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们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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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逢声眨了眨眼，算是醒了。
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傻笑，脑子里是满是昨夜的旖旎。
暧昧的空气在房间里流动。
环视一圈，却没有看到白亦枫的身影。
抄起手机就发了几条信息过去，大概就是问问他去哪了，顺便宝宝长宝宝短几句。
曲逢声自己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他想到白亦枫起床时一掀被子看到自己光溜溜的一条，然后不好意思地落荒而逃。
低头扶着额笑个不停。
等洗漱完，拉开窗帘，才惊觉天色如此难看。
黑压压的一片，底下的绿化带一晃一晃的，看得出风很大了。
可能是天气原因吧，他突然有些不安，于是打了个电话给白亦枫。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曲逢声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划去刚刚的小窗，接连发了几条信息，全部变成了红色感叹号。
三两下穿好衣服，拿上房卡就冲出去。
期间一遍遍重拨着那个关机的号码。
他有种预感，白亦枫可能不是单纯地“落荒而逃”。
站在酒店大门时，风刮得很响，头顶的流苏叮叮当当地撞在一起。
和曲逢声杂乱的心跳重合。
车打不到就联系司机，接着给程尧恩打去一个电话。
“喂？咋了？”
“你给白亦枫打个电话，现在。”
“啊……怎……”
“打完就打给我。”
曲逢声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轮着好几个社交软件轰炸白亦枫，但是没用。
无一例外地全都是红色感叹号，他被他拉黑了，而且是所有社交软件一起拉黑的。
曲逢声彻底懵了，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上车都没能反应过来。
一切都太突然了。
他想到网上有过“断崖式分手”的说法，于是也往这个方向上去想。
可是为什么白亦枫要和他分手？明明在昨晚，他们还是最亲密无间的恋人。
他小心翼翼呵护这段感情这么久，到头来，白亦枫说走就走，甚至不辞而别。
曲逢声真的想不通。
他哭了。
毫无征兆却又意料之内，连着好几滴眼泪掉下来。
和挂在车窗外的雨滴很像。
等到他抵达白亦枫的小区，程尧恩的电话终于打来。
“白亦枫人呢？我哪都联系不上他，这厮还拉黑我微信。”
曲逢声正好站在白亦枫家门前。
轻轻抬起那个锈迹斑斑的门闩，一拉一推，就打开了。
比起昨天来这接白亦枫，今天的这里很空。
还被人特地打扫了一番。
程尧恩许久没有听到曲逢声的声音。
“喂？”
曲逢声眼前一白，闪过一道闪电，他望着那个方向发起呆，动了动嘴。
“他走了。”
——轰隆！
随着他话音落下，窗外雷声阵阵，大雨滂沱。
电话那边的程尧恩还想问点什么，曲逢声已经挂断电话了。
程尧恩又打来一个电话。
曲逢声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你现在在哪？”
“他家里。”
“啊？人都不见了你去干嘛？”
曲逢声没有没答他，看着那个破破烂烂的桌子发呆。
“我妈说小白应该回北城了，他家就在那边。”
曲逢声眼里动了动，下一秒就被程尧恩的话浇醒。
“你别想着去找他，我可没有地址，而且他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不愿意找我们了。”
曲逢声很想知道到底有什么事能在几个小时内改变一个人，也很好奇，程尧恩不能说的话，为什么自己作为男朋友也不能说？
“我们俩在一起了。”
曲逢声听到电话的另一边有重物跌落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们俩？你和白亦枫？”
声音越来越大。
曲逢声不甚在意，他一直也从没在意过别人的看法，除了白亦枫。
他站起来拍掉自己刚刚坐出来的褶皱，尽管雨很大，但他还是想回家，至少这里呆不下去了。
程尧恩在另一头笑了一声，几乎是气急败坏。
“你特么的一开始接近他是为了这啊？那你还真的活该被甩。”
曲逢声懒得反驳他，随便他骂，也不挂电话。
不过程尧恩骂了这句就收了声，撂了电话。
曲逢声就切了应用，一页一页翻看着看着去北城的车票。
航班都被取消了，最近的高铁要等到晚上，火车太久了。
可是北城这么大，那么多个站，他要去哪找呢？
曲逢声回到家，浑身湿答答的，好在曲成岭和何声都不在。
一身湿他也不敢坐在床上或者去沙发上瘫着，干脆一屁股坐在房间中间的空地。
手指蘸了蘸刚刚留下的水渍，在地面上写字。
撇，竖，横折，横，横。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写谁的名字，曲逢声又很愤恨地手一挥擦掉了。
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没有要停的趋势，他推开阳台，站到一个能感受到飘雨的地方。
安安静静地，享受着被雨浇打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非常，非常地想要冲去车站，要一张能环北城一圈的车票，然后掘地三尺也要把白亦枫找出来。
可是太不可能了，这不是小说，他也不是霸总。
他只能很无力地倚在阳台边上。
心里面有两个小人在对白，争来争去，无非是他在自欺欺人，答案其实很简单。
白亦枫不要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唯一的解释，好像就是，他没那么喜欢自己。
或者说他干脆就是个直男，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心甘情愿，只不过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终于打定主意离开。
越这么想，心里越痛。
他一下一下地锤着栏杆。
醒了。
梦里的雨没有带到现实。
可是他的手是真的很疼，心里也是。
曲逢声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程尧恩走的时候帮他带走了垃圾。
他靠在沙发上，独自神伤，脑子里一片混乱。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更加不好受的是，曾经一度是是梦魇的那一天，在梦里又来了一遍。
已经好几年没有被这样凌迟过了。
凌迟，对啊，就是凌迟，曲逢声无比肯定自己的想法。
抬手摸了摸脸，湿的。
窗帘没有拉紧，曲逢声能很清楚地看到距离自己大概两米的地上，闪烁着光斑。
今天没有下雨。
下雨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那脸上是什么？
曲逢声嘲讽一样勾唇笑了笑，强撑着爬了起来。
他现在不是学生了，而且成了曲总。
有太多事需要操心，再躺久一点，怕是要多加两三个小时的班来弥补。
说到曲总，又想到自己和某人的合作了。
算了，不想了，得不偿失。
曲逢声边洗漱边看手机手机，程尧恩的聊天框那里闪烁着一个“6”的红点。
不知道前面的信息，但是最后一条是动画表情。
曲逢声莫名觉得瘆得慌，没点开。
先切成钉钉回复了工作信息，然后注意到有个新的群聊，点开后，看到自己的下手和白亦枫相谈甚欢。
白亦枫的头像是默认的那种蓝底白字，这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熬到最后，全部信息都读完。
曲逢声坐进车里，才点开程尧恩的对话框。
前两条都是昨晚来之前给他发的但是自己没看见，后四条是今天早上。
程尧恩：醒了么？
程尧恩：你猜怎么着
程尧恩：我给白亦枫发了个信息，他回了。
然后就是碰杯的猫咪表情包。
说毫无波澜是假的。
他远没有程尧恩坦诚，后者可以立马甩个表情包然后展开一段聊天，也可以轻而易举约个饭叙上一旧。
自己算怎么回事？
哪怕是对方还东西找上门来都不敢多问几句，就算是有工作联系也不敢以此相邀。
他很清楚，前男友这种身份最令人避而远之。
但面对程尧恩时他又算得上坦诚，摁下语音通话就给程尧恩打了过去。
“喂？醒了？”
程尧恩带着戏谑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接的真快，程总也没有很忙嘛。”
“那是当然，我一早上都在等你的电话呢。”
曲逢声无语，要不是清楚程尧恩的性取向，他会觉得自己在被性骚扰。
“干嘛。”
“没看到信息？我在想，要不要和白亦枫约个饭，顺便帮你解开误会？我允许你来旁听。”
“别，我和他哪来这么多误会。”
程尧恩摇了摇头，意识到曲逢声看不到，才缓缓开口：“不不不，你们俩之间要不就是有误会，要不就是缺乏了解，如果后来我没和你熟起来，聊回这件事……”
“你还觉得我是个图你兄弟身子的男同变态。”
曲逢声非常娴熟地接上了话。
程尧恩当年确实很生气，后来也确实理解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熟练的让人心疼。”程尧恩笑得很大声，还伴随着拍桌子的声音。
“……”
曲逢声刚说完话就被颠了一下，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对视一眼，小罗赔笑。
“没事就挂了。”
正准备挂，程尧恩又把那个话抛出来了。
“哎哎还没回答我呢，要不要帮你联系他？”
“什么叫帮我？这是你的事，你们想叙旧就叙，和我没关系。”
“不好奇？”
不好奇什么，程尧恩没有明说，但是曲逢声get得很快。
“好奇。”
也十分老实。
“好嘞，等着哈。”
程尧恩这下挂得很快。
曲逢声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他并不想如此打扰白亦枫，但心里还是觉得他对自己有所亏欠。
当初不告而别是因为什么？
和自己在一起是真的喜欢吗？还是只是觉得自己追他的样子很有趣，然后玩一玩。
曲逢声苦笑。
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收到了程尧恩发来的图片。
他和白亦枫的对话框。
他们约在这周六晚上，地点是他和程尧恩都很爱去的一家私房菜。
这是在暗示他真的可以过去“旁听”。
曲逢声看了一眼自己周六的安排，时间是也允许自己这么做。
那到底要不要去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们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