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我摆了，怎样》五条猫

16、我摆了，怎样

　　那个声音仍然拿着腔调说：“你要向上帝还是魔鬼支付代价呢？”

　　“你是谁？别想装神弄鬼，我可是无神论者！”

　　莫里亚蒂从松树后面跳出来：“惊喜！我可真高兴你终于坦诚了对我的感情，甜心。”

　　“吉姆？你怎么做到让夏洛克都替你圆谎的？”我仍然处于震惊中，连他抱过来都只是愣在原地，“你还活着，那你监视了我两年？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非常有趣，甜心。”莫里亚蒂不知悔改，“看你在我的坟前哭泣，每天勤劳地更换鲜花——你以前可是一宅就是半个月，我要是讲你你还不高兴，还没人敢给我甩脸色呢。你不高兴的样子也特别可爱，所以我一点都不生气。你理解我看到你棺椁的心情了吗？我本来打算请人做和你骨灰同样味道的糖果，幸好你没死。我还在你哭的时候做了你肯定不愿意听到的事，你介意我以后用一点小手段让你哭吗？”

　　我缓缓举起手，思考要不要给我朝思暮想的脸上来一拳。

　　“我等它很久了，奥罗拉。”莫里亚蒂迫不及待地把脸伸过来，好像不被我揍一顿不舒坦一样，“亲爱的，你想揍我，但是又不舍得。”

　　“你怎么很享受的样子啊！我可在生气！”

　　我艰难地挣脱莫里亚蒂的怀抱，发现自己确实想打他又舍不得，气得往回走。

　　莫里亚蒂不折不挠地跟着我，还在我耳边唠叨：“我无家可归，甜心难道忍心不收留我吗？法律上奥罗拉也有照顾我的义务。”

　　“你无家可归？整个伦敦有你进不了的房子吗？”我真心发问，“你眼里还有法律？”

　　“我和他们做了笔交易，洗清犯罪记录，回到你身边。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莫里亚蒂了，我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甜心，你不用有任何顾虑了。”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个普通人？”

　　吉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如假包换，亲爱的。”

　　我不可能相信莫里亚蒂的一面之词，我已经被他骗了无数次，可现在连夏洛克都不能相信，我真的很为难。夏洛克见到莫里亚蒂进来，竟然友好地握了握手，好像他们已经在过去两年里建立了不言自明的友谊。

　　我只好拨通麦考夫的电话，开门见山地问：“你和莫里亚蒂合作了？”

　　“他已经到了？”麦考夫也很冷静，“对一个人保持沉默，换取英国两年的安稳，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

　　“你们真的拿我当交易？”

　　“我倒很意外他会提出来这种交易。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游戏，但既然他的游戏有利于大英帝国的统治，我不介意。”

　　“我介意！”

　　吉姆坐到沙发右扶手上，拉长了声音，夸张地说：“我很抱歉，甜心。”

　　“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比起这种小事，我有别的要问你。”夏洛克坐到沙发左扶手上，“为什么华生生我气？你都带莫里亚蒂回来了。”

　　“首先，是他非要跟着我回来的……因为我知道他就是这种人，但是华生以为你不是。”我努力说得更委婉，“他觉得你应该更有人性一点。你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出现的？”

　　“在他求婚的时候。”

　　莫里亚蒂先我一步给出建议：“你应该等他求婚成功，和未婚妻说‘要是夏洛克在就好了’的时候再出现。”

　　夏洛克点点头：“好主意。你有催眠师能催眠华生忘掉刚刚的事，让我重来一遍吗？”

　　“停。夏洛克，真心实意地去道歉。真心最要紧。”我赶走夏洛克，转身对莫里亚蒂说，“你，在我消气之前不要跟我说话。”

　　吉姆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可下一秒就问：“那我可以抱你吗，甜心？”

　　“不可以。”

　　“那我可以亲你吗？”

　　“不行。”

　　“那我可以和你睡觉吗？”

　　“不行！你提的要求为什么越来越得寸进尺啊！”

　　我本来想把莫里亚蒂从窗户里丢出去，因为他赖在我的房间不肯下楼，我说过的话也全当耳旁风，无时不刻不喋喋不休地在我耳边刷存在感。但考虑到哈德森太太把垃圾桶摆在楼下，我还是不破坏房东的财物了。

　　“甜心，你在嘴硬，其实是心疼我。”

　　莫里亚蒂才住到贝克街，却一点也不拘谨，迅速和哈德森太太打成一片。目前为止他甜言蜜语或者威逼利诱拉拢失败的，只有艾斯博森教授。

　　“甜心，你什么时候原谅我？你甚至都没怪过夏洛克，我可是都看在眼里。”莫里亚蒂拉着我的手，声音委屈起来，“我都为你改邪归正了，亲爱的。”

　　“你在躲着我打了十个电话，发了五十六条短信之后，还要我相信你改邪归正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亲爱的，你时刻关注着我，我真开心。”莫里亚蒂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角弯弯，却让我寒毛直竖，“甜心，你一直信赖的人，以为是天使的一方，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吗？”

　　夏洛克发了条短信：“麦考夫来了。”

　　“他很快就要告诉我了。”

　　莫里亚蒂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我，我无情地按住他的肩膀：“亲爱的，等我今天把事情问清楚，我就重新理你。你要保证不打扰我。”

　　“你叫我‘亲爱的’了！”莫里亚蒂欣慰地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

　　莫里亚蒂回来后，我在唐宁街的通行证就失效了。就算打电话问麦考夫，他也只是以事务繁忙，需要改天重办通行证为由搪塞我。我只好请夏洛克想办法邀请麦考夫到贝克街。

　　我把莫里亚蒂安抚好时，他们似乎已经就绒线帽的主人讨论有一会儿了。

　　“也许他只是比较特立独行，未必就是孤僻。”麦考夫向我点头致意，好像他根本没有避着我似的，“请随意，奥罗拉。”

　　夏洛克戴上绒线帽，意味深长地说：“谁在乎呢。”

　　“……我可不孤独，夏洛克，我有朋友。”

　　我等待开口的时机，却发现麦考夫看向我，于是疑惑地问：“我吗？”

　　夏洛克就差把“嘲笑”两个字写在脸上：“某人的朋友甚至不知道她是某人的朋友呢。”

　　“抱歉。”我道完歉，又觉得自己根本不该道歉，“你就这样对待朋友的？”

　　“任何有利于——”

　　“我不喜欢被牺牲。”

　　莫里亚蒂从房间里喊：“我从来没牺牲过你，亲爱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没喊回去，低声问：“他成功洗白了吗？”

　　“澄清的报道尚未发出，莫里亚蒂说要自己决定时间。”

　　“报道发出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们的合作进行了一些条款的调整，协议结束之前无可奉告。”麦考夫拿出一张门票，生硬地转换话题，“过几天有《悲惨世界》的音乐剧，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书，你是否愿意赏光？”

　　我警觉地问：“你想做什么？”

　　夏洛克好意提醒：“他想让你陪他和父母一起看音乐剧。小心他在幕间休息开溜。”

　　我捏着门票的一角，气极反笑：“好啊。”

　　夏洛克紧皱眉头，麦考夫也意外地问：“请再重复一遍？”

　　“是我喜欢的音乐剧，我为什么不去看呢？”

　　麦考夫，为了英国可以牺牲一切；夏洛克，除了查案心无旁骛；莫里亚蒂，所有混乱和恐慌的源头，为了找乐子连伪装自杀消失两年也做得到。除了死亡我大概没有摆脱的方法，就是死了尸体也会被莫里亚蒂从坟墓里掘出来。如果真的有地狱，我到的时候，他恐怕坐在王座上，戴着撒旦的冠冕。

　　既然世界如此欺骗我，那我摆了！

　　“你不知道这有多痛苦，多可怕。他们也就算了……”麦考夫喘息着说，“奥罗拉甚至跟着音乐剧唱出来了，她说她是个无产者。我怀疑她要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

　　夏洛克随意地说：“哦，那就让她推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