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炮灰被主角攻了》闲聆

7、第 7 章

　　小弟子说完这一切，就拉着壮弟子跑远了。

　　栩月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这两人走了，他也只是平静地目送，等人看不见身影了，便将木门拉了关起。

　　“咚咚咚——”

　　刚刚关上，门就被叩响了。

　　栩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再次把门拉开了。

　　段闻景关切的脸出现在栩月眼前：“师弟，你怎么会分到这样的房子？”

　　段闻景环视了一下，忧心忡忡地皱起眉：“这怎么可能住人呢？”

　　他看着栩月，眼中柔情似水，带着真切的关心和痛心：
　　“你怎么不早些和我说？我不是说过了，只要有问题，你都可以来求助于我，我都会为你解决的！”

　　栩月道：“不用。”

　　“怎么能不用？！”段闻景马上接话，“师弟你怎么可以如此委屈自己？住这样的房子里容易生病，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还替……”

　　“师兄。”栩月忽然打断了段闻景的话，“那就劳烦你替我重新安排宿处了。”

　　段闻景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没说出那点真情实感的情话卡在嗓子里，吐不出也咽不下，有点难受。

　　片刻，他还是咽了下去，道：“……嗯，这才对啊，师弟，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好。师兄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有，我便关门了。”栩月一只手扶着一边门，似乎马上就要关上。

　　“别！”段闻景急急抬手，“嗯……师弟后背上的伤好了吗？我来替你上药吧。”

　　“不可以！”
　　这次这道声音，格外掷地有声，格外熟悉，却不是栩月的。

　　是尘余自己的声音。

　　眼前，回忆中的尘余不知从哪片天跳下来，已经跳到了栩月门前。

　　尘余脸蛋长得精致，愤怒起来也好看，不过对栩月的态度很凶：
　　“你不过一届小小的外门弟子，资质差得要死，脆弱的不像是修仙人，搬个物资都会受伤，怎么还敢劳烦师兄为你上药？”

　　“尘余，你怎么来这里了？”段闻景显然诧异尘余的到来，问道。

　　“我想来，就过来了。”尘余对待师兄的态度要好了许多，低声回了。

　　“可这里并没有什么好玩的。”段闻景有一套自己的哄人方式，“师弟先回去吧，我晚些时候来陪师弟练剑。”

　　若是往常，尘余自然全无异议，可今日……尘余却没依：“既然没有好玩的，师兄为何不随我一起回去？”

　　段闻景愣了愣，低笑着，摇着头叹了口气。之后瞥了栩月一眼，好像一个要心上人原谅自己弟弟胡闹的兄长。

　　段闻景道：“我有事要和栩月师弟说，尘余，且先回吧。”

　　这似乎是师兄第一次将尘余排在了别人的后一位。

　　心间忽然涌出无法抑制的恐慌与愤怒，瞬间蔓延了整个心田。

　　尘余没来由暴躁，但是不好对着师兄发作，只狠狠抿着唇，转向了栩月，恶狠狠说：
　　“既然师兄把你当师弟，那你自然也是我的师弟了。你受了伤，但外门弟子是不能随意去药房取药的，不如以后每天为我送药，也有去药房的理由了。”

　　平日里是有专门的杂役为尘余送药的，怎么也不合适让正在以修行为主的外门弟子去。
　　这样子，占用了修行时间还没什么好处。

　　段闻景深觉不合适，轻轻呵斥：“尘余！”

　　本以为栩月并不愿意，就算没有不愿意，也会似往常般疏离地拒绝，但……

　　“好啊。多谢师兄。”
　　栩月清冽的声音在雪中响起，很平静，但又带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记忆画面就此结束。

　　尘余睁开了眼，手指上灵力渐渐散去。

　　栩月记忆中的画面，应当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

　　那么此时此刻……竟然还只是两人第二次见面。所有的所有都还没有发生……

　　“师兄，现在忆起来了？”
　　栩月也睁了眼，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圈阴影，但是无法掩盖眼中淡淡揶揄和怀疑。
　　怀疑。

　　尘余重生后并未多做掩饰，于他而言，这是三百年前旧事了，记不得很正常。

　　可于栩月而言，尘余是忽然忘了年岁，也忘了一天前的事。确实让人值得怀疑。

　　“嗯。”尘余眯着眼应了。

　　“师兄这样盯着我做什么？”栩月将盛着药的碗放好，手肘搭在桌上，身子微微后靠，显出一股慵懒随意劲来。

　　尘余道：“没什么。”他觉得需要一个个人空间梳理现在发生的事情。

　　于是，不客气道：“送完药了，你可以出去了。”

　　栩月道：“可药房的师父要我监督你喝完。”

　　栩月抬起药碗，往尘余那边递过去，强调：“师兄喝完，我才能走。”

　　栩月瞧着温和极了，可一颦一笑都是压迫，特别是尘余心中有一定前世印象的加持，顿时有种被威胁的恼怒感。

　　更恼怒的是，他忽而被迫想起了一些前世同样被威胁喝药的画面，那些被迫渡进口中的药，潮湿绵长的吻，还有没日没夜的荒唐……

　　耳根不自觉泛起淡淡的红，尘余猛地打住了思绪。

　　不能再想了。

　　他抬眼，见栩月还抬着那药呢，顿时更生恼怒之气，刚重生时的杀心又起。

　　尘余从来不是深思熟虑的性子，这个念头一产生，便像是热油入锅，炸地人不住兴奋。

　　自己再不学无术，好歹有上辈子五百年积累，而栩月此时才二十岁，刚刚修行入门，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尘余忽然抬了手，金印在手心浮现，不远处的桌子上，通体雪白的雨泽剑受到感应，颤抖一二，飞到了尘余手中。

　　尘余眉心微敛，拔剑而出，泛着光的利刃寒气森森。他调动丹田，手上催动灵力入剑体，剑刃顿时发散着白光，雨泽剑也分出十二道虚影立在尘余的身后。

　　剑随手出，顿时，十二利刃与森然恐怖的威压涌向栩月。

　　栩月甩袖一挥，灵力似水涌出，形成一个薄薄的水纹护盾，涟涟流淌在身侧，吞噬了剑刃大部分凌厉的攻势。他看着尘余，不紧不慢地一笑，温声道：“师兄这是做什么？”

　　尘余咧嘴一笑：“当然是……杀你啊。”

　　话音落，他周身灵力暴涨，刚刚被挡下的攻势成倍增长回来，十二剑刃爆发出亮如扶桑的白光，尘余握紧雨泽剑剑柄，用力一刺，栩月周身的护盾便维持不住水纹模样，一点一点裂开了细缝。

　　护盾彻底裂开，十二剑刃纷纷如雷电般刺向栩月，这招式霸道残忍，只要真的得手……栩月不死也残。

　　尘余心跳加速，剑刃已然接触栩月的皮肤。

　　可下一秒，霸道的灵力像是忽然被冰冻住，从栩月眼前开始结冰，十二剑刃一点一点碎裂。

　　往后，冰意继续蔓延，慢慢冻住了正在催动灵力的尘余全身。

　　这一出真是始料未及，尘余脸色大变，说道：“怎么回事？”

　　无人应答，只一阵微风不知从何处吹来，似是穿过花从，于暖阳下吹来的絮絮吹风，吹起了尘余额前的碎发。

　　下一瞬，尘余身后忽然多了具温热坚硬的躯体，手腕也被几跟手指握住。

　　那几根指头用力一捏，便传来微弱但绵绵的痛意，“哐当”一声，捏不住的雨泽剑坠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可师兄与我无冤无仇，杀我做什么？”栩月平静的声音自尘余身后传来，他握着尘余的手腕，将尘余还抬高着着的手拉回了尘余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