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鹅健身房！》徒陈空文

5、无敌

　　你和战损到达他那个世界时是晚上，夜幕星光点点，大地却不见寸光——俗称:两眼一抓瞎。

　　“这怎么——”你正想问天上那么多星星，怎么一点都不亮，一双手就迅速且严密地捂住了你的嘴巴，耳后传来战损轻声说“嘘”的声音。

　　你赶忙伸手向战损比个OK，却想起来周围这么黑战损应该看不见，就摸索着战损的脸把他的眼镜摘了下来。

　　OK，这下行了吧，你记得战损有获取周边智慧生物想法的被动技能。
　　嘻嘻，拥有了那张卡片的你，现在自然也有了这样的能力。

　　你在脑海中点亮了战损的技能卡片，还没来得及读取什么战损的想法，嘴上的手就自动松开了，脑海中还自动浮现一句话:我能看见你的手势。

　　为什么我看不见？

　　可能末世的人身体机能都得到了加强。

　　末世？

　　嗯。你先别动，我拉着你走。虽然周围目前没有丧尸，但他们听觉很敏锐，可能会聚集过来，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丧尸？

　　嗯。

　　哇偶。感受着一只温热的手拉着你缓缓前进，你内心悄悄激动，哇塞耶，末世诶，丧尸哦！你还没见过呢！！

　　说实话，你挺想看看丧尸到底长啥样的，但是碍于健身房一些莫名其妙的机制，你反握了一下战损的手，五根指头、略粗糙、有茧子、成年男人的手，但是如果现在有光线，你看到的也只会是等比例放大到正常体型的肥鹅的白胖胖爪子。

　　自从上次去过丽丽的世界，你就知道其他世界所有人形生物在你眼里都是肥鹅的样子了。

　　没关系，你安慰自己，反正肥鹅丧尸你也没见过呢。

　　大不了上手摸一摸？

　　建议不要摸。战损在脑中回答你:很恶心，你如果能看见，会把三天吃的饭都吐出来。

　　好吧，和会读心的人在一起就这点非常不好。难道你吐过吗？你反问道。

　　小时候吐过。战损诚实道。突然你跑着跑着一不小心拌到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踉跄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

　　什么玩意拌我啊。

　　要不我背你？战损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反而是停下脚步蹲下来问你。

　　别了，我怕痒——好像现在也不怕，待我调低一下触感。

　　也是得益于上次去丽丽的世界，你发现你能在他世界中调整自己的五感，并且在受伤后自动恢复原始状态，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无敌了！

　　感受不到疼痛并且不会死，磨也能把对手磨到认输。

　　原来我要担心的只有我自己的安全。战损心下松了一口气，他在回来之前打的确实是让你帮他的主意，但回来之后他还是自觉担起了一个保护者的角色。

　　上来吧，前面有一栋房子，我们先休整一下，等天亮了再出发。

　　那栋房子里应该只有一只丧尸，战损背着你在楼里楼外排查了一圈，他才抬手出枪，将丧尸一击毙命。

　　哇偶，好枪法！教练！我要学这个！

　　你决定了，等健身房以后扩建了，你一定要设一个枪击区，啊不，得叫射箭区，你可是12+健身房，怎么可以光明正大开设这种区域！(偷偷开不算阿巴阿巴)

　　战损将四周门窗全都关紧闭严，确定一丝丝光线都透不出去，才找出一个小夜灯打开，微亮的灯光在密闭的空间里亮起，你看清了眼前人的轮廓，嗯，一只肥鹅。

　　“以后有机会我可以教你。”战损将插进腰侧的手枪拿出，道，“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出去找点吃的。”

　　“如果你不介意牛奶和面包的话，可以先吃着这些。”

　　已经走到了门前的战损回过头，就看见你面前放着一堆饮料面包。

　　“仓库里就只有这些了，吐司、贝果、可颂……或者你要不要冰镇冷饮？”

　　“这些就够了。”战损摇摇头走了回来，“以后不要随便在外人面前拿出这些。”

　　“会被抢？”你想想末世的生存状况，推测道。

　　“只抢物资的还算是好人。”战损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倒腾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左拼拼右拼拼竟成了一个简易收音机。

　　教练！我要学这个！

　　你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纯牛奶，对着战损来了个大拇指。

　　“屋子里有合适的零件，末世里很多人都会这个。”战损谦虚道，手上把收音机电线连上电池。
　　收音机没有发出你想象中刺刺拉拉的噪音，只有很有小但有规律的滴滴声，战损又捣鼓了一会，开始侧耳倾听。

　　这……末世连收音机都是加密的吗。你听不懂，但大为震惊。

　　你无聊地打开一听可乐，看着听收音的战损脸色越来越差，眉头都要皱成了“川”字，是真的要成了一个川，你突然很好奇战损肥鹅脸下的面孔是怎么皱眉才能皱出个川字。

　　“听出了什么？”你看着战损默默地关上了收音机不作声也没动作，好奇道。

　　“……护送苍青木的队伍全部牺牲，苍青木被误带进丧尸群不见踪迹。”

　　“苍青木是什么？”

　　“E区发现的一个变异植物，经研究院分析其枝叶成分有抑制丧尸病毒的功效。”战损道，“之后E区对苍青木的研究一直没有实际进展，经协商，苍青木被交换给了A区。为防止意外，四大区各出一支小队护送苍青木——我是E区小队的成员。”

　　你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样继续喝可乐，可乐有点太冰了。

　　护送的都是四区精英队伍，怎么可能无一生还。那些来截货的佣兵拾荒人再多，也不至于这样。而且我已经告诉了赵正阳要路上最大的丧尸群在哪，他难道还避不开？

　　“收音机里没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又拿出了一杯茶饮，战损的心声很乱，你听了两耳朵就把技能关上了。

　　“这上面的信息都很简洁。”战损摇头，“我明天去一些临时安全区打听打听。”

　　“所以你是怎么‘死’的？”作为全部牺牲中的一员，再结合战损刚到健身房时的状态，你好奇问道。

　　“被赵正阳挡丧尸了。”

　　哇偶。此刻你很想吃瓜，“赵正阳？你刚才提过的，你队友？”

　　“是。”

　　“你不是会读心吗？”

　　“路上一直都很正常，直到停车休整的时候，我跟他分开了一会，再到紧急撤离时我跟他汇合之前，这段时间我什么心声也没读到，之后就是他……背刺我了。”

　　“那时候你有读到什么吗？”

　　“有，他的想法让当时的我很莫名其妙，”战损用手揉着太阳穴回忆道，“很奇怪，我以为他可能是想活所以不得已，或者是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他，或者是有人买通了他要我死，可是都不是这些，他的想法很简洁，就几个字，是……”

　　“第一步。”

　　战损像忽然想通了，猛的一下站起来，然后又仿佛拔剑四顾心茫然般坐下:“可他目的是什么？”

　　“哇偶~”故事好像要变得精彩了呢。

　　“所以全员阵亡和苍青木失踪的结果，是他的最终目的吗？”你点点下巴思考道，“他想要苍青木？然后死遁了？”

　　“他怎么可能在丧尸群里全身而退？”战损还是死死皱着眉，“线索太少，明天要快点到有人烟的地方，最好有通讯器，我要联系E区了解具体情况。”

　　“你……想回去随时可以走。”末了战损又补了一句话，“路上可能很危险。”

　　“没用了就扔，好无情啊。”你拉长了语调感叹道，“如果他们问你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战损犹豫道，“你给我用的药剂还有吗？”

　　“先说好，我要价可是很贵的哦。”你狡黠地笑道，“而且我只在健身房内作交易。想要小药箱，就等你确定了锚点自己去健身房交换——别想随便找个东西作锚点。”虽然你关了读心技能，但战损拿出卡片的动作太过好懂。

　　“卡片收回去，放好！锚点可是要在我健身房里做家具的，既然我来都来了，一定要相中一个我满意的才行。”

　　“你想要什么家具？”

　　“非也，非也。”你摇头，“不是我想要什么家具，而是我想要什么做家具，懂吧？”

　　“你想要什么做家具？”

　　“本店长觉得你刚才说的苍青木就挺不错。”你笑道，“应该能在健身房里做个绿植吧。”

　　“苍青木一时半会我找不到它在哪。”战损道，“多半可能已经在丧尸群里被破坏了，而且苍青木不属于我所有。”

　　“这都不重要。”你摆摆手，“总之，你不是要调查你们护送苍青木小队的真相吗，我就跟着你，遇到什么相中的，我会告诉你。”

　　“……我可能不能随时保障你的安全。”

　　“看不起谁呢，我，bug。”你拍拍胸膛道。

　　“传闻O区研究院有一个试验品。”

　　“怎么了？想起什么线索了？”

　　“听说那个试验品就和你一样有不死之身，有没有痛觉不知道，但一直都被关在实验室里不见天日，每天都被取血割肉，电击插管，甚至强制繁衍，毫无尊严。想必这样的生活也能把人逼疯吧。”

　　“哇偶。你们末世，好疯。”你啧啧称奇，完全不理会战损对你的恐吓。

　　“人心总会比你以为的更脏。”

　　“你好像很有心得？”

　　“得益于我隐藏的第二异能，它救了我很多次命，末世到来将近二十年，是它帮助一个孤儿踉踉跄跄地长大，”战损道，“但被动地听取别人的心声是件很痛苦的事，你的脑子会很难得到安静，也会经常钻进来很多令人作呕的想法。

　　有的人像烂透了的榴莲，远看着丑，近闻着臭，仔细一看已经烂的流水，苍蝇蠕虫在上面寄生；

　　有的人像一个表面光鲜亮丽的苹果，一口咬下去却发现里面都是蛆虫。

　　比起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人会有多么烂，更恶心的是你突然发现和你相处许久的人好像已经烂透了。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这该死的世界还是早点毁灭的好。”

　　“第二异能？你还有一个异能？”你双眼放光，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战损的思绪，

　　“……嗯。”战损扶额，哭笑不得，“你是油盐不进啊。”

　　“另一个异能是什么？”

　　“是感应丧尸，”战损道，“我在队伍中的定位类似于‘斥候’，粗略感应地话，能感知到方圆五百千米内丧尸的大概分布范围，细致地感应，只能感知到五千米以内的丧尸大概数量和具体位置，就像脑子里有一张丧尸动态地图。”

　　“哦。”你兴致缺缺，这个技能在丧尸世界之外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倒希望这个异能会有没用的那天。”战损长吐一口气，“之前E区就一直在宣传，苍青木有望让世界重返末世前。”

　　“这下好了，苍青木不见了，多少人要崩溃了。”你耸肩道，“外面认识你的人多吗？不会一出门你就被指出来‘是那个护送苍青木的谁谁谁’吧？

　　被认出来可倒霉哇，所有人都要把火撒你身上，说不定还要顶锅。”

　　“是秘密任务，我也没那么知名。”战损摇头，“我‘死’的时间那么早，要我顶锅太牵强。”

　　“人心总会比你以为的更脏。”你摇头晃脑，把他那句话又送给了他。

　　“……你先睡吧，我守夜，明天一早我们就赶路。”

　　“终于肯在‘我’后面加个‘们’了，”你哈哈两声道，“末世侦探小队正式成立，明日投入使用！

　　不过我用不着睡觉，你困你睡吧，我守夜，不困我们唠嗑。”

　　“你……不会困？”

　　“我刚才少说了，不只是受伤后会恢复到原本状态，困倦也会触发状态刷新机制，一些负面的东西都会触发。”你嘚瑟道，“我连厕所都不用上！吃东西也不会胖不会撑不会拉肚子，我走之前你可要好好请我吃顿特色美食！”

　　“……我睡了。”战损决定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