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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谦王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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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王府婚宴上,几个武将喝昏了酒,吹嘘道:“你们可知当年我跟着谦王殿下征战西北时过得是什么日子!如今好了,谦王殿下抱得美人归,那可是钟相家的嫡长女,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是啊!要不是咱们跟着王爷在西北打仗,王爷早该成婚了,也不会等到如今将近而立之年才有此喜事。”他低声道:“说句不该说的,要不是西北战事缠身,那皇位还不知道是谁的。”
几个武将交换了眼神,默默点头,心中又替谦王不平。
有一个武将举起酒杯道:“不说那个了,今日大喜之日,我们喝个痛快!”
刚才那个提起话茬的人又说:“咱王爷虽与钟家女算得上门当户对,陛下赐婚,大内操持婚仪,可谓是风光无限。可谁不知道钟家的荣耀都是他家三郎爬上龙床换来的。”他说着不屑地一笑,说:“这还不止呢,钟家丑事败露又把小女儿送上龙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难怪他们一家封侯拜相啊。”
几个人喝着笑着,其中有个精瘦的武将,方才一直没说话,他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说:“大家都喝醉了,别胡说八道了,一会儿去给王爷敬酒吧。”
“张良芳,就你这个鼠胆以后能成啥事?快快喝了杯中的酒,养鱼呢!”其他几个武将也跟着嬉笑起来。
婚房中,钟淮春端坐在床上,许嬷嬷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点心。
“姑娘,外面热闹得很,且找不出一些像样的饭菜,您吃点点心将就一下吧。况且今夜你与王爷……也不便吃多了。”
钟淮春扯下头纱,一张绝美明艳的脸可堪是倾国倾城。她神色沉静,示意身边的婢女都出去,沉声问许嬷嬷:“三郎可有回信?”
许嬷嬷从装点心的盘子底下拿出一封信,交与钟淮春。“朝云那家伙磨磨蹭蹭地天黑了才送来,多亏没误了事。”
钟淮春拿过信,担忧地说:“没人发现他吧?”
“没有。今日人多混杂,我只说是请小道士来布下求子的法阵,也没人会多问什么。”
钟淮春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打开信笺,信中有一个平安福袋,还有一封信,上面只有四个字:多子多福。
她眸子湿润,微微一笑。她提起福袋看了一眼,便知那不是给女子用的,心领神会地收了起来,那封信却用红烛烧了。
“可怜我家三郎嘴硬心软,哪是朝云磨蹭,分明是他瞻前顾后,心思深沉。”
许嬷嬷是钟家的老人了,自是清楚大姐儿和三少爷的姐弟深情。她想起方才听到的胡话,觉得有必要知会王妃。“姑娘,你今日便是王妃了。有些话往日过耳也就罢了,只是今日在席上,有几个武将议论三少爷的是非,老奴担心日后会生出事端。”
“是谁?”钟淮春冷起脸来也如钟淮津一般冷漠骇人。
“游击将军沈炼、昭武校尉顾生原。”
“又是何人告诉你的?”
许嬷嬷淡淡一笑,说:“姑娘不妨猜猜?”
“沈炼和顾生原出身行伍,从来瞧不起我们文官世家。且少时围猎,三郎曾赢了沈炼,从此自尊心受辱,他议论我家是非我倒是不意外。只是他们一桌的武将……想想只有振威校尉张良芳能替三郎说话了吧。”
“姑娘聪慧,确实是张大人私下说与我的。他说,三少爷对他有举荐之恩,不敢忘怀。”
钟淮春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庭院,不远处传来欢闹声,还有诉说情爱的曲子,说:“明日进宫谢恩,便将此话传到陛下耳中吧。王爷身边有这样不稳妥的人,我怎能心安。”
这时,一个男人粗鲁地踹门而入,钟淮春连忙盖上红纱。许嬷嬷转身正准备怒斥,却发现是今日的新郎官。他醉醺醺的,走路都不稳,身边却没有跟着人。
“王爷,您……您怎么自己来了?”许嬷嬷想着外面宾客喝得正酣,王爷不应此时洞房的。
“滚出去。”如愤怒的雄狮低吼,陈岫道。
“王爷,今日大婚之日,请按礼行事。”许嬷嬷紧张地看着钟淮春,生怕这个醉酒的武夫逾矩,让自家姑娘受了委屈。
陈岫边脱衣服边说:“难道你要服侍本王更衣?”
许嬷嬷被羞臊得想骂人还不敢骂,钟淮春摘下红纱,冷静地说:“许嬷嬷你去外面招呼好宾客,我亲自服侍王爷。”
“姑娘……我去叫人来。”
“无妨。”钟淮春站起来走到陈岫身边,扶着他,说:“谁也不必来。”
许嬷嬷见她神色笃定,便退下了,并命人离开三丈地守着,不准任何人来闹洞房。
许嬷嬷关门后,陈岫指尖抬起钟淮春的下巴,他没有醉酒,清醒而嫌恶地说:“钟相好家教,子女各个生得貌美,却是祸水妖妃。”
他一把推开钟淮春,她躲闪不及,后退时崴脚倒地。钟淮春并没有生气,她忍痛扶着地想爬起来,可脚痛得很,人没起来,又倒下了。
“装,接着装。本王不吃这一套。”陈岫说着坐下,看着钟淮春。
她实在疼,却不喊疼,眼泪在眸子里打转,抬眸看陈岫时,“吧嗒”——落了一行泪。
陈岫懵了,彻底醒酒了。美人落泪,任谁都会失神吧,更何况是而立之年,身强体壮却未尝云雨的糙汉子。
“王爷,请拉臣妾一把吧。”钟淮春像他伸出柳枝一般的纤手。
陈岫看着她的手,怔了怔,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望穿秋水,红颜祸水。
“你自己起来,本王……本王……”
钟淮春的手抓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她一股气,撑着他的膝盖起身,脚腕一软坐在了陈岫的腿上。
陈岫本能地,抱住了她。
“王爷,我是你的妻子,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我?”钟淮春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般男人早已沉沦。
可是陈岫不是一般男人,他是千年老铁树。他想起麾下将军们如何议论钟家和这门亲事,分明是皇帝将一颗棋子安插在自己身边。况且,当年皇帝背负毒杀太子的嫌疑,这让陈岫不得不防为新帝皇位奔波的钟家人。
陈岫将她抱起,缓缓走向榻上。钟淮春顺势埋在他的怀中。
她原以为陈岫就此落入她的美色陷阱,谁知他将她放在床上便抽身而去。
“王妃,我知道你的目的。以后我们各自安好便是。若不得安好,我不介意做个鳏夫。”
“我便如此不堪吗?”钟淮春哭了。这门亲事虽是皇帝赐的,却是她心中向往。陈岫,自始至终是她的目的。然而,他已经将她忘了。
“太美丽的事物,往往有毒。”陈岫回眸看了她一眼,说:“我已无父母,唯有手下五万军士,我不会让他们跟着我冒险。”
“可我是你的妻子。”
陈岫冷冷一笑,说:“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