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生》乘风北归

23、台阶

　　年初三下午一点半
　　徐佳颖到了S市下了飞机
　　没通知季南，直接到了公寓
　　……
　　而睡觉，便是季南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打算睡到年初五再去逛书店
　　为即将缝制的新皮囊，购买学习书籍

　　迷糊中便被悄没声钻进被窝的徐佳颖
　　吓得不轻，来不及尖叫，便被炙热的吻堵住了嘴
　　直到于惊魂未定中看见上方微微皱起的眉头
　　这才慢慢安定下急重的心脏
　　来不及反应，徐佳颖便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嗯……闭眼…我好想你！……”

　　气息交织间，季南才慢慢抱住了她的脖颈
　　胸口渐渐密集的擂鼓声，已分不清是谁的
　　感受着她愈渐灼热的气息，呼在冰冷的心脏上
　　薄雾缭绕中，竟是整片桃花林
　　而这愈渐急切的缠绕，是分隔两地的思念

　　随着焦躁的吻停留在锁骨
　　季南解自己睡衣的手便被她抓住
　　“～佳颖……为……什么？

　　徐佳颖缓了下沉重的呼吸，才撑起满眼迷蒙
　　“我答应过你的…我…能做到”

　　在她迷蒙的双眼注视下，季南看见了自己的自私、偏执，古板，而这些“不一样”，都被这个满脸红霞的女孩儿，尊重、接纳，理解，呵护
　　其实，多少次亲昵之际，被撩拨起的变化……
　　其实自己是期待她全部占有的
　　“～佳颖，我是你女朋友…可以…”

　　徐佳颖正望着她鲜红似草莓的耳朵
　　轻咽下了干涩，可这句话似已点燃火山
　　“…那…还怕…吗？”

　　此刻在季南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
　　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为自己计划禁欲的
　　靠近她吧！
　　这一刻，再难抵挡这眉眸间闪烁的火光……
　　似乎只要轻触她的耳垂，便能连接那片光影
　　她的下颌线便是星辰轨迹……
　　干渴的喉咙终于轻声呢喃
　　“～我不会……你……教我”
　　尽管笨拙如她，可星星之火，足可燎原

　　徐佳莹颖向来懂得如何呵护她的紧张
　　强忍着燎原之势，一路温柔引导
　　直到轻轻褪去睡衣
　　“…别怕…”

　　“……唔…”
　　温柔入羽般的轻触，似乎将她轻轻放进五月的草坪之上，入眼便是湛蓝纯净的天空

　　周遭开满了细碎鲜花，耳边尽是蜜蜂随着微风轻轻拂过，如丝绒般的独特体香，正牵引她迷蒙的意识，迈入一片蔚蓝海岸，踏上沙滩……
　　……
　　正在她即将探向冰山下的灵魂时
　　电话铃声按住了正要连接宇宙的步伐
　　……
　　徐佳颖无奈的趴倒在了季南胸口
　　滚烫的火焰仍旧在燎烫着她的肌肤
　　心脏如擂鼓，已分不清是惊吓还是……
　　沉默了片刻，徐佳颖终于重重呼出一口气
　　伸手够过季南的手机，随后翻身躺在了一边
　　“……呼……”

　　季南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偏头亲了一下那张灿若云霞的面容
　　“…～我妈打的，我……接一下”

　　见她僵硬的牵了牵嘴角，这才清了嗓子接通
　　“喂……妈”

　　电话里头裹挟着一片热闹的氛围还有麻将声
　　“～哎！南儿，你吃饭了没有？出去玩没有？”

　　季南慌张的望了一眼一直看着自己的徐佳颖
　　又赶忙看向天花板，回道
　　“…吃…吃过了，我……我在家看电视呢”

　　“过年呢，你咋不出去玩，别闷在家！
　　年轻人要多出去～才有机会认识男娃娃！”
　　听到这话，季南无奈的抬起光裸的手臂盖到了额头，徐佳颖见状立即拉了被子盖住了她的肩膀
　　“～哦，我知道了妈！”

　　而电话那头的母亲许是因为气氛热闹
　　又兴高采烈的说
　　“我在你二舅家，今天在他家吃年饭
　　他们问起你，让打电话问你在干啥……”

　　季南正无奈的听着电话
　　徐佳颖便已钻进了被子…纵火
　　季南一个激灵差点没哼出声，赶忙捂着嘴
　　“妈……你～放心玩吧，我……接着看电视了”

　　说着又赶紧捂着被子，挣扎几下无果
　　又怕妈妈听到异样的动静便赶忙要挂电话
　　可电话里的妈妈却念叨个不停
　　“～哎呀，好嘛好嘛，你记得出去走走
　　别闷在屋里听见没……”

　　“嗯！，好好！妈我挂电话了啊，拜拜”
　　季南说完便挂了电话，随即一个翻身趴到了徐佳颖身上
　　满脸通红的徐佳颖却还牵起满脸的坏笑说
　　“唔～…？不是～要看电视了吗？”

　　“你刚才在干嘛？故意的是…不……唔…？”

　　“……就是故意的，就想……看你…的样子…”
　　…………
　　当室内温度也随之跟随气息进入五月海滩之时
　　季南却被一阵湿热潮息袭过，毫无经验的女孩儿，以为两个女孩子之间的亲密之事就这样……完了？
　　撑起眸子惊疑的拉回徐佳颖的理智
　　“佳颖……我好像……”

　　徐佳颖见状也抬头疑惑的看着身下的人
　　“……怎…么了？”

　　而思绪紊乱的季南则不知是该尴尬还是该不解
　　“……是…到了？……”
　　徐佳颖似乎也从她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一脸的不可思议
　　“？……就？

　　季南又思考了一下，才说
　　“～你等等……我……去一下洗手间”
　　随即快速套上睡衣冲向了卫生间

　　而徐佳颖则像是奔跑的的狼，踩到了捕兽夹
　　趴在枕头上无奈的轻拍着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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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季南又冲出来翻床头柜
　　找到姨妈巾随后，又到衣柜抽屉里拿了干净的内裤冲进了卫生间
　　……
　　徐佳颖呆呆的看着季南这一系列龙卷风似的操作，都没来得及问，季南就又跑去了浴室
　　“……！？……”

　　季南一边在浴室洗着内裤，
　　一边在心里抱怨她那没眼力介儿的大姨妈
　　简直是太尴尬了……这种关键时刻……
　　居然这个时候来捣乱……还能有比这更无语的吗？
　　丢死人了…还以为是……天呐……简直没脸见徐佳颖了
　　……
　　等晾好内裤，季南才焉焉的回到卧室，坐在床边，也不敢看床上还在等她的徐佳颖
　　徐佳颖见她坐在床边也不上床，就去拉了一下季南的睡衣
　　“～南南……怎么了？”

　　妈呀……还是给我个地洞吧……
　　尴尬之际，季南也只剩抱歉了
　　“……我……大姨妈来……对不起啊……”

　　徐佳颖听她这么一说，赶忙坐起来套上了自己的衣服，抱着季南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小腹
　　“～！啊……刚来的？肚子疼不疼？”

　　见徐佳颖半点没有抱怨和不满，季南更觉自己很扫兴，太不争气了……她正准备正式跨入女人的行列啊！太丢人了

　　“你……你不会对我失望吗？这么……的时候……我……大姨妈……”

　　见季南嘟嘟囔囔的，徐佳颖这才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小傻瓜，你在想什么啊？我怎么会……觉得失望……”

　　季南则羞得挪开了身，趴到了枕头里
　　“你……你不要笑了好不好……”

　　“～你转过来……哎，你转过来～”
　　待季南转过了身体，徐佳颖又说道
　　“～不着急！疼不疼？……我去给你煮红糖水！”

　　不知道为什么，徐佳颖越是这么温柔的呵护
　　季南就越觉得自己跟事儿妈似的
　　“不痛！不喝，哎呀……好烦！”

　　“～好啦……都说不急了，你快躺下
　　我去给你煮红糖姜茶”
　　徐佳颖说着就穿了裤子起床，又让季南躺下
　　给她盖好被子，径直去了厨房忙碌起来

　　躺在床上的季南，静静听着细微动静
　　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徐佳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呢？明明是这么尴尬扫兴的事情，她第一反应却是担心自己会不会痛……

　　曾在书上看到过来自周国平的文字

　　爱就是对被爱者怀着一些莫须有的哀怜，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怕她（或者他）冻着饿着，担心她遇到意外，好好地突然想到她有朝一日死了怎么办，轻轻地抚摸她好像她是病人又是易损的瓷器。爱就是做被爱者的保护人的冲动，尽管在旁人看来这种保护毫无必要

　　佳颖，以别人对爱的诠释而言，这便是爱吗？
　　这一刻，季南的思绪里，第一次思考起
　　自己与徐佳颖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成分
　　是她施舍的怜惜，还是自己渴望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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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种来自于理智的思考与分析
　　俱都因为徐佳颖的温柔呵护而搁浅
　　思想巨鲸如何能在毫无缝隙之处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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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徐佳颖的陪伴下，季南到了成人技术学院办理了入学手续
　　年假结束后只简短与徐佳颖过了一段平凡生活

　　二月开学后，便陷入了马不停蹄的忙碌
　　白天工作到五点半，直接赶往学校
　　十一点才拖鞋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
　　偶尔还要为了完成作业做图到半夜

　　一切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没有多余时间可供思绪飘飞，唯一令人担忧的
　　便是点灯熬油之下
　　季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很多

　　徐佳颖很担心，可季南不以为然
　　倒是让她体验了一番何为
　　“心中有爱，自会生出血肉”

　　在季南看来，血肉之身从不懂得何为苦难
　　而是胸膛里那颗孱弱之心在作怪

　　开学前一直陪着季南的徐佳颖也未闲着
　　白天学习做菜，填补躯壳损耗
　　以及看书，学习

　　晚上陪着季南做图时，念书给她听
　　这倒把两人初相识的相伴方式做了提升
　　也遵守了两人最初的约定
　　“一起学习，一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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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中，徐佳颖带着满腔担心不得不返回T城实习，但相处的越久，季南感知到的便不仅仅是阶层差距，更是自己灵魂层面的饥渴

　　这种饥渴体现在与徐佳颖讨论许多学术问题时
　　知识库存时常告急，也就在自尊心的驱使下滋长自卑，焦虑不安！恶性循环

　　好在送走了徐佳颖之后
　　生活彻底陷入疯狂忙碌，也得了导师青眼
　　当然，这种青眼意味着更加繁重的课业压力千锤百炼出好刀…呵呵
　　也许，这世俗里有人觉得思而不见，爱而不得，便是憾事
　　但于20岁的季南而言，一切能诱惑理智的
　　都将是阻挡自由的枷锁，不自由才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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