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竟自称神明》句苗

15、秘密

　　“你在干什么？”李云帆的声音又一次在陈寻道耳边爆起，一股强劲的吸力把陈寻道从那片空间吸出来，“你准你看的？你是怎么破开我的禁制的！”

　　陈寻道头晕目眩地被拽出来，一口腥甜冲上口腔四处，被他活活憋了下去：“松开！”

　　李云帆眉头紧锁，双手当心结印。

　　霎时，他脚下出现一片漩涡，身后幻化出一双巨手——巨手结降三世明王真印，瞬息间，房子里所有飘飘荡荡的光团都被吸过来，然后又化作一个光柱，被李云帆牢牢地抓在手里。

　　“我需要一个解释。”李云帆冷冷地发问，他身上的酒气未散，身后却转着光轮、法相召出来的两臂还捻着莲花印，看起来属实有些荒诞的滑稽，但是在他身上又显得分外适合。

　　陈寻道自知误会一场，低头正寻一个合理的解释，没想到李云帆沉吟着收了神通：“算了。”

　　“为什么？”陈寻道抬头，“我就是忽然头疼的很，随手把筷子弹了出去没收着力，正好不小心打破了你房间的结界，结果你房间里的东西飞出来了，而我正好不小心触碰了一下——仅此而已。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真的只看了这一个，实在不信的话你可以用你的神通搜魂。”

　　陈寻道本就比李云帆低一个头，此时更是故意做出低眉的态度来。李云帆在黑暗中目光灼灼，盯着陈寻道故意露出来的白皙后颈半响，终于放话：“是我考虑不周，本就应该想到天尊下榻寒舍应该加固家舍四周，没想到还是被心烦意乱钻了漏子。这本就没什么，谁没个记日记的习惯呢，可是日记本就私密之物，还请天尊看过就忘，绝不提起。”

　　“当是自然。今日之事本就是我有错在先，你也没必要拐着弯骂我，”

　　陈寻道拱拱手，“这样吧，这两个月虽说我无事可干，但是海西青的工资还是照发不误。我日常开销本来就小，这两个月我也就攒了不少的钱，虽说是凡尘之物，但是也能把你的豪宅补修一二，也算是我的歉意。”

　　李云帆收了刚刚的剑拔弩张，随手把光柱捏成一粒圆珠，塞进自己的额角，再顺手把灯招呼开。“我也不是真稀罕你那点钱，关键是你也没和我打招呼就看我的日记——人家害羞嘛——”

　　李云帆拖长声音娇柔做作，转而看向餐桌惊喜道：“原来我家真有锅啊！”

　　陈寻道挥手一甩，掉落在地上的零碎都一一复原归位。他缓步走到餐桌前，沉声道：“你这大豪宅也就是外面看的大，里面败絮其中的空荡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啊。你平常靠吃什么活？不会是顿顿靠着外卖？”

　　李云帆惊讶地撇了一眼陈寻道：“看来你真的融合的不错，我见过的融合要么就是完全忘记了今生现有的记忆，要么就是——”

　　李云帆突然像是鸭子被揪住嘴了似的噤了声，搞的陈寻道怀疑地抬头，“什么？”

　　“要么就是胡言乱语不知今生为何物——不对，是这样的吗？我明明......我明明见过的，特别处去年明明有个融合失败的案例，为什么我刚刚回忆脑子却一片空白？”

　　李云帆双手撑起身子，呸呸掉嘴里的螃蟹壳，神情凌然:“就是刚刚我跟你提过的福临心至的感觉——你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这不是偶然，这是有人篡改了我的记忆！”

　　陈寻道环臂冷冷发问：“为什么？这个融合失败的案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的意思是，当时可能有很多人见证这个事情，为什么就单独篡改你的记忆？虽然我理解你降三世明王的地位——”

　　李云帆抬头，紧皱着眉头耸了陈寻道了一眼：“我也只是提出我的假设，你倒是没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吧？”

　　陈寻道低下头，神色不明。

　　李云帆也不管他的神情变化，自顾自说道：“你知道我的地位?就是因为先天，我才被所谓的——束之高阁。现在来了个道家天尊，我猜我才真的被放出来。你是制衡、是影响，是天道莫名送给上面用来制约我的磕睡枕头。我小时候倒还好，现在恐怕上面担心我比担心囚堂厉害的多。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自从见到你就有的——到现在的融合，我猜恐怕上面为了制衡我想了不少法子吧。”

　　陈寻道适时开口：“为什么你总觉得上面有人针对你？”

　　李云帆盯着陈寻道紧紧簪的发冠愣神，眼神不知道聚焦到了何处：“陈寻道，你们那块管我们这种人叫什么？转世？投胎？轮回？你有过拥有三界真道的无边大智慧但是却得知仅与普通人无二的寿数的经历吗？那是一种无边的孤独，”

　　李云帆看了看桌面上普通的家常菜，“我知道自己的身生父母，但是我从小就离开了他们。老实说，我生而就不认可李云帆这个名字，但是百余年的寿命下我却不得不用这个壳子活着。我会生病、感冒、发烧、喝醉，但是我同时拥有这常人不可得的智慧和法力。我不知道我是谁——混世纨绔的李云帆、还是五部中金刚部之教令轮身的最胜金刚——”

　　陈寻道猛然站起，点向了李云帆的额上二寸。登时一切吵闹戛然而止，李云帆沉沉昏迷而去，而陈寻道稳稳地托起了这昏倒的醉汉。

　　“你醉了。”陈寻道伏在他耳边，“忘了你今天说的吧。”

　　陈寻道把醉汉抗进他的房间，抬头又深深地撇了一眼桌上尚在余热的饭菜。身体里的陈寻道还在遗憾这一桌子美味，手上的人还打着酒嗝——刚刚的一切快的像一场梦，但是又不可能像梦一样燕过无痕。陈寻道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自从分化过的平静不到两个月的日子，要结束了。

　　“今天是中秋啊......时间不早了。”陈寻道低吟一声，手指向着醉汉的太阳穴一点，“做个好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