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两个特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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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杀手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明明就在虎杖身后，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什么时候来到附近的？又藏匿了多久？在他挥刀之前，哪怕是六眼也没有察觉。直到他利落地抽回刀剑，振掉刀锋上的血液，虎杖失去支撑的向前扑倒时，那个人影才失去遮挡地显露出来。
高瘦的男子，一眼望去是个气质古典的人，顺滑的长马尾因为振刀的动作在空中扬起，身着白襦袢靛青小袖和黑跨。朝向他们的并非人的面孔，而是一副空白的、只有双目间有漆黑缝隙的诡异面具。
伏黑突然想起，记忆里有一次五条悟难得正色跟他说:惠，如果你有天碰到了一个说话半死不活，打扮的像上世纪的古董，还带着白面具的人，恰好我还赶不过来的话，别犹豫，立刻跑。
因为他不会伤害你，只会杀死你。
在那人拔刀振血，虎杖向前倾倒身体还未落地，这一电光火石之间，伏黑惠身边人影一空，下一瞬间五条悟已在面具人身侧闪现，以腰带半身侧转，拉拳挥出，出拳掀起的气流震飞了一路的砖石，指间湛蓝咒力直奔对方面部。同一时刻，面具人快退几步拉开距离，眨眼间两次挥刀如残影，第一刀斩灭“苍”，第二刀刀锋在面前挡住五条悟近在咫尺的右拳。二者相碰的一霎，“彭”的一声，无形的气浪呈环形一圈圈澎湃而出！落叶沙砾当即凌乱飞舞，远处的伏黑不得不抬手挡住头，被震退一米之远。
伏黑刚一站稳，便震惊地抬头直直看向那个面具人，瞳孔收缩。
他刚才是斩掉了“苍”吗？那不是防御或抵挡的感觉，而像“杀死”，如同那个攻击被彻底消除了一样。这是什么能力？
一片废墟中，二人无声地对峙，某种危险的信号正在酝酿。五条悟突然打破了沉寂开口: “那群烂橘子活不到明天了吗，连回高专这点时间都等不及，在这里就要杀了他？”
他声音里常见的笑意并未完全消失，但压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冰冷，如同风暴前的预兆。
面具人孔洞里的紫眼睛隔着刀刃回望，声音很低沉也很平淡:“希望您知道，我已给出了足够的尊重，五条先生。”
“呵。所以你才没有直接对虎杖出手，你在等我，或者说，你在等东京内部的处理。”五条悟发出声嗤笑，不加掩饰地露出轻蔑笑容:“尊重这种词从你的口中说出，还真是让我感到好笑啊。”
神宫寺理，毫无疑问就是他，显然早就到了这附近，却没有在虎杖悠仁成为宿傩的容器后立刻拔除，反而一直旁观——他是在等待五条悟对这件事的处置。
“我倒想问呢，神宫寺君，你对我的处理哪里不满意？”五条拖着语调慢悠悠地问。但如果对他有所了解，就会察觉到他看似随意游戏般的嗓音中，满溢出的冷漠。
“虎杖君如果被您带走，死刑名单上只会少一人，而东京校会再多一位危险级的学生。”神宫寺的音量很轻，好像觉得没必要花力气说话。他话语中毫无波动的平淡很容易让听者心情宁静，换言之，很催眠。“这种先例，不是没有。对吗？”
“哦？这是你的判断，还是总监部的？”五条悟抵住他的刀微微前倾，眼罩后的双眼眯起。
神宫寺腕部静静用力，随着发力他同样向前靠近。二人间距离缩短，居中的刀锋如冰冷的分界线，切割出两侧不同的面庞。
他轻不可闻地说:“在那样的未来线上，虎杖悠仁迟早会死，而五条先生，有足够的理由不在现场。”
直死魔眼是究极的未来视千里眼，但得出这种结论，不需要魔眼，仅靠思考就足够。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不回答。
五条悟翘着的嘴角落下来了。好像什么达成了什么默契，两人同时收回了僵持着的、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手。
神宫寺后退几步，刀尖向下垂手而立，声音足够低沉，因此便有种带死气的柔和:“与其期盼那样一个麻烦的未来，和麻烦中的变数，还是让他死在这里更好。希望越多，绝望越多，您认为呢？”
“真是总监部的贴心好狗狗啊，神宫寺君。”五条悟飘忽戏谑的声音里不乏讽刺:“只是你的獠牙这时在预备咬向谁呢？”
神宫寺理，威名在外的京都死神，你似乎并非有总监部所表现的那么坚定。五条悟暗暗磨了下犬牙，突然感觉事态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夜晚天台上的风空荡荡地吹拂着，各怀心思的两人沉默了片刻。正因如此，此时一声轻微的响动便显得分外明显。
血泊中脸朝下趴着的虎杖突然抽动了一下，接着他一边“嘶嘶”地倒吸冷气，一边抬手支地，缓慢地爬了起来。
虎杖沾血的脸庞有些茫然，站直后，他先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已经恢复如初，又回头看了眼身后对峙的两个高个子——不明所以，最后他看回身前，发现了一脸三观尽碎的伏黑，顿时眼睛一亮，晕乎乎地问道:“伏黑！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好像被捅了一刀....是谁把我治好了吗？”
在死而复生的大起大落之下，伏黑惠差点维持不住他一贯的表情，眼神放空地望着此刻还处于状况外的虎杖，脸部僵硬。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飞快几步上前，挡在了虎杖身前，警惕地向那两人看去。
他没忘记那个能和五条老师抗衡的陌生敌人，想杀了虎杖。
但出乎他意料，那两个人根本没有向这边投来一丝目光。神宫寺理只是说了一句:“麻烦的变数来了。”
五条悟耸了耸肩，语气甜蜜但挟带恶意地讥讽道:“嘛，按你的说法，这叫注定的未来~”
虎杖倒地的时候，六眼就知道他的生命没有结束，而对方有那样的眼睛，绝不可能看不出。不过这修复能力还是出人意料，是宿傩施加了影响吗...
这倒是有意思，五条悟带着兴味地想，神宫寺理杀虎杖悠仁时，没有开眼?不然，在直死魔眼之下，虎杖绝无存活的可能。结合他的话，倒更像是在验证什么。五条悟暗自一挑眉梢。
你想做什么？又在谋划什么？
“看起来你好像任务失败了呢，神宫寺君。”五条悟一手托着手肘另一手撑着下巴，歪头，一副真心为他苦恼的模样:“这可怎么办呢？虹眼的死神，听说好像是从未有过失败记录的哦?”
他轻佻肆意的声音突然压低，变得醇厚而极富攻击性。右手上移，勾开了眼罩的一角，露出一只宛如晴空般苍蓝通透的眼睛:“要接着动手吗？在我面前试——试再杀一次？”
神宫寺理的回应是左手解下腰间刀鞘立在身前，右手竖起太刀，缓慢地收刀入鞘。竖直在空中的刀身雪亮如镜，泛着凛凛清光，外侧映照出湛蓝的六眼，内测则辉映突然亮起的蓝紫色魔眼。
“刃长78厘米，锻造于平安时代，太刀伊势御神，不出则已，出必饮血。”那无波无澜的声音说。
“锵！”刀剑竖直入鞘。
神宫寺把手搭在刀柄上，撤步弓身，这是拔刀斩的姿势:“今晚必须要有一人，让我的刀能够收回。”
“而那个人现在变成我了，是吗。”五条悟勾着漆黑眼罩的手缓缓向下，最后直接将其拽下，一双没有遮挡的六眼在夜色里如宝石般夺目异常。
神宫寺苍猛一抬头:“失礼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两个特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