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夏以昼恋与深空）》隐德来溪

4、束手就擒

　　吹着风，你感觉脑子清醒多了。
　　身后天台的门被推开，你却依旧背对着来人坐着。
　　“你坐在那儿干什么？”那个粗哑的声音传进你耳朵。
　　现在，就好像当初的你们互换了位置，如今是你用后脑勺对着他，不肯转过身来。
　　你捂着脸，声音从手掌里闷闷地传出来，“我杀了人，报了仇。有点累了，想睡觉。”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你话里自毁的冲动，再也不能冷眼旁观，颤抖着手取下面具，向你走去。
　　“你看我是谁？”
　　他捉住你的一只手，想要贴在自己的脸颊边，却又在半空停住。
　　你的目光转向他，看清楚他的脸，你的眸中也并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夏以昼。”你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毫无征兆地扇了他一巴掌。
　　本来你是想打脸的，但是最后还是心软了，只收着力气打在了他的颈侧。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夏以昼。”
　　夏以昼猝不及防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被打的偏过头去，又从你直呼姓名的冷淡话语中感觉到了异样。
　　从前你也喊过他的大名，但那是他把你欺负得急了，你跳起来满屋子追杀他的时候才会喊几声。平常的时候，都是习惯叫哥哥的。
　　你从来没有以这么疏离的情绪喊过他的名字。夏以昼有点慌了。
　　在学生时代，他每每想触碰却又收回去的手，都来自心底的那句默念：不能越界。
　　他应该做你感情里的旁观者，他应该笑着恭喜你的恋爱与婚姻，因为他是哥哥。
　　他是哥哥，你是妹妹，这样才对。
　　“我就在这里束手就擒。”你接着说道。每一句话无疑都是在刺激着夏以昼的神经，“等他们来把我抓进监狱，也许会判无期？还是死缓？”
　　你歪头瞥向他，皱着眉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挑衅，又似乎有一丝快意。
　　夏以昼把头抬起来，露出颈侧一片薄红的巴掌印，他的瞳孔在眼眶内不停颤动。
　　深吸一口气，夏以昼大步上前，用evol隔空取物，拿方才脱下挂在一边的外套作捆缚，把你的两只手腕绑在一起。又用一手把你整个人横着扛起来，固定住你乱蹬乱踹的腿。
　　你大头朝下，披散的头发遵循着重力原则全部覆在脸前。
　　你完全失去了平衡，头发全顺风吃进了嘴里，于是开始使用训练中熟练的近身格斗术，用肘部击打着夏以昼的肩膀，一条腿抬起勾着他的脖子绞紧，怒骂道：“夏以昼！你疯了是不是？”
　　他充耳不闻，就这么扛着你从天台一跃而下。
　　骤然的失重让你下意识地想找个物体抓着，奈何手被绑着，眼前全是自己的头发，只能靠夏以昼的手勾着。
　　他用evol取来物体垫在脚下，卸去了冲力平稳落地。与此同时消防人员冲进航空署，你的两腿还在不管不顾地勒紧他的脖子。
　　夏以昼憋得脸红脖子粗，拍了下你的屁股，就着最后一口气咬牙道：“撒开。”
　　你听见消防车的声音近在咫尺，稍一慌神卸去了力气。而他终于可以呼吸，扛着你一个闪身，从阴影处隐匿了身形，逃逸。
　　过了不久，他把你放下来，按着你的手用指纹开了家门的锁，把你推进一片漆黑的家里。
　　你靠着墙，听见他低低的呼吸，似乎并没有开灯的意思。
　　“就算你能把我关在这里，最迟明天，他们也会找上门来。”
　　夏以昼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一天······我和她只剩一天时间了吗？
　　他蓦然转身，两手撑在她的耳侧，想做什么，却又停住了。
　　你用尚绑着的两手推他的胸膛，示意他起开，“给我解开，溅了一身血，我要去换衣服。”
　　不知道是那个字刺激了他的神经，夏以昼不但没离开，还靠得更近了。
　　似乎近过头了。
　　什么东西落在了你的下颌上。
　　黑暗中视力被剥夺，所以其他感官就变得尤其清晰起来。你清楚的知道那绝不是他的手指，而夏以昼的呼吸就扫在你的颈侧······
　　那是他的嘴唇。
　　温热的，柔软的，又带一点粗砺的唇。
　　你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曾经熟悉的气味已经随着那场人为爆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气息。你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但忘记了身后就是墙壁，退无可退。后脑一下撞在墙壁上，嗡嗡作响。
　　你已经分不清是耳边在嗡嗡还是脑中在嗡嗡。
　　记忆闪回到他要离开家去上大学时，你看着他的背影，想触碰而又收回的手，心底默念的那句：不能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