理员在她的单间公寓发现了尸体，同样被啃食得面目全非。”
莲：“这个琳达是史蒂夫的联系人吗？”
比尔：“调查至今还没有发现两个被害人之间有任何连系。”
莲继续追问：“两人住处离开得远吗？”
比尔：“相距有半个牡丹丘。法医认定二人的死亡时间很接近，一个犯人是没办法在这点时间内往返两地的。”
莲：“前提犯人是普通人类呢。”
克拉肯：“就算是人类行凶，也有公寓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吧？”
意思是在行凶后转移尸体，但比尔说从现场血迹，推断出血量与凝固程度来看，两边的公寓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而且两个受害者的房间都没有被从窗户或大门入侵的痕迹。
亚子眉一扬，正色说道：“亚子明白了！这就是密室杀人吧！”
比尔：“虽然这个词很中古，但也可以这么说。”
马歇尔听着众人的讨论，眉宇间线路出悲伤与倦意，“本来暴力案件应该全权由警方负责的，牡丹丘的警官们也非常优秀，但是他们被规章流程束手束脚，办案没法跳出框架，因此面对偏离常规的案件进展就很缓慢，加上牡丹丘的警力是在不算富足，因此我才劳烦各位协同调查。各位有过匪夷所思的奇异经历，直觉告诉我一定能给调查带来突破。”
莲听了这么一堆长篇大论，想办法在腹中消化后，问：“呃，马歇尔先生如此积极推进调查的理由是？”
马歇尔温和一笑：“那很单纯，我社的员工就如同我的家人。我想尽快给家人一个交代，早一刻也好。”
马歇尔的语气如老练的政治家一般，亲民而强硬；若不是发自内心，便是已经排练纯熟了。
克拉肯：“曾听闻克莱因非常护内，真是名副其实。”
马歇尔：“我就将这句话当做赞誉收下了。虽然靠着一些关系让警方同意各位参与到调查中来，但原则上警方仍然是主导，各位的行动以及警方的交流会由比尔协调。”
马歇尔向比尔点头示意后，比尔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两起事件的记录和照片……说来不好意思，我对凶杀现场照片有点受不了。”
克拉肯轻飘飘的眼神定在了他身上，这尴尬搔首的姿态颇为做作，但比尔的嘴角和指尖抖得如同中风，他确实害怕那些现场照片。
莲举起手：“那负责这起案件的是哪位警官？”
比尔尴尬地笑着：“就是我……”
莲再度长叹：“……前途多舛啊……”
当比尔递过信封时，亚子注意到了他手上戴着颇厚重的黑色无镂空手套。即便是警察，在现场不接触物证时，穿戴这么厚重的手套也可以说是相当罕见。
与此同时，莲拆开信封，里面躺着几张打印纸和一组照片。
首先引起调查员注意的是两张肖像照。根据照片背面的笔记，照片上的便是被害人史蒂夫与琳达。
除了肖像照之外，信封内另有几张大尺寸的喷绘照。
照片上的离奇画面像丢进鲤鱼池里的面包屑一样瞬间夺走了调查员们的视线。
莲：“这……”
克拉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