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生》乘风北归

19、傲骨

　　告别了萧景明，又与几个上班族挤进了电梯
　　拥挤的小空间里不时传来轻叹声
　　及机器运转声
　　……
　　往里挪位置的空隙，瞥了一眼电梯里的人
　　俱都衣着得体，面无表情

　　虽对他们的不苟言笑不甚了解
　　但到底
　　与小城里那些嬉皮笑脸，吞云吐雾的男人
　　天差地别……

　　一个热闹却乌烟瘴气的环境
　　与一个空气清新但却冷冰冰的环境
　　对季南而言，当然选后者
　　……
　　中途又上来两个高个子西装男人
　　狭窄的空顿时人满为患
　　季南只好后退以避免肢体接触
　　最后被挤进了小小的角落
　　好在很快便到达一楼
　　……
　　当季南随一群面无表情的年轻人走出电梯
　　看着人群提着电脑或文件包各自散去
　　……
　　回头看了一眼又装满了人准备上行的电梯
　　这一刻，唯一的念头便是快速融入他们
　　像他们一样为自己的新生活努力！
　　虽只是妆点公司台面的岗位，却是自己新生活的第一块基石
　　……
　　不管与她之间的距离，在清晰之后，有多远
　　只要努力添砖加瓦，总会踏上坚实的道路
　　抬脚，落脚，一步步坚定的走向她……
　　给她一个还算体面的女朋友
　　而不是藻泽里探头呼吸的鱼儿
　　……
　　走到写字楼出口处，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
　　思忖着接下来便是等萧景明的电话
　　再接着……便是新生活正式入轨滑行

　　抬头望了一眼还算晴朗的天空
　　这个清晨的阳光照亮的
　　何止这座繁华都市的高楼大厦
　　更是自己清晰明朗的地基
　　随即心情也跟那树上的鸟儿般雀跃不已
　　……
　　拿出手机，手指便在手机按键上跳起舞来
　　：佳颖，面试成功！！两天后上班～
　　看着短信发送成功
　　便沿着熙来攘往的街道往回走
　　一路打量着白日里的繁华世界
　　放眼望去一片高楼大厦重峦叠嶂
　　绿化带如绿色裙装，妆点着宽阔的马路
　　而此时，那些高楼大厦里俱是为理想奋斗的人
　　……
　　正走过一排商铺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一看，是徐佳颖
　　眉眼不自觉就弯了起来
　　“喂～”

　　电话里回应她的是徐佳颖笑语盈盈的声音
　　“南南～面试成功啦？”
　　听着这声音
　　季南也不自觉的瞥了一眼橱窗玻璃上自己笑盈盈的脸
　　“嘿嘿～如短信所言！”

　　电话那头一阵拍手的声音后
　　徐佳颖便又问道
　　“那接下来你得去找中介～看公寓了！
　　哎～我跟你说，你要……”

　　说到租公寓，季南又抑制不住欣喜的抢道
　　“～佳颖，我跟你说
　　萧主管有同学在恋家上班
　　他说可以帮我省一笔中介费
　　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

　　可电话那头却突然没了声音，疑惑之下，季南又拿看了一眼手机
　　咦～信号满格呢
　　“佳颖？你在听吗？”
　　又过了几秒，徐佳颖才有些憋闷的问道
　　“南南～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我可以问我爸妈拿的”

　　这话让季南听得一头雾水，刚才还很开心的在说租房子的事情，徐佳颖突然这么问……
　　尤其还说要问他父母拿钱
　　这对于自尊心极强，又早已独立的季南来说，无疑是不太舒服的
　　“～嗯？不会啊～钱够用的啊～”

　　又过了几秒，徐佳颖语气极认真的说
　　“南南，明天我往你卡上存一笔钱，
　　你去取出来租房用，好不好”

　　季南听她这么一说，越发不明所以，瞥了一眼橱窗，走到路边的长椅边坐了下来
　　瞥了一眼几个面无表情走过的年轻人，又赶紧转过身面对着车流涌动的马路
　　“为什么？我有钱呀，你干嘛又要给我钱？”

　　而徐佳颖却难掩焦躁的回道
　　“……你听话，反正你自己去找中介
　　或者……或者我请假过来陪着你去！”
　　看着面前快速涌动的车流，以及徐佳颖声音里的焦躁，与刚接电话时的状态大相径庭
　　这简直让季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呀，我自己能搞定的
　　你不用特地跑过来！更不用给我钱”

　　可电话里的徐佳颖却彻底急眼了
　　“反正，你不许找你那个主管帮忙！他不怀好意！”
　　这句话一出，犹如一记闷棍敲到了季南的和尚脑瓜上
　　“哪儿就不怀好意了，这～马上就要一起工作了，人家也是好意相帮，我能省一笔不太必要的开销，这不挺好的吗？”
　　也许对于徐佳颖来说，季南不仅年纪小，心思单纯，且初到大城市
　　更何况是自己的女朋友
　　便又缓和了一下语气
　　“南南，人心复杂，人情债更是难偿
　　你那有恩必报的性子
　　将来会给你带来麻烦！你懂不懂？”

　　对于季南而言，萧景明毕竟是自己未来的上司
　　这种人情事故，对于生长在大家庭的孩子来说
　　耳濡目染之下，自是知晓处理方式
　　对于徐佳颖的逻辑，更是觉得夸大其辞
　　“～这不过是同事相帮罢了，安排好了住所，我请他吃饭就好了呀～哪里就那么严重？”

　　说完见电话里又没了动静
　　便又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续道
　　“佳颖，你别想得那么复杂好不好”

　　“南南，你听我的好不好，”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虽然软了下来，但仍然饱含掌控意味的声音
　　又让季南想起了试图安排自己人生的家人
　　便也克制不住的烦躁起来
　　“你……反正你别操心，我自己能搞定！”

　　而徐佳颖更是不容商量的回道
　　“你自己冷静想想我说的话
　　等下你把银行帐号短信给我”
　　随即电话里就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
　　看着车流密集的街道，愣愣的摩挲着手机
　　直到一阵跑车轰鸣声划过
　　季南这才回过神，人来人往的街道
　　世界都在正常运转
　　想不明白徐佳颖这莫名其妙的气是打哪儿来的？
　　……
　　带着一头雾水，满肚疑惑
　　又走进往熙熙攘攘的街道
　　一路思来想去，直到出了电梯也没思考出所以然
　　兜里的手机又传来短信提示音
　　徐佳颖：把银行卡号发给我

　　字里行间透着浓郁的霸道
　　刚在步行中得以释放的气闷烦躁
　　又被这条短信给勾了回来
　　连同她刚才在电话里那些夸大其词的声音
　　在此刻怎么形容，都像挂满了易拉罐的尾巴般
　　在季南脑的海里咣当作响

　　实在是不想搭理这条短信！便关了机
　　进到房间便裹着满脑袋的焦躁
　　和衣瘫陷至柔软床榻里
　　到底是怎么了？新生活踏上了第一个脚印
　　分明是分享好消息
　　怎么就那么莫名其妙？
　　……
　　许是舒适的床榻也捂住了脑袋里的易拉罐
　　季南便渐渐睡了过去，直至下午时分
　　……
　　被冻醒时才知自己没开空调
　　腹中空空，便也顾不得洗个热水澡
　　唉～还是先去吃东西吧
　　……
　　待出了酒店沿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路踱步至那晚的馄炖店
　　可眼前的店面玻璃，分明记载着那夜和徐佳颖的相互惦念
　　而今天……她的莫名其妙、霸道……
　　算了！好不容易平复了焦躁……
　　季南便随便找了家快餐店
　　胡乱点了份盖青椒肉丝盖浇饭
　　也是没吃出个咸淡
　　只是看着窗外的街道机械的咀嚼着食物
　　……
　　许是临进下班时分
　　步行道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来来往往穿行至各自的生活，与人生……
　　拥堵的车流中不时传来焦躁的喇叭声
　　初到S市那夜的新奇及对新生活即将开始的兴奋
　　似乎随着一通电话，扔到了马路上，被车流碾压，行人踩踏……
　　最后随着烟尘散尽，无迹可寻
　　……
　　出了馄炖店，装进胃肠的食物，似乎并没有填补季南的失落情绪，甚至像灰扑扑的冬日……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闲逛，像只落单的小鸟
　　被秋雨淋湿了翅膀，在树林寻觅着温暖的角落
　　路过一家花店时，橱窗里的各色鲜花
　　才让她眼中的寂寥有了光亮
　　站在橱窗前想了想
　　从记事起，除了爸妈的相互谩骂声
　　便是家里时隔三两天便一地碗碟碎片的场景
　　唯一的色彩便是乡间于一年四季中，来回更替的青黄
　　同龄孩子无忧无虑嬉闹的童年，在自己这里
　　却是放学回家路上满脑子的破碎狼藉
　　与慌乱的心跳
　　……
　　推门而入的瞬间
　　随着晃动的风铃声，一股浓烈的百合花香直直扑进了季南的鼻息
　　随着呼吸蔓延至喉咙里，像吸进一只毛毛虫般一阵阵的燥痒
　　扫视了一圈，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一大桶香水百合
　　来不及等季南思考自己身体的反应
　　正在捆扎鲜花的店员便笑盈盈的站起来招呼道
　　“小美女，想要买什么花？送给谁的呢？”

　　被那股花香熏得喉咙燥痒的季南只好掩住口鼻
　　“～哦，我给自己买，想～先挑挑看”
　　店员看着季南笑了笑，随即指着地上摆放的一桶桶各色鲜花说
　　“哦，刚看你在外面站着，好像心情不太美丽？
　　那我建议你呢～买向日葵配上玫瑰和满天星，向日葵代表阳光，能带来好心情～”
　　店员小姐说着便拿起一支盛开的向日葵递到了季南手里
　　季南接过一看，金黄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像朵雨后的小太阳般，朝着自己露出温柔的笑容
　　仿佛一瞬间就烘干了心里那场秋雨
　　轻轻咽了下喉咙里那股难挨的燥痒
　　笑眯眯的对店员说
　　“～那就听你～嘿嘿”

　　店员立即笑呵呵的开始抽选着桶里的鲜花
　　一边还不忘回头招呼季南
　　“～那你稍等，我呀～这就给你搭配”～”
　　“～好～谢谢！”
　　……
　　见店员开始熟练的挑捡起鲜花，欢快的忙碌了起来
　　季南这才终于熬不住那阵燥痒，轻咳了几声
　　还伴随着几个喷嚏
　　已坐在角落里修剪着花刺的店员小姐笑盈盈的看了一眼季南
　　又站起来递了面纸给季南
　　“天气冷～小美女怕是冻感冒了呢
　　回去赶紧吃点感冒药吧”

　　而接过纸巾的季南也心想自己怕是下午在睡梦中冻感冒了，擦着酸酸的鼻子说道
　　“～可能是吧，等下回去就吃，谢谢～”
　　……

　　很快，店员就将精美包扎的鲜花捧到了季南面前
　　“～嘿嘿～好啦！”
　　季南接过这捧红黄配色的花束，挂着水珠的玫瑰娇艳欲滴的依靠着金黄金黄的向日葵
　　点上白色的小小满天星，抱在怀里就像捧着一团彩色的鹅绒抱枕
　　温柔安抚了自己心头那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也将季南脸上那抹不符合年纪的阴郁之色覆上蜜意
　　“～谢谢～”
　　季南说着又凑近鼻息，轻轻嗅着玫瑰的芬芳
　　似乎也安抚了喉咙及鼻腔里的燥痒
　　瞬间舒适了下来
　　便笑盈盈的看向店员说
　　“～多少钱？”
　　“99”
　　“好的～”
　　……
　　随后捧着花束的季南像只晒干了翅膀的小鸟般
　　欢快雀跃的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回到酒店
　　一边低头闻着淡淡的花香，正掏出房卡
　　就听见自己的房间里传来阵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疑惑之际也顾不得多想，开了门便快速去接起电话
　　“！喂～哪位？”

　　可电话里却传来徐佳颖接近哭腔的声音
　　“南南！你去哪儿了！”

　　季南这才反应过来出门前恍恍惚惚的，把手机忘在房间了，瞥了一眼手里的花束，又忙解释道
　　“～我出去吃东西了，没……带手机”

　　不知是听着徐佳颖声音里的急躁还是什么原因
　　喉咙里那股刺痒又回到了季南的身体里
　　甚至伴随着后背和手臂也刺痒起来
　　便忙放下花束，窸窸窣窣的开始脱衣服

　　电话里的徐佳颖听到解释，似乎松了口气
　　“那你电话怎么关机了…… ”
　　停了几秒又问
　　“……你那边什么声音？”

　　而终于拖下了衣服，挠着后背的季南
　　终于缓解了那阵难耐的瘙痒
　　可鼻腔和咽喉似乎又从刺痒变得有些奇怪的肿痛
　　两种不舒适的感觉也扰的她无法平静下来去思考原因
　　“～咳～……我在脱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出去的时候被什么咬了
　　咳……身上痒得好难受”

　　这对于正处于焦躁不安状态下的徐佳颖来说
　　似乎也没去想那么多
　　也许是担心一个19岁的女孩儿，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会出现什么危险
　　便又焦急的询问起来
　　“～那你干嘛关机啊～？”

　　听徐佳颖这么一说，季南才想起上午回来时
　　被她那条霸道的短信惹得一阵气愤不已，便关了机

　　瞥了一眼花束，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好心情
　　还是不要再继续讨论上午的话题！
　　便又带着笑意说
　　“唔～我……我回来的时候没电了呀～充上电就出去吃饭了～嘿嘿”

　　徐佳颖这才缓和了急燥
　　但又像老师追问作业般的说
　　“……行吧……！我发的短信你有没有看到？”

　　季南刚按下去的烦躁，又被徐佳颖提起来
　　瞬间就来了气，也懒得掩饰了，气呼呼的回道
　　“看到了，不想回！”

　　可徐佳颖却不理会季南语气里的不悦
　　又跟催交作业似的说
　　“那你现在把银行卡号报给我！”

　　季南被这态度一激，瞬间炸了锅
　　心想她又不是自己的老师，不是老板上司
　　凭什么这么命令我
　　便冲电话喊道
　　“我为什么要给你我的银行卡号
　　你又为什么要给我钱？你要干嘛啊？！”

　　对于徐佳颖的要求
　　在此刻的季南看来，徐佳颖的掌控欲已狠狠扎进了她的傲骨
　　从小父亲让自己背诵的诗句中，最入心的便是
　　“敢将十指夸针巧 ，不把双眉斗画长”
　　……
　　而电话里徐佳颖却依旧坚持己见
　　也许在她的观念里，成为恋人意味着相互搀扶
　　且从小生活优渥
　　物质财富与尊严对她来没有季南那样清晰的界限感
　　尤其是现在出于保护欲、占有欲甚至掌控欲
　　种种情绪激荡之下
　　也顾不得平静下来去理解季南的倔强
　　“南南！你……我是想着保护你，你……”

　　这句话对于此刻烦躁难当的季南已经没有了继续争论的耐心，且浑身那蚂蚁行军般的不适已让她几近抓狂
　　“哎呀我不和你说了，我……呵～啼～”

　　见电话那头没有回应，瞥了一眼花束
　　想起这一整天过山车似的心情
　　便抑制不住的委屈起来
　　强忍着酸涩的鼻腔说道
　　“我真搞不明白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明明我面试成功，开开心心的……
　　你干嘛非要恶意揣测别人对我的帮助！
　　而且……我以后也需要建立自己的朋友圈子
　　怎么就变成你说得偿还不起的人情债……
　　我真的不明白！”

　　电话那头依旧是没有回应，季南便撩起衣袖
　　挠着手臂，入眼却是一片红疹
　　来不及细想，电话便传来徐佳颖气急败坏的声音
　　“季南，你是猪！！”
　　随即就又是一整嘟嘟的挂断声
　　“……？”
　　可身上的瘙痒已经顾不得季南愣神
　　放下电话便冲到了镜子前
　　撩开衣服一看……
　　上身遍布着一片片的红疹
　　瘙痒难当
　　看得季南头皮发麻
　　“……我这是……感冒了…还是怎么了？”

　　思来想去，根据自己打喷嚏和喉咙肿痛的症状
　　应该是感冒！
　　至于身上的红疹
　　对于从小未得到母亲过多关注的孩子
　　对自己身体健康的认知也仅仅是认定为
　　为不小心被蚊虫叮咬
　　处理方式也仅限于洗个热水澡
　　呵～
　　……
　　待洗完澡又下楼买了感冒药回来吃完睡下
　　这对于当下的季南来说，便算是对自己最好的照顾了
　　……
　　而这一觉，直到第二日清晨才随着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醒转
　　恍惚间摸过手机，按了接听键
　　张口的瞬间，嗓子却似被刀片剌过般生疼
　　“喂～”

　　随即电话里传来萧景明的声音
　　“……喂……季南？”

　　听出对方的声音，季南这才撑开沉重的眼皮
　　试图撑起身子，可是头沉得像灌了铅似的
　　但还是一边应答着电话，晃悠悠的下床抓过矿泉水
　　“～嗯，是萧主管啊？”

　　“你这是……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了？”

　　两口冰凉的水，似乎安抚了喉咙里的肿痛
　　季南这才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咳～…我感冒了～嗓子哑了”

　　也许对于萧景明来说，初次见面就对这个即将共事的女孩儿很有好感，便也忍不住关心起来
　　“啊～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当窗外的阳光洒在脸上
　　季南这才抬手揉了揉汗津津的额头
　　看着楼下的车流，想到租房的事
　　也顾不得额头上异常的温度，便问道
　　“谢谢～，吃过药了～对了，是不是租公寓的事儿有眉目了？”
　　“嗯，是的，我打电话就是通知你，明天早上十点过去看房子”
　　听萧景明这么说，季南不免思考起仅有两天的时间……
　　还是尽快安排好，住进自己的窝比较好
　　回头看着陈设豪华的房间
　　脑子里又想起徐佳颖那令人窒息的掌控欲……
　　嘶～还是尽快安排好
　　便说道
　　“明天吗？……今天下午也可以去的，我想快点安排好”
　　电话那头的萧景明迟疑了一下，才回应
　　“……额～可我同学得明天上午才有一会儿空闲……”

　　听他这么说，季南又揉了揉昏沉沉的额头
　　找人帮忙也只好跟着人家的时间来
　　便带着歉意回道
　　“……那好吧，真是不好意思，给他添麻烦了”

　　“嗐～没关系，那你好好儿休息！
　　明天早上等他电话好吧？”
　　“好，拜拜”
　　……
　　待挂完电话，这才想到昨晚的红疹
　　立即拉上窗帘走到了镜子前
　　撩起睡衣检查了一下，似乎褪去了很多
　　也不瘙痒了，这才松了口气
　　……
　　看了一眼时间，便通知了客房服务
　　然后穿衣下楼吃东西
　　……
　　对于成长在吵闹声中的孩子
　　在陌生城市独立生活的能力从不需旁人操心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缺爱的孩子早独立

　　也许这对于徐佳颖来说，会觉得很心疼
　　可季南不觉得
　　父亲虽时常醉酒撒疯
　　但灌输给自己的教养却是足够的
　　也是是季南喜欢的
　　……
　　独立、自爱，自强，缺什么都不能折了傲骨
　　所以，当季南在餐厅见到与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儿
　　坐等着父母端来早餐时，心中泛起的不是羡慕
　　而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