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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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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禾再一次惊醒,看着身旁熟睡着的安景舒,却只觉得心累,她慌忙起身,可看着身旁的人,又躺了下来。
如今才刚刚丑时。
她坐了起来,又想着若自己离开了,那人不就知道了?
可她心中实在放心不下那东西,一定要去看看它到底在不在里面。
那画卷,时不时就会跑进她的梦中。
穗禾胆从心中起,转过身推了推安景舒,“夫君?”
她又轻轻推了两下,见那人睡得沉,才放了心。
于是轻手轻脚地下床,开门走到书房,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小的钥匙,轻轻插进锁孔。
只听咔哒一声,锁便脱落下来。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穗禾,你在哪里?”
穗禾拿着画卷的手一抖,慌忙将画卷塞回去,把锁重新挂上。
转头时,安景舒正提着琉璃灯站在门口,“夫人不用害怕,没有人会知道你的秘密,包括夫君我。”
“我只是听到有老鼠叫,怕它咬了我的画,才过来看看。” 穗禾站起身,强装笑脸说道。
“倒是夫君,为何也起这么早?与我同床共眠,也要夜夜防备吗?” 穗禾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哪里有老鼠?我帮夫人一起抓。” 说着,安景舒便朝穗禾走去。
穗禾一惊,下意识护住身后的柜子,“夫君,在那儿!” 同时飞快将锁扣好。
安景舒却追问,“在哪里?我可得好好打打它!”
两人一同望向穗禾指的方向,她趁机把钥匙塞进内兜,随后抱住安景舒,“夫君,我们继续睡吧,这里没有老鼠,许是我听错了。”
“既如此,我们今日便去寻一只狸奴吧?” 安景舒牵着她的手,语气温和,“夫人这双娇惯的手,哪能做抓老鼠的粗活?下次再遇这事,跟我说便是,我来处理。”
可当安景舒的目光扫向那柜子时,穗禾又慌了神,连忙抱住他,“那儿!好像有一只大灰耗子!”
安景舒轻抚她的背,“且让我看看。”
两人这般拉扯,直到天快亮才歇下。
李妈妈像往日一样来送东西,先敲了敲门 。
这是先前约定好的暗号,身旁没有翠儿便敲三下,有翠儿则敲五下。
门外传来 “咚咚咚” 三声。
安景舒开门,迎上李妈妈,“李妈妈,这屋子里闹老鼠了!”
李妈妈探头看了看屋内,把汤药递进来,“公子,我晓得了。”
直到暮色沉沉,那只狸奴才被接进府。它刚进门便四处张望,安景舒坐在一旁梳理它的毛。
李妈妈在旁打趣,“从前公子说什么也不喜欢狸奴,如今夫人一提,您倒立马养了一只。”
“这狸奴可不好找,若不是提前定好,哪能轮得着咱们?”
李妈妈越说越乐,“您瞧这猫的花色,可是极品中的极品!”
笑完,她又转向穗禾,“夫人,你看这小狸奴多可爱啊!”
“看这样子,怕是夫君早就想养来玩了。” 穗禾顺着话头说。
“养来玩是真,但这狸奴本事不小 ,它原是藏书阁的猫,抓老鼠最厉害。”
安景舒轻轻摸着猫毛,猫儿发出 “呼噜噜” 的响声。
穗禾看着这带毛的生物,心里一阵寒噤,却还是伸手摸了摸,随后便退到远处。
不料这狸奴偏要凑过来,吓得她心头一紧,可猫儿只是舔了舔她的手。
穗禾紧张的情绪稍缓,连忙把猫推开,“我想起厨房还温着夫君爱喝的桂花酿,竟忘了取。”
“我去拿。” 说罢,穗禾慌忙溜了出去。
安景舒见状,让李妈妈把猫儿抱了出去。
穗禾回来时,正撞见李妈妈抱着狸奴出门,两人互相问好后,她端着桂花酿往书房走。
进了屋,穗禾带着讨好的笑,“夫君,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桂花酿。”
她伸手探了探安景舒的额头,“只是有件事,不知夫君可否愿意帮我?” 一边试探,一边把桂花酿递到他手中,“你若是能……”
安景舒原本笑盈盈的脸骤然一僵,“夫人不会在这桂花酿里,下了什么开口必应的药吧?”
顿了顿,笑着补充道,“你说吧,我听着。”
“我是为周家庄的事来的,先前我有所隐瞒,其实我去周家庄时,见过娇姊。”
穗禾终是说了实话,至于翠儿,她猜安景舒早已知晓,“只是翠儿她……”
“翠儿是太女派来的人,当初是我救了她。” 安景舒语气平静,直接点破。
“太女想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还想查清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穗禾接着说,又追问,“难道夫君就不好奇我的事吗?”
穗禾连忙转头,语气软下来,“公子若是愿意说,我自然愿意听。”
“你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安景舒看着她,眼神沉了沉。
穗禾心头一沉,刚想争辩,就听他继续说道,“如今暗市都在传,地图怕是已经到了天凌王手中。
这些天,天凌王的人没闲着,周家庄的案子,根本没人敢接!”
“如今春苗在安家,确实压下了些外界的声音,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地图到底在谁手里,怕是那天在周家庄现场的人最清楚!” 安景舒的声音陡然提高,穗禾听得有些恍惚,她要把自己藏的地图残片说出来吗?
要重蹈覆辙,把唯一的退路交给眼前这个人吗?
穗禾强迫自己冷静,安景舒却用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扫过门外,“今日翠儿可有异常?你可知她是谁的人?”
“她是太女身边的人。” 穗禾答。
“我不能帮你查周家庄的事。” 安景舒接过桂花酿,语气坚定,“周家的事牵扯太多争斗,还关乎地图,我绝不会明着插手。但我可以帮你,让你见到女帝。”
穗禾如遭雷击,猛地抬头,却见翠儿端着茶水走来,一旁的春苗还在喊她,“我要把这个小兔子给穗姑娘!”
翠儿看向穗禾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你来做什么?” 穗禾看着翠儿,又扫了眼春苗。
“春苗想您了,方才看见李妈妈抱着小猫走,李妈妈说您还没歇着,我就带春苗过来了。” 翠儿答。
“翠儿,辛苦你了。” 穗禾本想留翠儿多待一会儿,免得让她察觉自己已起疑心。
可翠儿只点了点头,“那我便回去了。”
穗禾看着她的背影,心头一紧,强压下不安叫住她,“不然你再待会儿?”
“不了夫人,春苗昨晚的床褥还没收,如今天快黑了,得赶紧收了,免得沾了潮气。” 翠儿说完,便要带春苗走。
听到这话,穗禾才放下心,让她们离开了。
可春苗却忽然转头,对穗禾说,“春苗想起一件事 ,有个大哥哥把一张图纸撕成两半,一半自己拿着,另一半好像放进罐子里,又把罐子埋起来了。”
“那图纸是地图吗?” 穗禾急忙追问。
春苗却害怕地看着她,“为何穗姑姑和翠儿姑娘一样吓人?春苗不说地图了!”
这时,穗禾才真正明白,方才安景舒为何要制止她,是怕她逼得太紧,吓着春苗。
“哇,这里有桂花酪!” 春苗忽然凑到桌前,端起那碗桂花酿。
“春苗不能喝哟!” 穗禾连忙拦住,“小孩子不能喝酒的。”
“春苗突然想起来,要去看阳舒哥哥写字,春苗走啦!” 春苗放下碗,一声不吭地跑了。
安景舒看着春苗的背影,眼神里满是警惕。
“安阳舒最近一直和春苗在一起吗?” 安景舒问。
穗禾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口答了 “是”,随即才惊觉不对,看着安景舒,“你是说,安阳舒也在找地图?”
“只是,二公子为何这么执着找地图?” 穗禾只问了这一句,安景舒便陷入沉思。
“最近两天,你让管家看好他。这孩子,还是记吃不记打。” 安景舒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着无奈。
“他会不会带春苗去埋罐子的地方?” 穗禾的声音发紧,“万一那是个圈套呢?”
“他藏东西的地方那般显眼,背后的人怕是早就发现了。” 安景舒的担忧和穗禾一样,抓娇姊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春苗,除非他们已经找到地图残片了。
穗禾看着他,“莫非夫君早就知道这些事?”
“并非提前知晓,只是娇姊曾是陆府的人,不过这说来,也算是一桩风流韵事了。” 安景舒不愿多提,几句话带过。
“可如今娇姊是死是活,还不确定。先前娇姊,可是皇太女身边的红人。”
穗禾抬头看着安景舒,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陆梓凌?
安景舒起身走到她身边,指尖轻轻点在她眉心,“你想去找那埋起来的罐子?” 见穗禾点头,他忽然笑了。
穗禾猛地转头,眼里满是诧异。
安景舒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软,“我虽不能明着帮你查案,却也不能看着你送死。这种跑腿的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何须劳累夫人出手?”
安景舒拉着穗禾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腹,“最近几日,夫人的手都有些糙了。”
“不如好好做些养护?”
“可地图的事……” 穗禾一紧张,便露了马脚。
“既然知道了藏罐子的地方,自然能找到。夫人何时竟对地图,有了这般大的兴趣?” 安景舒的眼神清亮,显然早已看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