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师妹爱师姐》望君莫愁

5、师姐，龙儿怨你

　　“师姐，你真要逼龙儿不可吗？”
　　我小声的呢喃着，明明已经修炼十二少心经十五个年华，可如今仍做不到薄情寡淡，仅仅师姐归来，便牵动了内心的所有，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师姐，她早已不同龙儿儿时那般柔润似水，而是一副陌生的面孔，仿佛变成了别人一般，将利刃对向了自己，我再也不是她的龙儿，她恨我，恨师父偏爱我，恨我抢走了她的掌门之位，可我也恨她，恨她害死了师父，丢掉了龙儿，可我狠不下心，去真的恨她。
　　我不知道师姐经历了什么，她变着恶毒起来，如外面传言那般，可眸子里却又带着看不懂的情绪，仿佛世间脆弱的女子那般，在师父死的那日，师姐回来了，她没有言语，只是冷冷的祭拜了师父，眼睛里带着龙儿看不懂的情绪，如水的温软早被岁月冲刷的没有一丝踪迹，只留下无法忽略的威严煞气，如剧毒的藤曼中绽放出的致命花朵，我无言的望着她，内心波涛起伏，面上却云淡风轻，也许还小气的生着她的气，等着她像往常那般哄龙儿欢喜，没有注意到师姐早就不是龙儿的师姐。
　　良久过后，孙婆婆语重心长的牵住了师姐的手，对她说着师父临终前的遗言，师父虽然淡然寡言，但到底对我们还是情浓于水，挂念在心里的，她临终前嘱托，若师姐愿意从此留在古墓，她仍然是古墓派的大师姐，龙儿的师姐，我欢喜极了，以为从此师姐便会留在龙儿的身边，再也不去找那烦人的男子，只是唯独忘了师姐不愿这一情况，或许不是忘了，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我离的很远，又生闷气，故意扭着脑袋不去看师姐，当然也没听到她们具体在说些什么，只是感到师姐走进，想当然的认为，师姐会留下，到时候一定不会轻易原谅师姐。
　　一抹柔软抚在我的头发上，旁边是淡淡的冷香，格外好闻，那时我修炼十二少心经有些年华，虽然生闷气，面色上却与师父生前一样冷冰冰的，倒看不出喜乐，只是师姐却不会读不懂龙儿的情绪，自然知道龙儿想让她哄，只是这次她没有笑语盈盈的惹龙儿开心，而是复杂的叹气，我害怕的扭回头，看着师姐未变的面孔，那张脸仍是极美的，可带了龙儿不喜的情绪，龙儿看不懂，只知道或许又见不到师姐了，眼帘顿时间变着红润起来，胸口感到一丝血腥，体内的真气止不住的缭乱起来，幸好内力稍少，还不至于造成重伤，只是疼痛非凡，也不是孩童可以忍受的，可我不知为何，起了性子，不愿在师姐面前示弱，生生忍着剧痛，红的眼颊，直直看着师姐。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可下一秒却变成冷漠的姿态，像是大海的雨夜，吞噬掉渺茫的希望，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龙儿，交出玉女心经”
　　这是多年来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仍如儿时那般好听，只是里面再也不是对龙儿的亲昵，取之而代的是一种绝情的敌意，终于我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真气在体内暴动，浑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委屈，绝望，愤懑聚在一起混合成不知名的情绪，随着胸口的血腥一起离开身体，我吐血了，可却没有一丝不适，好似世间一切都通透了许多，世界里只有面前的师姐，内心里畅快多了，带着不知名的情绪，让我不知自己是喜是悲，我淡淡的笑着，银铃的笑声回荡在凄凉的古墓当中，泪水莫名的流淌下来，打湿了脸颊，我想也许我已经疯魔了，可声音却出奇的平静，我从未对师姐这般说过话，或许我也不再是师姐的龙儿了，
　　“师姐，你心术不正，除非一直留在古墓，否则玉女心经不会给你的“
　　她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对她说话，稍稍有些惊讶，她看了看我，眸子里流露出的情绪与从前有几分相似，随后似乎想再恢复那副淡然无情的面孔，但似乎却狠不下心了，只是徐徐转过身去，道：“龙儿，下次便不必念姐妹情谊了”
　　我笑了笑，看着师姐逐渐消失的身影，我知道师姐终还是念着我的，只是这份情谊已经比不上玉女心经，比不上她的心上人，也比不上古墓之外，那抹飘渺的情绪又在我心头缭绕的，我知道那是肠断心伤的凄痛，却不知为何如此的疼。
　　及笄之后，师姐又来了数趟，她身边总跟着一位与我差不多岁数的女子，有时还会有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总是用嫌弃的视线看着师姐，小心翼翼的，穿着不太相衬的白色衣裙，她这样的模样适合穿粉色的衣裙，稍大些的话，黄色和紫色或许相衬许多，那孩子和我与师姐不同，灵动俏丽，属实和白色不符，也不知是师姐从那里硬收来的弟子，只是这些想法却无法再对师姐提起，她已经将我当作了敌人，不会再与我说些闺中之言。
　　她怨我，怨师父更注重我，怨师父将掌门之位交给我，我从不知道她对我有如此多的仇恨，我伤心的看着她，试图从她身上证明这些都是违心的，是不当真的气话，我拼命的纠缠着，即使心里已经知晓师姐已经讨厌我的事实，却仍在她身上找些飘渺的借口，任意欺骗着自己，可我如何不知，即使我以玉女心经相诱，师姐都不愿虚伪与蛇的与我相近，我不在意师姐是否在骗我，不在意师姐是否对我真情实意，龙儿只愿陪在师姐身边，师姐，你不要龙儿了吗……
　　可师姐终究还是不要龙儿了。
　　古墓幽静，如今却不合时宜的多了许多吵闹，点点荧光撒在灰暗的墓室里，多了几分月色的宁静，我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石门之前，外面吵闹非凡，我知道她今天要动手了，师姐仙灵毓秀，天人之成，三年间，我武功，内力精进甚速，可面对师姐的攻势，却一日比一日难以招架，只能借助着古墓的机关苦苦支撑，这些日子里，师姐在江湖之中，广播古墓掌门人招天下英豪愿携古墓宝藏求得一亲的消息，师姐容貌绝丽，是一世之佳人，又是古墓派传人，她的话即使招亲是被人所不信，可其中佳人，宝藏却由不得人不信，由此而来，即使龙儿不愿，那些不义之徒也定会鱼目混珠，强取豪夺，一番争斗下来，即使龙儿未败，恐也难与师姐为敌。
　　我冷冷站立，听着门外的动静，听声响，人数大约二三十人，多是庸俗之徒，无什么真才实学，只有一人气息稳固，内息沉稳，倒算是迈入了一流高手的行列，远处有几位内力高深的道人，想来是全真派的那些坏人，只是其中有一人气息雄重，有力拔山兮之气概。
　　心中了然，我唤出了古墓玉峰，沿着气息串流之地，徐徐留出，石门外乱作一团，可以听到人的惨叫和纷乱的脚步，饶有数人也只是堪堪支撑，难逃被蜇几下的命运，我秉沉呼吸，自然知道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可古墓机关非常人所能知晓，师姐是想做些什么。
　　难道真要混淆其中，为这些不忠不义之徒打开石门吗，我看着冰冷的石门，耳边突然听见一丝轻巧的步声，那声音和十三年前的师姐偷偷溜出古墓时的声音相似，随之而来的是银针破空的声音，只听“叮”的一声，那银针击向了一块不起眼的石墩，笑意在我脸上一迅而过，阳光透过零零的叶身打在灰暗的墓室当中，眼前是一位绝美的女子，她如仙子般轻盈的落在了我的身前，仅有三步之遥。
　　由此我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前方是最怨的女子。
　　“师姐”我暗下潮动的内心，冷冰冰的道，眸子里是透骨的恨意，她看到我的样子，露出了一丝怜惜，可下一秒却换上了冷嘲热讽的姿态。
　　“师妹，这些郎君可有欢心之人”
　　她眸子里含着笑，仍是温婉如水的样子，我勾了勾笑，避开面前的师姐，并未相回，对着恶徒奸人，声音微微带着些愠怒。
　　“古墓禁地，踏者死”
　　我看着这些眼睛里充满欲望的人，轻身向前，御起师父给予的宝剑袭向他们，这时师姐笑着转身，青丝飘动，撩过我的脸颊，染上一丝潮红。
　　玉蜂鬼厉，古墓剑法无双，一时之间并无人是我的对手，我冷冷笑着，看着面前玉面堂皇的少年公子，他手持着一把铁扇，庸庸装着优雅，眸子里是令人讨厌的情绪，我知道他武功上乘，即使是我，取胜也难全身而退。
　　因着那些添乱的道士和那壮士，我的玉蜂死伤无数，已经无法造成多大的威胁，所幸大多数恶人早已无法动身，只余下那难缠的公子，我偷偷觇了眼师姐，她温软如水，云淡风轻，似赏花游乐的少女，格外动人，所以，师姐，不要怪龙儿，往后，龙儿也想见你欢喜。
　　我运起古墓剑法，剑势凌厉的功向他，他开始还有些调戏戏弄的功夫，只是生死之间，哪里还容着下闲情雅淡，远处的牛鼻子老道们正坐山观虎斗，露出令人反感的担忧姿态，并未前来相助，我淡然笑着，并不觉着有多意外，他们不来便好，我并不喜他们，林萧声动，风引剑鸣，百招已过，我弃了自身灵巧身法，内力几尽空竭，只余剑巧狠厉，缭绕于他，他不知我之所长，被我表象所欺，加上身中数剑，终是狼狈而逃，我看着他，并未追击，悄然笑了，点足踏然，飘渺凌空，踏回了古墓，身后传来熟悉的声响，玉手凌然，石门重新将古墓与外界隔离。
　　那是师姐，她追着我来了古墓当中，我笑着，欢喜的，并未启动古墓的机关，往着我们最长久的地方去着，师姐并未起意，只当我是受伤无心其他，如此便好，我欢喜师姐，也怨恨师姐，师姐总是将龙儿伤透，如此跟在龙儿之后便好，得师姐而伴，龙儿此生不悔。
　　我已不惜了性命，内力空虚，轻功却比往日快了许多，师姐与我轻功相仿，如此而来，倒只在我身后，我悄然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点足而立，不舍的转身，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师姐，她紧随其后，很快便站立在我的面前，脸上带着惹人怜爱的愠怒，如玉皎洁的面容动人心弦。
　　“你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交出玉女心经，师姐会留你栖身之所的”她冷冷说着，话里话外都是无情极了。
　　我笑着，并未在意，提起手中的宝剑，看向师姐，心中从未跳着如此之快，淡然道：
　　“休想”
　　师姐气极了，脸上的恼色显然可见，不知是气我什么，是顽固不开，还是无礼至极，不过无所谓了，只是一时的，往后，无论龙儿在否，师姐仍会笑颜如故的，师父，龙儿无能，恐要负了师父的期望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抚起拂尘，踏着万千柔劲向我袭来，招式里无一丝手下留情，丝毫不念龙儿刚刚早已失了力气，真是无情，龙儿大度，不与师姐计较，讨厌的师姐，真是惹人怨念。
　　我淡然着应对着师姐的招式，平日里我便比师姐稍逊一些，如今内力虚空，更是不敌，只是生命将逝，隐隐爆发出未有的坚韧，堪堪抵挡住师姐，不过，我并无担忧，也不害怕，满心都是欢喜，师姐只有在这时，眼里才会被我占满，才会被龙儿的一举一动所牵，龙儿欢喜，欢喜师姐。
　　提剑一扫，剑灵巧动，轻巧间，师姐的拂尘被我的剑刃转走，她心神一震，倏然间，以掌法替拂尘，临身一转，成名绝技“赤炼神掌“以迅雷之势向我袭来，可她不知，那一剑，已费了我全部心神，剑身也随拂尘跌落在了一旁，身子似水中的枯叶，无力的瘫软着，内力空虚已经伤及了性命，眼前的一切茫然，都染上了朦胧的滤镜，只胸前感到一抹熟悉的柔软，师姐，你占龙儿便宜。
　　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四肢百骸全无了力气，只余下刺骨的疼痛，一股极寒流窜在奇经八脉当中，冷着几乎使我失去了意识，可我不能，我看见师姐的表情了，她的眸子里好久没有对龙儿的怜爱了，如今再次充盈，龙儿舍不得走。
　　我跌落在石桌之前，背上或许被撞出了些淤青，也或许已是濒死之际，可我不在意，我笑着，心中从未那么释然欢喜过，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淡然的笑意，声音疲弱无力，却是我许久未有的真情实意。
　　“师姐，龙儿怨你，你为何不要龙儿，龙儿欢喜师姐“我说着说着，泪珠便失了控制，从眼帘不听话的哗啦啦留个不停，师姐前所未有的慌张了，我看见她的眸子里充满了悔意和怜爱，她将我抱在怀里，慌乱的掏出装着解药的玉瓶，倒出解药递到我的口中，语言中带着颤抖，我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软，一时间身体中那极寒的冷意似乎暖化了般，许下的全是最真的欢喜。
　　我吃力的将手抵在嘴前，眸子不知何时变着红润极了，声音颤颤巍巍。
　　“师姐，答应龙儿，陪龙儿一起，龙儿，咳……，龙儿，会交给你玉女心经的“
　　我心脏不受控制的跳着，像是等着世间最残忍的判决，师姐的脸上流出了一丝沉默，我害怕极了，身体无力，只能吃力的将身子往师姐怀里挤去，以此来缓解那极致的慌张。
　　她的眸子里带着怜爱，也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不知自己能否让她答应，不自觉的将玉女心经搬了出来，只是如此，师姐便愿与我相伴了吗？我不知，我好怕，我看着她的眸子，一时一刻也不离开，终于我见师姐，舒缓了眉心，柔软的手将我的手抚在了一旁，一边将那解药推进我的嘴里，一边柔声说着。
　　“快吃，师姐应你，你啊，怎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我欢喜极了，唇瓣阖动，将那解药吞下肚里，笑意盈盈的看着师姐，声音无力，但仍掩不住心中的喜乐。
　　“好“
　　看着师姐如水的容颜，我终是抵挡不住沉重的睡意，带着此生最好的笑意陷入了沉睡。
　　师姐，你惹龙儿伤心，便先受些龙儿的报复吧，龙儿愿与你相伴，不会如师姐那般无情的。
　　昏迷中我牵起了师姐的手，耳边是师姐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