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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   “晚晚!”

      李玄翊魂飞魄散,猛地将她瘫软冰冷的身子紧紧捞进怀里,触手一片令人心慌的骨瘦如柴和冰凉!他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那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绝!

      “太医!太医!!”他抱着她,如同抱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宝,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恐惧,对着门外疯狂嘶吼,“救她!朕命令你们救活她!她若有事,朕要你们全体陪葬!”

      太医连滚爬爬地冲进来,手忙脚乱地进行急救。

      李玄翊死死抱着怀中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看着她嘴角刺目的血迹和灰败的面容,再看向地上那具开始腐败的虞叶麟的尸体……

      一种巨大的、灭顶般的绝望和悔恨,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

      他赢了这场对峙,用最残酷的方式让她松开了那具尸体。

      可他好像……也彻底失去了她。

      “回宫……立刻回宫……”他打横抱起虞听晚,如同疯魔般,踉跄着冲出这间充满了死亡和绝望的厅堂,声音破碎不堪,“传朕旨意……将虞叶麟……以礼……厚葬。”

      最后四个字,说得艰难无比,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秋风卷起枯叶,打着旋儿,落在方才那摊暗红的血泊上。

      别院的大门缓缓关上,将那段惨烈绝望的三日三夜,永远封存。

      紫宸殿再次成了整个皇宫风暴的中心,却不再是因帝后冷战,而是笼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死寂之中。

      虞听晚被紧急送回后,一直昏迷不醒。她像一株彻底失去水分的幽兰,苍白、脆弱地躺在巨大的凤榻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散去。御医署所有当值的太医都被召来,战战兢兢地围在榻前,轮番诊脉,斟酌药方,额上的冷汗擦了又冒。

      李玄翊就站在内殿的阴影里,如同一尊沉默而冰冷的雕像。他玄色的龙袍上还沾染着方才在别院时被她呕出的血迹,暗红刺目。他没有催促,也没有咆哮,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榻上那张灰败的面容,周身散发出的低压和寒意,比任何暴怒的呵斥都更让太医们胆战心惊。

      宫人们屏息凝神,脚步踮得几乎飘起,连大气都不敢喘。整个宫殿静得可怕,只有太医偶尔极低的商议声和药材捣碎的细微声响,反而更衬得这死寂令人窒息。

      昭阳公主似乎也感知到了这可怕的气氛,被乳母紧紧抱在偏殿,平日活泼爱笑的小人儿,此刻也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不安地吮吸着手指,不敢吵闹。

      时间在令人心焦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汤药一碗碗地煎好,又被小心地喂下去大半,泼洒少许。银针扎了一次又一次。

      可榻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她的脉搏时有时无,微弱得如同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为首的院判最终硬着头皮,跪倒在李玄翊面前,声音发颤:“陛下……娘娘悲痛过度,心力交瘁,元气大伤……加之三日不饮不食,寒气入体,五内俱损……如今……如今已是灯枯之兆,臣等……只能尽力用参汤吊着……能否撑过去,全看……全看娘娘自身的造化……”

      “造化?”李玄翊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猛地抬眼看那院判,眼底是骇人的血红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朕不要听什么造化!朕要她活!用最好的药!千年人参?万年灵芝?就算要挖遍天下,也给朕找来!她若醒不过来,朕就让整个太医院……陪葬!”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森然的、不容置疑的杀意,吓得院判几乎瘫软在地,连连叩首:“臣等必定竭尽全力!竭尽全力!”

      太医连滚爬爬地退下去重新商议药方。

      内殿重又剩下他们二人。

      李玄翊一步步走到榻边,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他缓缓坐下,伸出手,极其小心地、颤抖地抚上虞听晚冰凉的脸颊。那触感,冷得他心尖都在发颤。

      “晚晚……”他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和恐惧,“睁开眼睛……看看朕……”

      “别丢下朕……别丢下昭阳……”

      “朕错了……朕真的……错了……”

      他语无伦次,将脸埋进她颈窝冰冷的锦缎里,肩膀难以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这一刻,什么帝王威严,什么血海深仇,什么不甘愤懑,都被一种巨大的、即将失去她的恐惧彻底碾碎。

      他宁愿她恨他,骂他,拿刀子捅他,也好过现在这样,安静得仿佛已经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渐暗,宫灯次第亮起。

      李玄翊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也化成了一座雕塑。

      突然,他感觉到掌下那冰冷的肌肤,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心脏骤停!

      榻上,虞听晚的长睫如同蝶翼般,极其艰难、缓慢地颤动了几下,最终,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那里面没有光亮,没有情绪,只有一片干涸的、死寂的灰败。仿佛只是□□无意识的苏醒,灵魂却早已飘远。

      “……爹……”

      一个极其微弱、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的音节,从她干裂的唇瓣间逸出。带着无尽的眷恋和茫然。

      李玄翊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穿,又酸又痛。他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声音急切而沙哑:“晚晚?你醒了?朕在这里!”

      虞听晚的目光涣散地、毫无焦点地掠过他,仿佛他只是空气。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刺绣,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没入鬓角。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那么睁着眼,无声地流泪。

      仿佛所有的悲恸和生机,都随着那三日三夜的厮守和那口呕出的心血,彻底流干了。

      剩下的,只是一具还会呼吸、还会流泪的躯壳。

      李玄翊看着她这副模样,方才那点苏醒的狂喜瞬间被冰冷的现实浇灭,只剩下无边的恐慌和无力。

      他宁愿她那样恨他入骨、嘶吼哭喊,也好过现在这样……彻底的死寂和漠然。

      “晚晚……”他徒劳地唤着她,一遍遍擦拭她不断涌出的泪水,那泪水却像是流不尽似的,冰冷地灼烧着他的指尖。

      虞听晚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者说,沉浸在一片虚无的绝望里。

      最终,李玄翊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床柱上。

      夜,深了。

      紫宸殿的灯火亮了一夜,照着榻上无声流泪的皇后,和榻边枯坐一夜、眼底一片荒芜的帝王。

      如同两尊被遗忘在无尽长夜里的、悲伤的塑像。
      紫宸殿内的药味仿佛已经浸透了每一寸木石,浓重得化不开。虞听晚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大多数时候是昏睡,偶尔醒来,也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帐顶,无声无息,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人偶。眼泪似乎在那三日三夜里流干了,只剩下干涸的血丝盘踞在眼白里,触目惊心。

      李玄翊不再终日守着她,或许是朝务缠身,或许是无法面对她这副活死人的模样。但他每日必来,有时站在榻边沉默地看上一刻,有时会强行给她喂些参汤,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近乎粗暴的焦躁。每一次他的靠近,都让虞听晚身体本能地绷紧,即便在昏睡中,眉头也会无意识地蹙起。

      秋月日夜不离地守着,看着自家娘娘这副形销骨立、生机几绝的模样,心如同在油锅里反复煎熬。她偷偷抹泪,却不敢再放声大哭,生怕一丝响动都会惊扰了娘娘那微弱的呼吸。

      这日,李玄翊刚离开不久,殿内又陷入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秋月拧了温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虞听晚擦拭脸颊和手腕。触手一片冰凉,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看着娘娘腕上那道清晰可见的、旧日被陛下攥出的红痕早已消退,只留下青白的皮肤和凸起的骨节,秋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又掉了下来。她伏在榻边,压低了声音,泣不成声:

      “娘娘……您不能就这样啊……您得振作起来……老爷……老爷在天之灵,看着您这样,该有多心疼……”

      榻上的人毫无反应,只有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秋月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继续哽咽着低语,字字句句都带着血泪:“娘娘,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您还有昭阳公主啊!她才那么小,她不能没有娘亲啊!您若是……若是真有个好歹,小公主在这深宫里,可怎么办啊……”

      “昭阳”两个字,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终于激起了细微的涟漪。

      虞听晚空洞的视线微微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转向了秋月。那眼神依旧灰败,却似乎有了一点极微弱的聚焦。

      秋月见状,心中狂跳,连忙趁热打铁,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娘娘!您得活着!您得好好活着!为了小公主,也为了……为了老爷啊!老爷死得那么惨……难道……难道就真的这么算了吗?!”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贴着虞听晚的耳朵说出来的。

      虞听晚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死寂的眸子里,骤然迸射出一种极其骇人的光芒——不是悲痛,不是绝望,而是一种淬了毒的、冰冷的恨意!

      “爹……”她干裂的嘴唇翕动,发出一个气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奶声奶气的咿呀声。是秦嬷嬷抱着昭阳公主过来了。小昭阳似乎也感知到这几日宫里的低沉气氛,不像往日那般活泼,只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榻上的母亲。

      “娘亲……”小昭阳怯生生地唤了一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摸虞听晚的脸。

      那只柔软温热的小手触碰到她冰凉脸颊的瞬间,虞听晚浑身剧烈地一颤!如同被一道电流击中!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女儿天真无邪、带着孺慕和一点点害怕的小脸,再看看秋月那满是泪痕和期待的眼睛……

      秋月的话,如同魔咒,在她死寂的心湖里疯狂回荡——

      “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 “为了小公主……” “为了老爷……”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 不能就这么算了!

      父亲惨死的模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满口喷血,死不瞑目!李玄翊那冷酷的脸庞,那些虚伪的承诺,那些强硬的逼迫……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最终凝聚成一股滔天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

      她怎么能死?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让那个男人继续安稳地做他的皇帝?让昭阳在没有母亲庇护、甚至可能随时被父亲迁怒的深宫里长大?让他们虞家就那样不明不白、含冤九泉?!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地涌上四肢百骸!虞听晚竟然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猛地坐了起来!

      动作太急,她眼前一阵发黑,剧烈地喘息着,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秋月和秦嬷嬷吓得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她。

      “娘娘!”
      “娘亲!”

      虞听晚却一把推开秋月和秦嬷嬷伸过来的手,目光死死盯住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胸口剧烈起伏,干裂的唇瓣被咬出血珠,眼神却亮得骇人,那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的火焰。

      “秋月……”她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是气若游丝,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瘆人的平静,“你说得对……”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女儿懵懂的小脸上,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有蚀骨的恨意,有孤注一掷的决绝,还有一丝作为母亲的本能的柔软和……歉疚。

      她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摸了摸昭阳的脸蛋,动作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然后,她抬起眼,看向秋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掷地有声:

      “我要活着。” “为了昭阳……” 也为了……

      她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直刺向那九五至尊所在的方向,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眼底翻涌的、毫不掩饰的刻骨仇恨和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手刃仇人!

      秋月被她眼中那骇人的光芒惊得心头一凛,随即却涌起一股悲壮的激动。她重重跪下,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无比坚定:“奴婢誓死追随娘娘!”

      秦嬷嬷别过头,紧紧抱住昭阳公主!

      虞听晚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地靠回引枕上,闭上了眼睛。但这一次,她周身散发出的不再是绝望的死气,而是一种冰冷的、蓄势待发的危险气息。

      她不再流泪,不再空洞。

      那颗死去的心,已经被仇恨重新点燃,化作最坚硬的寒冰和最灼人的毒焰。

      深宫寂寂,暗流开始涌动。

      自此,紫宸殿内的死寂,被一种新的、却更令人不安的“正常”所取代。

      虞听晚不再终日卧榻,也不再对着虚空流泪。她开始按时起身,任由宫人伺候梳洗。御医送来的汤药,她不再需要人逼迫,端起来便安静地喝完,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膳食也用得虽少却规律,甚至能对菜式极轻地颔首或摇头。

      她依旧消瘦得惊人,脸色是一种久病初愈的苍白,眼底深处总凝着一抹化不开的寒霜,但至少,那令人心慌的“灯枯”之兆似乎被强行遏止了。破碎的魂魄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重新拼凑起来,支撑着这具残破的躯壳,维持着表面的运转。

      李玄翊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他依旧每日前来,有时带着奏折在外殿处理,有时只是沉默地坐在内殿一隅。他看着她机械却配合地用药进食,看着她偶尔会拿起针线,为昭阳缝制一件又一件小衣,针脚细密,神情专注得近乎刻板。

      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动了一些,随之涌上的却是更复杂的情绪。欣慰?有之,她总算肯活下去了。疑虑?更有之,这突如其来的“正常”,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她看他时的眼神——不再是全然空洞的死寂,却也绝非从前那般带着温度。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偶尔掠过一丝他抓不住的、令人心悸的微光,快得像是错觉。

      他试图与她说话。

      “今日天气晴好,朕陪你和昭阳去御花园走走?”他放下奏折,语气带着试探性的缓和。

      虞听晚正拿着一个布老虎逗弄榻上爬来爬去的昭阳,闻言,手上的动作并未停顿,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极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平淡无波:“谢陛下,臣妾有些乏,想歇息了。”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李玄翊所有准备好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胸口一阵滞闷。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那疏离冷漠的姿态比之前的疯狂和绝望更让他难以靠近。

      他沉默片刻,又道:“御膳房新来了个江南厨子,做的糕点精致,朕让他明日……”

      “陛下做主便是。”虞听晚打断他,依旧没有抬头,语气礼貌却冰冷,将昭阳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女儿身上。

      李玄翊抿紧了唇,下颌线绷紧。他看着她对昭阳流露出的、那一点点罕见的温柔,心中酸涩与妒意交织,却发作不得。

      他发现,她现在所有的“生机”,似乎都只围绕着昭阳。

      她会耐心地教昭阳认字,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几个;她会抱着昭阳看窗外的飞鸟,目光悠远;她会轻声哼唱古老的童谣,声音沙哑却异常温柔。只有在这种时候,她脸上那层冰冷的面具才会稍稍融化,露出一丝属于“母亲”的痕迹。

      而一旦昭阳被秦嬷嬷抱开,或者他出现,那点痕迹便会迅速消失,她又变回那个精致、苍白、沉默而冰冷的瓷美人。

      李玄翊不甘心。他尝试过在夜晚留下,试图用强硬的怀抱唤醒她一丝过去的回应。可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哭泣,只是僵硬地承受着,眼神空茫地望着帐顶,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剩下一具没有温度的躯壳。这种彻底的、冰冷的顺从,比任何反抗都更让他挫败和……无趣。

      他渐渐来得少了些。朝政繁忙是最好的借口。或许他也是潜意识里在逃避,逃避她那无声却无处不在的、冰冷的拒绝和那令他不安的“正常”。

      紫宸殿似乎恢复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虞听晚每日按部就地活着,吃药,用膳,陪伴昭阳。她甚至开始重新过问一些宫务,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比如份例发放,节庆安排,语气平淡,决策清晰,却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冷漠。

      宫人们私下里都说,皇后娘娘像是变了个人。没了以前的温柔爱笑,但也没了之前的死气沉沉。现在的她,像一尊被冰雪覆盖的神像,美丽,威严,却遥不可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只有秋月知道,在那看似平静的冰面之下,涌动着怎样蚀骨的恨意和怎样坚定的决心。

      每当夜深人静,昭阳睡熟,虞听晚便会独自坐在灯下,有时是久久地凝视着跳跃的烛火,有时是无声地摩挲着一枚她父亲虞叶麟在她及笄时赠她的、依旧光鲜的玉佩。她的眼神不再是白日的空洞或面对昭阳时的片刻柔和,而是淬炼得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冰冷,锐利,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她在积蓄力量。她在等待时机。她在用仇恨和母爱,艰难地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为了昭阳,也为了那终有一日,必将到来的……清算。

      而这看似恢复“正常”的紫宸殿,不过是风暴来临前,最令人窒息的平静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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