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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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因为我。
但那真的是我吗？杜真沅、许乔智还有图图都是他的朋友，甚至是因为他才相聚在一起。
他们认识、信赖的人是从前的陈云谒。而现在的我，陈云谒想，我真的还是从前的陈云谒吗？
从前的陈云谒是怎样的人呢？
陈云谒对过去产生了强烈的探索欲望，他到底为什么值得这么多的喜欢。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陈云谒问。
许乔智巴巴地凑过来，憧憬的星星眼里冒着粉红色的气泡，“老公，你是檀川混混、四中校草、业余画家、爱情诗人、正义的光、动物之友、迟到惯犯、偷心盗贼、面筋仙人、失忆小猫……”
这一个沙发都坐不下我了是吧？
“更重要的是！”许乔智趁着陈云谒目瞪口呆的当头，抓起他的手，含情脉脉地说：“你是俺的亲亲老公！”
“滚！”杜真沅直接出手，把朴素深情的人民表演艺术家许乔智掼翻在地。
许乔智捂着那张小脸蛋委屈申诉：“老公他抽打我呜呜呜……”
杜真沅闻言变本加厉，一边抽打许乔智还一边问他爽不爽。
乔治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在思考，该用哪种身份帮助你，是混混趁火打劫还是校草英雄救美……
“是我老公！老公！”
许乔智上蹿下跳，躲到了陈云谒背后，可怜兮兮地作小怨妇状抓着陈云谒的衣襟。
杜真沅这才作罢，拿起水杯灌了一杯水，一屁股坐在陈云谒旁边。
“小野，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就是你呗！你说是不是啊许乔智？”他五指渐次收缩成一个拳头。
“嗯嗯，老……小野就是小野！”许乔智见他这恶霸样子，立即逢迎附和。
陈云谒忧郁惶惑的脸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释怀，“现在的我变了很多吧？”
确实，你以前才是欺负许乔智的头号大恶霸，现在竟然对他这么讲礼貌还护着他。
“是有一点吧？”杜真沅也不想骗自己和陈云谒，如实回答。
“只有一点？”陈云谒显然不相信。“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唔……”杜真沅把手托在他的小胖脸上不存在的下巴上，皱着眉头。
陈云谒和以前的他可以说一点也不像，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一个桀骜一个沉默。
如果是以前的陈云谒，根本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什么也不在乎。
小野从车祸里活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无论是他、许乔智还是图图都不会觉得改变了的陈云谒就不是朋友了。
但陈云谒现在在乎啊！
杜真沅天人交战后放弃挣扎，“以前的你么，自由坦荡又洒脱，学校里的狗屁烂规则你全都看不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敢爱敢恨……”
陈云谒想，不是有一点不像，而是一点也不像啊。
“可是小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是朋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当什么样的人就当啥，不要被任何人影响……”
“对！老公！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永远是你的乔治小甜甜！”许乔智从后面环上陈云谒的脖子。尖下巴抵在陈云谒的头上。
“老公冲呀！”
许乔智眯着眼睛朝杜真沅吐舌头。
好了伤疤忘了痛是吧！“小野你头还没好！把许乔智打下来！！！”
杜真沅正要上手锤击许乔智，对方就像地鼠一样躲到陈云谒脑袋后面，安全了又伸出半个头贱贱地吐舌头。
陈云谒坐在两个人的中间，被许乔智当成掩体摇来晃去。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你说什么？”桑直差点把刚喝下去的奶茶吐出来。
还好他忍住了，吐出来不就被办公室的人知道他老干部作风的保温杯里装的是奈记新品草莓脆芙椰春了。
桑直吞下奶茶，把瓶盖拧紧，“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桑老师。”陈云谒捏紧拳头，笃定地说：“我要转去理科班！”
桑直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看着脑袋包着绷带的男生，本来洁白的一圈绷带上写着——just do me，旁边还印了一个暧昧诡异的红印。
男生阴郁的脸被绷带压得厌世偏执，脸上还着前天被抓出来的伤痕，眼睛却亮亮的，语气有些疯狂，像要去干什么坏事的不良少年。
前天晚上明明给他检查了脑袋的，报告单我都看过，什么事都没有啊！
“陈云谒同学，我知道最近班上发生的事可能让你觉得自己被排斥了。”桑直说，“但你放心，相处的时间多了，同学们会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大家会逐渐接纳你的！”
你何必要启动自毁模式！
桑直以为他是想逃避班里的环境冲动决定的。陈云谒急忙反驳：“不是的老师，我是对理科感兴趣才想转班的！”
桑直：“……”我不信。
“对理科感兴趣？”桑直坐下在桌面上一摞一摞的文件里翻找，一边说，“且不说文理分科已经过去很久了……从来没有文转理的先例。”
桑直终于在文件里抽出了他要找的东西，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锁定。
“喏……”他把那张纸放在桌上，伸出食指指给陈云谒看，“你这怎么转班？”
那是分班时统计的成绩单，陈云谒的名字在中间靠后。
他一眼扫过去——
语文83
数学65
英语81
政治56
历史62
地理42
生物44
物理……
陈云谒凑近了才看清……
物理5？
化学10？
这是我的成绩？我不信……
……
诡异的沉默在桑直和陈云谒身边流转。
陈云谒缓慢转过头双目呆滞、张大了嘴望着桑直，桑直拧开保温杯干了一口奶茶，同情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读理科？文科虽然数学、地理不行，但其他科目都不算太差，好好努力还能上个二本！”
“读理科，纯粹找死了，陈云谒同学……”桑直幽幽地说。
陈云谒沉浸在物理5分、化学10分的冲击里，身上自信满满的气场逐渐消散。
羊毛出在羊身上，困难出在自己的身上。
桑直站起身来，“你还是听老师的话，在班上慢慢熟悉同学……没什么事的话……”
陈云谒把桑直按下去，“老师！我以前是没好好学习，我现在一心向学！肯定不止这个水平！”
桑直：“……”贼心不死。
“我是真的想读理科班！！！”
陈云谒现在脑袋上的伤还没好，情绪又这么激动，桑直想，不能再刺激他了，先把他稳住再说。
“那你想去哪个班，我要先和别的班主任商量一下。”桑直问。
“哪个班最好？”陈云谒当然想进最好的班级。
这个嘛，桑直看了眼大办公室最里面的那张收拾得最整洁干净的桌子，梅琴雪不在。
“三班？”
“老师我要去三班！”陈云谒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
桑直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道女声尖锐地响起。
他赶紧把陈云谒拉到身后，讪讪地说道：“梅老师……”
梅老师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长款宝石蓝旗袍，米白色的披风搭在肩上，刚到脖子的头发烫成小卷，整个人优雅又干练。
桑直和陈云谒两个人在她强大的气场面前好像变成了小老鼠，缩在桑直的办公桌旁被梅琴雪来势汹汹地质问。
“你想来三班？”梅琴雪勾着小指头，看着躲在桑直背后的男生。“我不同意！”
陈云谒闻言身体往上一窜，正欲站起身上来据理力争，被桑直把头硬生生按了回去。
“梅老师，陈云谒说着玩的，这个事我们以后再说……”他伸出手巧妙地移动到自己脑袋上，在太阳穴上面戳了一下，暗示陈云谒的伤。
梅琴雪双手环臂，冷漠地看着护犊子的桑直和不安分的犊子陈云谒。
“没有以后，提都不要再提这件事……”
“老师。”陈云谒从桑直的桎梏中抽出身来，“我为什么不能到3班！”
梅琴雪怒目圆睁，眼睛里好像都可以冒出火来，“我好不容易摆脱你，直到这个月我们班被扣的德育分才归零！”
桑直：“……”你倒是从负分归零了，我们班马上也从正分归零了，想到前天下午打架扣掉的5分，桑直捶胸顿足心如刀割。
“况且……”梅琴雪正欲揭示陈云谒的司马昭之心，办公室里又进来了人。
“梅老师，练习册……”来的人似乎没想到会见到这么剑拔弩张的一幕，怔愣了一下。
他很高，站在办公室门口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源，像一个黑漆漆的影子。
“练习册还是放在您桌子上？”黎赏走到梅琴雪身边低着头说道。
陈云谒盯着黎赏，心里已经察觉到了梅琴雪的另一重抗拒来自何处——黎赏也在三班。
梅琴雪向前两步，遮住陈云谒的视线，“黎赏，放了书就快走……”
男生闻言抬起双眼，瞳孔微微瑟缩，有些担心为难地看了看三个人，还是听梅琴雪的话准备去放练习册。
“桑直，你还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转回我们班吗？”梅琴雪跺了跺她的小高跟。
“不是！陈云谒他没这意思……”桑直想为陈云谒辩护。
“黎赏。”陈云谒突然对放好了练习册走过来的男生说。
“你想和我早恋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