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之沉鸢》明泽有余

5、第 5 章

　　要赶在邵筝起床之前将官印送回去。
　　沈炼一路飞奔。
　　半路突然有一蒙面黑衣人出现，对着沈炼便挥刀而来。
　　沈炼微微讶异，一边招架，一边想着如何脱身。
　　蒙面人趁其不备，一掌劈向他的后背。
　　气血攻心，一口血瞬间从他口中喷出。沈炼心一横，直接反手扳了那人的手，一刀刺了下去……

　　夜色浓重，沈炼渐渐感到头晕，那蒙面人一边从容地缠着手，一边看着沈炼缓缓倒地。
　　而后蒙面人伸手取走了他藏在胸前的官印。

　　沈炼晕倒在地，最后一丝意识里，只有那蒙面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沈炼次日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锦衣卫司里。
　　何百户见他醒来，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
　　“阿炼你可算醒来了……”
　　“我怎么在这儿？”沈炼摸了摸闷痛的胸口问。
　　“昨日严庆失踪，邵筝丢了官印，你呀你，被巡兵在去往城北的路上发现，受了重伤，给抬回这儿的！”
　　“那事情怎么样了？”沈炼顾不得胸口痛，又问了起来。
　　“邵大人停职查办，皇上拨了一支军队全城搜寻严庆。哦，对了，京城已经封了，城外的百姓倒是可以进来，城内的就出不去了……”何百户又道。
　　封城了？
　　那这城外的竹林，暂时是去不了了。
　　也罢，看昨日那情形，定然不是她。

　　“听说你昨日去了刑部大狱？还打算给邵大人报信？”何百户又道：“你说你怎么刚养好伤就摊上了这档子事儿。你去那儿干嘛呀？”
　　“不过是想看看当初反咬我一口的那位如今是什么德行。”沈炼道。
　　“你说那个污蔑你杀人的锦衣卫？早死了。这些日子你养伤也没来，我就没告诉你。”何百户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大家猜测打伤你的人跟偷邵大人官印的可能是一伙人。”
　　不就是一伙人么，还是同一个呢。
　　沈炼心想。
　　不过，虽然是我先偷的，但他背锅也没错，谁让印在他手上。
　　“也许吧，记不真切了。”沈炼轻轻垂下眼睫。“胸口着实痛，我得去趟医馆。”
　　“哎，你歇会儿再去，我刚喂了你从太医院拿的药——”何百户在他身后喊叫。
　　他只管走，不予理会。

　　阿鸢冷面坐在堂前，见沈炼来了，依旧面不改色。
　　沈炼也坦然，开口便道：“我找沈大夫。”
　　“不在。”阿鸢语气冷漠。
　　沈炼不再多言，直接转身要走。
　　“且慢。”阿鸢叫住他，递给他一个小包。“沈大夫让我给你的，里面有用量说明。”
　　“他如何得知？”沈炼眯了眯眼问道。
　　“他说你前些日子来医馆，心肺受损，估摸着这两天药不够了，便提前包好了，等你来取。”阿鸢本不愿同他多说话，见他神情不对，便又只好讲了出来。
　　“他人呢？”沈炼问。
　　“沈大夫前几日就出城采药去了，这是他特地嘱咐姑娘的。”不待阿鸢答话，一旁的学徒便着急插嘴道。
　　沈炼点点头，提着药包便走了。

　　当夜，沈炼刚进了自家院中，便见那黑衣刀客背对着他立在房门前。
　　“大人办事，当真不利索。”黑衣刀客转过身，夜风吹得她的斗篷飒飒作响，她却纹丝不动。
　　她的脸被几块黑纱捂得严严实实，可沈炼似乎能感觉到她眼里的嘲讽。
　　“可还有事？”沈炼并不理会她的语气，反而直奔主题。
　　“大人如今已落了把柄在旁人手里，竟还如此淡然。”刀客又道。
　　“啰嗦。”沈炼不再理她，径直推门回房。
　　“我家主子要我协助大人，”那刀客不紧不慢道：“烧了诏狱的案卷库。”
　　“若我说不呢？”沈炼反问道。
　　“大人怕是别无选择。”刀客冷笑。
　　“沈某乏了，阁下慢走，不送。”沈炼将绣春刀放在身侧，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大人是不要命了？”刀客走到他身边，伸手便要拿他的刀。
　　沈炼翻身起床，一手拔刀，另一只手制住她要拿刀的手，接着又一脚朝她头部踢去。
　　刀客这次不再让招，反而痛痛快快地动起手来。
　　沈炼大病初愈，连着几个回合下来，他便无力招架。
　　一口热血喷出来，人支着刀站在地上，大汗淋漓。
　　“此事，大人非做不可。”刀客冷笑一声，推开门，坦然向外走去。

　　沈炼无力地跪倒在地。
　　先皇在时，魏阉作乱，诏狱亦多是冤假错案。有些尚未了结便被人遗忘，有些匆匆结案。但只要卷宗还在，冤案就还有重审和推翻的希望。
　　只是如此一炬，再无翻案希望。
　　他沈炼，便罪不可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