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鹅健身房！》徒陈空文

6、坐车

　　次日晨光熹微，天色泛白，战损草草吃过一些吐司就带你出了房门。

　　门外暂时还没有丧尸，昨天战损告诉你他的第一异能后，他的那张卡片上又显现了新的技能，现在你也能在脑海里查看丧尸分布范围了。

　　只是这里的丧尸并不包括死过的丧尸。于是你一踏出房门就被一具横陈在地上的肥鹅尸体吓了一跳。那只肥鹅脑门上一个大大的红口子，肤色呈不正常青灰色，四肢乱七八糟地摆着，实在是不像一个正常鹅。

　　“这是……？”你指着那个一动不动的肥鹅问道，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就是肥鹅形象的丧尸，你决定暂时称此为丧尸肥鹅。

　　“昨天晚上的那个丧尸。”战损言简意赅，“遇到丧尸要攻击它的脑袋，它们脑子里会有一种叫‘晶核’的东西，只有把晶核摧毁或取出，才能杀死丧尸。”

　　其实也挺有意思，人死后可能会变成丧尸，而尸体却还能再死一次。

　　是人变成丧尸不算是真正的死，还是变成丧尸之后是另一种生？

　　你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主流的观点类似于你第二种猜测。”战损道，“研究院有观察过人丧尸化的全过程，人在被丧尸病毒感染后全身机能会迅速衰竭，然后被病毒接替，最后衰竭的是大脑，一般认为此时身为‘人’的生命已经结束，之后晶核在脑部形成，这是丧尸的新生。丧尸病毒通常被认为人体寄生物，第二次死亡，是寄生物的死。”

　　“话说，你们这的丧尸是没有智慧的那种吧？”走到你们昨天走过的街上，看着路上一具具横七竖八的丧尸肥鹅尸体，你有些恶寒地问道。

　　幸好丧尸尸体也是肥鹅的样子，不然你可能真得吐三天吃不下饭。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黑灯瞎火绊倒你的，难道是丧尸尸体？

　　幸好昨天晚上你看不见，怪渗人的。

　　“有过。”

　　“有过？！”你惊讶道，开始在脑子里搜刮曾经看过的末世小说，一般这种情况呢……主角都是有智慧的丧尸王、丧尸皇，结局有人类全变成丧尸，大家一起Happy ending的，还有人类和丧尸共同划分世界的，人类迎来胜利的结局很少哇……战损，你加油。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智慧，”大概是你的意思表现的太过明显，战损摇头否认，却没有接着解释下去。

　　你和战损七拐八拐绕开这片区域的丧尸，来到了一条大路上，路面间或有几具丧尸尸体，但总体保持着通畅，“这是E区和A区间的主干道，会有人定期清障，我们在路边等车就行。”

　　“哇偶哇偶哇偶。”你感叹道，“末世还有公交哇。”

　　“四区之间主道才有。”战损道，“交通只在末世最初的那几年瘫痪的厉害，现在的道路都是在原有基础上恢复的，不过能保持长期通畅的路还是少数，清障……是个折损率很高的工作。”

　　“我们要等多久？公交多长时间一趟。”

　　“四区之间每天只有一趟车。”

　　“一趟？？我们要在这等到什么时候？”你震惊道，刚才还夸着他们交通状况还不错，这就不行了？

　　“一趟车队起码要配四五个小队应对突发状况，四区之间运输货物赚得多，车队也多，但可以停下载人的车有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战损解释道，“这里离E区较近，我们先坐从E区到A区的车，这辆车大概半小时内就会经过这里，A区往E区的车会在路中一个安全区跟它汇合，我们再坐对面的车返回来。”

　　“干嘛这么麻烦？”你左右瞧了瞧，找了个石愣子坐下，“你要回E区，我们不能直接坐A区到E区的车吗？”

　　“太晚了，那辆车我们得等到后半天才能到这里。”战损道，“不如先坐上一辆，在车上更安全，还能打听些消息。”

　　“希望你们的车不会太颠簸。”你双手合十祈祷道。很明显，你晕车，具体会晕到什么程度取决于车内环境和司机的技术，希望坐一天车下来你还有命活着。

　　诶，不对，你的负面状态会随时刷新来着，这么说你在这里其实不用晕车啦！

　　你内心连连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车费你付吧？”还是两趟车的路费。

　　你可没有他们的货币。

　　而且，你可是客人！作为东家的战损必定是要负责你的吃穿住行的！

　　战损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沉默了。

　　“没带钱？”你猜道。

　　“……没关系，先赊账，回基地后再补上。”战损虚虚地笑道。

　　你耸肩:“你有办法就行。”

　　正如战损所说，半个小时之内就会有车经过，你拿出怀表看了一下，过去了29分钟，真是够精确的。

　　只见萧条的大路上，一行车队匀速行驶而来，两辆越野车在前面开路，中间是一辆改造过的大货车，下半层是货箱，上半层是半露天的载人车厢，几把椅子固定在上面，现在零星坐着几个人，后面一辆重卡房车和一辆皮卡。

　　“抓紧我。”战损向前走出两步，从兜里掏出一块黄色反光条上下挥动，示意这里有人。

　　“为什么？”你不明所以地抓住肥鹅圆圆的胳膊，看着越来越近速度丝毫不减的车队，怀疑道，“他们不会不停车吧？”

　　“当然。”战损点头，紧接着一根绳梯就从大货车上被扔下来，战损反手越过你的背部捞住你的咯吱窝，越野车疾驰而过，你只觉得整个人突然像件衣服一样被狠狠地甩了一下，然后眨眼睛就被挂到了车上。

　　刺啦的风直灌进你大张的嘴中，战损单手抓着货车上的绳梯，单手携着你，就这样手疾眼快地搭上了顺风车。

　　“原来是这样上车的吗……”你眨巴眨巴眼，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靠着单手攀在绳梯上的战损保持稳定，喟叹道，“这也——太刺激了吧！”

　　“你能自己爬上去吗？”战损问道。

　　“小瞧本店长？”你挑眉，然后敏捷地抓住绳梯，挣脱开战损，向上攀爬几步，就松开只手迎着风单脚踩在绳梯上作大字状姿势。

　　你可是健身房的店长！这点小运动对你还不是信手拈来？

　　“快上去吧。”战损的豆豆眼变成了倒弯月，松口气道，“没有小瞧你。”

　　“算你识相。”你得意地点点头，顺着绳梯三两下就跨到了车上，你大致数了数，车上有五只肥鹅。

　　“EA班车，上车每人一个二级晶核，支持物资抵押，有正规证件的支持到站付款。”放下绳梯的肥鹅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吊儿郎当地守在装晶核的铁箱子旁，豆豆眼上下扫视了一下你，就挪到了你身后。

　　战损紧跟在你后面上来，闻言越过你走到收银员肥鹅面前抬起左手，收银员肥鹅也伸出左手和战损对上手腕，滴地一声，收银员肥鹅手腕上就投射出了一个蓝色光屏，上面俨然是战损的基本信息。

　　“哇哦。”高级。你睁大眼睛，但也只看到了两个白嫩圆润的肥鹅手腕，于是伸手摸上战损的左手腕，这才摸到了一个手表样式的东西套在战损的手腕上。

　　“给我这个！”你摆弄着战损手腕上的手环，肯定道。

　　“到E区后我找人给你办个临时的。”战损应下，又对收银员肥鹅道，“我们到安全区中转，身上暂时没有晶核，你先记我身份上，回到E区之后我会补缴。”

　　“你是***？”收银员肥鹅头上冒出了一个红色问号，问道。

　　***应该是战损的名字，但碍于健身房对客户的隐私保护机制，你听不清也看不到战损的真实姓名。

　　***不是死了吗？你突然听到了收银员肥鹅的心声，这是战损的被动异能起效了。

　　“是我。”战损点头，“我侥幸还活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收银员肥鹅后退两步，旁边一个魁梧的肥鹅从座位上站起，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了收银员肥鹅身前。

　　报道明明说，***带着小队偏离了主道路，闯进了远在E区A区之外的丧尸群里，最后一行人无一生还，苍青木也不知所踪。

　　“真的假的？”你歪头看向战损的眼睛，想读取他的心声。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战损轻轻摇头，向收银员肥鹅解释道，“我昨天在这附近被同队的赵正阳推下了车，多亏了这位朋友救了我一命，才在附近的楼里苟活了一晚。我也是昨晚在公共电台里才知道护送苍青木的队伍全部阵亡。”

　　“这些恐怕要等到你回到E区后去向首领解释了。”收银员肥鹅挥手，车上的金属瞬间变得像绳子般柔软，战损迅速地移动位置躲开冲他而来的金属绳索，但在空间有限车上还是被从背后偷袭而来的金属敲了一闷棍，然后把他牢牢地困在金属笼子里。

　　“哇偶。”你看着倚靠在车栏杆上获得婴儿般睡眠的战损，再次惊叹，然后老老实实地举起双手投降，道，“求放过，都是他威胁我的。”

　　“你没有身份id？”收银员肥鹅也没有掉以轻心，把金属捏成了手铐模样拷住了你。

　　“被他抢走扔了。”你用被铐住的双手指向战损，盯着收银员肥鹅的眼睛真诚且肯定道。

　　着装干净整洁，面色红润，裸露皮肤白净细腻，身体无明显劳作痕迹，不确定是否有异能。看样子像是哪位高层的家属，或者研究人员。可是最近没听说有大人物悬赏寻人启事。

　　“你是哪个区的人？”收银员肥鹅问道。

　　“O区是我家。”你开演道，“你千万别告诉我爸，他要是知道我一个人出来闯荡还被人抢劫了，一定会抓我回去相亲的！”

　　你听到收银员肥鹅心里暗骂了一声脏话，然后开始义愤填膺世界的不公，为什么出来赚点窝囊废还要伺候官家大小姐。

　　“外面不安全，你还是尽早联系家里人接你回去吧。”收银员肥鹅哀怨地叹口气，道，“我们这班车是去北边A区的，O区在南边，等到了安全区，你先坐车到E区，明天再坐车回O区。”

　　“他呢？”收银员肥鹅松开了你的手铐，你转转手腕，指着战损道。

　　“当然是到安全区后，让人把他押回E区。”收银员肥鹅道，“你放心，苍青木遗失一事事关重大，首领一定不会放过他。”

　　“那我还要和他搭乘同一辆车回去喽？”你目露委屈道。

　　“不会的。因为苍青木的事，今天从A区来的车上会有大人物，也会有很多强大异能者保驾护航，车子绝对是多的。”

　　“这样啊。”你点点头，蹲到困住战损的笼子旁边，伸手把战损腰上的回旋镖拽出来，道，“我把这个拿走喽，他用这个威胁了我好多次呢。”

　　“小心走火。”收银员肥鹅看着你拿枪对着战损的脑袋比划，提醒道，“他还有用，现在不能死。”

　　“知道了。”你随手把枪塞兜里，手指点点脑袋，突然皱眉道，“前面好像有丧尸诶。”

　　“你的异能？”收银员肥鹅立即警惕，拿出对讲机询问越野车里的人前方路况，又向你问道，“多远之外？”

　　“五千米左右。”

　　那就是在不远处了。

　　“多少只？”

　　“唔……五六十吧。”

　　然后，你眼睁睁地看见前面行驶的越野车顶上伸出了脑袋粗的炮管，越野车瞬间变得像坦克。

　　“这是要直接轰过去？”你诧异地问道。

　　“大惊小怪，区区五十只丧尸而已，我们的车队还是能轻松应对的。”收银员肥鹅自豪道。

　　“车不停吗。”

　　“当然。”

　　“那可真是……”

　　“……太糟糕了。”你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