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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葱岛(1)入岛 ...

  •   椿財感到不解,为什么这么多年后他并没有获得成功,而是迫不得已回到自己的家乡,那个他曾经最想要离开的地方。时至今日,他仍记得他常在初中的作文里这样写道:
      “我是大山的孩子,那里穷,为了能有光明的未来,我一定要努力考上乐源一中,带着家人们的希望走出大山!闯出一番作为!”
      家人们省吃俭用、起早贪黑把他供出来,他好不容易走出了大山,高中时到考到乐源外国语学校,高考又以全省文科前3000的成绩考上陕西省新北农林科技大学,大名鼎鼎的985,可最后却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又不争气地回到了大山。他站在山脚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阶层,那是何等的遥不可及,比云端还要遥远。生于大山,回到大山,埋没于大山,运气好的能娶个大山的媳妇儿,生个大山的女儿或儿子,把希望寄托给下一代,最后平平淡淡的死在大山,或许这辈子就注定是大山的命吧。
      椿財知道,他曾经拥有过机会,如果他在大学四年全身心投入到专业课学习而不是整天忙于学生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话,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成为一名出色的外交官或者同声传译人员,再不济也是一名受人景仰的英语老师。只是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想到这儿,不禁流下悔恨的眼泪。
      自打毕业后,椿財一直心灰意冷宅在家中,大概是大学带给他的挫败感太强,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变得差了许多,常常会忘记或者记混一些习以为常的事,以至于大学的许多经历都变得模糊。椿財的家人建议他在新生活正是开始前出远门走走,来一场长途旅行,可现在的他已然万念俱灰,没有心情做任何事。
      但椿財心里也清楚,这样一直耗下去也并不是滋味。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椿財的高中同学最要好的上铺兄弟王帅这时联系到了他,王帅说他非常想念以前的日子,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聚一聚。椿財本来是打算婉拒的,毕竟此时的椿財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不想给其他人添麻烦,便把自己的难处都告诉了王帅。可令椿財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帅居然这样说:
      “所以你才需要去散散心嘛,咱俩之间谁和谁的关系,客气啥?我们不去远了就去乐源市,再叫上几个老同学,我去年年底发现了一个特别值得一去的地方,你尽管玩,所有的费用我全给你包了!”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王帅,不是绰号,实打实的姓王名帅,家住成都那边,和椿財一直都是最要好的哥们儿,他甚至知道椿財把他写进自己的小说里。因为他高中三年都留着个显眼的火箭头发型,所以同班同学都爱拿他发型说事,经常拿他头发开玩笑,比如给他起名“鸡公头”“火箭头”。但现在,王帅的性格比之前稍微内敛稳重了些,虽然烫了头发,但整体样式基本回归了正常,从火箭头变成了一撮草坪头。王帅高中成绩不算突出,加上后来高考发挥失常,只去了成都某二本学校。他告诉椿財他这几年都在搞创业项目,具体项目没透露,总之赚了笔不小的钱。
      王帅提到的乐源市就是市中区,只是本地人都习惯了把市中区叫乐源市。乐源市最著名的当属其远近闻名的城市地标——坐落在三江交汇处的大佛阁,于唐朝流传下来的木制建筑,至今依旧保存完好,里面有一座七十多米高的弥勒佛石像,毫无疑问乃世界之最,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游客从世界各地慕名前来朝拜恢弘伟岸的乐源大佛。
      不过,这次的目的地并不在此,王帅口中“好玩的地方”其实是位于市北的葱岛。
      事实上,葱岛其实是叫“桃花岛”,岛上没有桃花,桃花岛是当地人约定俗成的名,倒是有农民在岛上种了很多成片的葱,王帅便顺口叫他葱岛。葱岛在大佛阁景区上游,约七八公里路程,是个日积月累的江心岛,没有任何资料和文献记载他起源自何,因地理位置偏僻在整个乐源市的存在感并不高,几乎没有外地人知道,只偶尔会出现在乐源人茶余饭后的闲谈中。据王帅描述,葱岛风景宜人,是欣赏江心美景的绝好去处。岛上还有几家农家乐,对外承包各种聚会团建,非常适合休闲度假,只可惜他上次去的时候是冬季,几乎所有花都凋谢了,只有葱田仍生机勃勃、郁郁青青,去的人也少,好多特色项目都没有机会体验到,这次去也是为弥补上次的遗憾。
      看在王帅的份上,椿財欣然应邀此次葱岛之行。

      对椿財来说,葱岛这个名字并不讨喜。
      椿財并不喜欢吃葱,准确说是厌恶,但并非是像有的人天生就受不了香菜、折耳根或者螺蛳粉,他的结症更多是由后天引起,这很大程度得归功于他小学一至三年级的班主任,一个快要退休有些发福的老太太,常常看椿財不顺眼,总觉得他爱搞不务正业的小聪明。
      那个老太太一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总喜欢在课堂上讲些骇人听闻的故事来彰显自己见多识广。就和云边县许多老一辈的一样,她也有个不像样的习惯,常常把当初过粮食关的事挂在嘴边。她说她以前吃粮食关的时候吃不上饭,她的父亲就带着她的母亲、她的妹妹和她一起去野外吃草根、啃树皮,但这样做还是不顶饿,于是一家四口人就跟着亲戚偷偷学练气功,只要气功练到家就不会感到饿了——据说气功就是这样慢慢在民间流传开的。
      粮食关一直都是那老太太心中一道坎,所以她讲的故事大多都与食物有关。平心而论,她的叙事手法虽算不上高明,至今回想起甚至在逻辑上漏洞百出,但仍然给当初年幼的椿財带来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在此仅分享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三个故事:
      【蛋炒饭】
      从前有个小男孩,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的生父给他另外找了一个继母。这个继母长得很漂亮,但是心肠非常坏。平常在家都是小男孩的父亲给他做饭,有次他父亲有事出差,就让继母这几天给小男孩做饭。没想到歹毒的继母天天给小男孩炒蛋炒饭,每顿饭都是满满一大碗饭配一碗茶,小男孩觉得非常好吃。等小男孩父亲回来的时候,刚一推开门,就看见皮包骨头的小男孩端着碗从屋子里摇摇晃晃走出来,咯咯笑着说“爸爸,蛋炒饭好香啊,妈妈每天都炒蛋炒饭给我吃。”这时小男孩的父亲才恍然大悟,一怒之下拿起棍子把继母殴打了一顿,把她赶了出去。
      老太太讲得绘声绘色,椿財当时听得确实乐呵,虽然故事的有些剧情的确叫人摸不着头脑,但那天椿財在听完这个故事后确确实实得出一个结论:继母有错,蛋炒饭是缺乏营养的,谁给别人炒蛋炒饭谁就是坏人。不过一个学期之后,老太太又对这个“蛋炒饭”的故事进行了补充,更新到全新版本,小男孩的父亲在出差的时候不小心被□□组织洗了脑,所以回到家后才产生幻觉,原来继母是无辜的!
      下一个故事则是关于“鱼”的,与第一个最终得以拨乱反正的故事相比,这第二个故事毫无疑问给椿財带来了更大的困扰:
      【养鱼场】
      老太太从不吃鱼,她觉得鱼非常脏。在我们的县城有一座养鱼场,就修在医院旁边。因为云边县地理位置偏僻,医疗水平落后,每天都有好多刚出生的婴儿夭折,死在医院里。医院有一根管子连着隔壁的养鱼场,为图省事,医生们就直接把这些死掉的婴儿倒进管子里,婴儿的尸体就顺着管子流到养鱼场的水池,所有的鱼都是吃婴儿的尸体长大的。
      言简意赅的故事,老太太发誓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是她亲眼看到的。于是,自打那天起椿財再也没有碰过一条鱼。虽然后来他逐渐相通这是一个可笑的故事,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局,但不愿吃鱼已经成为了他的一大习惯。每当别人问起他为何不吃鱼肉时,他只说鱼有刺,懒得挑。直到高中时去了乐源市读高中,隔三岔五需要和其他同学聚会,在王帅的鼓励下才慢慢克服了这个心理障碍,重新拾回吃鱼的本事。
      接下来是第三个故事:
      【葱】
      从前有个人,他很喜欢吃葱……

      “够了,不用再讲了!这个故事我已经品鉴过很多遍了!吃了蜂糖后不能吃葱,尤其是桃滨镇方向的葱!”王帅激动地打断了椿財,“所以桃滨镇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一个学长告诉我的名字,其实我并不太确定——”椿財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管他呢,说不定桃滨镇就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你知道的,我有这方面天赋,我的梦想可是成为一名大名鼎鼎的小说家。”
      2007年,高二暑假,学校组织机构补课,王帅又借宿在椿財家中。
      “有件事我必须好好和你谈一谈,你必须保证不能告诉其他人。”忽然,王帅调转了话题,一脸严肃地语重心长对椿財说,他的表情多多少少透露着些尴尬,很显然正憋着什么秘密。
      “好的,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你对天发誓。”
      “我对天发誓。”
      “你说儿豁。”
      “儿豁。”
      “行,咳咳,那我可就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你帮我定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和胡倩在一起,我是说……你晓得的,谈恋爱。”
      “哦哟?想不到还真有人能看上你嗦。”椿財的眼睛恍地一亮,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咳咳,别打岔,我是很认真的,我觉得她已经给我明示了,我们两个上个星期一起拼车回去,你知道的,因为我们两个都住在一个县,每次回去都得坐三个多小时车,一起拼车比较方便,所以已经拼了好几次车了。那个车一摇一晃的,我们两个那天都坐在后面,才开到一半,胡倩就在车上睡着了,她的头就斜靠在我的肩膀上,靠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来我发现其实她根本就没睡,她肯定是故意的。”
      “但是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道理我们都懂。”
      “所以说,我也在纠结啊,到底要不要和她谈,谈的话只怕耽搁人家前途,不谈的话又辜负人家一片心意,要不你帮我拿定拿定主意,我听你的。这件事我只给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啊,我是最信得过你才给你说的。”
      “行嘛,让我想想……我的看法是……”

      2012年7月5日,王帅和胡倩在一起的五周年。
      在开去葱岛的小汽车上坐着五人,王帅说人多点好,但也用不着太多,够在岛上拼一桌麻将就行。除了椿財外另外两对都是情侣,全是乐外的老同学:
      胡倩,22岁,王帅的女友。自从他俩高二在一起后就再也没分开过,高考完后甚至去了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同学,虽然偶尔会有小打小闹,但感情总体稳定。胡倩个子不高,颜值不算突出,个子比王帅矮三十公分,和王帅站在一起常常会被生人误认为父女。但她很有气质,气场非常足,仅一个眼神就能让王帅服服帖帖。椿財爱管胡倩叫“大醋坛子”,因为他高中的时候特别爱与王帅打闹,同床共枕也都是常有的事,胡倩经常吃他俩的醋。
      林木凡,23岁,乐源市本地人。住椿財和王帅隔壁寝室,椿財和他并不是特别熟,仅仅是平常见面会礼貌打招呼的程度。王帅倒是喜欢窜寝室,和隔壁六个人关系都不错。林木凡身高一米八五,比王帅还高一个块头,以前在学校喜欢和王帅一起讨论健身,是标准的美男,有六块结实无比的腹肌。学过播音,会非常标准的播音腔,家里富裕,从头到脚都是花花绿绿的名牌,属于那种不善言辞的闷骚型,害羞的时候脸上会泛起红晕。高三的时候椿財曾单方面和他关系紧张过一段时间,那会儿椿財正在追班上另一个女生,也是椿財当时的暗恋对象,听说那女生养的仓鼠死了,林木凡在隔壁寝室一群狗头军师的□□下悄悄给她买了一只新的仓鼠,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好上了。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仅仅维持了不到四天,准确说是三天半,就悄无声息和平分手了,但椿財多多少少仍对林木凡某有一定程度偏见,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属实可笑,青春期的纠纠葛葛又有哪个不是过往云烟?
      隋冰,22岁,班里男生公认的班花。平常不是很喜欢表现自己,成绩也仅仅是班里的中游偏上,属于不显山不露水那种,在班里存在感不是特别高,后来却在高考场上超常发挥去了江苏某重点大学读传媒——如果椿財没记错的话。也是高考完这段时间,连椿財都不太清楚,总之就和林木凡毫无征兆好上了,当时椿財寝室另一哥们儿还为这件事伤心了好久,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据王帅说后来林木凡为了能陪在隋冰身边,也想方设法去了江苏,由于高考成绩不是很理想,于是索性花高价报了某个贵族私立学校,中外合资教学,一年开销几十万那种。隋冰透露,他们很可能在明年年底前结婚。
      老同学之间确实太长时间没有联系,椿財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其中大部分还是王帅给他讲的。老实说,椿財并不觉得和两对情侣一起去度假是个不错的注意,尤其是对班里唯一一个考上985大学的高材生,现在毕业后却连饭碗都没有着落的单身汉来说,显得他愚蠢无比,比电灯泡还要闪亮。不过看在好兄弟王帅请客的面上,他也就心安理得假装无事发生了,因为王帅许诺到时候会让他独享一个大房间。
      王帅的座驾是一辆国产车,价值二十多万,是他今年春一口气花全款买的。胡倩理所当然坐副驾驶,椿財则和另一对情侣坐后排。椿財靠左窗坐,林木凡右靠窗,中间隔着隋冰。连椿財也觉得,这是一个相当蹊跷的座法,他实在不适合挨着隋冰坐,这不太符合礼节,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更何况现在正值大夏天,隋冰只穿了一条凉爽的超短裤,若椿財稍不留神就可能碰到她滑溜溜的大腿。都赖林木凡晕车!说什么自己有幽闭恐惧症,只要不开窗就浑身难受,指不定把上午吃的全部吐出来。
      车是早上九点半从市中区出发的,乐源市经常堵车,光是接人就花了一大笔时间,开去葱岛的路上又堵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葱岛靠近市里最北端,再继续往北走,出了市中区的高速路口就能通往各个区县。
      葱岛的面积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庞大,咋眼看去真像只肥嘟嘟的大青虫横卧在磅礴的民江的正中,隔岸望去一眼见不到头。你能清晰地看见岛上的环岛公路。马路上没有任何告示牌,从一旁的泥泞小道下去可以见到一座土石堆成的桥,左右两侧无护栏,只能容一辆车通过,看样子那是通往岛上唯一的路。
      王帅下坡的路开得很快,胡倩叫他把车开慢点,王帅却信誓旦旦地说让她放一百个心。椿財下意识咽了咽了咽口水,知道王帅大概是想秀秀自己的车技,他的心也跟着坑坑洼洼的路面一块儿颠簸,生怕万一出什么意外连人带车滚到江中。
      电光火石间,王帅猝不及防猛地刹车,可把众人吓得一激灵。幸好大伙儿都系了安全带,尽管这样所有人的魂儿还是都甩飞半截。
      “哎哟卧槽,怎么回事老王!”林木凡的声音都在发抖。
      胡倩则凶狠狠地瞪了王帅一眼,直接没忍住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看嘛,看嘛,喊你不要开那么快,你偏不听,逞强是吧,装英雄是吧,要真出事了你就安逸了!”
      王帅没有辩解,只是惊魂未定地打开车门,下车好像是要去检查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顶着胡倩的激昂的骂声灰头土脸地回到车上,嘴里碎碎念着:“没道理啊,刚刚明明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问题不大,可能是车磕到什么了,我去检查了一下,皮外伤都没有。”
      “哼,等会儿把车开慢点,又不赶时间。”胡倩嘟着嘴,语气听上去虽然气像是稍微消了些,但看上去还是像极个红脸的关公,“你的安全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
      “你的安全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椿財做着怪脸小声模仿着,心想那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刀子嘴豆腐心,可几秒钟后,他先是愣了一下,“欸?你们看桥的边上有几个石头,估计是有人故意放在桥上的,你们看——”
      “桥那边是不是站着一个人,抱着个篮子,就像是专门在等人开车进岛,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石头就是那个人故意放的。”隋冰指着桥的那头大叫。
      “看见了,是个小胖子。”胡倩说。
      “还真有可能,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绝对就是那个逼崽子在桥上放的石头,因为这附近除了他就没有别人,如果我们真的不小心磕到石头把车开到河里去,他就堂而皇之地过来敲我们棒棒,借着帮我们捞车的名义,勒索天价的服务费,对,一定是这样。”林木凡摆出一副名侦探般的表情,“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发制人,把那个小胖子客客气气地请到车上,这破地方肯定没有监控,有样东西我已经专门存了一个多月了,到时候我们一块儿把他——”
      “够了!”隋冰及时喝止住林木凡,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林木凡,这是公公场合,要注意形象,我们还是多少要做个文明人。”
      椿財眉头一皱,此时此刻他能明显感觉到在他的右侧有一股力在强加在他的身上,原来林木凡竟趁势攀上了隋冰的身子,看得出他相当熟练,隋冰也没有反抗,只是有些无耐地说了声“你好烦”。一个大块头猛男竟然学着爱撒娇的小猫用娇柔地嗲嗲地说:“好了啦,凡凡都听冰冰的话,凡凡最听冰冰的话啦,如果凡凡听冰冰的话,那你晚上可要——”
      然后,林木凡真的学了两声猫叫。
      椿財怏怏地把头转了过去,出于对老同学的尊重般给这对恩爱鸳鸯一点点私人空间。通过前一秒的余光,他几乎可以肯定他清楚地看见了林木凡一个脑袋直接埋进了隋冰雪白的布瑞斯特里,还弹了一下。算了,他不该予以评价。椿財强迫自己的目光在远处的风景间来回扫荡,而他的思绪必须飞到九霄云外,以尽可能忘记刚才的画面。
      就这样,在胡倩的骂骂咧咧和后排的打情骂俏声中,王帅终于还是有惊无险顺利平稳开过了桥。
      不出所料,他们随即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那个抱着篮子的小胖子早已在路边等候多时。他一边用肥厚的右手有节奏感地敲打着车窗,一边笑呵呵地向车里的人推销他篮子力的东西,用憨厚淳朴的语气叫卖:
      “嘿嘿,要不要来点福袋,本地福袋,本地特色福袋,独家配方,闻一闻延年益寿。”
      “嘿嘿,福袋,本地的福袋,不能碰水的福袋,打开闻一闻,保你平安无事哟。”
      “是不是你这个日龙包在桥上放的石头!”王帅摇下车窗毫不客气质问道,林木凡则在后方拱火,用各种下流的脏话和手势对着那小胖子全力输出。
      “跟他吵有意义吗?还不快开走!”胡倩不耐烦地命令道。
      王帅答了声“诺”,这才猛踩油门,把车驶进小岛的环岛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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