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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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声再次醒来。
她好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漂浮的鱼，踩在脚边的云和会主动往她嘴里游的糖果。
真是好久没做这么童真的梦了啊。
“姐姐？”程亦凑进她的视线，瞬间把她那么惆怅打散了，“还好吗？医生说你现在很健康…但我怀疑他们查不出精神上的创伤。”
季声无奈，她推开程亦的脸：“我应该教过你要听医嘱吧？”
“那也要看医生能不能查出你身上的问题…”程亦嘟哝着在季声手上蹭了两下。
…不就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么，怎么弟弟都脑子出问题了？
季声有点嫌弃地撇开脸。
“声声的意思是她已经好了，”边上另一位女生哼哼着开口，“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吗，怎么这点意味都听不出来？”
季声安详地重新躺回去。
“呵，你这个闹到最后连姐姐的真实身份都一知半解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
“怎么，嫉妒啊？在游戏里陪声声玩了那么长时间的人是我。”
“说得好像我没进过游戏似得，真当那么短短一点时间了不起？我可是姐姐唯一的弟弟！”
“我可是声声的朋友！”
“声声，你说是不是！”
“姐姐，你说是不是！”
季声觉得自己还是睡着更好，她缓缓拉过被子，把整张脸蒙在里面，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了好几天。
一切都要从把司苁引在记忆世界中杀死为起点——
想把司苁引彻底从世界上清除不是件简单事情，且不说他准备的那些后手，单单是他藏在季声身体里的那颗心脏就足够麻烦。
他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又像将自己切割成了某种机器。
无数备用品被他藏于各处，但凡漏掉一个，就足够让他复活。
所幸这么多年来司程两家也不是什么也不管地在吃白饭，也找到了不少司苁引留下的后手。
那么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杀死自己。
季声望着这棵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老树，悠哉道：“你想过自己被彻底杀死会是什么样子吗？”
人类死后就是一具尸体，之后可能土葬可能火化，白驹过隙一抔黄土，所有人都逃不过如此结局。
季声好奇，司苁引死后也会是那样吗？
他自认为神，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到最后连人都算不上了。
这样的司苁引死后会是什么光景？难道也会和人类一样吗？
司苁引似乎仔细思考了：“我没想过，因为我不会死。”
真是自信啊。
季声想笑，她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算啦，我是很大度的。”
毕竟人类总说——人都死了。
“死者为大，”季声笑着将自己的胸口剖开，“这次就不反驳你了。”
胸腔内有两颗心脏。
它们紧挨在一起，砰砰着跳动，每次泵出的血液都让这具身体得以继续存活。
季声轻轻捏住其中一颗：“别乱动，不然我会捏爆它。”
马上要蔓延到脚边的藤蔓顿住了，季声满意地微笑：“这才对嘛，难道你想和我赌一赌你的速度更快还是我捏爆它的速度更快？你很聪明，怎么会蠢到和我玩这种游戏，是吧？”
“…你想做什么？”司苁引的声线紧绷着，“你有两颗心脏，一颗属于我，一颗属于你，这是概率为百分之五十的游戏，你要清楚这不是必赢局。”
“那又怎么样？我都站在这里了。”
季声无所谓地耸肩：“反正都是要赌的嘛，赌赢了，你死掉，赌输了，我死掉…难道我现在放手你会忍住不杀我？”
“当然，你可是我的孩子啊。”
听见这句诚恳的话，季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摇头：“谁信你谁是傻瓜。”
但都到了最后，季声倒是真想掏心窝子和它说几句话了：“你这个家伙，用恶贯满盈来形容都不为过…你下辈子应该投胎做一只蟑螂，或者蚊子，那更适合你。总之，你就是不合适做人。”
她轻快地说：“永别啦，白、痴。”
鲜血从指缝中喷溅而出，染红了衣角和垂下的发丝，眼前一片鲜红，季声疑心血液都溅进了她的眼睛。
会不会感染啊？
她想，精神体应该不会被感染吧？
百分五十的概率，到底是她赢了。
现实中的各位也竭尽所能，将司苁引最后的反扑压制住——这个祸害终于彻底消失了，它再也不会出现。
司苁引留下的研究资料全部付诸一炬，火焰窜动，将罪恶烧得只剩黑灰。
结束了。
季声很快被送进医院，她在虚幻世界中做得过火，让她在现实中的身体也受到损伤，所幸她没干脆捏碎两个心脏玩个两败俱伤，给医生留下救治的余地。
“声声，这样会热吧，”司晨轻轻拉了下被子，也不用力，“我不和他吵了，他还比我小呢…这么说来他也该喊我姐姐的。”
“得寸进尺。”
“难道不是吗？程亦弟、弟～”
程亦用力“啧”了一声，转头就是告状：“姐姐，这种朋友会带坏你的，我们干脆回老宅吧，就我们两，不带这家伙。”
季声无言以对。
但蒙着脸确实有点热，她随着司晨的动作露出半张脸：“实在不行你们就别在这里看着我了，医生也说了，我现在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那不行。”
“不要。”
两人异口同声：“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就知道会这样。
季声痛苦地再次拉上被子。
关于学业——
“简单来说，季小姐重新回归了普通人身份，”程衫坐在床边，对她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普通人了，会死，会老的普通人，恭喜你。”
这是季声最期盼的回答了。
她笑起来：“多谢，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程衫递给她一本书：“为了融入社会，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
完成学业。
季声曾经的确是高校学生，可时过境迁，她那张毕业证早就埋在土里了，何况现在拿着百年前的毕业证去找工作也不太实现，于是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生死存亡之后，季声面对的第一个困难便是考试。
“果然，就算是救世主也逃不过考试，”季声蹙眉咬着笔头，苦大仇深地看着一题题精选题目，“唔、这真的是我这个年纪该做的题吗？我觉得我应该从1+1开始学起…”
临时客串高级教师的司郁看了眼季声提交的答案，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抽了才会跑来给她做家教。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因为不放心司晨，想着司晨来教书大概率是恩将仇报，才毛遂自荐来了程家老宅。
…我真该去看看医生，而不是非要来这儿自讨苦吃。
可来都来了，半途而废可不是司郁的作风，他迅速把错题扫了一遍，决定把早已落灰的课本拿出来从头讲起。
季声是个很容易惹人喜欢的学生，聪明，懂得举一反三，自觉学习的同时又有主观能动性，完美学生不过如此。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疯狂填鸭式补习下，她再次考入学校，成为一名光荣的百岁学生——当然，除去熟悉她的人之外没人知道。
关于游戏——
失去司苁引的记忆基调之后，游戏依旧在运行，除了某几位特殊玩家，无人发现游戏突变的画风。
而对游戏充满热情的助手小姐再次进入游戏，试图以玩家身份一探究竟。
“姐姐，你只是在耍我们玩吧？”程亦摘下游戏头盔，有点头疼，“刚刚那局游戏…你是幕后黑手？”
季声轻飘飘地说：“谁知道呢？”
“怎么会有人举着铁铲砸人啊？”司晨痛心疾首，“我只是蹲下去捡个垃圾，为什么要砸我？”
“你快翻到证据了嘛，”助手小姐无辜地笑，“那么早被你们发现就不好玩了。”
“果然姐姐就是幕后黑手啊！”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