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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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清洁工和那条肥腻的胖头鱼不一样。
他的身手无比敏锐，攻势快准狠。每次挥砍柴刀，都冲着慕行的要害。
叮！叮！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夜幕下响彻，短短几秒间，柴刀与白瓷餐刀已经交锋了数次。
慕行手中的白瓷餐刀是梦界产物，刀刃远比现实中的要坚硬得多，但想接下那两把庞大的柴刀还是有些勉强。
几个回合下来，他的手臂已经被那巨大力道震荡的发麻。
在高强度的作战下，这具没经受过任何训练的身体有些疲惫了。
体力有所下降，慕行保持着足够灵动的步伐后撤，躲开步步紧逼的柴刀，和清洁工迅速拉开距离，试图给自己余留调整状态的时间。
但清洁工并不给慕行喘息的机会。
一旦拉开距离，清洁工就会将柴刀交叉于胸前，朝空中劈砍而下。刀锋下凝聚出无形而锐利的风刃，从远处破空袭来——
慕行飞快侧身，避开那两道攻击。
砰——！！！
他身后的照明灯被风刃斩断，周边冒起滋啦啦的电流。
慕行额角的碎发也被切下小半截，脸侧多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系统忍不住出声：[宿主，你不觉得这很像……]
慕行用手背蹭掉从脸颊渗出的血珠，轻轻点头：“嗯，很像#47-流风斩。”
梦魇的形态变化莫测，由心而生。
因此，人类并不通过外观来辨识梦魇，而是以其能力来做区分。每只梦魇生来都拥有一个天赋能力，其已知能力均被学者们赋予编号，并撰写进了梦魇天赋序列表中。
清洁工展现的能力，很像排位47的天赋：流风斩。在挥砍武器时生成无形的风刃，可破空斩物。
问题就在这。
每个梦魇发动天赋时，其溢散出的能量，都会被精密仪器和灵感值高的人类所感知。但慕行就站在清洁工面前，却没能捕捉到那阵能量波动。
眨眼的功夫，清洁工已再度袭来。
怪物黑潮也纷沓而至，已有零星几只钻入办公楼前的广场。
慕行由攻转守，在办公楼前边闪避边奔跑。
他望向办公楼紧紧闭合的金属大门，一眼就看见了上方用于开门的刷卡机。
他瞄了眼清洁工的脖子，随即扭过头，朝身后的男人高呼：“白烬，门——！”
那名乖乖躲在远处的男人立刻意会，不慌不忙地点了下头，向慕行比出“收到”的手势。
嘶嘶……嘶嘶嘶嘶——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鸣叫，黑潮般的怪物群，已从四面八方将广场包裹。
时机刚好。
慕行停住脚步，向后方飞旋手臂——！
清洁工一顿，抬起柴刀格挡，不成想这进攻竟是假动作——那只手上根本没有武器！
“猜错了！！”下一秒，慕行左手持刀，飞快割下清洁工脖间的工作牌。
清洁工反应很快，当即抬手去抢，却见慕行将工作牌义无反顾地抛向后方。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洁白的身影在月色下一闪而过，两指并拢夹住那张半空中的工作牌，径直奔向办公楼。
慕行嗤笑：“行了，下班吧——！”
他抬起腿，朝慌乱中露出破绽的清洁工用力一蹬，那套着防护服的人影向后倒退几步，跌入了蜂拥而至的怪物黑潮中。
远边的办公楼大门亮起莹蓝色的光，已被白烬刷卡开启。
人面兽身的怪物们穷追不舍，慕行加快脚步，跑到门前的楼梯时，他呼喊道：“关门！”
白烬站在门内，配合地按下关闭键。
慕行一个箭步俯冲而去，在最后一刻，他侧身滚入了即将关上的大门！
咚！！！
伴着金属大门沉重的闭合声，所有怪物都被拦截在了大楼之外。
……
————
确认怪物们不会破门而入后，慕行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呼……”他长吁一口气。
活动强度有点大，慕行的身上浮起一层薄汗，额前的黑发被打湿了。灯光之下，那张经由水洗般的面庞泛起少许淡红，偏偏那双紫眸又透出凶兽般狠厉的锋芒。
他将外套里的白T扯高，很随意地用布料蹭去头上的汗，一截白皙劲瘦的腰随之暴露在空气中。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才发现一旁的银发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慕行被盯得有点瘆得慌。
“……你看什么？”
“你受伤了。”
慕行怔愣片刻，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自己脸上的刀伤。
他随即轻笑：“你再晚点提这茬，伤口就要愈合了。”
“痛吗？”白烬很认真地问。
“没事，不痛。”慕行说。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他前世最夸张的一次战斗，打到一半肠子都出来了，就这样他也能一声不吭地塞回去继续打。
见对方不吭声，慕行有点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视线转移向办公楼内。
“那个清洁工没死，不知道会不会进来。”慕行说，“我们抓紧时间找钥匙。”
白烬点了点头。
办公楼内一片静谧。
廊道内亮着惨白的灯光，数不清的办公室整齐排列，延伸向看不见的尽头。每道大门都以合金筑造，就像一座座坚不可摧的牢笼。
[宿主，电梯旁有个牌子，您可以去看看。]系统提醒道。
慕行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电梯旁的白墙，被设计成了传统的企业优秀员工墙，上方共有二十张照片。其中有三人很显眼，原因在于只有这三人是人类，其他照片上都是些张牙舞爪的怪物。
第一位很眼熟。
和慕行在乘客名单上看见的照片一样，是程婧。
第二位也是老熟人。
穿着一身蓝色防护服，没露脸，正是刚才招招致命的清洁工。慕行看向照片下方，清洁工的名字叫安林。
第三位则完全陌生。
那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的照片被单独罗列了出来，比其他照片都要大上一倍，看得出职位颇高。这人的名字叫塞勒斯·索恩。
“塞勒斯·索恩……”
慕行觉得这名好像在报纸上见过。
[是的。塞勒斯·索恩是古康动物园的园长，在您阅读过的那篇报道中发言表示：他对动物园遭此无妄之灾感到悲伤，恳请社会为动物园提供援助。]
援助。
说得真够暧|昧的。
是法律援助、舆论援助，还是……资金援助？
看完员工墙，慕行又将视线转向楼梯口。
那片区域的半空中悬浮着全息投影式的楼层索引图。这栋楼一共十八层，各种区域多到叫人眼花缭乱。
“行政管理部门在第五层。”白烬说道，“我们上去去看看？”
慕行点点头。
这栋办公楼有足足第十八层，最顶层是园长的办公室。
谨慎起见，他们选择了走楼梯。
电梯虽然处于正常运作状态，但是不太安全。如果在里面发生什么危险，小小的密闭空间，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一路上，二人都很沉默。
慕行是懒得张嘴，乐得清静。至于白烬？从进了办公楼后，心情就不太好。
他们保持着一致的速度上行，脚步声交叠在了一起。
但逐渐的，那整齐的步伐声中，多了少许异样的杂音……就像，平白多了个人。
走到四楼时，慕行清晰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猛地扭过头——
只见昏暗的楼梯间内，多了一个影子。
通体焦黑的鹿正幽幽地立于后方，仅与慕行相隔一个台阶。就像从福尔马林中爬出的标本，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他看过去的一瞬，黑鹿兴奋地咧开嘴角，诡异的鹿眼迸射出骇人的红光，就像要渗出两行血泪。
“我不是警告过了吗——？”
黑鹿慢悠悠地拖长声音，发出古怪的笑声：“闭园之前，要出来。”
第三次。
慕行挑了挑眉。
这是这头黑鹿，第三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周边，而他无知无觉。
[#81-瞬间移动。]系统分析。
[您和白烬先生进入办公楼时，没有任何生物尾随进来。请相信您的警觉能力无误，黑鹿确实是凭空闪现至楼梯间的。]
“……果然吗。”
慕行心里有数了。
难怪他一直没有感知到梦魇发动能力的波动。
一个梦界里，只存在一个梦魇。
眼前的黑鹿，还有那个清洁工，的确不是梦魇，而是……
不给慕行反应的时间，黑鹿尖锐的利爪已向他袭去——
咚！！
慕行迅速后撤，跃向身后的台阶。
白烬伸手搀扶，确保了慕行平稳落地。
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瞬间出现向下凹陷的龟裂。
黑鹿锋利的爪子深深嵌入了台阶，而它浑然不在意，只将爪子慢慢抽离出来，拖拽大量零碎的石块。
“我对你很感兴趣，‘开胃菜’。”
黑鹿的语调激情澎湃：“既然你没能被客人享用，那就由我来代劳——！！”
进鹿园时，慕行就把缔梦术撤掉了。
这只黑鹿虽然长得瘆人，但脑子还算好使，立刻判断出他就是白天进入培育园的“员工”。
黑鹿动作很快，再度向慕行发起攻势。
“向上跑。”慕行推开身边的男人。
“找到地方之后原地等我，我马上和你汇合——”
“好——我等你。”
银发男人用温和地语调回应着，却以截然不同的冰冷眼神，居高临下地瞥向那只黑鹿。他面无表情时不怒自威，银色眼眸闪过转瞬即逝的血光。
黑鹿的眼神，也随之涣散了一瞬。
可惜楼道很黑，慕行又背对着白烬，没能察觉这些异样。
截止目前，他对白烬很满意。
虽然素不相识，但这个男人很听话，从头到尾都没对他的指令产生过任何质疑。说躲就躲，说跑就跑，脑子也够用，完全不给他添乱。
最重要的是，脸很养眼，看久了心情舒畅。
慕行算是明白这人为什么没工作，却还过得这么滋润了。
听到白烬奔跑的脚步声渐远，慕行终于安心地发起攻势。
黑鹿的威力依旧摄人。
但出招的动作不知为何，比刚才迟缓了一些。
尽管体力有所消耗，但慕行躲闪地意外轻松。在他有意识地控制下，黑鹿的每次攻击，都被引导向楼梯的同一位置。
咚——咚——咚！！！
最后一次，那截楼梯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坍塌。
慕行眼疾手快地抓住上方固定的楼板，翻身跃上。而黑鹿缺乏支撑点，就这么径直向下摔去。
砰！！！
下一层传来重物跌落的巨响。
“菜就多练。”
慕行潇洒地收起武器，嘲讽虽迟但到。
……
————
#81瞬间移动：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实现瞬间转移。
在梦魇天赋序列表中，排位第81。
名次靠后是有原因的，因为这能力不具备直接攻击性，并且冷却时间有足足十分钟。这能力在打架上很鸡肋，更适合用于跑路。
楼梯间被黑鹿损毁大半，能力也处于冷却状态，短时间应该不会再缠上来了。
慕行在五楼的楼梯口查阅了地图，行政管理部门的办公室在517号。
他大步流星地直奔517，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很空旷，只零星摆着几个办公桌。而白烬就靠在门边的墙壁，平静地等待着他。
“你来了，速度很快。”
白烬一边欣然赞赏着，一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慕行。很好，没添新伤。
白烬指向一旁的钥匙柜。
柜门是打开的，里面井然有序地摆放着近百枚钥匙。每把钥匙的下方，都以清晰的字迹做好了标注。
“我找过了。”
白烬的视线，落向那柜子中唯一空缺的位置。
“很遗憾，唯独鹿园员工休息室的钥匙，不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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