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师妹爱师姐》望君莫愁

8、得寸进尺

　　我被人轻薄了
　　换做平常，即使让那人粉身碎骨也难消我心头愤恨，可这此生唯一被占便宜的轻薄之举，我却无法得偿所愿的去让人一一还来，还要细声软语，劳心费力的将她哄回身旁，只因那人不是男子，也不是旁人，而是我此生唯一的亲人，我的师妹——小龙女。
　　我的心头很乱，至今三十余载我几乎没与人有过亲密之举，便是那碧玉年华唯一一次的情窦初开，想来，也几近与尘世兄妹相待无异，如今却被师妹误打误撞夺了清白，我看着早已无人的林间小道，林风潇潇，还残留着一丝丝清淡的雅香，格外沁人心肺，刚刚平复下的情绪，又浅浅躁动着，弯起了薄唇，心中苦笑不得，不知该笑师妹稚气未消，还是怨她不通情事。
　　师妹是世间少有的天女，明明与我几乎差将近一辈的年龄，可武功造化，武学理解却隐隐约有青出于蓝之意，轻功更是轻灵绝秀，仙羽飘渺，便是我也难说能胜她半步，更不用说，此时她是全力遁去，短时间内，难以追上。
　　如今全真教家大业大，早已经不同门派初期那般恪守本心，清规道矩，教中的七位老糊涂，只知道修炼隐居，游走于江湖当中，更是疏于管束，如此祸患相加，曾经的道家盛名之地也沦落成乌烟瘴气之穴，成了衣冠禽兽，不学无术之辈的窝点，师妹孤身深入，怕是并不安全，好在能与师妹相敌之人，这全真教不过丘处机一人，恰恰那一人还不得不顾老一辈师祖的情分，并不能过分为难师妹，只是师妹不通人情世故，那些小辈又不认识龙儿，万一露了踪迹，遇上些狡诈之徒，正事上那些牛鼻子老道又如乌龟一般，处理不及，不知能否躲过他们的算计，思绪当中，心中担忧徒增，不由加快了步伐。
　　林影渐疏，磅礴仙渺的道观屹立在云雾之中，如同古籍当中描述的仙人宫宇，超脱于凡尘当中，只是外秀内朽，属实令人叹息。
　　我运起体内真气，将行迹放着极轻，谨慎的迈入道观当中，依着记忆，去寻些那叫杨过的男孩经常出没的地方，想来，龙儿聪颖，早已暗中观察着那小子。
　　在行至练武场附近时，一颗杨柳树正是青翠茂密，绿色如茵的柳条当中似乎夹杂着如雪的通白，不是师妹，又会是谁，我心中暗喜，从屋檐之上，轻身拂去，恰好落在龙儿身旁，那细弱的柳枝又落了一位女子，却仍然如若无物一般，但仍然颤了一下，将师妹吓了一跳，她不知我刚才便在附近，平时那寡淡如水的脸蛋似是湖中清泉被哪里来的石子荡起了涟漪，表情微微有些诧异，多了丝生气。
　　“师姐？”她小声的呢喃道，很快又恢复冷若冰霜，无欲无求的样子，皎月似的眸子冷清清的盯着练武场，那是一处宽敞的空地，夹在中庭与后院之间，呈后天八卦的架构，大约六七十人聚在离卦的方向，整齐划一的操练着全真剑法，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功夫，但如果武功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便会发现他们属实是糟蹋了全真剑法的精粹，不是只有其形，未有其意，便是急攻好近，误入歧途，属实污了眼睛，这种本事，怕不是全真教将要后继无人了，我不由眉梢微皱，不再看去，又顺着师妹的视线看去，是杨过那小子，正独自背着些内门心法，似乎是全真教武功的入门口诀，虽然精妙，但对武功高强者却是无用之物，可师妹却听着认真，难道这心法中有甚么秘密不成？
　　她微微一愣，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问，低语呢喃道：“修炼玉女心经，不仅需要精通古墓功法，还要熟习全真功法，我曾借助王重阳在石室中刻下的武功招式参悟，却发现总是缺些甚么，这口诀正好补上了那些缺处”她声音淡若蚊声，可传入耳中却清晰极了，似是在人耳边说话，内力精纯，收放自如，两者缺其一，都做不到这一点。
　　我微微思呤，震惊于师妹内力精纯到如此境界，也思量着师妹刚才的话语，她并未对我藏私，虽然理性和感性都告诉我如此，但玉女心经终究是我求了十余年之物，不免还是放不下私心，潜心去听那孩童口中朗朗而出的心法口诀，口诀并不长，还被编成了诗词的形式，听他背诵一遍之后，我潜记在心中，又默背了几遍，便记牢了，记忆中不免参悟几分，便越发觉着精妙无比，短短数语，皆是刚才所见剑法的精髓，变化无穷，包含万千，我自肖全真皆是鼠辈，如今想来，确是小瞧了天下第一的名声。
　　我思索片刻，刚一抬头，正好与师妹对视，她仍是玉洁冰清的模样，总是另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可如今，我却感受到了一股妩媚，她俯身向前，一双白玉无瑕的手抵在我的腰间，肌肤带着凉意，隔着衣襟都能感到，（......）只是此举虽然亲昵，但并不过分，我便忍了下来。
　　“师姐，还怨我吗？”她声音清冷，声腔中却带着楚楚可怜。
　　我生怕再触了她逆鳞，虽然心中带着对师妹行轻薄之事的不满，但还是半违心道：“不怨”
　　说完之后，觉着不够，正好见她伏下来的红唇，便用手指挡住，半气半笑道：“但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龙儿眉梢微微下垂，眸眼里写满了失落，可动作极小，声音也仍是淡淡的，真不知得师父器重，修习了这十二少心经，对她是福是祸。
　　“为甚么?”她仍旧一副不懂的模样。
　　“你我之事，已然超过寻常姐妹的举止“我回道
　　只是她并不认同我这番解释，淡然道：“为何要与寻常姐妹相比，龙儿虽没离开过古墓，但也知这世间，人之相处之法各有其道，并非一味追求相同，怎么到了师姐这里，便总是百般推拒，舍近求远，邯郸学步呢？龙儿曾想，是否师姐并不喜欢我，如今看来师姐心中也是有我的，所以，既然师姐与我情谊相合，凭借本心，行你我二人欢喜之举，也是情谊使然的自然之举，有何做不得的“
　　师妹说着有理有据，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觉着有哪里不对，迷茫当中，耳边似乎隐隐听到一丝笑声，我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师妹，恍然间，似乎看到她薄唇上扬，眉宇高高弯起，道：“师姐又说超脱姐妹之举，龙儿想那便是.男女.之举了，可龙儿与师姐皆为女子，如何做得了.男.女.之事，师姐所忧，在龙儿看来都属荒诞“
　　说罢，她又俯身向前，柳枝微微倾斜，缭缭清香扑面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龙儿那放大后的绝色容颜，我瞳孔微微缩起，眼睁睁看着师妹将唇覆在我的唇上，她鼻尖娇冷的气息打在我的脸颊之上，惹着我脑中乱作一团，正慌乱间，师妹又不老实的撬开我的薄唇，（......）边连身在何处都记不太清，幸好一阵冷风吹过，唤起了我的理性，我才半推半阻的将师妹推到一旁，娇声道：“姐妹之事，……,也…也不便在这种地方做，让人见了怎么办”
　　刚说出口，便由觉着不妥，不在这里不方便做，难道回了古墓便能做了，我并不知这世间女子都是如何相处的，只是这接吻之事，女子之间当真能做吗？
　　龙儿被我一推，眉梢皱起，颇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隙，冷若冰霜的语气带上不满的意味，格外扎眼，让人心中生起一股闷气“那好，师姐回去补上便好”
　　我不满的嗔了她一眼，薄唇还在隐隐作痛，有种被师妹骑到头上的感觉，气道：“这还不够”
　　她一双如月纯洁璀璨的眸子如无辜小鹿一般直盯着我，天真的点了点头，随后似乎看到我殷红着的薄唇，似有所悟，又补道：“龙儿往后会收敛一些的，不会再将师姐弄痛的”淡然的语气结合她的话语，令人哭笑不得。
　　我气笑道：“是该收敛一些，师妹也是你情我愿，既然我不喜这种事，以后便不做了吧。”
　　话语落毕，便见龙儿那冷若冰霜的容色动容极了，下唇被咬着微微泛红，眼帘里泪珠打转，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嗔怨道：“师姐，又如此对待龙儿，龙儿对师姐而言当真怎么可有可无吗”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终是心肠硬不起来了，半怨半笑道：“你还知我是你师姐，你可知，这种事情虽然算不得甚么祸事，但也是女孩子家的闺房之事，做多了，还是会惹人非议的，不过往后真要如你刚才说的那般，收敛一些，师姐陪你做也不是不可”
　　龙儿微微思酿，天生丽质，仙姿玉貌的相貌倒是分外有欺骗性，像是九天之位的神女，可惜秀外慧中，脑子里，全是些占师姐便宜的勾当。
　　“好吧，不过师姐回去后，要补一次给龙儿”她语气严肃，好像当真欠她多少东西似的。
　　我笑道：“刚才那一次还不够消了你的怨气”
　　她摇了摇头，声音冷若寒潭“师姐，你刚才欺负龙儿那一次还未还”
　　我捻起了笑，拨了拨她额间的碎发“正事在前，这种事以后在说“
　　她拧起了眉，赌气的不再看我，我知她顽固，在正事上即使不愿，也会有条不紊，尽心尽责，特地提醒，看来有效。
　　刚才虽与师妹纠缠不清，但我仍勉强注意着杨过的情况，师妹倒是游刃有余，我自认武功强龙儿一筹，如此一来，倒算是略逊一筹，我素来在意武功上分个高低，如今被龙儿占了先机，顿时满腔不服，用目光嗔了她一眼。
　　师父收养龙儿的第一日，便曾说：“此女有天人之姿”，我虽也是这般觉着，但到底心底将龙儿当作年幼自己许多的妹妹，思绪中，虽不是看轻师妹，但也并未用同等地位的视角去看待她，如今不时的一眼，便当真觉着师妹是雪山顶峰的神女，清寒绝丽，不可方物。
　　此时时日渐晚，夕阳的金辉透过柳枝碎碎的打到师妹脸上，冷艳的气质也被晕熏的彷徨朦胧，两片菱瓣染上沫沫晃晕，更衬着白玉无瑕，娇艳欲滴，格外勾人魂魄，似最精巧的陷阱，无声无息间将你引向飘渺的云端。
　　龙儿抿唇一笑，螓首略转，露出纤细如玉的脖颈，我一时恍惚，竟生出对世间风流才子的几分理解。
　　“师姐，杨过在全真教果真委曲求全，处境堪忧”
　　我捻起龙儿发丝中不知何时蹭上去的柳叶，柔身问道：“何以见得”方才对她的许多不满，早已烟消云散，自古便有人说，美色误国，妖姬乱世，如今一看，师妹怕是能当颠覆江山的妖姬佳丽。
　　“他孤身一人，其师赵志敬不在身旁，入门已有半月，却仍然背诵着入门心法，他心智不低，听语气也能见出早已熟记于心，本该修习武功，另行相印，如今却反复背诵，如此可见，赵志敬应是不想传授他武功，可偏又在这点，即不愿让其习武，却又假惺惺的做成一出要教人习武的样子，这坏人只会是欺辱那孩子”
　　我本想调笑龙儿一番，刁难她一些模糊的地方，可她却言理皆详，让我找不出遗漏，硬找一通，怕是一会丢面子的便成了我，只好作罢。
　　“我想法与你相通，可细想来却又觉着古怪，他显然身怀内力，看样子，还是精纯的内力，是修炼上乘功法所得”我将这些日的想法合盘推出。
　　“师姐怕他背后之人并非良人”
　　我点了点头，回道：“恐成祸端”，又想来师妹不通江湖世事，便将与杨过有过接触的几人的情况说明一番。
　　等天色逐渐转暗，我与师妹也离开了全真教，怕是那威名赫赫的全真五子也是未察觉分毫。
　　“这孩童倒也聪慧，如此处境下，也不弱人分毫”我似试探似调笑的说着。
　　可在师妹耳中却成了推阻的意思，蛾眉蹙起，不满道：“师姐又想拒绝龙儿”
　　因龙儿这一言，我一脚踏空，正好跌落到她怀里，做了送上门的白菜，忍着羞意扭过头，清咳两声，道：“等回了古墓再说吧”
　　龙儿浅笑着，唇瓣阖动，眸子里微微有些瘆人，嗔道：“不成，师姐的性子怕是会一直推迟下去”说罢，便又俯身向下（......）。
　　拜她所赐，我全身柔若无骨，没有一丝力气，只好妩媚的依躺在她的怀中（......）我被这举动吓到了，不知惯着师妹乱来，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不会是幸福的，欢喜的，而大概率是追悔莫及的，我心慌极了，使出浑身力气将师妹推了出去。
　　夜间凉风透人心骨，换回了我几分冷静，我看见师妹双颊泛着淡淡的粉嫩，表情似乎微微有些迷茫，她看着自己的指尖，不知在回味着什么。
　　我知她在想些什么，我也知晓了我与她在做些什么，这不是姐妹间的调笑嬉戏，而是情人间的.鱼.水.之.欢.。
　　冰山染上了.情.欲，那便是世间无解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