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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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月略有不满：“师兄怎么又进来了？”
尘余焦急又大声：“不是那样的，师兄！”
段闻景深呼吸两口，道：“我来告诉师弟，第三场比试切记专心，若是输了，就没法进复试了……”
勉强说完了本来要说的话，看着两人的姿势，段闻景手指不由捏紧：“你们……你们这……这是书里说的白日宣淫……”
尘余试图解释道：“没有的，我刚刚是想——”
“不要再解释了！这次连……连栩月师弟的衣裳都……都……”段闻景像是说不出口，脸色难看地匆匆转身出门了，那身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事情更糟了。
可栩月似乎根本无所谓，还在碰他的后颈。
尘余无法控制怒气，翻身一掀，手习惯性结了个法印，这一次，栩月突然被灵力击中，被掀翻到了几米远处。
尘余一呆，看看自己的手，法印又有用了，莫非是因为栩月刚刚给自己输入的灵力？
他皱眉，见栩月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尘余一笑，虽然自己被打了，但明显对尘余更好奇了，一双眼睛里满是兴趣。
栩月道：“别懒懒站着了，你师兄不是说了吗，比武初赛第三场就要开始了，你不会真想迟到吧？”
尘余喃喃道：“比武初赛第三场？”
他再蠢也察觉到不对，这里根本不像地府，而栩月和段闻景也不像是人假扮的。
尘余道：“现在是哪年？”
栩月没忍住被逗笑了：“你是失忆了吗，这都记不住。”
尘余怒道：“你快说！”
栩月收了笑意，懒洋洋道：“无相五百二十五年。”
尘余一惊，五百二十五年？这一点尘余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一年栩月正式拜入无相派长老门下，他一切噩梦般的经历，也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那他这是……还魂了？
还魂还还到了仅有一百岁的自己身上，虽然有点离奇，但尘余马上就接受了。大概是苍天眷他，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此时，一切一切的都没有发生。尘余忽然心情大好，再去看栩月，眼神已经截然不同了。
只要把栩月在此时杀了，那不是一切糟心事都不会发生了吗？
不过……得先确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若他没有记错，现在栩月应该还是无相派的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并没有固定的师父，每日上午，外门弟子需要去学堂听课。无相派掌门长老，还有一些优秀的亲传弟子会轮流给外门弟子上课传授修仙的入门知识。
到了下午，则是外门弟子的自我修行时间，可以打坐练功，也可以出门派去民间做些斩妖除魔的小差事，赚些零用钱。
这便是外门弟子的生活，和内门弟子与亲传弟子截然不同。
还有一点，外门弟子的权利其实不大，无相派中很多地方都是不能随意去的。
比如亲传弟子的宿处。
想到这里，尘余面容很凶，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我的药自然有人会给我送来，怎么也轮不到你吧？”
栩月一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师兄竟然记不得了吗？”
栩月边说着，边低头将自己的衣物拉了起来，拉得整整齐齐后，气质也好像忽然收敛了起来。
他走到门口，看着段闻景的背影，双眼微眯，走神了一瞬。
原本按照“系统”给的剧本，现在段闻景应该邀请自己一起离开，可是刚才段闻景被自己的行为气走了，剧情没有完成，系统也没有向从前一样对他施加惩罚。
栩月思考片刻，关了门回身，随意在桌子边在桌子边坐下，苍白修长的手拿起玉勺，搅动起那碗黑乎乎的药。
双目微抬，似笑非笑地对重复：“师兄记不得为什么由我送药了？”
尘余没吭声，觉得这不是废话吗？三百年前的事情了，他能记得几个大片段都不错了，哪能记得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自从发现自己重生了之后，他对栩月就不怎么怕了，毕竟栩月现在就只是个外门弟子而已，别管之后多厉害，反正现在大概率是打不过自己的。既然如此，便不怕了。
他冷哼一声，懒得多费口舌，大步走到栩月的身前，将手抬到了栩月额头之前。
灵力涌动，指尖顿时被一团亮光包围，暖融融一片，也照亮了栩月的额头。
这是一种很温和的记忆提取术，可以回看别人段时间内的记忆。
不过需要被施法人的配合。
栩月把头偏开了……
尘余的手指便不是正正对着他的额头了。
“别动！”
尘余吹眉瞪眼，空闲的手一把捉住栩月的下巴，把那人的脸转回来了。
栩月轻轻扬着眼，抬眼看尘余，他长的好看，每一寸五官都像是精心雕磨出来的。这么看着尘余，实在给人一种被欺负了的错觉。
欺负人的人就是尘余。
这种认知让尘余浑身舒畅，觉得非常愉快，于是他捏住栩月下巴的手用了点力，又凶巴巴地重复了一次：“别动！”
“……”栩月忽然轻笑出声，“我没动，师兄。”
“……哦。”
尘余撇着嘴，心想这人半点不配合，哪有人被欺负了眉眼还盈着笑意的。
腹诽了两句，尘余重新催动了灵力。
这一次栩月没有再躲开，闭了眼，任由额头前灵力流转。
尘余也闭了眼，栩月记忆中的画面一点一点在脑海中出现。
印入眼帘的，一个很破烂的小屋子，屋檐上的瓦片已经破烂不堪，风一吹就会簌簌作响；屋里墙角也被老鼠啃食过，留着一个个小小的老鼠洞；扉也开始松动了，看着十分老旧。
而栩月就站在门扉前。
尘余并没有实体，既然是栩月的记忆，他就只是透过栩月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门外忽然传来喧闹：
“就是这里！”
“好，俺找他算账！敢惹你，今天他死定了！”
片刻后，门扉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冷风毫不犹豫地灌进来，吹起了栩月的衣襟和青丝。
踢门的是个壮士的二十岁出头，穿着米白色内门弟子衣裳。
他身旁有个微胖圆脸的小弟子，也穿着内门弟子服饰。
两人一脸凶恶，但在见到门口衣诀飘飘的栩月时都愣了下神。
圆脸小弟子愣是因为吓了一跳：
“我滴个仙人啊，他怎么像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一早就等着了似的。”
壮实弟子愣神是因为看呆了：
“哎呦，果真俊美，俺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这么好瞧的人。真的像是天上的仙人呐。”
“大壮！”小弟子的打了壮实弟子一拳，怒然而瞪壮弟子。
“哦……知道了。”壮弟子挠了挠头，再放下手时，就对栩月凶狠地竖起了眉，“你今天是不是欺负俺师弟了？”
栩月：“嗯？”
“呃……”状弟子不改凶恶眉眼，但卡壳了，顿了许久，对小弟子道，“他说嗯，我咋回啊？”
小弟子怒气腾腾，骂道：“这都不会，你脑子里全是水吗？”
“你又没教过俺咋说。”
“你！你给我退后！”
“哦。”状弟子退到了小弟子身后。
小弟子伸直了手臂，指着栩月，大声道：“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故意受的伤，就是为了让大师兄来为你疗伤？”
小弟子引入了话题，状弟子也反应过来，跟上了节奏：
“肯定是故意的，不过是搬着物资过个桥，凡人都能做的简单事，怎么可能会受伤？”
“就是啊！”小弟子大声嚷嚷，指着栩月，“你说话！”
“我是受伤了。
……可这又哪里欺负你了？”
栩月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小弟子跺脚：“你劳烦大师兄，不就是故意欺负大师兄！欺负大师兄，就是欺负我！”
壮弟子：“就是就是！赶紧道歉，并保证以后不见大师兄，我们就让你搬个好房子。不然，你就一辈子住在这破烂屋子吧！”
“……”栩月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你喜欢你师兄？”
小师弟忽然沉默了，脸颊可疑地浮起一抹红，很大声道：“什么啊？听不懂！大壮！”
状弟子：“栩月，少扯些别的！赶紧给俺们道歉，并且做出保证！”
小弟：“道歉！保证！”
壮弟子：“快！不然俺揍你了！”
“我看谁敢揍栩月师弟！”
一道少年音从天而降。
一听这个声音，小弟子和状弟子齐齐面色一变。
接着，一道白光闪过，一个人影挡在了栩月身前，仿佛要替栩月挡住所有攻击。
好一出英雄救美……尘余感觉有点尴尬，脚趾抠地。
尘余察觉到栩月微微后退了一步，拇指指甲陷进了食指指腹。
尘余太过熟悉栩月，知道栩月这样子，也是因为感觉尴尬了。
奇了，尘余作为局外人看，觉得有些尴尬，栩月作为参与者，并且还是被护着的一方，为何是感觉尴尬而非荣幸？
尘余思绪一闪而过，继续看栩月的记忆。
两个弟子脸色大变，道：“平气剑灵前辈，您为何会来此？”
平气是大师兄段闻景佩剑的剑灵，他到了，就相当于段闻景到了。段闻景在整个无相派极有威望，而且，还是不少师弟师妹的梦中情人。
比如圆脸小弟子，就是段闻景的暗恋者之一。此刻看到平气，不可能不慌。
平气剑灵是个十多岁少年模样，一甩袖子，仰着头轻睨两人：“我来帮主人送药，没想到正巧见到内门弟子欺压外门弟子。”
小弟子脸色一白：“我们没有欺压啊……”
平气剑灵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弟子：“您……您能不能不要把这事告诉大师兄？”
壮弟子：“别告诉啊……俺们也就吓唬吓唬他，没做啥啊……”
平气剑灵冷笑几声，从袖子中掏出一小瓶药，回身丢给栩月：“别怕，我家主人很在乎你，等他知道了这事，定会为你出头！”
“谢谢道友，但是我并不需要别人替我出……”栩月话没说完，平气剑灵已经化作一道灵光离去，没了身影。
“……”
“……”
“呜啊啊啊啊啊！”小弟子大声叫起来，他着急得很，“怎么办啊啊啊啊，大师兄要知道了！”
“现在怎么办啊？”状弟子问。
“跑啊！”小弟子想了想，抓住壮弟子的手臂就跑。
两人跑出几步，小弟子忽然回过头来，恶狠狠地放话：
“你别以为有大师兄撑腰，赶走我们就没事了。
尘余师兄暗恋大师兄很久了……你如此多次和大师兄套近乎，定会被尘余师兄刁难至死！尘余师兄可不好对付！”
尘余：“……”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