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景》Deviser

6、番·小时候

　　我叫闻渊。
　　我是个孤儿。准确来说我本来是有家的，但是因为意外事故，我变成了孤儿。
　　我的妈妈爸爸很爱我的，一切的变故源于十一岁时的那场车祸……
　　那天是我生日，我父母开车接我放学。那天天气不太好，雾气朦胧，天上的云翳都染上一丝灰蒙蒙的雾色。
　　轿车在大街上缓缓前行，车窗外下起毛毛细雨，空气里充满了雨水的腥甜。
　　天色渐晚，雨雾腾腾。
　　突然有一辆工程车冲了出来，直直撞上了我们的小轿车。我爸爸急忙踩下刹车，轮胎掠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小轿车侧滑后，直接翻仰。我被撞得意识恍惚了一瞬。突如其来的撞击使我脑袋昏沉，额头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了，黏腻滚烫的鲜血从额上流了下来，糊住了我的左眼。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我的爸爸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妈妈还有一点涣散的意识。
　　我挣扎着爬出了车身，碎了的车窗玻璃沾了满手，手心血红一片，掌心的纹路在血液的浸泡下显得异常清晰。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要把妈妈先拉出来。但是以我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将一个成年女人从车底救出来。我呼唤着妈妈，希望她能够自己用点力，从车身下爬出来，可是妈妈已经陷入休克状态了，回应不了我。
　　我抬眼望向周围，发现有好多人围绕着我们。
　　我向他们求救，可他们只是“冷眼相待”地看着我，没有伸出援手。甚至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拿着手机在那拍视频。明明他们有能力救我们的，可是他们却宁愿站在一旁看着。只有少许几个人拿手机报了警。
　　我好不容易把妈妈的半个身子拽了出来，车子却突然失火了。
　　一开始是发动机的地方有些许往上窜的火苗。后来火苗愈演愈烈，变成熊熊烈火，炽热而又炙灼，蔓延全车。火光冲天，主驾驶位上的爸爸已经完全淹没于烈火之中。我被火焰带出的滚滚浓烟呛得头昏脑涨，没过一会儿就失去意识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睁眼，入目的就是医院里那白花花的天花板，和我失去意识前那印在我脑海中猩红的大火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旁边站了一位警官，他看我醒了之后，就按铃让医生给我检查身体。
　　一切检查都搞定之后，警官坐在了我的病床边缘，他宣告了我父母的死讯。
　　我就呆呆愣愣地盯着他，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流了满面。
　　我的妈妈爸爸死了啊……
　　我一夜之间成了没有爹娘的野孩子。
　　昨天是我的生日啊，是我的十一岁生日啊！明明早上妈妈还笑着祝我生日快乐，明明早上爸爸还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让我好好学习，晚上带我去吃大餐的，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明明生日是我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却变成了我最悲哀的日子……
　　这是我的生辰，亦是父母的祭日。
　　我在我生日这一天，成为了没人要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