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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薄荷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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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课程已经让塞西莉亚熟悉了路线,基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拦住她——除了皮皮鬼。如果在赶去上课的时间遇上皮皮鬼,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很不幸的是,塞西莉亚就是这个倒霉鬼。她正赶往温室要去上草药课,却被皮皮鬼泼了一盆冷水。她愣在原地,有点发懵,水珠顺着她的头发滴落,一阵风吹来,惹得她一个颤栗。
“哎呀,哎呀,抱歉!我没看到这里有人呀!”皮皮鬼一边发出尖锐的笑声,一边把空桶扔在一旁,怎么看都不像是无辜的样子。
“滚开,皮皮鬼!”有一个人拿什么东西砸了过去,皮皮鬼一边躲一边尖笑着跑开了。
是布雷斯·扎比尼。
他皱着眉,看着泡在水里的塞西莉亚,几乎没有迟疑,递过去一个干净的手帕:“你先简单擦擦吧,去洗个澡,然后去一趟医务室。我一会去课上帮你请个假,教授会理解的。”
她这才缓过来,还没来得及道谢就接连打起喷嚏。塞西莉亚拿着手帕擦干了脸上和发梢的水,又无奈地晃了晃手里湿透的书本。
扎比尼叹了口气,接过她手中湿漉漉的书本:“走吧,我陪你去医务室。”
“……谢谢。”
在这之前,塞西莉亚对布雷斯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记得他们母子二人都生的迷人,不管什么宴会,总有女孩不断地去邀请他跳舞,而他也几乎来者不拒。于是他一整晚都在舞池里,重复着相同的舞步。人们都说他温柔体贴,彬彬有礼,塞西莉亚想,她现在倒也是切身感受到了。
不过这个场面实在是太糟糕了。她又打了一个喷嚏,刚入秋的风本是凉爽,碰上水之后却有些渗入骨髓的冷意,实在算不上友好。
“你认识我?”
没头没脑的,塞西莉亚这样问。话一出口,她就有些脸红——他们即使没有什么交集,但也算是共同参与了很多聚会,就像她对对方有印象一样,对方记得自己也不该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是的,塞西莉亚。”出乎意料的,他很认真地回答了自己,眼睛带着笑,“我记得你不太爱说话,经常坐在一边发呆。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塞西莉亚立马就意识到对方在说自己之后因“病”缺席的那几场,紧张地接话,希望对方不要看出来端倪。
像是印证她的身体真的分外虚弱一般,她又打了两个喷嚏,晕晕乎乎地就被布雷斯带到了医务室,而后他就赶去上草药课了。
毫不意外的,塞西莉亚被庞弗雷夫人勒令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她喝下药水后,脸上开始发热,有源源不断的蒸汽从耳朵冒出。她想这时候的自己一定很奇怪,虽然庞弗雷夫人说可以选择回休息室休息,塞西莉亚还是决定待在医务室——直到这该死的蒸汽彻底消失。
庞弗雷夫人还好心的帮忙烘干了那可怜的泡了水的课本,好让塞西莉亚不算太无聊。
当海伦娜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塞西莉亚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只是耳朵还在微微冒着气。海伦娜盯着塞西莉亚皱巴巴的课本,说等下次见到皮皮鬼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但是幽灵是不是不怕水?我们甚至没有办法碰到他——”塞西莉亚哀嚎道,她真的讨厌死皮皮鬼了。
海伦娜冷笑一声:“但是他怕血人巴罗。我今天中午遇到的,他一听到血人巴罗的名字就灰溜溜地跑了。”
“我不会再让他欺负你了。”
塞西莉亚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彩虹炸开了,又或是刚烤好的热腾腾的棉花糖,温暖且柔软地将自己团团包裹。她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皮皮鬼的恶作剧无关紧要,而海伦娜才是最重要的——
海伦娜依旧对她浅浅笑着,把手中的本子递过去:“草药课的笔记,我整理好了,你有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
这怎么不算是安心具象化的另一种体现?塞西莉亚郑重地接过本子,感激地点头。有海伦娜在自己就算一学期没来也不用担心错过什么!
不……真到那时候也不可能照着海伦娜的笔记补课呀!太多了根本补不完!
魔药课教室在黑湖底下,包括教室在内的一整片地方都是阴森森的,泛着水汽。塞西莉亚提前预习过课本,对斯内普教授刁蛮的问题得心应手——海伦娜也是。虽然那些问题在课本上都能找到答案,但是她们仍然为自己的学院挣到了积分。斯内普教授虽然已经面色不善,但看起来心情不算特别糟糕。
不过他的这种好心情在实操环节基本完全烟消云散了。
“你应该先把材料都准备好再把坩埚放在火上,不然时间太长它会爆炸,蠢货!”
“这位小姐,我想这一锅像巨怪的口水一样恶心的黑乎乎的东西是因为你忘记逆时针搅拌了对吗?”
塞西莉亚一边处理材料,一遍偷偷听斯内普骂人,听了数十分钟后忍不住说悄悄话:“他怎么做到完全不重样的?”
“也许是经验丰富。”海伦娜小声说。
斯内普从一旁经过的时候,塞西莉亚正在把清理干净的鼻涕虫放进坩埚里蒸煮。他翻动着她们处理好的干荨麻和蛇的毒牙,极为轻地哼了一声:“研磨的颗粒大小并不十分均匀,这将会对成品品质产生影响。如果是我,我会将毒牙碎片摇匀,分批次研磨。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说勉强还算能用……”
他还没点评完,就怒气冲冲地走向下一个桌子。
“白痴!快停下!如果你想往坩埚里加入过量的鼻涕虫,那么你就会得到一锅黏糊糊的鼻涕,或者弄得到处都是!”
“布特先生,你为什么不阻止你的搭档。如果你还想要这门课的分数就管好他,还有你们面前的这口坩埚。”
“我知道了,先生。”泰瑞闷闷地说。
塞西莉亚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不知道面上会是什么表情。
“海伦娜,你看这里——”塞西莉亚一边搅动坩埚,一边奇怪地问,“搅动两圈半就能变成浅绿色了,但是书上却说要搅拌三圈。”
海伦娜:“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再煮下去它会变成深褐色。”
塞西莉亚:“你说要不要加点薄荷叶进去,我之前看书上说它有稳定作用。”
海伦娜:“可以一试,但……”
她还没说完,突然角落传来了爆炸声。塞西莉亚看过去,黄褐色的粘液流的到处都是,而那个可怜虫正捂着右臂哀嚎。
斯内普对着那个可怜的拉文克劳咆哮:“你加入了薄荷叶?拉文克劳的书呆子看书只看一半吗?!只知道薄荷起稳定作用不知道它和鼻涕虫不能一起煮吗!”
塞西莉亚:……
海伦娜:……
一位赫奇帕奇把受伤的小拉文克劳带去了医务室,留塞西莉亚原地看着手中的薄荷叶发愣。
泰瑞扭过头,对着塞西莉亚挑了挑眉:“你可别跟他学——”话音未落,就看到了她手中的薄荷叶,“……你不会也差点放进去吧。”
“……”
塞西莉亚有些心虚地把薄荷叶收起来:“当然没有……不过我说,他绝对是一个,嗯……很勇敢的人。”
毕竟冒着生命危险贡献了可靠的数据支持。塞西莉亚在心里默默为他点赞,并祈祷不会出太大问题。
大部分课都是相当有趣的,魔法史除外。宾斯教授万年没有波澜的声音听的塞西莉亚昏昏欲睡,她真的很想知道泰瑞和海伦娜是怎么做到一整节课都在记笔记的——思绪未落,她就看到泰瑞停了笔,撑着脸开始睡觉。
“……”这个人还真是不能夸。
塞西莉亚愤愤地想,自己决不能和泰瑞·布特一样,要认真学习,最后再怜悯地把笔记借给他抄。
抱着这样的决心,她认真写下两行笔记,然后给牛皮纸留下了长长的墨痕——睡着了。
事后,是两个人一起我在休息室里抄着海伦娜的笔记。
黑魔法防御课也是相当的奇怪,奇洛教授身上总是一股难闻的大蒜味,塞西莉亚第一天上课的时候被呛了个半死。
“我听他们说这是为了驱走他在罗马尼亚遇到的一个吸血鬼,他怕那个吸血鬼会回过头来抓他。”泰瑞在休息室聊天的时候这样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这见了鬼的大蒜味道真是难闻啊。”
用奇洛教授的话说,他的大围巾是一位非洲王子送给他的礼物,那位王子是为了答谢他帮助他摆脱了还魂僵尸的纠缠。
塞西莉亚觉得真实度有待考究,因为当西莫·斐尼甘急不可耐地问奇洛教授是怎么打败还魂僵尸的时候,教授满脸涨得通红,含含糊糊,说起了天气。
海伦娜有些失望,她原本认为黑魔法防御课会学到很多难得的实战知识,这之前她只在书本上看到过,没有切身体验难免会有些模糊。
“好吧海伦娜,至少我们知道了大蒜可以驱赶吸血鬼……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塞西莉亚说,“不过实战应该是会有的,等我们年级再高一点。”
“我们还知道了奇洛教授可能是个实实在在的骗子。”泰瑞·布特说,“他说的那些故事根本就没有可信度,围巾底下谁知道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话锋一转:“但是不管藏了什么,塞西莉亚,你一定一定要离奇洛远一点。”
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啊?虽然很难闻但是我们毕竟还是要上课吧,根本远离不了啊。安啦,说不定真的就像韦斯莱兄弟说的那样,围巾下面藏着很多大蒜呢——所以他才走到哪里都是大蒜味。”
“你认识韦斯莱双子?”
塞西莉亚觉得今天的泰瑞特别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对啊,昨天晚饭之后在楼梯口遇到的,他们给我塞了糖果,想让我帮他们实验来着。”
“什么糖果?”
“可以改变头发的颜色!”塞西莉亚想起昨天的事情,开心地笑了起来,“我的头发都变成蓝色的了,我觉得还挺好看的。但是他们好像没完全成功,时效很短,五分钟就变回去了。”
“我觉得这比耳朵冒烟好多了,希望他们也能改善一下医务室的感冒药,我不想再像个蒸炉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