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未眠》晨今

10、第 10 章

　　十月的北京，温度还算适宜，湿度也不像后来那么干燥，最麻烦的是雾霾。徐文柏和蒋志敏到北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药房买口罩。他们在北京待了几天，学校里徐稚阙在开各种新生大会的时候，他们去各种景点游玩，买的食物和特产则交给徐稚阙分给室友。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徐稚阙不能控制地落泪了。虽然一个月后的她已经不能完全共情当时的自己。
　　这是徐稚阙第一次住宿舍，无论怎样，她还是在一方小小的书桌和木板床中安顿下了。虽然张龄和她在同一个学校，但不在同一个学院，也不大能缓解她的思乡之情。三个舍友来自天南地北，目前看起来都是和善的人。开学后的第一周，她们寝室举行了第一次聚餐。
　　“咱们第一志愿都是A大法律吗？我很好奇。”高衣欢问。
　　“应该都是吧，分那么高！”王惟一说。
　　“你们觉得咱们班有帅哥吗？”话锋一转，高衣欢问。
　　“有没有关你什么事啊？你都有对象了！”胡晓调笑道。
　　“谁说有对象的人不能看帅哥啦！徐稚阙你说，我们班的男生谁最帅？”
　　徐稚阙专注地吃捞上来的肉，不想殃及鱼池。“我不知道，没注意看。”
　　高衣欢看她一眼，然后说：“李嘉烨是不是还挺帅的。听说都有别的院的找他要微信。”
　　她眼神在其余三人之中打转，好像等着她们认同她的话。无可奈何，徐稚阙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徐稚阙收到了李嘉烨的微信好友申请。徐稚阙心猛地一跳，接着就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明天选班干部能投我一票吗？正式上课之前，李嘉烨一直担任代理班长，徐稚阙认为应该没人能在这个职位上竞争过他。于是她回：ok。
　　开学之后，和周以程见面不多。毕竟两个学校之间隔的距离也不算近，往往是周末的时候，两人从各自的学校出发，会合后去逛街或约会。周以程常常想打视频过来，但通常只有在舍友不在的时候她才会接。
　　“我们的关系不告诉你爸妈就算了，连你舍友也不能知道，我是你的小三吗？”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在宿舍打视频就好像在别人的眼睛耳朵下谈恋爱，很尴尬啊。”
　　他勉强接受，“下个周末我们去哪吃饭？”
　　“吃牛排吧。”因为想吃肉了。
　　“好。”

　　李嘉烨被成功票选为了班长，王惟一则是担任了团支书一职。徐稚阙对这些职位不感兴趣，只想度过一个自由的大学。但是为了让附加分不太难看，她还是加入了分最高的学生组织，也就是学生会。进去后才发现，原来张龄也在学生会，只是不在同一个部门。
　　徐稚阙的部长是一个割过双眼皮，会扑粉描眉的精致男生，今天是他带着新来的部员到KTV聚会。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徐稚阙想出去透透气。路过隔壁的房间，门是敞开的，徐稚阙瞥了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但再看一眼真的是周以程。徐稚阙发消息让他到KTV外面来。KTV的门面外还有一大块空地，徐稚阙站在有栏杆的边缘，能够看到下面的楼层。
　　周以程看到外面真的站着徐稚阙的时候，喜不自胜，他加快步伐，跑到她面前后，抱紧她。他们环抱着彼此，徐稚阙靠在他的胸膛。“我们部门在这聚餐，你怎么在这啊？”
　　“我和舍友一起来玩。我承认你说的得对。“
　　“什么？“
　　“异地恋确实很难受。明明还在一个城市，为什么像异地一样啊？“
　　就在这时，从KTV出来的男生对着他们说：“哟！这就是周以程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女朋友吧？“
　　周以程放开徐稚阙，转身“这是我舍友秦木宇。这是我女朋友，徐稚阙。”
　　“行行行”，秦木宇掌贴着拳退步，“我先去上厕所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徐稚阙眨眨眼，说：“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见！”周以程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最终还是让她走了。他沉吟片刻，看到楼下有个差不多年纪的人在抽烟。
　　李嘉烨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待得头疼，到一楼大厅散散心。抬头便看到一对情侣在卿卿我我，上段恋爱在上大学前就分手了，他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发现女主角还有点眼熟。

　　进入大学的时间越长，徐稚阙就发现要学的东西越多，无论是专业还是其他。周以程也是，因此每周一次的见面便无法维持，两人都有空时才能见上一面。
　　上完专业课后，班长让大家留一下，要给大家发东西。徐稚阙等了半天，舍友都领完了，还没发到自己，明明自己的手都快伸到他眼睛了。最后一张，李嘉烨递给她，扯了好久才扯出来。“下周的presentation准备好了吗？”
　　徐稚阙想到这也是他的职责，于是说：“准备好了。”
　　“国庆的时候去香港，给你带了个礼物。”
　　徐稚阙吓一跳，他给自己带礼物干嘛？赶忙说：“谢谢了，但不需要。”
　　“你还没看怎么知道不喜欢？”
　　徐稚阙不想和他辩论，转身就走。树荫下的舍友在等着她，看到她过来。高衣欢问：“李嘉烨跟你说什么呀？说那么久？”
　　“就下周presentation的事。”
　　“其实你俩挺般配的。”王惟一踌躇地说。
　　“我有男朋友了。”
　　她们都表现震惊“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们也没问过啊。”
　　回到宿舍坐下后，王惟一悄悄地给李嘉烨发消息：“没戏了，她有男朋友。”
　　“好知道了，谢谢。”

　　周五上完专业课后就没课，但是作业很多，于是徐稚阙约周以程在学校外的图书馆见面。两人都带了书包，坐在座位上安安分分地做作业，像是勤恳的小学生。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作业都完成，徐稚阙抬起头发现几缕金黄色的光线照进来落在周以程身上，脸和耳朵被晒红，进而也被渲染成温暖的气氛。她闭上眼睛假寐，想起好久没见到他了，一种温柔的情绪在心底萌芽生长。
　　过了片刻，周以程轻轻推徐稚阙的手臂，“现在去吃饭吗？”
　　“去。”
　　不知道吃什么，于是吃麦当劳。徐稚阙吃完一个汉堡后，检查手机里的信息，发现发在班级群里的文艺汇演节目单里有李嘉烨的名字，徐稚阙关闭屏幕。
　　她小声说：“我们什么时候去sex一下？“
　　周以程被呛住，咳了好几声。“额……你是好奇吗？“
　　“我好奇啊，你不好奇吗？
　　在她凝聚的注视下，所有的谎言都无所遁形，他坦白：“我也好奇。而且很久之前就是。”他毫不畏惧地迎上徐稚阙的眼睛。
　　徐稚阙笑起来。
　　今天还是要回去的，周以程陪她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要送她到宿舍门口。天空呈现鸽灰色，但实际上已经7点了。宿舍楼下，有一颗巨大的樱花树，不过不当季，没开花。但路过的时候，周以程还是环住她的腰，和她做了一个告别吻。
　　等电梯的时候，高衣欢快速窜到她身边：“刚刚那就是你男朋友？挺帅呀！”她赞赏的眼神递给徐稚阙。
　　徐稚阙也高兴。高衣欢接着说：“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
　　“那下次请你们吃饭？”
　　“行，不如等我男朋友到北京，一起请吧！“
　　她们到宿舍宣布这个消息时，俩人都很好奇，表示终于要见见他们庐山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