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二阶段·番外：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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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是个大而不倒的怪物，曾尝试与这个家族对立的人这么评价道。
说的确实有理，如果是在赛博朋克的世界，沈家大概也算得上是垄断巨头中的翘楚：百年积淀在这里似乎都不值一提——那充其量是某个分支的历史，本家对岁月有自己的一种解读，正所谓“给岁月以文明，而非给文明以岁月”，这种数字上的记录未免肤浅。上一任家主爱好文艺、性格温和，沈明依至今还记得那具垂垂老矣的身躯在提及家族事业时迸发出来的不同以往的顽强。
在肇始厅里，在历任家主的画像下，女孩问长者：“什么是我们沈家的核心？”
年长者颤颤悠悠地把手里茉莉的花枝剪断，递给她：“沈家不是家族，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门经久不息的艺术。”
那时的沈明依也没想到，自己回到本家不久，这位长者就溘然长逝，将偌大的产业交给年幼的她。交接仪式上没人来得及为逝者忧伤，看着主位上的病怏怏的幼主，来者或喜或忧，利益继续在白幡黑服、诵经焚香间涌动。这最后的箴言含义模糊，新的继任者只能在与长老院的交流与冲突、与外界和内部的妥协中慢慢体悟。
不过雏鸟早已成为可以独立翱翔的雄鹰，得益于把传统派冲击得“七零八落”的科技激进，沈小家主从未大权旁落过。她很认同百年前一部西方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Chaos is a □□.（混乱是阶梯。）”两方相争很是有利于第三股力量崛起，何况自在笃行馆开始她就在组织自己的力量。
曾经饱受诟病的孱弱身躯倒是成为再好不过的保护色，沈明依如今也安安稳稳地维持着沈家和自己的体面。
车子平稳驶入沈家传统住宅区，明亮的灯光打断了家主的思绪。她慢悠悠步入大厅，现场如沸水乍冷，在场人精表面功夫都做到极致，静静觊觎着现场最高权力的象征。权力微微一笑，走到最高点宣布祝辞，人们才欣然继续商谈交洽、声音却都不自觉降低——“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聚会时时都有，沈明依回来却绝不是为此。走到顶楼尽头的肇始厅，一位须发尽白的老人正端坐在棋局前，不动如山。
“老师，好久不见了。”她顺势坐在棋盘对面，捻起一粒棋子迅速落下。
老者爽朗地笑出声来，“我早就从笃行馆退休了，你倒还是老样子，雷厉风行、风风火火。”
“但我们都知道，什么情况下沈承庭都是此处最好的人选，难道不是吗，老院长？”沈明依细细的眉毛一抬，看向对方。
“他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老人随口说着，没对称呼的变化做出任何反应，“但我毕竟也老了，冬去春来，又是一年鸟语花香，也不知道还能看几次夕阳西下。”
“您老大可放心，花开堪折直须折，满园春色都等着您呢，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学生都谨记师诫，要是还得让您操心，我们真就是学艺不精、毫无良心了。”
等沈明依和沈老下完这盘棋、沈老告辞下楼的时候，沈枫云偷偷告诉她，沈承庭还在忙科学院的事，没能赶回来，把她气乐了。
“这个小学究，他以为自己这么‘敬而远之’就能慢慢撕掉自己出身的标签吗？”从皮包里抽出细长的女士香烟，沈家主在下属不敢苟同的目光里点燃了它，衔在小巧而丰满的嘴唇里，呼出秀美的烟圈。缓了一会儿，她又嘱托道，“这样，你以笃行馆沈老的名义通知他，说族里年轻一代都等着沈——院——长——回来做分享演讲，他总不会回绝。”
“毕竟这些才是正事，科技院说白了，不过也就是那点保守的进展，犯不上操心。”
“白痴，”她掐断还有大半未燃尽的烟，嗤笑道，“社会权力哪里容得被这样对待？”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二阶段·番外：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