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生》乘风北归

76、彷徨

　　时间从来不会停留在任何场景，比如和徐佳颖的那些美好时光
　　也自然会让人误以为曾遭受的磨难都是一场噩梦
　　比如，窗外的天空亮了又陷入浓郁的夜色
　　再亮起时又陷入灰蒙蒙的雨雾，玻璃上也尽是密集的雨滴
　　……
　　三天以来季南只是蜷缩着身体，空洞的望着窗外
　　看望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也只是一次次的闭眸装睡

　　连那近在床边的轻声安慰也不愿听清音节
　　没有勇气从多一双哀伤的眼神里去接受事实

　　此时的自己，似乎才像个鲜活又懦弱胆小的人
　　不愿睁开双眼，打开耳朵去接受生命的流逝
　　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心脏不去承受那样的悲恸

　　唯有徐佳颖极力克制的哽咽像刀片般声声入心
　　终于在她关上窗户转身时，季南睁开了眼睛

　　两双空洞的眼眸就那样隔着几步的距离对望
　　只有窗外的雨滴轻拍着窗户玻璃，以及门外偶尔传来时远时近的脚步声妆点着周遭这惨白空寂的环境
　　……
　　几分钟后，季南终于颤抖着抬起手伸向她
　　待徐佳颖握住手坐到了床边
　　季南才将她拉入怀中，抚摸着她的眉心
　　……
　　听着她即将颤抖的气息，季南终于在胸口的钝痛即将崩裂喉咙时，开口说话了
　　“……是我不好……你别哭”

　　可徐佳颖的眼泪依旧是滚落到季南的胸口
　　“……季南！你会遵守承诺的，对吗？”

　　这句哽咽的轻声询问，却像是一把千斤铁锤
　　重重砸在了季南的胸口，努力咽下一口腥咸气息
　　才抖着鼻息回应
　　“嗯”

　　徐佳颖终于不再克制，将脸埋在季南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季南～……孩子没了…我不能再没有你……”
　　季南只是任由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领

　　眼泪一滴滴的浸透衣服，渗入那块粉色的疤痕
　　湿润的触感似锋利的冰刀般一点点刺向胸腔里那颗孱弱的心脏
　　喉咙一阵汹涌的气息终于抑制不住的直冲鼻腔
　　拍了拍徐佳颖就侧身下了床
　　“我去下洗手间”

　　顾不得停下哭喊的徐佳颖，快速走向洗手间关上了门
　　果然，放开手低头的一瞬间，一滴滴鲜红就如红梅般点缀着雪白的盥洗池
　　“南南……你没事吧？”
　　脚步声靠近洗手间前，季南迅速反手上了锁

　　“……没事……我想……吃乳酪蛋糕……你去帮我买～”
　　“真的？我这就去买！很快回来”
　　待脚步声消失，季南才快速的冲洗着鼻腔
　　随即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呵～
　　季南，这就是你花了十年去构建的自己？
　　你真的参透了人生？参透了生离死别？
　　不，那只是你的自以为是
　　……
　　徐佳颖提着蛋糕回来时，季南只是安静的靠坐在床上，苍白的嘴角竟挂着一丝微笑
　　朝着愣在门边的徐佳颖伸手
　　“过来～”

　　徐佳颖捏了捏纸袋才反应过来，坐到床边
　　“我去温一盒牛奶”
　　季南却抓住她的手，努力弯起眼角
　　“两盒”
　　徐佳颖呆愣愣的点着头
　　“嗯”
　　……
　　随后在季南的要求下，徐佳颖喝她一起陆续吃了一些东西
　　待徐佳颖收拾好再坐到床边，季南主动牵过她的手，揉捏着
　　“明天办理出院吧”
　　徐佳颖看着她平静的表情沉默了许久才叹息着开口

　　“我知道拦不住你……可你的身体……”
　　季南不等她说完就抢道
　　“我不喜欢这里！我想你抱着我睡！”
　　徐佳颖呆愣了好一会儿又哽咽了起来
　　“你别这样……”

　　季南深呼吸了一口气，便下床看着徐佳颖
　　“佳颖……现在就回家”
　　两人对望着沉默了一会儿，徐佳颖才终于叹息着掏出手机发着语音信息
　　“老陈～你上来办理出院手续”

　　说完便起身拿了外套给季南披上
　　随即两人就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很快老陈进了病房
　　“小姐，这……就要出院？”

　　徐佳颖则扶着季南站了起来
　　“嗯，车钥匙给我吧，这里，你处理一下”
　　“……好的”
　　老陈也不多话，只把车钥匙递了过来
　　……
　　一路上季南也只是看着窗外下雨的街道
　　直到车子开出了市区，徐佳颖才终于开口
　　“南南，我们……”
　　季南轻声打断道

　　“老婆！我们回家再说”
　　徐佳颖惊得目瞪口呆，车子也差点偏出了车道
　　待稳住了才瞥了一眼季南
　　而季南却依旧安静的看着窗外
　　徐佳颖则提了车速
　　……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灼华轩
　　季南也自己乖巧的上楼躺进了被窝
　　任由徐佳颖端的汤也好药也好，都乖乖吃下

　　最后看着徐佳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可以躺下了吗？”
　　徐佳颖这才拉上窗帘脱了衣服躺到她身边
　　“南南……我还是宁愿你哭闹”

　　季南只是乖巧的趴到她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
　　“佳颖……我不能一错再错了”
　　沉默了许久，徐佳颖才开口

　　“……我不说话……你告诉我你都想了些什么”
　　季南这才坐了起来，听着窗户玻璃上细微的雨点声
　　陷入沉寂
　　直到徐佳颖也坐了起来，才开口

　　“以前……我忽略了自己性格里的诸多缺陷……我对自己……不够诚实”
　　季南说完停了下来，盯着自己的手指陷入了沉思，又或者……是在对着自己忏悔

　　徐佳颖默默的牵过她的手揉捏着，并没有打扰她
　　许久之后，季南才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怀疑自己没有爱的能力……”
　　徐佳颖手一顿，开口打断

　　“你这是在自我否定！南南！有没有爱的能力该由受者来评断！”
　　季南把头往床头板一靠，颓然的闭上眼不说话
　　任由徐佳颖紧紧的捏住她的手

　　“季南！孩子没了，我也很痛苦，甚至妈也……可你不能又自我刨析，然后说服我……你这是不想负责任的表现！”
　　季南依旧是闭着眼不说话，只不时的吞咽着喉咙
　　……
　　两人沉默了许久，季南才睁开有些湿润的眼睛
　　“十年了……靠近我的人……这一次还是我们的孩子……”
　　徐佳颖终于松开被她捏得发白的手轻轻的抚摸着
　　“南南，展颜和洋洋的事，你该放下了！而孩子……妈说了，是缘分太薄……”

　　季南看着眼前的徐佳颖，陷入了沉默
　　如果告诉她孩子没了是因为自己对百合过敏，她会怎么样？
　　思忖良久，季南还是开口说了实话
　　“佳颖，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

　　徐佳颖皱眉头看了季南许久，才问道
　　“……什么？”
　　季南低头摩挲着手指，终于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我对百合过敏……如果我……提早……”

　　本以为徐佳颖听完会痛哭不已，咆哮着撕扯自己的衣服
　　可她却只是哽咽着拉过季南的手
　　“南南！小彤早就和我说过了……”
　　季南惊讶的看着她问道

　　“那你……那婚礼那天……”
　　徐佳颖伸手擦掉了眼泪才回道
　　“做试管前，我们做过检测！”
　　“嗯！”

　　“我特地问了医生，医生说你只是轻微的花粉过敏，并不会影响到胎儿，最大的隐患是你的心脏”
　　徐佳颖说完便将季南搂进了怀里
　　而季南则陷入了迷茫

　　“你……为什么不说？”
　　“季南，我也自私！我怕你会因为这些小事又瞻前顾后的退缩！可如果我来孕育，前后就得耽误两年……”
　　季南彻底呆愣了
　　“可那天明明是……到了婚礼现场之后我才……”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徐佳颖才冷声质问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从孩子会动之后，你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忍着不说？”
　　“……嗯”

　　徐佳颖听完深深的吸着气，随即哽咽着摇晃着季南
　　“疯子！疯女人！你难道忘了医生提醒过什么？！”
　　季南见她这样也哭喊了起来

　　“可他们已经会动了！！我想试试！！”
　　随即徐佳颖放开了季南，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你果然不爱我！季南！你太自私了！”
　　“……我”

　　两个人又是长久的沉默不语，徐佳颖哭累了也靠着床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季南则因为身体虚弱，腰疼得厉害便躺了下去
　　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
　　的确，徐佳颖说得很对，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自己的问题
　　如果自己不那么要强，及时住进医院，眼前的一切就都不会是这样

　　季南啊季南，你太自以为是了！
　　爱或不爱，对与错，好像已无讨论的意义

　　无论怎样，孩子终究是因为自己才没能降生
　　呵呵……眼前这究竟是怎么了……

　　徐佳颖发了一会儿呆，便下床去了浴室
　　季南也很快睡了过去
　　……
　　直到晚餐时间，徐佳颖才来叫醒她
　　“南南，起来吃东西”
　　季南睁开眼便坐了起来

　　徐佳颖却只是把外套递给她便起身出了卧室
　　没有多一句话，没有多一丝表情

　　季南愣了一会儿还是穿起外套下了楼
　　徐佳颖已经坐到了餐桌上，等季南坐下了才拿起筷子
　　“吃吧，把汤喝完”
　　季南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只是在跟一个室友说话
　　再看看自己面前的药膳鸽子汤
　　愣了愣还是拿起了勺子
　　……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吃完了晚餐
　　不等季南起身，徐佳颖便沉默着离开了餐厅
　　一眼都没看过她

　　季南站在餐桌旁看着她走向楼梯的背影
　　一瞬间感觉心被掏空了一个大洞，呼呼的灌着冷风
　　……
　　站了许久，还是挪动着虚弱的步子上楼
　　无意识的进了茶室

　　坐在茶桌前呆愣了很久
　　几天前还盈满幸福气息的屋子，此刻只剩缠绵不休的雨滴包裹着满屋子的空寂哀恸
　　缓缓抽出那两张洒金红宣
　　抚摸着自己写下的名字：缘卿，缘蓁
　　字迹下那些洒金的纹路像极了干涸的血管
　　可那日落笔时，柔软的笔尖抚过的，分明是跃动着的柔软期待
　　……
　　良久才挪过香炉，燃起一块“南朝遗梦”

　　待轻烟袅娜时，虚掩的窗户缝隙吹进一丝潮湿的气息，将那轻盈烟雾直直扑进了自己的鼻息间
　　呵～这醒梦古香，此刻又能扑醒什么梦呢？
　　随即拿出砚台，细细的研了墨
　　摊开一张暗纹半熟宣

　　执着笔却久久无法落下……
　　写什么呢？写我的自以为是还是粗心大意？
　　该怎么落笔，才对得起这颠簸的十年

　　或轻或重，过简过繁复，什么样的笔画都似窗外的大雨，无法再唤醒堕入沉寂的两颗心脏
　　即使再虔诚的忏悔，在这空寂的雨夜都显的那么可笑……

　　直到胸口一阵难抑的钝痛升起才缓缓落笔：
　　天地降命于苍灵兮，居山林以静处
　　日琴书以自修兮，祈美子康乐而贤能
　　怨苍天之不佑兮，令怀妊而逢殃
　　蹇未生而先死兮，虽蜉蝣而不及
　　哀脉断而命离兮，杳不知魂之所归
　　徒追思而无凭兮，日忽忽其将暮
　　……
　　缘卿，缘蓁
　　我曾带着十年的焦灼与挣扎酿了满腔温柔期待着交于你们手心，陪伴你们去感受这世界的风霜雨雪
　　……
　　待写完，静静等着晾干墨迹才将两张洒金红宣一并叠起
　　拿出皮夹，掏出最里层那六张03年的百元钞票
　　放置在一起塞入了皮夹
　　……
　　佳颖，十年缘结，来日可期否？
　　……
　　在茶室静坐到九点，徐佳颖才端着一杯温水和药盒进到了茶室
　　“把药吃了”
　　季南抬头看了她一眼，仍旧是面无表情

　　浅浅笑了一下，接过杯子和药盒
　　待季南吃下了药，徐佳颖又端起杯子
　　“回房去睡觉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茶室

　　季南看着她的背影，嗡动着嘴唇
　　除了淡淡的苦涩之外却没有发出声音
　　叹息着站了起来，挪回了卧室

　　关门时迟疑了一下，将门虚掩着
　　躺了许久，脑子里各种场景来回切换上演
　　展颜的愤怒……杨洋满脸的鲜活……
　　佳颖满脸的幸福……肚腹处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鱼儿摆尾般的跃动……
　　最后昏沉沉睡了过去
　　……
　　“季南！你会遵守承诺的，对吗？”
　　“……唔…”
　　待季南挣扎着醒来，擦掉额头的冷汗
　　翻身却发现旁边空荡荡的
　　窗外依旧是连绵起伏的雨声
　　……
　　愣了几秒才撑起身体看了一眼房门
　　依旧是虚掩着的
　　是……还在忙工作吗？
　　想了想，披了外套便出了卧室
　　打开了书房，没人……

　　寻到客房，门反锁着的…里面有轻微的抽泣声
　　她……
　　她也是孩子们的妈妈……
　　季南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抚摸着闷痛的胸口
　　默默回了房，抱着膝盖坐在床角

　　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哗哗作响
　　可就是浇不醒这场噩梦
　　也许我终究是独孤终老的命
　　谁靠近我都只会感受刺骨寒霜之痛
　　……
　　一夜坐到天亮，洗漱之后去了楼下
　　厨师正端着托盘往餐厅走
　　“哎～季小姐！……早上好”
　　季南努力挤了个微笑
　　“早上好”
　　“你怎么这么早！”
　　季南摸了摸手腕，这才想起来之前不光是手机电脑被禁止使用，连手表都被徐佳颖拿走了

　　“额……几点了？”
　　厨师愣了一下，才回道
　　“七点半”

　　季南尴尬着往餐厅走
　　“哦，呵呵……那早餐可以吃了么？”
　　厨师笑眯眯的示意她看托盘

　　“砂锅炖的乌鸡药膳粥，昨晚董事长吩咐我一早起来炖的，已经好了！”
　　季南坐到了餐桌上，尴尬的不知怎么回答
　　厨师也不管她，依旧笑眯眯的给她盛粥
　　再把小笼包的盖子打开

　　“季小姐，热腾腾的，快吃吧！”
　　“……谢谢～”
　　厨师则端着托盘又说
　　“哎～你得好好养着！虽说小少爷和小小姐……嗐～养好身体，总会再有的！”

　　季南尴尬的不知何时作答，厨师却只是微微一躬身就退出了餐厅
　　季南焦躁的搅着碗里的粥，看着玻璃上密集的雨点，突然就没了食欲
　　经过一夜……也不知道佳颖是否哭完就好些了
　　……
　　从前年底决定求一份母子缘分，徐佳颖就已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今年更是……
　　也许，现在该是把她送回原轨的时候了
　　灼华轩如今的生活方式，到底不是自己喜欢的
　　有手有脚，着实是受不了要人伺候的日子
　　……
　　木偶般吃完早餐之后便回房睡下了
　　……
　　直到被徐佳颖叫醒
　　“南南，醒醒”
　　“嗯？”

　　季南努力撑开疲倦不堪的眼睛，入目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徐佳颖端着杯子坐在床边
　　坐起来接过水，打量着拧药片的徐佳颖
　　化了妆，看不出来哭过……
　　“把药吃了再睡！”

　　季南呆愣的接过药片咽了下去，又喝了半杯水
　　正踌躇着开口，徐佳颖却拿过她手里的杯子便站起来出了卧室，还将门轻轻的关上了
　　……

　　嘴里依旧是苦涩一片
　　躺下思考了许久，还是起身去了书房
　　徐佳颖正在书桌前忙碌的敲着键盘
　　抬头看着季南，依旧是面无表情
　　“怎么了？”
　　季南一怔，摩挲了好几下手指才开口
　　“那个……我来拿手机和……”
　　“你现在需要休息！”
　　徐佳颖不等季南说完就冷声打断了她

　　随即又低眸看向电脑屏幕

　　季南只觉周身一股寒意升起，瞥了一眼窗户，却是关着的

　　“可是……”
　　“我说过了！”
　　徐佳颖依旧是不等她说完

　　随即又取下眼镜走到门边，牵着季南就要往卧室走
　　可季南却站住不动
　　“我很忙！”
　　冷冰冰的三个字，随即将季南打横抱起
　　送回了卧室
　　“……”
　　季南直接被冻个透心凉，正要说话
　　徐佳颖却给她掖好被子又转身出了卧室
　　……
　　眼前的这一切，直接打得季南整个脑袋失去了思考能力，捋不出任何头绪
　　随后的半个月几乎如此，徐佳颖也没有回卧室睡觉
　　……
　　唯一态度好些的是这天夜里八点
　　她拿着自己的手机来到卧室

　　“妈打的视频电话，要见你”
　　季南坐起来尴尬的捋了捋头发才接过手机
　　而徐佳颖则安静的坐在床边

　　视频里的陈董一脸慈爱的看着季南
　　“小南～哎哟……气色还是很憔悴啊！”
　　季南努力挤出了笑容才看着手机

　　“……妈～您在那边……都好吧？”
　　“都好都好……倒是你啊……受苦了……”
　　视频里的陈董说着就擦着眼泪
　　“……妈～……对不起……我……”
　　“傻孩子～缘份薄……不怪你！啊～你好好儿把身体养好再说～听话～”

　　季南尴尬的看了一眼徐佳颖，踌躇了一下才又看向视频
　　“妈～您要不回来吧！让佳颖过去……”
　　季南还没说完，徐佳颖就抢了手机
　　“妈～下午的会议你得去露个面，别耽误时间了”

　　“哎～佳颖啊，我跟小南还没说完呢！哎呀……算了，反正你照顾好她！听见没？”

　　“嗯，我知道！就这样吧！挂了啊～”
　　徐佳颖说完便挂了视频，随即看着季南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你希望我过去吗？”
　　季南嗡动着嘴唇，迟疑了片刻才答道
　　“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徐佳颖伸了伸手，又放回腿上……随即站了起来，背对着季南
　　“我有分寸，你早点睡觉”
　　季南见她又要离开卧室，慌忙喊住了她
　　“我手机和电脑……”
　　徐佳颖转身冷冰冰的望着她
　　“你要了做什么？”

　　季南看着她皱着的眉头，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的确，如今的自己在S市没有了工作，连那间公寓都已被她买下了
　　能去哪里呢？曾经的社交俱都来自工作往来
　　唯一还能闲聊几句的也就景彤和楚峰
　　可如今他们正徜徉于各自的幸福生活
　　那个曾经在告诉我她将会是自己可以信任的朋友的杨洋……呵～
　　曾经站在一起交流着幸福的场景
　　似乎也被这场大雨冲得一哄而散
　　只剩自己孤零零的站在大雨里
　　弯不下腰去系鞋带，又看不见雨帘外的方向
　　……
　　徐佳颖转头看了一眼窗户，走过去拉紧了虚掩的缝隙，又看着窗外发了很久的呆
　　这才抱着手臂转身看向她
　　“季南！你已经结婚了！”

　　说完就扔下呆愣的季南，径直出了卧室
　　……
　　呵～我已经结婚了……

　　佳颖，这个冷冰冰的你，对现在的我来说，总好过在我胸口哭得撕心裂肺的你
　　这样也好，远离才能两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