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饼】邱饼同人文》清粥小米

18、第十八爪

　　蔡叔拿过饭食递给李饼，眼中带着关切问道“少卿，近日是身体不适么？”
　　最近几日中午晚上总能看见李少卿，不可否认他蔡叔掌管大理寺食堂几十载，做饭技术绝对没得说。但这几日每次少卿吃饭前后总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一点情绪上变化都没有。
　　后几日他专门变着花儿做鱼，也不见少卿吃过后面色有丝毫起伏，依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样。倒不是说吃过后的表现得多快乐，只常理来讲，饥饿后吃饱饭总会出现一丝满足的情绪，少数人饥饿时会表现出暴躁反应，看什么都不顺眼，吃饱后心情会变好。
　　况且还是少卿最爱的鱼，怎会如此情绪？
　　李饼闻言有些诧异，“我近日身体很好，蔡叔为何这样问？”
　　蔡叔早已尝过做给少卿的饭菜，味道绝对没问题，“见你这几日，像是心情不好？”目光下意识看向李饼手里拿的午饭。
　　李饼轻笑几声，“蔡叔你做的饭味道依旧很好。”先是肯定饭菜的味道，随后解释道“只这几日我在思考案情，所以看着可能较为严肃。”
　　“原来是这样。”蔡叔叹口气，劝解道“吃饭就别想案子了，身体要紧啊少卿。”
　　李饼笑着应声。
　　推开院落的门，就看到树下站着一人，正是这几日早出晚归的邱庆之。
　　不知为何，李饼心里有丝说不出的别扭，整理好情绪问道，“这几日都去哪了？还知道回来？”刚说完李饼立刻就后悔了，这什么话？听着好生怪异。
　　邱庆之转身正对李饼，没有说话。夕阳斜照在侧脸，高挺的鼻梁打出一片阴影，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李饼看不懂。
　　正往院中走的李饼不由停下脚步，被看得有些不适，“怎地不说话。”
　　恰此时，一阵风带下树上几片本就摇摇欲坠的树叶，给沉默站立树下之人再增添几分萧暮，周遭气氛粘稠。
　　李饼心念一动，好似意识到是什么，斟酌着开口，“你都记起来了？”
　　“嗯。”顿了顿，又开口补充，“所有都想起来了。”
　　李饼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垂眼看着地面，生硬的岔开话题，“挺好的。”不由自主的点点头，“你是怎么想起来的，难道是上次见海枫娘子那日？”
　　“之前都是些零碎的画面。自那日后，脑子里的记忆可以连成片。”邱庆之上前几步，“恰好之前识得一位怪医，这几日便是去找他进行医治。”虽然他的方法特殊，但却是很有效。这几日的医治过程虽然痛苦，但好歹都记起来了。
　　邱庆之口中的怪医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任春来，传闻他的性格很是恶劣，没有医者仁心，救人亦没有规矩。求到他身上的，置之不理是常态，若是当天心情不好，还会放些蛇虫鼠蚁进行驱赶；若是合他眼缘，答应为你诊治，这过程他也会使用药物使你昏睡，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医治的。有传言被他医治过的人，说是用些毒虫进行治疗。因此，大多人认为他是从苗疆而来的蛊医。
　　李饼摸了摸腰封，侧腰有一处微微凸起。自邱庆之变成猫后，那药就一直带在身上。将一个圆铁小盒抛出，“你变成这样，是我擅自做的决定，这药给你。”
　　邱庆之下意识抓住铁盒，听到李饼具体说的话后，眉头皱起，“这是专门为你寻的。”不由对方再说什么，又将小铁盒塞回原处。这药世间仅此一颗，当年未能解决永安阁之事，又不了解一枝花的解救之法，才导致李饼变成这样。
　　是不了解，但当时情况危急，若不救...就算知道会变成猫妖，他可能，也会做这样的决定。
　　邱庆之慎而重之，“你救了我一命。”懂他心里此刻的想法与顾虑，就如当初第一眼看到昔日好友沦为伤残病猫。况且，对方还是知晓结果而做出的决定，定然比他下了更大的决心。
　　不知为何，李饼感觉腰间小小一颗的药粒十分沉重，勒得慌有些喘不过气，“此事以后再说。”
　　“当时。”“那时。”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问出。
　　李饼本想问那时不及说的话是哪些，“你先。”
　　邱庆之看对方神情，心下了然，“当时未尽之言。”心念不由上下起伏，话到嘴边，“不过是些无关紧要之事。”
　　“怎会无关紧要？”李饼有些着急，直直看向邱庆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朋友，你的所有对我都很重要。”
　　邱庆之听到朋友二字，几近忍不住想要上手去拥住他，但现在长大了，这样做实在不符礼仪。当时临死之际，李饼虽还认他这个朋友，但他心下依旧悬崩，以为是安慰之语。
　　邱庆之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他很了解李饼，很重情，在他心里还占朋友席位，足矣。
　　眉眼不由带起笑意，“自回京后，因种种事情一直未能坐下好好聊聊。当初答应你的事也未能完成。”
　　厚重的气氛疏散开来，李饼心下也轻松几分，回想送邱庆之从军前的约定，除了那当将军、看塞外风光的约定外，还约定什么来着？是了，现在想来太过幼稚，不觉轻笑出来，“邱将军，你说好给我猎的塞北秃鹰、带的羌桃在哪？”
　　“都在呢。”
　　现在邱庆之的将军府怕是都没了，李饼只当对方在开玩笑，说说笑笑便过去了。
　　“那你现在作何打算？”若是之前，邱庆之不说，李饼也能知晓对方作何打算。
　　中间两人误解三年，这三年他在黑暗与崖边几近独行，心中压着的事情太多，每走一步都是对少年心性与理想的磨灭，他真的活得太苦、太压抑。虽实现年少的心愿，但为了揭露永安阁、暗自保护子墟战残留士兵、更为了保护李饼，其过程与结果都与当初的想法有所偏离。也不知邱庆之现下到底如何想法。
　　邱庆之在很多事情上，依旧与李饼保持默契，或许是多年相识的了解，又或者，是他心向之人，目光不觉想要跟随，思想反复揣摩微小的细节。
　　看李饼一副欲言又止，将说不说的模样也有些想笑，忍不住逗逗他，故作疲累，“有些累了，过几日便寻处无人的山野聊度余生罢。”
　　李饼暮然心下生出些慌恐，若此刻他冷静下来，观察对方表情就知晓在逗他，语气带了几分焦急与挽留“这与你当初的想法大相径庭，你可考虑好了？”又追问道，“当真考虑好了？”
　　听不到对方的回应，李饼抬眸看到对方忍住笑意的眼睛，知道被戏耍，心中的着急平了，另一种情绪上来，还带了丝丝无人察觉的委屈，全部化作情绪甩到对方身上。
　　邱庆之看到如此有活力的李饼才觉心安，就应如此有生气，李饼对他何至出现犹豫，要让他面对自己时生的自在，活得自由，不是身兼重任的大理寺少卿，就是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