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推动计划》花豆布Tin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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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走近了，我才好不容易认出来。
　　那个男生，不是陈正吗？
　　我正疑惑着，就看到林瑜垮了笑脸，横在陈正和一个女生中间，直愣愣地瞪着她。
　　“真无语。怎么哪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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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怡然不把她当回事，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对站在林瑜身后的陈正说：“等下一起吃饭吧，正好再讨论一下那道题。”
　　“啊，好。”陈正胡乱答应着，显然他并没有搞清楚状况。“林瑜。”他比林瑜高出一个头，所以只要稍向前倾一下就能看到她的脸，他也是这么做的。陈正的手握紧胸前的书包肩带，“你吃过饭了吗？没有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没来由的，我从他一如往常的脸上看出来几分紧张。
　　“去！”林瑜见沈怡然无视自己，本要发作，但陈正的话就像一根针，扎破了快要爆裂的气球。
　　“林许，快来，我们一块儿去吃饭。”林瑜转身冲走在后面的我摆手，另外两人也随着看向我打了招呼。
　　突然，一股力道压在我肩膀，我吓了一跳，身体也顺着力的方向往前低了些许。
　　我憋着气回头，想看看是谁这么欠揍。
　　就见庄宇乔呲着个大牙，傻笑道：“哎呦，搁这都能碰到诶！”
　　我白了他一眼，沉下一边肩膀避开他，径直走向林瑜。
　　庄宇乔也不恼，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然后又不知趣的把手搭在我肩头。
　　“沈怡然！”庄宇乔冲着沈怡然挥手，看到她时眼睛都亮了起来。
　　但对方一见到他，就敛了唇边的笑意，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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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变成了沈怡然走在最前面，林瑜和陈正并肩跟在其后，我和庄宇乔自然是在队伍的最后。
　　旁边的庄宇乔一副想冲到对方旁边却又不敢轻易行动的模样让我来了兴趣，我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吵架了？”
　　不问还好，一问庄宇乔就憋不住地发起了牢骚。
　　“我约她出来，她一直找借口拒绝，不是辅导班就是图书馆，我都约她八百回了！”庄宇乔懊恼地说：“她还说让我别烦她，耽误她学习！再给她发消息就要拉黑我！你说，谁谈恋爱谈成我这样啊！”
　　“那你约她去图书馆不就行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可她嫌弃我影响她啊！”庄宇乔烦躁地薅了把头发，泄气道。
　　“快别捋你那头发了。人就在前面，过去哄一哄把话说开呗。”006要我帮他们解开误会，我便依言道。
　　他们之间的矛盾只能他们自己去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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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乎，事情就发展到了如今的局面。
　　一行人在一家装潢古典的面馆落座，这个点吃饭的人众多，好不容易等到了空位却也只是四人座。
　　林瑜和陈正坐在一边，沈怡然坐在陈正对面，还没完全跟庄宇乔和好的她本想喊我坐在一块，却被庄宇乔死皮赖脸地强硬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沈怡然，你非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只有4个座，林许坐哪里？”林瑜站起来拉住无措地站在旁边的我。
　　“本来这顿饭是我和陈正两个人吃的，是你非要跟来的。”沈怡然不落下风，反唇相讥，“不然，你站着吃好了。”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我头疼地按着林瑜坐下，然后从旁边拉了一个凳子坐在正中线处。
　　左边是男女主，右边是林瑜，立场上我私心偏向右边，原则上我只能保持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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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正和沈怡然两人还在讨论着听不懂的数学题。
　　陈正数学很突出，所以沈怡然才会向他请教，不过两人认识，甚至在一起上课，这一点剧情里并没有介绍。
　　林瑜也凑过去，不过注意力全然不在试卷上，而是杵着下巴盯着陈正看。
　　我隐约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可我找不到头绪，这就像饭桌上的那道题一样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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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两碗牛肉面，一碗不要香菜。
　　可是端上来两碗却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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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习惯性地把林瑜碗里的香菜夹到自己碗里。
　　“你不吃香菜吗？”陈正看见我的动作后，问林瑜。
　　林瑜还没来的及回答，就被庄宇乔抢了先。
　　“你不知道吗？林瑜从小就不吃香菜。”
　　两人的视线都转向他，沈怡然尽管没有抬头看他，但拿着筷子的手还是停顿了一下。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见林瑜用这种眼神看着庄宇乔，大概就是“不是？兄弟你有病吧”这种眼神。
　　“现在知道了。”陈正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不止是香菜，葱姜蒜我都不爱吃。”林瑜转头对陈正解释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解释”这个词更能准确的形容林瑜的状态。
　　“嗯，我记住了。”陈正认真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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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气氛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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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庄宇乔追着沈怡然两人一起离开。
　　只剩下我、林瑜，还有陈正。
　　林瑜拿走了所有的布丁，悉数给陈正。
　　虽然陈正很想婉拒，但偏偏林瑜又是很霸道的人。
　　她想给你的东西，就不会容得你拒绝。
　　就像她之前喜欢庄宇乔，无论如何也要追在对方身边。
　　“拜拜，下周一见！”
　　“周一见！”
　　陈正笑着挥手跟林瑜再见，怀里还抱着那袋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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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一个布丁都没给你哥留啊。”我轻轻碰了碰她，故作委屈道：“这么大的太阳，辛辛苦苦陪你出门，一个布丁都没落着啊~”
　　“别嚎了别嚎了，”她踮着脚伸手捂住我的嘴，然后张开另一只手，手心里是一罐小巧的布丁，“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我还是有给你留着的。”
　　她俏丽的脸上含着笑意，一副炫耀的神情。
　　我一脸嫌弃地拿过她手里的东西：“就一个，你这么嘚瑟。”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锤了我一拳，愤愤道：“饿死你得了！”
　　“嗷！你怎么使这么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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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上，我想起出门前跟林瑜做的约定。
　　“你还记得你在家里说的话吧。”我把布丁一口全塞进嘴里，砸吧两下，口感也就那样。
　　“什么话？”她不解地问，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没事，你只要记得回去之后拿着作业来找我，我要看着你写。”
　　“你没说是这个条件啊！”林瑜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打心里抵触学习。
　　“你也没让我说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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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后，我眼疾手快地拎住她的后衣领，一字一顿：
　　“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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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怪异的感觉并没有消散，反而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在学期结束大家都在欢快的收拾东西时，我却窥见了林瑜和陈正在桌子下交握的双手。
　　怪异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徜徉着暑假的安逸，没有人会注意到教室一隅，彼此静默的喜欢。
　　此时，就算再迟钝，我也该明白了：
　　事情不可控地朝着无法预测的轨迹偏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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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啦啊啊啊啊啊啊！】
　　在看到林瑜踮着脚吻上陈正的侧脸之后，006崩溃地在我脑海中咆哮。
　　我想堵住耳朵，但并没有任何效果。
　　我站在阳台上，俯视后院围墙外在出租车旁相拥的身影。
　　【完了完了，剧情全乱套了……】
　　006颓唐的电子音不断响起。
　　告别之后，林瑜从后院绕开消失在拐角，陈正在与她摆手作了一个电话的手势后在原地停顿了1分钟，遂也上车离开。
　　我转过身背对着倚靠在护栏上，烈日暴晒的大理石微微发烫，我摸索着罗马柱上的浮雕纹理，在心里默默复盘。
　　我已经回来4个月余，这段时间也都按照剧情来推进，除了刻意阻止林瑜对庄宇乔近乎疯狂的单恋外，并没有太过插手干涉。跟何况我虽先知，却亦是局中人，没有上帝视角能掌握所有人的情况。而唯一有此能力的006，顾忌我会为了林瑜做出什么它也把控不了的事情，不会实时转播给我。
　　能够先于剧情做出改变的人只有我，可做出的选择却在个人。与其说是我改变了林瑜，倒不如说是我把选择的权柄交在她的手心。
　　可即便如此，006为何什么都没有做呢，甚至比我更晚知道他们的恋爱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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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心中的疑惑问出。
　　【我又不是变态，干嘛天天监视所有人。我以为只要看好男女主就万事大吉了。再说了，之前主线崩坍也并不是因为林瑜啊……】
　　【更何况剧情监测也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啦。】
　　我思考着，抓住了它话里的重点：“等等！你是说，之前没有任何异常？”
　　【对啊。】
　　“那也就是说现在的任务还没有判定为失败。也就意味着这并不是不可跨越的剧情节点。”
　　【也有可能是已经足够了。】006停顿了好久，开口道。
　　“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查看了男女主恋爱指数已经达到了75%，而原剧情的现在其实也不过是60%。】
　　“或许是因为没了林瑜的胡搅蛮缠，恋爱之路更加坦途也说不定呢。”虽然是打趣的话，但我和006都知道，这是当下做好的解释。
　　当然也是最好的结果。
　　最后我们一致认为既然事已至此，不若听风随之，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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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阳台站了许久，久到四下寂静，我听见对面林瑜的房门打开又关上，看见树梢上白鹡鸰停落又飞走，划出波浪状的曲线。
　　夏日久违的风，温热的气息拂过裸露的皮肤，神经传导级联放大，一种隐秘的关于希望的迫切感在胸腔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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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没有听到
　　有人敲门，却把门打开，
　　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正鼓足勇气举手敲门，
　　那么你要知道，那个人
　　才是我的使者，才是我本人，
　　他会带给你
　　我的骄傲和绝望。
　　请你开门，为那个没有敲门的人！
　　——《假如哪一天有人去敲门》佩索阿
　　(陈正的恋爱手札)