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听风（现代父子）》云玿

4、代签

　　欧阳羽也不是经常发火，两个孩子犯错的时候，多是说教为主，很少动手。
　　主要是清儿平时虽然调皮，可还算懂事，脑子也好使，夫妻俩大概满意。
　　晨儿小时候也是很乖的，只是渐渐的，发现脑子跟不上别人。
　　人家口算都能算出来的，他得掰指头，或者打算盘。
　　人家一首古诗，一句英文对话，一天也就会了，只有他，时常比别人慢些。
　　清儿升小学了，晨儿还待在附属幼儿园，已经学前班，还有半年也就升小学了。
　　班里一个作业，需要家长签字。
　　晨儿晚上回家忙着玩呢，忘得一干二净。
　　眼看着老师一个个检查本子，没签名字的都挨了一巴掌。
　　晨儿的小心脏突突的，顾不上什么，在本子上写了“欧阳羽”三个字，也多亏这三字简单，换个难的真不一定会写。
　　他觉得肯定看不出来，可是老师一瞧没有连笔的小字，就知道真相了。
　　脸上挨了一巴掌，又被拽回“坏学生”座位，感受脸上的火热，这次却没有哭。
　　下学后，脸上早消了，跟无事人一样等着爸爸来接，就是没想到，这老师竟然还告状。
　　爸爸哪有那么好糊弄，把本子和孩子都带回家后，照着白日里挨的那一面，狠狠一巴掌上去，直接被扇倒在地，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无比。
　　这次是火辣辣的疼，好半天都还疼着。
　　“这是撒谎，你知道吗？”欧阳羽蹲下来，举起本子，盯着孩子，一字一顿咬牙道。
　　话落，本子直接砸在孩子面门上。
　　他知道爸爸最讨厌撒谎的小孩了，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只想继续留在“好孩子”位置，从来就只是坐过那一次。
　　“爸爸。”晨儿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用袖子擦了，继续说，“我错了。”
　　一句认错，欧阳羽已经心软了，把孩子拉进怀里，抽出两页湿巾，细细擦着。
　　等晚饭时候，一家人说了此事，虞子蘅只说周末带孩子去游乐场散散心去。清儿则乖乖闭嘴，安静吃饭，生怕巴掌落到自己身上。
　　……
　　说的来了好好玩的，可逛了一天下来，清儿还性质高昂，晨儿却闹起来脾气，拽着爸爸要回家。
　　欧阳羽看着这幅模样，无奈对妻子说：“你们先去玩，我领他转转。”
　　“好。”虞子蘅应了一声，便牵着蹦蹦跳跳的清儿去旋转木马那去了。
　　欧阳羽转身牵起已经哭成个小泪人的晨儿，走到一处长椅坐下，也不去哄他，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哭。
　　晨儿靠着父亲，渐渐止了哭声。
　　小脸都冻红了，挂着泪更容易冻着，欧阳羽一边给他擦着，一边温声问道：“什么事委屈了，不能好好说？”
　　又补了一句：“哭有用吗？嗯？”
　　晨儿摇摇头，吸了吸鼻涕。
　　“爸爸。”
　　“嗯？”
　　“你是不是讨厌我。”
　　欧阳羽诧异看他，觉得好笑：“胡说什么？”
　　“哥哥学习好，爸爸爱哥哥。我脑子最笨了……”
　　欧阳羽有一丝心惊，还以为这孩子不懂，其实什么话都听去了。
　　他曾跟妻子聊过这事，估计是房门没关，被这孩子留了心。
　　“你们两个都是聪明孩子，只不过用处不一样。爸爸只是找到了哥哥的天赋，暂时没找到你的天赋。”
　　“真的？”晨儿眼神亮亮的。
　　“当然。”欧阳羽轻拍孩子脑袋，站起来继续领着他往出走。
　　在门口，瞧见晨儿紧盯着卖糖葫芦的，便买了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