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师妹爱师姐》望君莫愁

6、古墓起（一）

　　古墓寂静，孤寂的令人悲凉，如仙似雪的女子深深沉睡的，她身着一袭白衣，更衬着肌肤失了血气一般白玉通透，额头上时不时冒出极冷的汗珠，本是副病弱之相，可嘴角间却带着淡淡的微笑，似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静静的躺在石床之上。
　　看着石床上的女子，李莫愁流露几分复杂的情感，轻柔小心的抚摸着女子的头发，万千如墨般乌黑的发丝夹杂在玉指之间，隐隐约冷香交叠，染上些伤春悲秋的意味。
　　被拨乱发丝的女子却不知道面前师姐的动作，似天然玉成的雕塑，文静可爱，睡着乖巧，丝毫不知道正处于任人摆布的处境，惹人怜惜，李莫愁不知多久没见过如此乖巧的师妹，似水般静止的眸子染上笑意，化为春水变着温润起来，轻声呢喃，声音清脆带着淡淡凄凉。
　　“龙儿，终究还是师姐错了吗”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心有灵犀，石床上的小龙女微微皱起了眉，脑袋向旁边歪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呢喃的什么，似乎在说“师姐没错”一般，看着师妹这番模样，李莫愁心中不禁感到一抹暖意，许多忧愁都烟消云散了。
　　她笑着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挣开的被子盖好，其实是否做错了，自己心中又如何不知，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为了这份无意的迁怒，她伤害了太多人了，越不承认自己有错，便一日又一日的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或许她早就罪无可赦，罄竹难书，可她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如今，这份无意的迁怒在她的面前伤害了她最亲的人，硬生生的将这份扭曲破碎的内心明晃晃展显在自己的面前，她已经失去了师父，不敢再失去龙儿了。
　　思绪之间，她又想起了离开那日，龙儿哭着像小花猫的一幕，记得那时的龙儿就是个美人胚子，灵动极了，就是太过纤瘦，又看向面前这活生生的龙儿，十三年未曾仔细观察，如今一看，发现早就脱掉了稚嫩，出落出一番美人模样，就连胸前那抹柔软都与自己旗鼓相当，生着清冷谪仙的面貌，也不知到了外面，要惹多少公子才俊的芳心，又天纵奇才，占着师父的器重，真是图惹人嫉妒，人人皆说我李莫愁贪心不足，妄想一日得道蛇吞象，如今看来师妹更是青出于蓝，即不愿意让出玉女心经，最后还要将师姐也占了去，真是贪心，怪不得，落着一番病弱模样，儿时好歹还是有些肉的，如今真是杨柳似的，徒惹你师姐怜惜，不忍心对你下手。
　　想着，莫名又觉着面前这冰肌玉骨的貌美仙子格外讨人厌许多，眼眸微微眯起，露出许些玩味，手指挑拨似的戳了戳面前佳人的脸颊，如预想中一样，冰凉如玉，似是上等的冷玉一般，分外舒适，她凝视着面前这貌美的仙子，柔声说道，回答着小龙儿，也承诺着面前这惹人怜惜的娇龙儿。
　　“龙儿，师姐留下”
　　就在这时，古墓中传来稀疏的脚步声，步声沉稳，内力却不够轻灵，略微有些急切，随着声音逐渐到了跟前，那弄出声响的主人似发现了端倪，有些掩耳盗铃般放轻了脚步，李莫愁心下了然，微微勾起了笑，抬头看向远处的石门，声音隐隐露出些讨好的意味。
　　“孙婆婆，我并无相害之心，师妹已经伤重，恐要劳心婆婆照顾了”
　　话语刚落，便听见石门之后传了一声叹息，随后走出一位农妇打扮的老婆婆，她无奈的看了看面前有心讨好的貌美女子，又看了看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的小龙女，不由声音带了些怨念，只是到底是对亲人，并不生分。
　　“李姑娘，掌门小姐这身伤不会又是拜你所赐吧”
　　李莫愁怜惜的看了看面前这似乎在熟睡的佳人，抓弄了几下已经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声音清冷，带着几许决然。
　　“莫愁短见害了师妹，婆婆放心，莫愁早已答应龙儿，会陪她在古墓共度余生，不会再起些非分之想“
　　听了李莫愁的话，孙婆婆倒没了什么怨念，只是觉着万事万物似乎都终有归属，如此一来古墓倒也算又完整起来，她本就对李莫愁是一种惋惜的情感，虽无血缘之亲，但数年间的相伴，早就将古墓的所有人融为了一体，变为了家人的存在，
　　“你愿留在古墓便好，掌门小姐这下怕是要高兴坏了 “
　　“她啊，醒来定要生我气，怕是许多天都要是一副小观世音的模样，如果她偷喜，孙婆婆可要偷偷告诉我”李莫愁摇头苦笑
　　“李姑娘，别打趣我老婆婆了，她从小便亲近你，如果让你知道了她的丑态，怕是要好几天对我摆架子咯”
　　“呵呵—，龙儿就是这般性子，倔强的惹人怜惜“李莫愁凝视着面前的佳人，捻着笑，眸子里淡淡有些宛然。
　　孙婆婆见触了伤处，本来也无多少闲情，便也不再多言，起身去看小龙女的伤势，不由心惊一跳，担忧的皱起了眉心,她本来便经常觉着掌门小姐肌肤白皙透骨，不是健康之态，有些担忧，如今见那极白的肌肤更是失了血色，雪白通透，担忧比之平常更甚了几倍，李莫愁见孙婆婆这番模样，微微叹气，不等她开口相问，便出声道：
　　“她中了我的赤炼神掌，本身又内力虚空，好在那一掌还是收了几分力，并未伤及五脏六腑，只是疲惫相积，解毒时又进一步虚空了身子，怕是要沉睡一段时间“
　　孙婆婆听着她的解释，知道掌门小姐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这番摇摇欲坠的姿态，难让她并不徒生怨念，气道：
　　“也难怪要说，掌门小姐要气你几天，这搁谁不会生气，师姐妹间过招，下手也不知掂量些轻重“
　　李莫愁笑着听着孙婆婆抱怨，没有一丝不愿，毕竟是自己害师妹受伤的，即使是天罚，她都无怨受过，更不要几句埋怨了，只是不知轻重这点，她还是有些怨气的，她本就觉着有些怪异，只是未能细想，便只当是师妹应敌慌乱，失了分寸，急功近利了些，如今想来，属实蹊跷，怕不是龙儿在施苦肉计，真是乱来，要真是不察，那一掌怕是十条命都不够你死。
　　“师姐……”思绪间，细若蚊声的声音徐徐传来，在寂静的古墓当中倒也格外清晰，小龙女缓缓醒来，视野还有些朦胧，只是见到了师姐，一时间心中即欢喜也害怕，混杂在一起，七零八落的，晕晕的用手牵住了面前师姐的衣角，生怕她又消失不见。
　　李莫愁感到身边有人在不安分的乱动，心中不由猜出师妹已经醒了，悄悄抚上那只微微颤抖的玉手，转过身去，凝视面前那图惹人担忧的师妹。
　　那人醒来后，反常的是一副朦胧小鹿的模样，原本如雪似仙的容貌更添了几分涟涟落水的气质，雪眸微起，似蒙着清水小雾，白雪略粉的唇阖动，露出纯白贝齿，声调冷色中掩不住盈盈弱水，若雪中粉梅绽开，轻声呢喃着。
　　“师姐，师姐“呢呢喃喃间，纤弱的身子还不老实的坐了起来，似雪地里的白狐软糯的钻到面前师姐的怀里，衣裳单薄，小.衣微微露出，胸前的那抹柔软随着身子贴了上去，微微颤抖中，隐隐约让面前的佳人察觉到其中一点的殷红。
　　软香佳玉入怀，少女最珍贵的两盏宝物随着身子微微的颤抖，似两团云彩深深裹挟的腰肢，一软一颤分外明显，李莫愁一时间觉着羞涩难以，腹中似乎有一股热.流，格外难耐，她早已经不是少女的年纪，自然知道这抹触动是情.动的标志，不由有些乱了手脚
　　挣脱似的抽回了手臂，可对上面前那有些诧异的眸子，终是不忍心，怕她误解，苦笑一声，从腰间掏出一个铃铛，亲手递到她的手里，轻轻摇了两下，那铃铛通体银白，中间是精巧的镂空珠体，底部挂着嫣红的流苏零零摇动，发出银铃的响声，格外好听。
　　小龙女本因师姐贸然收了手臂，有些怨念，看见师姐亲自摇铃铛讨自己开心，不由又心中觉着欢喜，只是修习十余年的十二少心经早就将漠然于行，一刻钟不到，不仅将刚才失控的情绪收回了心田，便连这许些欢喜都又如清水流淌在心田当中，平静无波，恢复为以前那副清冷谪仙的姿态，声音冷淡无波，唯有微红的眼眶，在诉说着刚才的窘境。
　　“师姐，谢谢”
　　李莫愁笑着勾掉龙儿眼角还残留的泪珠，不察间，视线微微蹩到那有些凌乱的中衣 ，里面露出许些青色的亵衣，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她不由又微微感到一股热气，从腹部悄悄袭来，十分难耐，似乎是起了情.欲，思绪间，又觉着这念头格外荒唐，摇了摇头。
　　龙儿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师姐，想到师姐也许是又想抛弃龙儿了，不禁心中担忧极了，出声问道：
　　“师姐，怎么了”
　　她的声音清冷，似乎淡然的如同仙人一般，可对曾经朝夕相处的李莫愁听来，却听出了微微的弱气，捻起笑，点了点面前那清冷绝丽的脸，笑道：
　　“少胡思乱想，师姐虽罄竹难书，但一生诺言却不敢轻易相否，更不用说是对同门师妹的约定了”
　　小龙女点了点头，冷冰冰道，言语里难察的参了些欢喜。
　　“那便好“
　　李莫愁又笑道，带着些口是心非：
　　“还是刚才那副模样好看，总还有些生气，不像现在，别人见了，还认为是观世音菩萨下凡“
　　小龙女微微皱眉
　　“师姐不喜便罢“
　　李莫愁看她这副姿态，更觉着刚才那副情欲一样的情感实是荒唐极了，只是往后，定不能让龙儿独自离开古墓了，这份姿态，便连女子都会为其动心，更不用说，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了。
　　“不愿也好，龙儿本就是闭月羞花之姿，再出落出灵动弱水之娇艳，怕是这古墓也不用待了，每日上门的媒人都要踏破古墓的门槛了“
　　小龙女本就被她说不喜自己的模样，惹着心中气愤，如今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直怨道：
　　“师姐便是那位媒人吗？“
　　李莫愁浅笑，睫羽轻颤，用指肚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背，缓声说道：“龙儿，师姐本就是罪大恶极之人，许多过错，都难以挽回，我自知难得谅解，也无脸乞求，只能向你许诺，师姐往后如若再对你行伤害之心，损害之举，便罚我入…“未等语结，一只晶莹剔透的玉手敷住了嘴，举止间还略微有些用力，似乎在表达着不满，李莫愁笑着将手抚开，继续道：“入无间地狱，受百世之苦，心伤神离，无得真心，伶仃孤苦，再无安乐”随后轻盈的摸了摸面前佳人乌黑的发丝，站起身走向外室，温声道：
　　“劳烦孙婆婆先照顾龙儿，莫愁先去煎药，以防师妹看见我又徒生了闷气，气坏了身子“
　　小龙女皱起眉心，不再理她，她不满师姐发誓，也不喜师姐避嫌的举动，她是龙儿的师姐，古墓的大弟子，又不是外人，何要多此一举，惹人伤心。
　　待她走后，小龙女看向了一旁的孙婆婆，声音仍是冰冷无色。
　　“孙婆婆，外面情况如何“
　　孙婆婆在外不仅只是等着返回古墓的时机，也调查了些附近出现的状况，小龙女听她说着，又结合心中所想，渐渐有了轮廓，她本就不喜全真教和它哪里的徒子徒孙们，又知晓了全真教犯下的闹剧，心中不喜更多了几分。
　　“全真不净，往后婆婆也要注意一二“
　　“孙婆婆并未言语，略微皱起了眉心，似乎有些忧愁。
　　小龙女自然不会错过这细微的变化，虽然声音清冷如月，但也能听出添上了温温暖意。
　　“婆婆，是有甚么担忧吗？龙儿，或许可以为你出谋划策“
　　孙婆婆见掌门小姐关心，笑着叹了一口气。
　　“也无甚么大事，只是今天上山时，郭大侠带着一位孩童上山学艺，我与你们师姐妹相处惯了，亲近之间，倒是对男娃娃有些好感，便留念了几眼，看他可怜，总有些担忧，又看见，郭大侠还未离去，全真教的几位弟子便对他有所刁难，如今郭大侠一走，怕是这孩子处境苦啊“
　　小龙女，稍微思量，问道：
　　“品行如何，机巧如何，根骨如何?”
　　孙婆婆心中一喜，知道掌门小姐起了收留他的心思，顿时眉开眼笑，声音不由的急切了一些，带着龙儿未见过的喜悦。
　　小龙女心中自然清楚，这世间对长辈而言男儿到底比女儿重些，我与师姐在她心目中便为女儿，虽心中喜有所得，但到底是缺些甚么，如今有一位合心思的男儿，便倒也算人生无憾，了一桩心愿了。
　　既然婆婆愿意如此，那龙儿也无甚么怨言，她并不讨厌婆婆的这般心思，婆婆对待师父，以及我们师姐妹，都是真心以待，劳心劳力的，如今终于又一件期望之事，如再不帮忙，那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这孩子浑身透着一股机灵劲，小小年纪便戏弄着那群牛鼻子老道吃了跟头，到也是与古墓派有缘，生着俊俏，又嫉恶如仇，长大后也定是个心怀天下，惩奸除恶的英雄侠客”
　　孙婆婆直将那孩子夸着似天上的云霞，地上的珍宝，话语中满是对他的宠爱和满意，看起来是真合了眼缘，正这时，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李莫愁正用木盘端着两碗汤药，不急不慢的走了过来，笑说道：
　　“是跟着郭大侠的那孩子吗？”
　　小龙女脸上微微染上一丝阴影，柳叶细眉，微微弯起，眸子里充满了不满，问道：
　　“你认识”
　　李莫愁见师妹这副恼气的姿态，一时不忍露出了几声笑，小龙女听到后，眸子里的恼意更近了几分似乎变成了有形之物，冰山上的寒石似的，寒人的很，一时间真看不出前段时间还在昏迷不醒，李莫愁装作没有看见，仍带着笑，轻缓小心的拿起药碗，递到她面前，柔声细语道：
　　“先喝药，喝完再对你细说”
　　小龙女接过碗，不急不徐的喝完了那两碗苦药，一双眸子冷冰冰凝视着面前的师姐，示意师姐开口，只是举动倒是在怪罪一般，或者，两者皆有。
　　李莫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三年前，我在陆家庄附近的窑洞里见过一次，那时我擒走了陆家二女，这人倒是莽撞的很，向我身上抱，被我闪开了，后来在江湖游走时，便听闻是郭靖郭大侠收留了义弟遗子，叫为杨过，便大抵觉着是他，如今全真教一见，便确定如此，没想到到得了孙婆婆器重，真是缘分“
　　小龙女听完师姐的话语后，那么闷气倒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一股担忧，冷声道：
　　“师姐，你答应我，往后不可再乱造杀孽，危祸江湖了”
　　她笑了笑，拨弄着师妹的零落到腹间的发丝，不慌不忙的对上师妹的眸子。
　　“我自然会的”
　　小龙女暗自松了一口气，冷声道：
　　“那便好，往后来了仇家，我自会帮你抵挡化解的”
　　李莫愁笑了笑，这次倒无了与师妹打趣的闲心，生怕又惹师妹生气，只轻声道：
　　“好”
　　小龙女看着师姐点了点头，随后思量起了师姐和孙婆婆都提起过的那孩子，说道：
　　“孙婆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师姐与婆婆都与那孩子接触较少，怕是不知其本性，我想先观察一段时间，一来见全真派是否尽责，以防他人言我古墓夺别人弟子，二来见，杨过品行如何，古墓从未有过男子，虽祖师婆婆并未有过不收男人为徒的禁言，但终要小心行事”
　　孙婆婆自然知晓全真教的情况，对杨过这孩子的品行也十分认同，倒不怕掌门小姐不收他为徒，只是还要那孩子在全真教受苦，终究是于心不忍，但也没有发作，古墓大业为上，三代基业确实该小心一些。
　　李莫愁一眼便看出孙婆婆的忧虑，笑道：
　　“孙婆婆最近不如多出去散散心，师妹有我，古墓内出不了甚么事的”
　　小龙女起先并未想到这层，师姐一说，便也知道了师姐的用意，道;
　　“婆婆，我与师姐考究时，也定会暗中护着那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